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扯下了刀,直接丟在桌子上。


伴隨著一陣哐當的作響。


屋子裡終於安靜。


我脫了力,跌坐在地上,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忍不住蜷縮著身子,失聲哭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生活一定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是女孩子,我從來沒有享受過我爸給的金錢,全靠著奶奶養活,最後卻是我為了給工人發工資,賣掉了我所有的衣服首飾,我面對這些追債的人。


我不懂。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文初曼……」


鬱朽蹲下身子,抬手要給我擦眼淚。


我紅著眼眶看向他,沒想到就算我再小心,這麼狼狽的一面,還是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你走吧。」


我低聲開口。


鬱朽訝異的看著我,微微皺眉:「你說什麼……」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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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唇,忍不住哭出聲:「當我求你了,你走吧,求求你了。」


「你,你這樣,我怎麼走?」


鬱朽扣住我的手,低聲道:「老子舍不得走。」


「你走!」


說到最後。


我忍不住抬手推他,哭嚎著趕他走,一直將他推到門外:「我把錢都退給你,你走吧,求求你了。」


那一天對我而言。


真的很像一場惡夢,我哭到嘔吐,踉跄著坐在家裡,仿佛置身荒蕪。


52.


秦澤來的時候。


我正在收拾,極力的想要把相框拼好,可是我清楚,拼不回去了。


「曼曼。那個人呢?」


「我把他趕走了。」


我眼底噙著淚,轉頭看向秦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太丟人了,我就把他趕走了,我不想在他面前出洋相。」


秦澤無措的看著我:「沒關系的,曼曼。都會好起來的。」


我忍不住啜泣,大哭了起來。


……


事情壞到一定地步,就沒有辦法再壞了,追債的人像是鐵了心。


後來。


我被迫住在醫院裡,又不斷的面臨親戚的騷擾。


奶奶氣得不輕,癱軟在床上,抓著我的手,艱難的出聲道:「曼曼,奶奶把房子賣了,你拿著錢走吧,奶奶跟他們耗著。」


「不要,奶奶。」


我強忍著淚。


奶奶皺眉,長籲短嘆:「我沒幾天活頭了,你這孩子,不要這個時候犯糊塗,你爸那麼大個債務窟窿,他都跑了,你怎麼填?你一個丫頭片子哪裡鬥得過那些個人啊?」


我垂著眸,抓著奶奶的手:


「等公司賣出去了,就可以還錢了。」


「要能賣早就賣了。」


奶奶蹙眉,拍我的手:「你這孩子……」


我有些木然,仿佛已經入定的老人,世間的冷暖都匆匆的從我指尖掠過。


隻期盼事情能有轉機。


後來那段時間。


秦澤陪著我跑了許多地方,參加了不少會議,等著和對方洽談,但大多數情況下,別人一聽我是在校生,都會有些想笑。


「喝點水。」


秦澤把水遞給我。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著厚厚的一沓文件,有些疲憊,不自覺看向不遠處。


那好像站著一個人。


個子很高,戴著藍色棒球帽,身形看起來都有些像鬱朽了。


「在看什麼?」


秦澤發問。


我冷不丁回過神,對上他探究的目光,笑道:「沒什麼。就是發個呆。」


53.


事情出現轉機的那一天。


正巧是我的生日。


上天終於眷顧了我,可是幸運來臨的這天,我很難開心。


「曼曼。」


秦澤端著烤魚走過來。


我抱著酒瓶,看著烤魚的肉滋滋冒油,突然就想起鬱朽當初淋著雨買了烤魚回來,還因為我和秦澤聊天,氣鼓鼓的樣兒。


「曼曼?」


「嗯?」


我抬眼看向秦澤,對上秦澤審視的目光,笑著道:「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到處跑,你一回來,這事情就這麼快解決了,你上輩子肯定是個幸運神。」


「你啊。」


秦澤被誇得苦笑,拿著烤魚架子遞給我,有些出神,像是在猶豫。


夜色寂寥。


偶有蟲鳴聲不斷,我摘下了黑框眼鏡,開始不停的灌酒,仿佛隻有酒液才能灼燒掉心裡的難過。


恍惚間。


我聽見秦澤勸我:「別喝了。」


「我高興,我就喝一點點。」


我小聲作答。


秦澤攔不住我,拿起酒瓶也喝了起來,但是他不勝酒力,喝了兩口就咳嗽起來。


我忍不住笑了笑。


秦澤深吸一口氣,收緊下顎,低聲道:「曼曼。我不是幸運神,鬱朽才是你的幸運神。」


話音一落。


我有些茫然的看向他,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其實。


我隱約猜到,可是又不敢確認,真正聽到的時候,卻心如刀絞。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但是你們是一個學校的,你去找他吧。奶奶這邊,我來照顧就好。」


秦澤一字一頓的說著。


我捂著臉,痛哭起來,哽咽道:「不找了,我不配。」


秦澤:……


54.


酒精麻痺之下。


隱約間。


我看到了藍色棒球帽,我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雙手拎了起來:


「唔!你,你幹嘛啊——」


「別動。」


清冽的氣息迎面撲來。


我有些迷糊,腳尖根本點不到地,掙扎無果隻能朝著秦澤求救。


「她有胃病,你還縱容她喝酒!」


「我,靠,我忘了……」


秦澤含糊的回答。


對方兇得很,拽著我就朝著屋子裡走,嚇得我掙扎著就要跑。


「秦澤!」


回應我的,是關門聲。


微涼的手貼近臉,我縮瑟著,哼聲,卻被對方直接扣住了手腕,嚇得哇哇大叫:


「救命,救命——」


「是我。」


「鬱朽,救我!」


我抽噎著喊出聲,四肢並用的要推開對方:「鬱朽!救救我——」


下一秒。


蘋果醋順著某人的嘴渡給了我,清清涼涼。


我:……


那一刻。


我幾乎忘記掙扎,極力的想要看清那張臉,而那張臉卻貼近了我,低聲道:


「好。救你。」


「鬱,鬱朽?」


我吶吶的念出朝思暮想的名字。


「終於想起我了?」


鬱朽撥開我耳邊的碎發,將我擁在懷裡,咬牙切齒的出聲道:「大晚上還和別的男人一起喝酒!還說什麼不配,老子告訴你,我們兩個是絕配!聽明白了嗎?」


「嗚嗚。」


我抽搭兩下,猛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領。


鬱朽微怔,喉結滾動著,不等他反應,我就主動親了上去,但不出兩秒,鬱朽便反客為主。


夜深人靜。


鳥兒振翅而飛,落葉紛紛之間,屋裡傳來一聲低斥。


「你知不知道你哭著推開老子,老子心都要疼死了?」


問題的答案,隻有夜色知道。


-END-


番外篇:鬱式伯仲叔季


【鬱朽】:诶,開個視頻,讓我看看你,想死你了。


【鬱朽】:乖,讓我看一眼。


【鬱朽】:那你看看我,行不行?


【鬱朽】:好想抱抱你。


……


回校隔離期,我的信息欄基本都被這個哼哼唧唧的家伙佔據。


1.


【鬱朽】:诶,我上次送蔬果的時候,看到小孩餓了很久,家裡人把肉都讓給他吃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想,寶寶再餓了,第一塊肉我也要給你吃。


【我】:呸!以後都是好日子,沒有人會挨餓!


【鬱朽】:哈哈哈,對,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咱們一起想想寶寶的名字唄。


我:……


我真服了他。


一個下午就想了四個名字,還是套用的伯仲叔季,鬱泊、鬱仲、鬱淑、鬱季。


最離譜的,應該是他發來了我在學習時的照片,我完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拍的,而且還有一張……當大白的合影。


【鬱朽】:你看看,你目光所及都是我。


【我】: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戀!


【鬱朽】:我的目光所及也都是你。如果不是這張照片,我都沒勇氣找你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隔著屏幕。


我嗅到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兒。


我:……


2.


線上鬱朽騷話不斷,線下隔離結束,等著拖行李箱離開的時候,他開始猶猶豫豫,走出老遠才輕輕哼了一聲。


「诶。」


「幹嘛?」


我瞥著他。


鬱朽戴著口罩,目光環顧一圈,活脫脫像做賊一樣,指尖試探性的纏住我的手,眼底漸漸漫出笑意:


「真軟。」


我抵了抵口罩,沒有掙脫,隻是多少怕碰見熟人。


然而。


進了學校,哪裡可能碰不到熟人,一路上不少目光都投了過來。


我想要縮回手,他卻牢牢的抓著。


「別鬧了, 被人看到了。」


「诶,看到就看到唄, 我牽我女朋友的手,又不犯法。」


我:……


鬱朽一派理直氣壯的樣兒。


我失笑,由著他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樓下, 等我仰頭看他的時候,隻覺得恍如隔世。


「诶。」


鬱朽突然扯下我的口罩。


我有點懵,「你幹嘛?」


鬱朽唇瓣微動,全然不顧及旁邊還有人, 俯身就扣住我的頭, 猛得親了過來。


「鬱朽……」


「我在隔離期的時候, 就想把你摁著親。現在終於親到了……」


他說話太直白了。


我臉紅得不行,忍不住推搡了他一下,結果他又親了過來。


「流氓!」


我忍不住低斥。


鬱朽笑得燦爛,頭抵著我, 輕聲道:「吶,讓你體驗一下欺負流氓的感覺, 怎麼樣?」


我:……


3.


畢業那天。


鬱朽單膝下跪,向我求了婚, 我欣然接受。


他是滿心歡喜的哼哼唧唧, 天天傻樂, 等著跟張遠炫耀,但是等張遠和室友回來的時候, 他就笑不出來了,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態。


如果說我和鬱朽是循序漸進, 那張遠和室友就是倍速版戀愛。


一段時間不見。


室友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像是快要生了。


五十萬,還是挺難賺的,喝了半桌,我看人已經重影了……


「-我」我驚訝的說不出話。


「寶,我和他已經領證了~」


室友嘿嘿笑:「等年底生完寶寶就辦婚禮,你和鬱朽要來當伴娘伴郎噢~」


「老婆, 魚粉來啦。」


張遠端著餐碗走過來,貼心的擦拭筷子,又給魚粉裡添上辣椒。


……


鬱朽抿著唇,眼神裡的羨慕幾乎都快溢出來,手藏在桌底,開始有一下沒一下捏我的手。


「快吃飯。」


我嘟哝一聲。


鬱朽噘著嘴, 乖乖應聲。


然而。


回去的路上,夕陽無限美好。


但是某人沒心情欣賞, 全程哼哼唧唧, 我瞥著他一副小孩子的樣兒,低聲道:「萬一孩子隨你, 我可沒有精力管。」


鬱朽眨巴著眼,立刻接話:「你負責生,我負責養!」


我眨巴著眼,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兒, 忍不住笑:「我才不生。」


「嗚嗚嗚。」


鬱朽鼓著腮幫, 摟著我的腰。


我繃著臉忍住不笑。


不得不說。


一米九的個子撒嬌,我真招不住。


還好他是個人,不然我真怕他一路跟著我搖尾巴……


4.


後來。


我研究生畢業。


疫情散去,全國正式摘下口罩, 行程碼也落下時代的帷幕。


夕陽下。


我和鬱朽的身影依舊,隻是多了一個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含糊不清的叫著爸爸媽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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