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朽輕笑一聲,兩手摟著我的腰,呵氣直接繞著我的耳畔:「彈跳力不錯啊,直接蹦我身上了。」
我:……
我真的是又羞又惱,瞥著那狗,想從他身上下去,鬱朽卻抱著我直接走了。
「诶,你!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不被人看到,我就能繼續抱?」
我:……
我真想擰他的臉,但是沒膽子,等離那條狗遠了,連忙推搡著蹦跶下去,快步的走向宿舍樓。
「走那麼快幹嘛!」
鬱朽嘆聲。
我抿著唇,隻覺得整個人臉都漲紅了,低著頭一路快走,結果宿舍門口好幾對情侶正在打啵,聲都出來了。
我真是嚇得原地頓住腳,鬱朽也跟了過來,我後背就那麼抵在了他的胸口。
「怎麼了?」
「沒,沒怎麼。」
我匆忙作答。
鬱朽卻突然笑了一聲,笑得還格外撩人:
「我好像還沒有在宿舍樓下接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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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下意識和他保持距離。
鬱朽輕笑:「我開玩笑呢。」
我冷臉:「一點也不好笑。」
鬱朽扯了下嘴角,低眸看著我,「那你臉紅什麼?」
我:……
「我這是熱的!」
我不想跟他廢話,拿出校園卡就進了宿舍,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夜裡。
鬱朽發來一條信息:等我追到你,我一定要試試。
我:……
試你個大頭鬼!
「流氓!」
我掀著被子,直接蒙住了頭。
34.
我現在隻想疫情趕緊過去,因為我真的怕自己淪陷。
但是。
我沒有想到疫情越發嚴重了,學校已經開始招募志願者。
「鬱朽的論文不是還沒好,你留下教他論文吧。」
室友麻溜的報名了。
我坐在電腦前,填寫著報名表,看了一眼時間,淡聲道:
「沒事,我到時候抽空教他。」
室友:「呃,那也行吧。」
報名表是晚上填的,人是凌晨起的。
偌大的校園,路燈燒灼著灰蒙蒙的天。
我正靠在車上犯困,望著匆匆而過的樹,微微閉上眼,卻感覺到一隻手擋住了玻璃。
我腦袋穩穩的抵在了手心。
「诶……」
我愣了下,本能看向身旁的人,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鬱朽。
「你怎麼來了?」
「你不也來了?」
鬱朽淡淡的瞥著我,淡淡的出聲。
我皺眉:「你論文還沒有寫完,你——」
「回文老師的話。」
鬱朽偏頭看向我,不緊不慢的作答:
「按照你的建議,我連夜改完了,已經給導師了。」
我眨巴著眼,不禁道:「你果然是裝不懂。」
「嗯。」
鬱朽坦然的應聲。
我:……
我真的想懟他了。
結果他下一句就是:「當時兩天沒見你,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我:……
話音一落。
旁邊就有人看過來,眼底含笑。
我挺清楚,鬱朽談戀愛全靠鈔能力,並不算會說情話的人。
可是此刻這句話,還是讓我紅了臉,還好車廂裡比較昏暗。
「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文初曼,我就是喜歡和你待在一塊兒。」
md。
他這真是危險發言,嚇得我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別說了。」
鬱朽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慢慢松開手,蹙眉:「到那兒還有段路,睡會兒吧。」
鬱朽頭靠著座椅,湊近到我的面前,特別小聲的道:
「那天圖書館,你沒叫我,我好難過。」
我:……
不等我開口。
鬱朽已經扭頭去睡覺了,我看著路燈照過他的側臉,一時無言。
35.
當大白這件事,我做好了熬夜的準備,但是沒想到最磨人的是熱,就好像夏天待在烤爐裡。
第一次不太懂。
聽了建議,穿了件自認為薄的衣服,結果熱的受不了,隻能強忍著。
「喂,你看鬱朽那防護服。」
室友整理著混檢的試管,笑著出聲。
我熱得不想說話,朝著不遠處看了一眼。
那兒站著好幾個大白,鬱朽那個子太扎眼了,防護服穿在他身上都舒展開了。
鬱朽好像是帶隊的,此刻正和其他人說話,說完就麻溜的提著蔬果袋子上樓,挨家挨戶的分發。
距離隔得不遠。
他來來回回的身影,我基本都看得見,也從未想過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做起事來還挺利索。
……
從早到晚。
夜裡的白熾燈和來的時候一樣亮,總算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實在是有些困了。
「寶,那邊好像有人找你。」
「啊?」
我疑惑的起身,遠遠就看到秦澤的車停在小區門口,不禁走了過去: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秦澤失笑一聲:「去你們學校送物資,聽說你跑這裡來了,不太放心,過來看看。」
「害,這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我穿著防護服呢,倒是你,別亂跑。」
話音一落。
不遠處傳來一陣某人的叫喚聲。
「文初曼!」
「文初曼!」
「哪個是文初曼?」
鬱朽一喊。
我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看著他一路扭頭看別人衣服上的名字,莫名覺得很好笑,也確實笑出了聲。
「那是鬱朽?」
秦澤精準的說出這個名字。
我微怔,扭頭看向秦澤:「呃,嗯。你怎麼知道的?」
「情敵的底細,不打聽清楚,不太好吧。」
秦澤目視著鬱朽的方向。
我一愣,蹙眉:「打住,打住。你沒事就趕緊回去吧。」
夜裡偶有風來。
秦澤站在車旁不肯走,有些失神的看著我,低聲道:
「曼曼,我後悔了,我當初應該留在國內,和你上同一所大學。疫情真的讓我錯過太多了……」
「秦、澤!」
我有些嚴肅的出聲:「我們倆沒可能,你要是缺女朋友,可以找媒婆給你介紹。」
秦澤默默停下話茬,我朝著他看,示意他上車離開。
車子離開的時候。
我揮了揮手,轉頭朝著小區裡走,卻不想鬱朽正坐在路邊的臺階上,朝我這邊看,見我走過去,又負氣的別過臉。
我沒理他,直接越過他。
「文初曼。」
「……等等我。」
鬱朽迅速跟了上來。
恰好大家聚在一起收工,打算拍個合影,我和室友站在一塊,誰料鬱朽也湊了過來。
「诶,鬱朽——」
室友皺著眉。
鬱朽:「十包辣條。」
室友迅速讓開位置,蹲到我前面去了。
我:……
下一秒。
鬱朽站我旁邊,對著鏡頭比耶,我無奈的看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照片已經拍完了。
36.
熬了幾天,我最直接的感覺就是睡不飽,完全不知道那些醫務人員怎麼熬過來的。
好在我逐漸適應工作,陸陸續續也有更多人前來支援。
江都的核酸檢測越來越快。
「诶,你看,又來了一個隊。」
室友出聲提醒。
我下意識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一個人的防護服上寫著秦澤兩個字。
呃。
我以為是湊巧,但是等秦澤朝著我招手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就是他。
「哇,你們認識?」
室友笑著發問。
我:「就是我那個發小啊。」
室友:「噢喲,鬱朽的潛在情敵。」
我嘴角翕動,瞥了一眼室友:「十包辣條就把你收買了。」
室友嘿嘿的笑。
我垂著眸,沒再出聲。
我不清楚鬱朽還想耍我多久,每次面對他,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
工作很忙,敘舊是沒時間的,但是臨到飯點,多少是可以休息會兒的。
鬱朽每次到休息點,都會跑我這邊來,順帶還拖著張遠。
我就假裝沒看到,實在是太熱,我已經冒火了,索性自顧自的閉著眼睛打盹兒一小會兒。
「曼曼。」
秦澤的聲音傳來。
我微微睜開眼,看到秦澤不禁笑了下:「怎麼跑這兒來了。」
秦澤:「我來看看你。」
說完。
秦澤將目光投向了鬱朽,而鬱朽也正盯著他,目光交匯之間,如果不是張遠拽著鬱朽,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隱約間。
我還明顯聽到我室友八卦的笑聲。
我連忙接話:「沒什麼好看的,快回去休息吧,馬上還要去下一個社區。」
秦澤微微頷首,沒有多做停留:「那我走了啊,曼曼。」
我松了口氣。
但是。
他剛走,不出一分鍾,鬱朽就開腔了:「他叫你什麼?」
我:……
我不想理他,鬱朽哼著聲:「他憑什麼叫你曼曼……」
室友適時開口:「人家是青梅竹馬。」
鬱朽:「那我還是她心上人呢!」
我嘴角翕動,側目看向鬱朽,皺眉道:「不要胡說八道。」
「你明明就喜歡我的,你喜歡的人是我啊!」
鬱朽默默看著我,像個小孩一樣,忍不住委屈起來: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嗎!
文初曼,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不和我鬧了。」
我沒吱聲。
鬱朽惱了:「你之前還叫我老公呢。」
我看著他,很平靜:「那是因為你給了錢,你現在給錢,我也叫。
你不是問,是不是誰給錢,我都叫嗎?我現在回答你,是的。」
鬱朽唰得站起身,直接走到我的面前。
「诶诶诶,哥,咱一米九呢,別那麼小孩氣。」
張遠適時拉住鬱朽。
隔著防護罩,我看到了鬱朽的眼淚。
我有些想笑,淡聲道:「鬱朽,你能不能別裝了,我文初曼不值得你這樣演戲。我也不會再上你的當。」
鬱朽氣了:「我沒有裝,我沒有演戲,我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
他的聲音太大。
旁人還以為起了衝突,匆忙趕來。
我仰頭看著他,隻說了四個字:「大可不必。」
鬱朽的眼淚奪眶而出,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便被人拉走了。
37.
他一走。
我像是瞬間冷靜下來,看著面前一排棉籤,有種無力感,我不想和他撕破臉的,但實在是沒有忍住脾氣。
「你們吵架了?」
工作人員過來詢問。
室友連忙起身替我作答,將事情翻篇。
可是我和鬱朽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甚至要坐同一輛車回酒店,兩個人並排而坐,低氣壓可想而知。
一整天的疲憊都在那一刻僵住了。
……
後來幾天。
我和鬱朽一句話都沒有說,除了必要的碰面,基本上都瞧不見對方,直到最後一天,開始收尾工作,在老破小的樓區碰上了。
四目相對。
鬱朽提著一大堆蔬果,沒有絲毫猶豫,飛奔上樓,仿佛慢了一步,就會被我吃了。
「呃,初曼,打賭那事是我提的……對不起。」
一旁的張遠看我一眼,不好意思的出聲道:
「你別和鬱朽一般見識,他這個情商比不上身高,他就是一天天的傻樂……」
「沒關系。」
我言簡意赅。
張遠無奈的點了點頭,跑進樓裡,跟上鬱朽的步伐。
「寶,咱們也要測這棟樓裡腿腳不便的老人家,要不,等他們走了,我們再進去?」
室友拽了拽我,低聲詢問。
「工作歸工作,不能耽誤時間。」
我徑直朝著裡面走。
這塊地屬於老破小,沒有電梯,不麻利點,就耽誤工作進度了。
我尋思鬱朽腿長,送貨應該很快,但是我沒想到走到三樓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臺階上,手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