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周靳，我不是變態，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隻是趁著人少稍微欺負下你，不會讓你太出醜的。」
我做好心理建設，然後踏進了房門。
房內很整潔，周靳還在睡覺。
略微擋眼的頭發撩到額頭，有些凌亂。
眼睛闔著，薄薄的眼皮遮住了陰鬱的目光。
我悄咪咪走過去，捧起一杯水，打算偷偷倒到他的床上。
這樣既能達到目的，又不會打擾到他休息。
我真是個天才。
正在找角度，周靳卻突然動了下。
眉頭輕輕蹙起，他似乎正在做夢。
半啟的唇模模糊糊念叨著什麼。
「姜逢……」
他該不會是被我欺負出陰影了吧？
我湊近去聽。
「姜逢，別……別燙那裡……」
他害怕得聲音發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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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在他夢中的我竟然這麼惡毒。
「妹妹……」
周靳仍皺著眉，但他齒間又溢出一絲輕笑：
「繼續啊，我受得住……」
我瞪大了雙眼。
他被我欺負糊塗了吧。
我手一抖，杯子裡的水盡數灑到了周靳的臉上。
周靳被澆醒了。
他睜開惺忪睡眼，和我對視。
冷氣在一瞬間爆發。
我慢慢地把杯子放到床頭，像個鹌鹑一樣縮到了床下。
周靳躺到床上，淡聲問我：
「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幹壞事。」
周靳沒應聲，
我慫慫地解釋。
「我本來隻想把水倒你床邊的，但是偷聽到你說夢話，不小心把水潑到你臉上了，對、對不起。」
周靳嗤笑一聲：「姜逢，你現在怎麼會道歉了？這不像你啊。」
我抿著嘴，倔強地反駁。
「這就是我。」
「哦？」
周靳笑得不懷好意。
「那你知道我從前都是怎麼回報你的嗎？我親愛的、惡毒的妹妹。」
我怎麼會知道？
還沒反應過來。
我就感覺腦袋一涼，冷水順著頭頂滲進頭發，然後滴滴答答地滑進衣領。
周靳隻是拿了床頭那杯水，並未起身，就將它準確地倒到了我的頭上。
「嘶，好涼……」
我站起身，瞪圓了眼盯著周靳。
「周靳，你過分了！」
系統在的時候，我從未被欺負。
第一次獨立做任務就遇到這種情況，我難免委屈。
但我抑制住不斷下撇的嘴角，回想他教我的話。
惡狠狠地哂笑：
「周靳，你好大的膽子，竟、竟敢這樣對本小姐，小心我將你掃地出門，讓你成為丟人的喪家之犬！
「要想回來，就要跪……跪到地上，祈求我給你帶上鈴鐺，成為我的專屬小狗。」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肯定羞辱到周靳了吧。
我得意洋洋地看著周靳。
並不知道在他眼中，我紅著眼眶，強忍眼淚，眉毛飛揚，像隻貓一樣，吹胡子瞪眼，脆生生說著一些讓人興奮的話語。
周靳眼睛像深深的漩渦，瘆人的笑意糅雜在裡面。
「你笑什麼？」
遇到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能小聲道：「我命令你，不許笑！」
周靳站起身，脫掉自己的湿 T 恤。
我臉一熱，就要捂眼。
卻想到不能 OOC 了，隻能恹恹地放下手。
「請你穿上衣服，不想看到你的身體。」
周靳卻不理，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身上。
我被燙得手指一縮，卻被周靳捉住不讓撤離。
「不想看到？你難道不想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嗎？」
我這才發現周靳腹肌上有一道疤，看樣子，應該是原主弄的。
嗚嗚嗚，他不會要找我算賬吧？
我立馬就準備跑，周靳雙手撐在我的兩側。
「你再不放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怎麼不客氣？」
周靳低頭睨著我，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特別喜歡看你惡劣的樣子，把你惹生氣，看你發怒。」
「你說，我做些什麼，你才會生氣呢？」
周靳的目光落到我的唇上。
他不會，他不會……
「系統大人，救命啊！！」
【抱歉，來晚了，別擔心，我給你……】
眼看周靳逼得我越來越近。
我一個頂膝，踢到了周靳的腿。
他疼得一趔趄。
「妹妹這一腳，還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周靳摔倒在地，向下看了眼。
「真讓人發麻。」
在周靳暈過去時，我跑了。
7
躲到屋裡，我才覺得害怕。
「他也太討厭了吧。」
我邊抹眼淚，邊要氣呼呼地換掉身上的湿衣服。
「咳。」
「啊！系統大人，你在哪兒？」
「沒事，你換吧，我不變人形就是了。」
我換了衣服，才把系統喚出來。
「系統大人。」
「我在。」
一聽到他說話，我就沒忍住哭了出來：「嗚嗚嗚……我是廢物，又又又搞砸了。
「我就是想不在你的指揮下欺負他一次的，誰知道又被他反欺負回來了。」
我從小就淚失禁體質，一復盤什麼東西就喜歡哭。
我嫌丟人，硬生生止住了：
【做得挺好的，小吉祥物。】
我感覺下眼睑涼涼的，輕柔的觸感似是拭去了我臉上的淚。
哼，騙人，純粹安慰我罷了。
他真好，還幫我擦眼淚。
吉祥物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意思。
我恹恹地回應：「系統大人，您真是高情商。」
腦海中一聲嗤笑。
宋璟之出現了。
黑襯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領口解開了幾顆扣子。
他輕飄飄掃過來，看到我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淡聲嘲諷：
「出息。」
好像這個語氣才對味兒。
宋璟之又開始編排我。
「你是受虐體質嗎？早知道就應該把你扔到恐怖遊戲本裡，聽著你吱哇亂叫，然後一邊罵自己廢物，一邊痛哭流涕，應該是很好玩。」
我撇撇嘴：「低情商。」
「真是的，做得不錯就是不錯，非要罵你兩句你才樂意。」
「真的嗎？」
「假的。」
我這才相信他是真的誇我。
「對了，我踢周靳的時候其實力道不重，他為什麼暈過去了？」
「首先，我暗中給你加了電，誰碰你誰被電。」
「其次呢？」
宋璟之掛上一個有些僵硬的笑。
「你位置感人。」
位置？不就是踢到他腿了？
「哦，」我認真總結，「那他還真是羸弱。」
「不過。」
我跳起來伸出一根手指。
「宋璟之，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不做你所有宿主中墊底的！」
宋璟之抓住我的手指按下去。
「你還想攻略嗎？要不我給你換身份，躺著數……」
「不用不用不用。」
我擺擺手：「還是不麻煩您了，我覺得我要勇敢起來，努力給您漲業績。」
由於我給自己打了雞血，所以忽略了表情一言難盡的宋璟之。
他其實很不爽，感覺自己教的小吉祥物要跑到煞筆頭上拉屎。
還問自己拉得好嗎？
雖然這個想法對於自己挺 OOC。
昨天他踏步至許久未歸的主控平臺時，他摩挲著手裡那份申請。
「呦，身為 S 級系統，你還能申請什麼？讓我看看。」
他一時失神，讓旁邊人得了逞。
「取消攻略計劃？！不 BER 兒，申請這個的人少之又少，這申請沒個三五月下不來的，到時候，你那宿主說不定都攻略成功了。」
「放心，那小吉祥物快不了。」
Y 系統盯著他一陣抽搐。
「你丫的鬼上身了？這麼溫柔是你？再說了，每個系統心裡都有一套公平法則，你不是一直都鐵面無私，這次怎麼……」
他淡淡掃過去一眼：「僅此一次。」
「就非要她？」
「嗯。」
「為什麼？」
「不知道，感覺。」
8
由於現在的我對於欺負周靳這件事鬥志昂揚。
於是乎，我捏著衣角。
「系統大人。」
「說。」
「您能教教我還能怎麼欺負嗎？」
宋璟之調出往日景象回放。
畫面中，原主穿著淡粉色睡衣，慵懶地把玩著手中的戒尺。
周靳跪在地上，上身赤裸，背部紅痕累累。
原主蹲下，用戒尺挑起周靳的下巴。
語氣像張蛛網一樣潮湿，纏綿裹縛住周靳。
「哥，學狗叫。」
周靳猩紅著眼，視線如蛇般舔舐著原主。
我看呆了。
【原主的父親會用戒尺打周靳，原主喜歡代勞，這場景，你要學？】
「沒有別的嗎？」
【有啊。】宋璟之悠悠地說，【比這更過分而已。】
我嚇得忘了有反應。
果然大家不是一個圈子的，我不懂。
「可以放棄攻略嗎？」
腦海中安靜了一兩秒，我就不抱希望了。
畢竟剛穿來時，第一個任務我就失敗了。
我坐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要回家，你們這是人口拐賣。」
宋璟之非常沒有人情味地提醒我：
【在那邊你已經死了。】
其實我腦子中有一堆話：
我知道我已經死了，發生山體滑坡時，爸爸媽媽隻護著弟弟離開了，我直接被埋了，被埋的時候我一直哭。我知道自己是個廢物，但是我天生這樣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沒有人愛我，還不許哭了嗎？為什麼要提醒我已經死了呢，反正都死了，我擺爛也行的吧？那你那些壞任務，我不做也是可以的吧？
但是憋了半天，我隻蹦出來一個字：「嗷。」
反正說了他也不懂。
我眼睛鼓著淚，單方面偷偷地給他擺臉色。
卻忽略了眼下，非常輕柔的一抹，我以為是風。
宋璟之待我應聲後，繼續毫無感情地講：
【下次我讓你往東，哪怕你往西，也要給我動起來，你反抗一下我還覺得有趣，一動不動，我養了塊石頭嗎？
【放心，小可愛，玩不死你的。】
「那你先保證不能罵我。」
【我什麼時候罵過你？】
「你兇，雖然在原世界沒有什麼人愛我，但我夢中一直有個大哥哥鼓勵我，就算他不是人，也對我很好。」
【什麼夢？大哥哥？】
我不知為何他要問這個，語氣還有些急，但我繼續控訴他：
「你還罵我小可愛。」
【……】
他似乎有些無奈：【你知道上個不讓我管的宿主去哪了嗎？】
「去哪了？」
【回老家棺材了。】
「……」
我擦掉眼淚不哭了，那我回去大概就是孤魂野鬼了吧。
……
思緒回籠。
我想要面對面好好說。
「你能變成人形出來一下嗎？」
周圍安靜一瞬，再響起的是敲門聲。
我忙跑去開門。
宋璟之還是那件黑色的襯衣，脖子上掛了一個銀制的飾品，讓整個人不是那麼的嚴苛古板。
我忙把他拉進來：「你好快呀。」
宋璟之瞥了我一眼：
「不快。」
「你對其他宿主也是這麼有求必應的嗎？」
話問出來，我就覺得不該問。
宋璟之眼睛很輕地眨了一下。
正要說什麼，我忙打斷他：
「好了好了。
「我叫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原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看，能不能換個人攻略，或者換個攻略方式？」
宋璟之挺高的，我隻能仰視他。
他流暢的下巴微仰，隻淺淺睨著我。
我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最後隻能委屈巴巴地來一句：
「你要拒絕我嗎？」
9
宋璟之真的拒絕我了。
一想到我每天都要拿著戒尺、小皮鞭、麻繩什麼的打人，我就害怕。
「你上次還問我想不想攻略呢？」
我嘴一撇，扣著衣服上的珍珠玩。
宋璟之無意識摩挲著卷到小臂的袖子扣。
小小的扣子承受了些力道，繃緊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將其扯了下來。
扣子從他的指間滾到地上，他沒有去撿。
而是目光灼灼地瞧著我。
「攻略任務取消不了，但是，你還可以練手。
「拿我練。」
我咬了咬唇。
「不不不，上次我都害怕得要死，這次讓我打你，我更不敢。」
「聽話，你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嗎？」
「可……我覺得很冒犯。」
「我不覺得。」
宋璟之拿給我一張照片。
我看了一眼慌忙扣到桌子上。
畫面中。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璟之。
他仰著頭，眼裡是一汪臣服但不屈辱的溫柔春水。
而我氣勢昂然，梨花帶雨，細白的腳輕點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圈著我的腳踝，指骨分明。
「你、你怎麼還留著我大逆不道的證據呢？」
「幫你回憶回憶，上次你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我不敢。」
他戲謔地看著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那、那你先保證，不會罵我。」
「好，我保證。」
他爽快地答應，唇角淺藏著一抹微笑。
10
我搬來一把椅子。
「請坐。」
宋璟之坐上去，微微後靠，頭枕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我翻箱倒櫃。
我從床下翻出了一個箱子。
我隻敢用放在最外層的小皮鞭和手銬。
小皮鞭是粉色的上等皮質，鞭把上掛著一串水晶流蘇。
蛇鞭細小而長，拿在手裡我心理壓力異常大。
一轉身，我就看到宋璟之在解自己的襯衣扣子。
我猛地轉過身捂住眼睛：「你別解。」
身後一聲嗤笑：「出息。」
我破罐子破摔地轉過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