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陸家破產那天,我當著陸時年的面摘下訂婚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陸時年輕笑著問我:「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東山再起?」


我踮起腳尖,送他最後一個吻。


「東山再起就別想了,趁早去撿垃圾吧,我的大少爺。」


半年後,我跟陸時年在酒局相遇。


他高坐主位。


1


陸時年東山再起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剛晉升為新公司的副總,春風滿面,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


下一秒,那弧度就垮了。


跟我一起跳槽過來的助理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問:「月姐,你是不是有點怕?」


媽的,誰會不怕?


陸時年就是個瘋子!


而我,不但玩弄了他的感情,還把他家整破產了。


要是沒記錯的話,最後見的那一面,我扔了他親手給我戴上的求婚戒指,還讓他去撿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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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可真勇。


2


我跟陸時年本來不會有交集。


他家是搞房地產的,而我家是收破爛的。


行業無交集就算了,資產也差了千萬倍。


後來,他爸看上了一塊地,想要在那裡開發一個小區。


剛好我家的廢品廠就在那裡。


破破爛爛,四面漏風的一個小廠子。


看起來確實不太值錢。


來談判的人一開始說給五十萬,後來加到八十萬,最後說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再多。


他們的語氣高高在上,眼裡全是輕蔑。


明明是從我們手裡買地,卻好像在施舍一般。


他們不知道,我家靠著廢品廠,一年也能賺個百八十萬。


我爸媽覺得他們不是真心地來談買賣的,就把人轟走了。


3


三天後,我家的廢品廠起火,我爸媽雙雙地燒死在裡面。


他們特意挑了晚上來放火,就是沒想讓我們活。


但我那天貪玩,留在了姑姑家,因此僥幸地逃過一劫。


那時候我才七歲,還不知道死亡的真正意義。


隻是在很多天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之後,我開始哭鬧,吵著要見他們。


然後我姑姑就告訴我,他們死了!我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


我不信。


我爸爸很厲害的,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他都能辦到。


我媽媽那麼愛我,怎麼可能不見我?


所以我要去找他們。


我一個人回了廢品廠。


那裡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我站在廢墟上,拼命地喊爸爸媽媽,喊了很久很久,卻始終沒人回應。


那我想,可能是我平時太不聽話了,所以他們故意躲了起來。


我可以去撿一些瓶子和廢紙。


媽媽說了,這些可以賣了換錢。


她看到了肯定會高興的,就會出來見我了。


4


我撿了三天的瓶子和廢紙,最後暈倒在垃圾桶旁。


醒來時,我在福利院。


警察叔叔說,我們家所有親戚都不願意收養我,所以以後我就隻能在這裡了。


福利院裡有很多跟我一樣大的孩子,我們可以一起玩耍。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天堂。


但時間久了,我還是會想爸爸媽媽。


我總會溜出去找他們,每次被送回去,都會挨罵。


後來,還會挨打。


我被評為整個福利院最不聽話的孩子,院長不讓其他小朋友跟我玩,我被孤立了。


讀書的時候,別人考了第一,院長都會獎勵他們玩具或者糖果。


我考了第一,院長說我肯定作弊了。


我很生氣,拼命地為自己辯解,但是沒人願意聽。


如果爸爸媽媽還在就好了,他們一定會相信我,也會為我爭取一個公道。


這樣窒息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上大學。


大二的下學期,我認識了陸時年。


5


從我知道他的身份後,我就開始蓄意地接近。


但陸時年這人就是個混蛋。


我跟他第一次說上話,他就輕佻地問我:「今晚跟我走嗎?」


周圍的人起哄成一片,我的臉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依然清晰可見地現出一抹紅暈。


他輕嗤:「玩不起別出來玩。」


是嗎?


我早就打聽過,他雖然表面愛玩,其實菜得很,心裡喜歡純的。


我越害羞慌亂,他看我的眼神越幽深。


魚兒開始上鉤了。


6


那晚之後,我頻繁地出現在陸時年的眼前。


雖然沒有正式地表白,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他。


我還給他帶過小蛋糕。


他罵我傻逼:「我不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我裝作很失落,又說:「這是我自己做的,沒放太多糖。」


但是說完了我沒再遞過去,轉身準備走。


這蛋糕本來也沒準備給他吃。


殺人犯的兒子不配吃我做的蛋糕。


「喂!」陸時年叫住我。


他叫我從來不好好地叫名字,要麼叫「喂」,要麼叫「那個誰」。


或許他都沒記住我的名字吧。


我轉回去,有些局促:「怎麼了?」


「你是不是喜歡我?」


誰會喜歡仇人的兒子呢?


如果沒有那場火,我的爸爸媽媽就不會死。


我也不會被送到福利院。


更不會挨打挨罵,還被孤立。


我如果喜歡他,那也是裝的。


「喜歡。」我的聲音很輕,臉紅得要滴血,「如果你覺得我打擾你了,那、那以後我會離你遠一點。」


陸時年:「嗯,離得越遠越好。」



這才剛上鉤,就脫鉤了?


我不信。


就算真脫鉤了,我也必須讓他再上鉤!


7


如陸時年所願,我確實從他眼前消失了一段時間。


再見面已經是大三。


我因為幫唱學弟在新生歌手大賽中拿了冠軍而聲名大噪,同時也有很多人跑來表白。


陸時年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見面。


我說我很忙。


他冷笑:「忙著約會?」


我不接話。


他更加氣急敗壞:「江清月,你來不來?」


「可我下午有課呀。」


「逃一節課又不會死。」


「我隻能為我男朋友逃課,其他人不行。」


頓了頓,我又問他:「陸時年,你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有種當面問。」


「那算了。」


……


在我掛電話之前,他急匆匆地說了個字:「要。」


「要什麼?」


「你說要什麼?」陸時年的語氣咬牙切齒,卻又帶著明顯的妥協。


我笑了。


這位大少爺十有八九是個戀愛腦,還是傲嬌的戀愛腦。



我跟陸時年從大三一路談戀愛到畢業,再到雙雙地進入他家公司,中間一直很甜蜜。


怎麼會不甜蜜呢?


我對他可是百依百順。


我還跟他訂婚了。


有人奇怪陸時年的爸媽為什麼會接受一個孤兒?理由很簡單:陸時年非我不可。


他以死相逼,他父母不得不妥協。


但我最後把他甩了,還當面羞辱了他。


陸時年這個瘋子絕不會放過我。


隻是這見面……未免也太快了點兒?


我挽著剛談三個月的男朋友的手,一進去包廂,就跟陸時年來了個四目相對。


他高坐主位。


姿態散漫,神情比第一次搭話時更加輕佻,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就像是在盯著獵物。


9


男朋友蘇陽剛留學回來,不知道我和陸時年有過一段。


他隻是覺得陸時年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的反應也很不對勁。


「怎麼了?」他在我耳邊輕聲地詢問,又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肯定沒發燒。


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就覺察到陸時年對我的敵意。


今晚這頓飯,我想要好好地吃完,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我一個光腳的,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挽著蘇陽,笑吟吟地繼續往前走。


「江副總怎麼能坐這兒呢?去那邊去那邊。」


組局的人見我要在離陸時年最遠的位置坐下來,連忙過來拉我。


其他人也都很有眼力見兒。


更甚至,有人迅速地起身調整位置,把我原來想坐的位置給佔了。


蘇陽愈發覺得局面不對,捏緊了我的手,用眼神無聲地詢問:要不要撤?


我還沒來得及給出回應,主位上的人先出了聲:「江副總,好久不見。」


陸時年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動聽,可能因為經歷了一些事,比之前多了幾分滄桑,更顯成熟男人的魅力。


包廂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有人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瞄我和陸時年。


也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陸時年輕笑:「才半年不見,江副總就不認識自己的未婚夫了嗎?」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和蘇陽的手還牽在一起。


10


這個圈子裡什麼汙糟兒事沒有,大家早就見慣不怪了。


在我跟陸時年假裝戀愛的那幾年裡,我也逐漸地適應並且麻木。


可蘇陽不一樣,他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聽到陸時年說他是我的未婚夫,蘇陽當即就拉下臉:「這位先生,清月是我女朋友,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陸時年看都沒看他一眼,眉宇之間隱隱地藏著殺氣。


「月月。」他叫我的名字,「過來。」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陸時年,我們早就解除婚約了。」


「過來。」他又重復了一遍,語氣裡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蘇陽把我拉至身後。


「陸先生是吧?清月她……」


蘇陽的話才剛說了一半,一個透明的物體忽然直直地朝著他的面門砸過來。


我本能反應地拉了他一把。


緊接著,「咚」的一聲,那東西重重地砸在了地毯上。


是個玻璃煙灰缸。


如果剛才我沒有拉蘇陽,這個煙灰缸會正中蘇陽的額頭。


陸時年這個瘋子!


我衝上去大聲地質問他:「你想幹什麼?」


他拿著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的手,擦幹淨了才慢慢地抬眼:「早過來不就好了。」


我閉了閉眼,隨後拿起他面前的那杯紅酒,直接潑在了他臉上。


「陸先生不清醒,那我就幫你清醒清醒。」


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陸時年卻笑了。


猩紅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部線條往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他的黑色襯衫上,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陰森。


「月月,你現在一點兒也不裝了,我不太習慣。」


12、


我拉著蘇陽扭頭就走了。


他習不習慣,關我屁事!


老天真是不長眼,我花了整整七年時間才勉強地完成目標,他卻隻用了半年就東山再起了。


到了車上,蘇陽驚魂未定地問我:「清月,那個人到底是誰?」


「陸時年。」


「我是問你們的關系。」


「你想要哪種關系?」我冷聲反問,語氣尖銳又暴躁。


我排斥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和陸時年的那一段過去,我將其視作人生汙點。


可我不後悔有這個汙點。


如果重來一次,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13


蘇陽並沒有因為我曾和陸時年訂過婚而介意。


他甚至比之前對我更好、更溫柔。


我們才在一起三個月,他就想要帶我去見他的父母。


「清月,你願意的話,我希望見完我爸媽之後,就去見見你爸媽,然後商量一下婚事。」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跟我提起過爸爸媽媽了。


最近的一次還是在一年前,那時候陸時年要跟我訂婚,他爸媽也提出來要見見我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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