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養了隻金絲雀。
我讓他帶來給我掌眼。
正好我把小奶狗也帶出來遛遛。
見面那天,我帶著帥哥,他提個鳥籠。
我人都傻了:「不是,太子爺,你養的真鳥啊!」
他比我更疑惑:「不是,大小姐,你遛狗不帶狗?」
1
聽聞我的未婚夫陳晏,近來養了隻嬌貴的金絲雀。
他私下愛得不行,把人藏在北京老宅,從不帶到圈子裡來玩。
還是有人在他家附近,偶然碰見他帶著金絲雀散步。
這消息才泄露了出來。
朋友們讓我別再放養陳晏了。
「南南,陳晏多幹淨的人,你可長點心吧。」
「金絲雀還養在老家,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建議殺去北京,給他兩耳光。」
我很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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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京圈太子爺陳晏動了凡心?
可不知道,陳晏究竟是有多護著,連張照片都沒流出來。
聽他們形容,姑娘長得嬌小玲瓏,肌膚雪白,聲音很嗲,被養得可好了。
陳晏還和朋友提過,為了養這金絲雀,他往裡砸了不少錢。
朋友去打探虛實。
傳回來一張聊天截圖。
「晏哥,怎麼突然開了竅,養金絲雀了?」
陳晏:「以前沒接觸過,看別人都玩,覺得很無聊。現在自己養,別說,還真挺有意思的。」
「晏哥牛啊,怎麼轉性了,不怕南南姐生氣?」
陳晏先回了個問號。
然後連發兩條微信。
「林南?我跟她不熟。」
「大小姐都沒跟我結婚呢,就管得了我?」
我跟陳晏,確實不熟。
一年的見面次數,兩隻手數得過來。
不過是從十八歲聯姻訂婚,訂到了二十六歲。
不過是逢年過節,吃吃飯,約約會,上上床。
我們的關系很穩定,八年沒提過結婚。
但也很有默契,就是我倆總要結婚的。
這八年來,陳晏出了名的守身如玉,我也陪著他守。
現在陳晏開竅了。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甚至有點激動。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開竅了?
2
朋友的酒店開業典禮,我姍姍來遲。
包廂裡氣氛正好。
兩個姐姐拿著酒瓶,捏住男生的下巴,直接往嘴裡灌酒。
渾濁的光影裡,隱約浮現後仰的臉。
眉眼精致,唇紅齒白。
那男生被人推搡著,強顏歡笑,給我敬酒。
擱以前我肯定拒絕,但今天我想體驗下。
畢竟陳晏都說看著無聊,其實挺有意思的。
但這男生說了句林總,就當著我的面,直接嘔了出來。
氣氛降到冰點。
他瘋狂道歉,我善心大發,讓人把他帶去樓上休息。
「南南,怎麼玩起救風塵來了?」
「不懂逼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和朋友玩牌,我心不在焉。
打了幾圈,剛才的男生回來了。
他叫蒙安,名字倒是不錯。
他說是來感謝我的。
桌上的手機正好震動。
「你來替我打。」
3
我走到陽臺,接了陳晏的電話。
「南南,北京的事快結束了,我這周五回來。」
「哦,知道了。」我轉過身,倚在欄杆上,「陳晏,聽說你在北京養了隻金絲雀,真的假的?」
「真的啊,怎麼,你也感興趣?」他還挺誠實。
我氣笑了:「你以前不是,很反感嗎?」
「以前不理解,但我爺爺,我爸不都養了嗎?我覺得是有文化底蘊在的。」
我一時無語住了。
不是,你媽媽和你奶奶,對待婚姻,都這麼擺爛了嗎?
陳晏等了好久,像是反應過來:「你很介意嗎?」
這讓我怎麼回答?
我冷冷道:「不介意啊,你自己不嫌髒,養個幹淨點的就行。」
陳晏還來勁了:
「你這是不了解金絲雀的偏見,它們的天性就很愛幹淨。」
我靠,他是什麼時候,對這行業開展的深入調研?
「陳晏,我明說了吧。北京老宅不行,你養在外面,我不管你。」
他不接受:「這裡最合適了,你又不來北京,而且我不在的時候,我爸我爺爺還能幫我照看。」
事態有點嚴重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小姑娘,陳家都能讓她登堂入室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晏問我怎麼了。
有人從身後給我披上針織披肩。
「林南姐,我打完了。」
蒙安長得可愛,聲音也清澈。
改口也很快。
陳晏頓了頓:「南南,你在外面?」
蒙安懂事地不說話了。
我看一眼蒙安,攏緊了披肩。
「陳晏,你把你養的那玩意帶來,正好我也養了小奶狗,你不介意吧?」
陳晏愣了一會,語氣不太情願:
「我從北京帶到香港啊?太麻煩了吧,它坐飛機,會生病的。」
好吧,我說養了小奶狗,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而且這姑娘也太嬌氣了。
坐飛機還會生病。
怎麼,達爾文進化論,忘了帶上她?
「陳晏,我是你未婚妻,你總不能藏著掖著一輩子。」
4
我掛了電話,回到桌上,發現蒙安替我贏錢了。
他眉眼帶笑,像是等我誇他。
我錯愕片刻,彎起唇角。
陳晏說得有道理,是挺有意思的。
在朋友的起哄裡,我把蒙安帶走了。
我們在電梯裡,加了微信。
「今晚贏的錢,都歸你了。然後,這周五晚上,穿得年輕點,帶你見個人。」
蒙安面色猶豫,看向我:「林南姐,我不是做那個的。」
啊,這樣啊,好尷尬。
「那你是做什麼的?」
蒙安拿出手機,他是內地演員,還有百度百科。
原來是藝名,怪不得好聽。
「我是不太紅,但我有五險一金。」
五險一金,這幾個字,像是打我的臉。
但我已經和陳晏把話放出去了。
「你就當幫我個忙吧。」
電梯叮了一聲。
蒙安用手護著電梯門:「當然可以。」
他側頭看我,展顏一笑:「我隻是不想你誤會我。」
5
周五到了。
陳晏借了私人飛機,把金絲雀帶到香港來的。
向空管部門申請跨境航線,他倒是不嫌麻煩。
我怕落了下風,給蒙安買了塊百達翡麗的表,撐撐場子。
我和陳晏約在樓頂咖啡廳。
兩個月沒見,他眉眼矜貴,西裝革履,他在等我,漫不經心。
手指撫上咖啡杯,緩緩敲著杯沿。
冷白的手腕上,是精致的腕表。
還好,沒我買的貴。
進門之前,蒙安拉住我:「姐夫打我怎麼辦?」
我安撫他:「沒事的,我攔住他,你就快跑。」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哀怨道:「姐姐,我靠臉吃飯的。」
「我會付你雙倍誤工費。」
蒙安這才乖乖跟在我身後。
「陳晏,你的小金絲雀呢?」我先發制人。
陳晏滿眼疑惑:「你怎麼,對它這麼感興趣?」
他從旁邊的座位上,拎出了個竹制鳥籠。
籠子裡立著小鳥,歪著頭,看了看我,沒事啄兩下。
我人都傻了。
「這就是你養在北京老宅的金絲雀?」
你這未免也太京圈了吧?
「不是,太子爺,你養的真鳥啊!」
還真雪白雪白的,聲音也很好聽。
「是啊,芙蓉白玉,很金貴的。」
陳晏和我說話,但視線投向蒙安。
蒙安感到不妙:「我現在跑,來得及嗎?」
陳晏突然站起來。
我心提到嗓子眼。
但他隻是把我攬在懷裡:「林南,我想你了。」
他摟著我的腰,抬眸看向蒙安:「表不錯。」
蒙安心虛地看了看我。
我仰起頭來,左顧右盼,假裝與我無關。
三個人,神色各異。
一個很緊張,一個很慌張,一個莫名其妙。
陳晏松開了我,眉頭緊皺:「你不是說,帶我看狗嗎?你的狗呢?」
我愣在原地,重復道:「對啊,我的狗呢?」
蒙安:「?」
陳晏握著我的手腕:「他是誰啊?」
我的額頭沁出冷汗,咽了咽口水。
「呃,那個,他是,就是我說的,我請的,遛狗的。」
我太機智了,看向陳晏,堅定點頭:「對,他是我請來遛狗的。」
「你們家遛狗的工資挺高,戴八百萬的表?」
「你知道嘛,現在寵物行業是暴利。」
陳晏雙手抱在胸前,看向我和蒙安,嗤笑了一聲:
「不是,大小姐,你遛狗不帶狗?」
我看向蒙安,擠眉弄眼:「對啊,你怎麼回事,狗呢?」
蒙安領悟到了。
他一拍腦袋:「大小姐,我把狗給忘了。我趕緊回去找!」
「站住。」
陳晏用手指著我倆,唇角勾起冷笑。
「我倒數三二一,你們兩個同時回答我,養的什麼狗?」
危!
6
陳晏開始倒數:「三、二、一!」
「邊牧!」
「柯基!」
陷入了致命的沉默。
我看向蒙安,摸了摸鼻子。
「你好好想想,確定是柯基,不是邊牧嗎?」
蒙安握拳輕咳:「我不是,專業遛狗的嗎?我當然認得是柯基,而不是邊牧。」
陳晏盯著我們,臉色逐漸陰沉。
「林南,你可真行。」
他提起自己的鳥籠,從我身旁走過,我拉住了他的胳膊。
「別啊,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
「好啊,你解釋。」
面對任何困境,都不能輕言放棄。
我把陳晏帶到了寵物店。
他蹲在地上,很是好奇。
「這就是你養的狗?」
這條黑白邊牧,眼睛湿漉漉的,非常可愛。
但和正常的邊牧不同,它的腿超級無比短。
這是我緊急聯系朋友,半小時找遍全香港,邊牧和柯基的串串。
我和陳晏說:「對,你看是邊牧。」
蒙安即興發揮:
「對,一般人都以為是邊牧,但從品種上來說——是柯基。」
陳晏抬起頭來,注視蒙安:「你……」
蒙安不敢說話。
陳晏站起來,和他握手:「你確實很專業。」
蒙安松了一口氣:「那什麼,我帶狗下去睡了。」
他抱起小狗,落荒而逃。
陳晏將手搭上我的肩,目送蒙安離去的背影。
「真是太專業了,狗睡覺還有人陪護。」
我幹笑兩聲,松了口氣。
「可不是嗎?人家有五險一金的。就是經常丟三落四。」
7
「林南,我差點以為這個遛狗的,是你養的小白臉。」
陳晏低頭看我,笑起來特好看。
「你不覺得,他長得還行?」
「沒有啊。」我心虛地撩頭發。
他的手穿過我的頭發,單手按住後頸,俯身親吻下來。
口紅都被他親花了。
「陳晏,你不是在外說,和我不熟嗎?」
他的拇指擦過我的唇邊,笑出了氣音。
「我是覺得不夠熟啊。一年見不了十回,還都是我往你這裡跑。」
我不喜歡去北京。
我迷戀香港的味道。
雨夜,燈光,雙層巴士穿梭。
落地窗映出光怪城市。
我被推上去,玻璃的白霧,驟然加深。
陳晏從身後抓著我的手,按下溫熱的指印。
我和陳晏每次見面,做的事都差不多。
陳晏完全不是性冷淡。
所以別人說他養金絲雀,我隻好奇是什麼姑娘。
沒想過他年紀輕輕養個鳥玩。
還把鳥帶到我的公寓裡來了。
我洗完澡的時候,陳晏坐在客廳沙發,握著電視遙控器。
「南南,你快過來,這個劇的侍衛,和你家遛狗的長得很像。」
我心裡咯噔一下。
「不像啊。這是古代人,還是長發,哪裡像了?」
不得不說,蒙安的古裝扮相不錯。
陳晏把我拉到腿上,抱著側身坐好。
「林南,你是不是傻?這是演員演的呀。」
我摟著他的脖子,長長地哦了一聲:「所以,這是演的啊!」
我適合演傻子。
陳晏往後一仰,把我轉過來,四目相對。
「南南,你看到他,沒覺得忘了什麼事?」
我剛吹好頭發,冷汗又下來了。
能有什麼事?
他是不是發現了?
我在他臉上親了親:「再來一次?」
陳晏扶著我的腰,眼眸晦暗,咬著下唇:「老婆,你來。」
我來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