這一次,我沒有忍住,冷笑道:「姑且不論我和周穆的事情,你和雍麗呢?」
我說:「在五年前,你一邊追著雍麗,一邊接受我的表白,把我當做備胎。
「被我知道之後,你才坦白,你有青梅竹馬的女朋友。
「雍麗一走,你迫不及待地找我,甚至你連著一天都沒有耽擱。
「你在我的愛情港灣裡,在我對你卑微的愛情中,尋求、尋找安慰,舔著你的傷口。
「現在,為著雍麗,你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我?」
何彥愣愣然地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的手機響了,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是雍麗打過來的。
他摁掉雍麗的電話,問我:「婉玥,這一次是你提的分手,以後,你別來求我。」
說著,他開門就要走出去。
「何先生,記得把我的東西整理出來還給我。」我說。
他冷著臉看了我一眼,甩門而去。
何彥如何生氣,或者雍麗如何生氣,都和我沒有關系。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過得很是充實,碼字寫文,看劇,和閨蜜逛街,購物……
我再也不用時時刻刻都關注何彥的信息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原本總感覺心上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
Advertisement
我把這種感覺對閨蜜說了。
她想了想,這才說:「大家都說,愛情是甜蜜的負擔,看你原本的模樣,就是這樣。
「但是,負擔是雙方面的,而不是單獨某個人負擔著,另外一個人隻貪圖享受。」
我閨蜜還說,何彥錯過我,將會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
大概是提到了這個話題,我去翻了翻何彥的朋友圈,滿屏都是濃濃的狗糧,360°無死角地秀著他和雍麗的恩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偏偏又說不上來。
若是以前,我自然免不了去揣摩何彥的心思,現在,我看過就放下了。
晚上,我才和閨蜜分開沒多久,都沒有來得及洗澡換衣服,周穆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先生,有事?」我接通電話問道。
結果,周穆在電話裡面抱怨我閨蜜,說是拉著我逛了一天,正事不辦。
「什麼正事?」我糊塗了,閨蜜沒有和我說有什麼正經事情啊,就是拉著我逛街買衣服然後吃喝玩樂。
結果,周穆和我說,他和我閨蜜,還有另外幾個朋友,投資的房產即將開盤了,準備請我做代言人做宣傳。
我糊塗了,我又不是明星,沒有粉絲也沒有號召力。
周穆說,現在流行請有知名度的作家做代言,他們那個房產是學區房,主打廣告是——書香門第。
「你覺得我行嗎?」我有點慫。
「當然!」周穆問我什麼時候有空,他請我和萌萌一起吃飯,談談相關代言費,把合同敲下來。
萌萌就是我閨蜜。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約了時間聊聊具體的。
11
我這邊剛剛掛掉周穆的電話,那邊,何彥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有些詫異,他最近和雍麗卿卿我我,感情最濃的時候,打電話找我做什麼?
哦,也對,我讓他把我送他的東西還給我,想來是還東西?
「婉玥,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何彥的聲音帶著幾分責備。
我頓時就想要掛斷他的電話。
我是沒有把他拉黑,但是,我把他信息給屏蔽掉了。
「婉玥,我想清楚了!」電話裡面,何彥自顧自地說道,「我是愛你的,我隻是把雍麗當做妹妹,你也知道,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我就沒有分得清楚愛情和親情的區別。」
「別鬧了,我開車過來接你,還有十分鍾到你樓下,你收拾一下,下樓。」
一如既往的命令式!
我笑笑,很諷刺。
「何先生,你現在掉頭回去吧,別來了,我要休息了。」我直接說道,「你把雍麗當妹妹也好,當愛侶也成,都和我沒有關系,我們已經分手了。」
說著,我就掛斷了電話。
等我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門鈴不斷地響,手機也聒噪得厲害。
還是何彥?
我接通電話,說道:「何彥,你到底要做什麼,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們分手了,分手了,你別煩我行不行!」
這一次,我的語氣中也帶著不耐煩。
為著避免他再次打電話給我,我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早上,我準備出門扔垃圾,剛剛開門,卻看到何彥靠在我家門口的牆壁上,雙眼通紅,頭發蓬亂,地上還有幾十個煙頭……
何彥看到我,一把拽住我手臂,叫道:「婉玥,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點點頭,這模樣,我看出來了……
「婉玥,我們不鬧了,跟我回去吧!」何彥對我說道。
我搖搖頭,輕輕地說道:「五年時間,我等過你無數個晚上,在你和朋友們喝酒的時候,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在你偷偷飛去國外和雍麗見面的時候……
「你喝酒的時候,嫌棄我打電話煩,把我Ṱŭ̀⁺拉黑。
「等著你回來,你給我解釋,手機沒電了。
「最長的一次,你把我拉黑了足足一周,我問你,你對我說,婉玥,我隻是忘了把你拉回來……」
我笑得諷刺,說道:「多麼地輕描淡寫,我把你當家人,而你,嫌棄我煩,直接拉黑。」
何彥用力地抱住我,想要親吻我的臉,但我把他推開了。
他身上帶著酒味、煙味……還有隸屬於雍麗的香水味。
我早上沒有吃早飯,但隱隱感覺到反胃。
我轉身走到裡面,拿了笤帚簸箕,把地上的煙頭掃掉,倒進垃圾袋,然後把垃圾袋扎好。
「何彥,愛你,太累了,我不Ţůⁿ再愛了!」我抬頭看著他,說道,「以後不要找我了,也別等我一晚上,我不會感動。」
我看著他狼狽不堪地後退,背脊靠在牆壁上,雙手握拳,他說,他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我為什麼就不能夠原諒他。
我告訴他,五年時間,我原諒了他無數次了,而我的漫漫人生,不想都浪費在「原諒」他身上。
說著,我關上門,下樓扔垃圾。
12
從那以後,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何彥。
我知道,他一向驕傲、高傲……
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他自然不會再來找我。
我代言了周穆和我閨蜜那邊的房產廣告,配合他們拍攝照片宣傳,一來二去,我也和周穆漸漸地熟識。
閨蜜偷偷問我和周穆有沒有可能性。
「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這麼一句話——情深不壽,強極則辱!」我輕輕地說道,「感情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兩個月後,雍麗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見一面。
我們約在了一家咖啡館見面。
雍麗看起來有些憔悴,不復原本的意氣風發、鮮豔明媚。
我要了兩杯咖啡,她慢慢地用湯匙攪拌著咖啡,良久,這才對我說,她準備走了。
「去哪裡?」我象徵性地問道。
「回老家!」
雍麗說,她為著愛情,跟著周穆去了國外,耽擱了學業。
她和周穆之間沒有共同的語言,他嫌棄她沒有文化、庸俗、空有其表……
分手的時候,他毫無眷戀。
「用現在流行的說法,我是回來找他接盤的,我知道,他身邊有你!」雍麗對我說。
我含笑點頭,似乎是在聽不相關的八卦。
她說,她故意挑在我生日那天抵達機場,故意讓何彥去接她……
一切都如她的預料一般,何彥對她情根深種,言聽計從,而我,當天晚上就和何彥分了。
「倦鳥歸巢,我卻在他的巢穴中發現處處都是你的影子。」雍麗說,「你就像是烙進他基因裡面的烙印,再也抹不掉了。」
我低頭喝著咖啡,沒有接這個話語。
她說,她英語八級,準備回老家教書去。
「闲暇時,我也可以多讀點書。」雍麗說著,從包裡取出一套我的出版書送到我面前,說道:「方便幫我籤個名嗎,讓我留作紀念?」
我沒有拒絕她的這個要求。
雍麗走後,我就再也沒有關注過何彥。
13
年底的時候,何彥的好兄弟們輪番給我電話,何彥又Ŧŭ⁶來找過我好幾次,但是,愛情這玩意,就是這麼神奇。
我對他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就好像我原本對他的愛是一百分,而在一次次的消磨、一百次的分手之後,一百分已經被磨光了,隻剩下零分。
所以,所有他的一切,我都無動於衷。
後來,他的好兄弟對我說,他出車禍了,希望我去看看他。
我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和我徹底鬧分之後,他放浪形骸,天天都泡在酒吧喝酒,前不久,工作上又出現重大失誤,被公司開了。
心情煩悶的何彥再次跑去酒吧喝酒,醉酒之後,他開車回去,發生車禍,車子翻了,把他壓在下面,雙腿廢了,高度截肢。
一條命倒是撿了回來。
我在醫院再次看到何彥的時候,他消瘦了很多,整個人似乎都變了,不復原本的陽光俊朗。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默默地把水果放下,就要準備走。
「婉玥?」他睜開眼睛,愣愣然地看著我。
「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他突然問我。
我突然就笑了,說道:「狠心?」
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喜歡喝酒、貪杯,還有酒後開車的毛病。
為著擔心他出事,我去學了駕照,但凡他出去喝酒,我就會帶著筆記本電腦在外面找一個角落坐著,一邊寫文,一邊等他。
等著他喝完了,看到我,都是一臉的不耐煩。
每一次,他都抱怨我一點都不信任他,盯他盯得這麼死。
他的狐朋狗友也會起哄,口嗨他是「妻管嚴」。
這種時候,他會覺得特沒面子。
後來,我不去找他了。
但是,他卻是不管在什麼時候,喝完酒,就會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去給他開車。
我記得前年的冬天,很冷,凌晨三點多了,我已經睡下,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
出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下著小雪……
我素來怕冷,就給他電話,讓他把車放在停車場,打車回來。
電話裡面,他命令我:「來不來?不來我們分手!」
我去了,回程的路,雪越下越大,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他在後座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等我戰戰兢兢把車子開回小區地下停車場,叫醒他,卻看到他眼神中的厭煩。
「何彥,你沒有資格說我狠心。」我冷著臉說道,「和我在一起,你惦記著雍麗,你用冷暴力對待我,來表達你有多愛她。
「和她在一起,你又惦記我。
「你根本就不懂愛情,你想要的,隻是佔有,佔有你的青梅雍麗,佔有我的愛情。」
我不理會他的憤怒,繼續說道:「所以,你最後一無所有。」
「婉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何彥似乎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吼出對我的愛。
但是,我對他所有的愛,已經被全部消磨殆盡。
「好好養傷吧,別再喝酒了,畢竟,以後沒有人會為你心痛了!」
我看到他臉上有淚痕滑落。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4 尾聲:
閨蜜一個勁地撮合我和她表哥周穆,我承認,我和周穆確實談得來。
但是,感情這事情,還是慢慢來吧,急不得!
將來,我或許就和周穆擦出愛情的火花,也或許細水長流,漸漸地日久生情。
當然,也有可能彼此隻是相互欣賞,做個朋友。
一切,都有可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