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隻吃飽了的長毛三花貓正敞著肚皮喵喵叫個不停,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閃閃發光的粉鑽項鏈。


花園瞬間燈光大亮。


說著明天才會回來的季祈安,一身黑色西裝,還精致地打著領結,雙手捧著蛋糕出現在我面前。


「生日快樂,暮暮!」


燈光下,深邃帶笑的眼睛像是藏著無盡的星光。


我心跳如鼓,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你忘了我說過的嗎?」季祈安語氣無限溫柔,「以後每年的生日,我都會陪你過。」


我沒忘。


隻是不敢奢望被記得而已。


季祈安把小貓咪放進我懷裡,取下他身上的項鏈給我戴上。


一顆鑲嵌著粉鑽的小行星,款式莫名有些眼熟。


不過此刻我的注意力都在懷裡這隻小家伙身上。


「為什麼送我小貓?」


季祈安伸手逗弄我懷裡的小貓,有些不太敢看我:


「在江家老宅裡看過你小時候畫的小貓,我猜你是喜歡的。」他語句含糊,「還想用小生命絆住你,想賭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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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坦白自己之前的所有反常。


「香水是我自己噴的,沒有你調得好聞,我還是最喜歡柑橘調。


「每次沒回家就是在公司裡幹熬著,刷你朋友圈一百遍。


『遊戲也是和季桃桃打的,其實我不喜歡打遊戲,因為你不喜歡。」


季祈安溫言軟語,一句話說得九曲十八彎,甚至紅了耳朵。


我心裡軟成了一團。


忍住笑意問他:「不試探我了,不對我欲擒故縱了嗎?」


「我隻是發現,行知哥雖然談過戀愛,但他似乎並不比我更了解你。」季祈安語氣很輕,卻堅定,「暮暮,我不想離婚。」


他抬眼看我,瞳孔亮晶晶的。


一時之間,我竟不敢和季祈安對視。


季祈安把貓咪抱起來,舉著她的白手套對著我晃了幾下,撒著嬌:


「暮暮,你不會忍心讓小貓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吧?」


11


楊楠楠的事務所裡,離婚協議放進了碎紙機。


楊楠楠抿了一口咖啡,眼神戲謔盯著我:「項鏈謝行知送的?」


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你怎麼會這麼問?」


楊楠楠攤了攤手:「這和他送你的高中畢業禮物根本就是一個風格啊,連我這外行人都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生日那天深夜,我精疲力盡地躺在浴缸裡時才有心思端詳這條項鏈。


無論是宇宙主題、選用的寶石以及鑲嵌手段,都太熟悉。


高中畢業的時候,謝行知用一條項鏈和我告白。


是月亮形狀的黃寶石,身邊還點綴著一顆小小的星星。


他自己親手設計並制作的。


那時我就驚嘆於謝行知在珠寶設計上的天賦。


可後來謝行知並沒有繼續走這條路,而是選擇了公司管理。


我還一度十分替他惋惜。


千頭萬緒一時理不清楚,我想問季祈安來著。


結果隻是喊了他一聲,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他抱了出去……


「你倆是快和好了?」楊楠楠拍了拍我,「瞧你一臉思春臉這麼紅!」


從混亂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我猛地咳嗽了幾聲:「項鏈是季祈安送的。」


楊楠楠挑了挑眉:「嗯?他倆師出同門啊手法風格這麼像。」


或許吧。


季祈安說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或許真的有過同一位老師。


楊楠楠滿嘴打著哈哈:「那你現在的意思是,離婚暫停,季祈安後來者居上,謝行知出局?」


我笑了笑:「他就沒有入局資格好嗎!」


謝行知出國時,我進了家裡的公司,從調香師做起。


急於出創新產品去為公司爭取新的融資機會,我幾乎日夜扎在調香室裡。


所有的不安、壓力、嘲笑,全是我自己撐過來的。


撐不下去的時候,我也嘗試過撥通他的電話。


沒有得到回應。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沒有打算過回頭。


所以我才會在季祈安提出和我結婚時,答應得毫不猶豫。


這次謝行知回來,我內心的波瀾也就存在於他要給我過生日那一刻。


可他拿出禮物,說完那番話之後,我就徹底平靜下來。


他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連送禮都送不到我的心坎兒上。


「雖然我還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季祈安,但我能確定,我不喜歡謝行知了。」


楊楠楠表示支持我的一切決定。


但同時語氣很堅決:「咨詢費還得照給啊,我很貴的!」


12


我們和季氏的聯名很成功。


季氏上新七夕打造的新品臻愛系列珠寶,我們也推出同系列的香水。


剛一上市就受到了廣泛好評。


慶功宴上,設計師們跟約好了似的給季祈安敬酒。


幾輪下來,他已經臉色坨紅地癱坐在椅子上,手還不安分地捏捏我的衣角,又摸摸我袖口上的花紋。


桌上的人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接著就是全場起哄,表示已經吃飽,再也吃不下其他的。


本來話題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起哄「親一個」。


更糟糕的是,季祈安非但不阻止,還靠在我肩膀上,抬眸露出了一個期待的眼神。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站起來拿起酒杯敬大家一個來轉移話題。


剛抬起手,一隻手臂擋在了我面前。


是姍姍來遲的謝行知。


他面色沉沉,一言不發地接過我的杯子,喝完了整杯紅酒。


全場靜默了一瞬。


最後還是有人出來打了圓場:「謝總好紳士啊~」


再落座時,左邊坐著季祈安,右邊坐著謝行知,氣氛莫名焦灼。


我如坐針毡,借口去洗手間開溜。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謝行知正靠在走廊抽煙。


「我記得你從前不喝酒。」


經過他身邊時,謝行知突然開口。


手腕同時被握住。


我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


「剛畢業的時候,給公司拉投資,不可避免有酒局。」我頓了頓,補充道,「後來認識季祈安之後,他沒怎麼讓我喝過。」


「今天是例外。」


手腕上的力氣緊了緊,謝行知直直地繃著嘴唇:「祈安說,你可能不會和他離婚了。」


「嗯。」


「為什麼?」他皺了皺眉,「你當初不是因為愛他才嫁給他的,是感激他給江氏注資,是合作而已,不是嗎?」


我移開視線:「不是。」


謝行知盯了我幾眼,突然笑了。


他語氣篤定:「暮暮,你撒謊的時候總不敢看我。」


說謝行知不了解我是假的。


我們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一些小動作,他能輕易地捕捉到。


他情緒突然激動,將我扯到他的懷裡,動作很強勢。


「你明明不喜歡他。


「但凡你有一點喜歡,在聞到他身上有女士香的時候,連問都不問就提了離婚。


「從前我多看別的女孩幾眼你都要不開心,你對季祈安連佔有欲都沒有,談什麼喜歡?談什麼愛呢?


「你不敢看我,明明就是對我還有感覺,是不是?


「暮暮,我們相愛了那麼久。」


謝行知抱得很緊,身上的煙草味強勢侵入我的鼻腔。


我心理和生理都感覺到了不適,猛踩了他的腳才把他推開。


剛要說話,餘光就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季祈安面色平靜地看著我和謝行知,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


13


季祈安走近的幾秒內,我腦子都是空白的。


謝行知下意識就把我護在了身後。


可季祈安什麼都沒問,隻是越過謝行知把手伸向我。


「太久沒讓你喝酒了,怕你有什麼不舒服才出來的。」


不知道是伸久了,還是什麼緣故。


季祈安的手微微顫抖。


他看著我的眼睛,毫不勉強地彎了彎嘴角:「老婆,要不要回家了?」


謝行知剛想開口說什麼,我就已經跑到季祈安身邊,握上了季祈安的手。


一片冰涼。


我無視謝行知晦暗的眼神,把指頭扣緊季祈安的:「我們回家。」


14


一直到家,季祈安都沉默不語。


在車上時,閉著眼睛睡覺,眼皮卻抖個不停。


到家又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溜煙兒鑽進浴室洗澡。


直到從浴室出來,才正好撞上堵在門口的我。


我抓著季祈安的手臂不讓他走。


他沒有掙脫,隻是垂著頭,反倒是他,像做錯事的那個人。


互相沉默好久之後,還是季祈安先開了口。


「暮暮,你和行知哥,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嗎?」


「嗯。」


「是因為他出國才分開的,對不對?」


「算是吧。」


季祈安滾了滾喉嚨:「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你就——


「祈安,我和謝行知——」


「暮暮,你要不要重新考慮離婚的事?」


季祈安輕輕打斷我。


我有些語塞:「你想和我離婚了?」


空氣裡突然陷入安靜。


回到家之後還沒有被按摩的安安,從貓爬架上跳下來,仰躺在了我和季祈安的腳邊。


安安是季祈安取的名字。


那會兒我還想,哪有人用自己的名字給貓貓取名,還拿來送人的?


我看著季祈安抿唇不語的樣子,心髒已經沉了下去。


「不是你說,不能讓安安成為單親家庭的嗎?」


季祈安垂著眸子,久久沒有說話。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季祈安,我不喜歡你這樣難溝通的樣子。」我擰了擰眉心,「我和謝行知是在一起過,我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和你說,更何況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每個人都會有過往,我也沒有要求過你把所有的感情生活都向我坦白啊。」


說到謝行知我就有些煩躁,說話語氣也變得有點硬。


可我不想和季祈安吵架。


我深呼了一口氣,沒有看季祈安。


「既然你現在不想說話,我們彼此冷靜一下。」


我拿了浴巾,轉身往浴室走。


一個冷水澡下去,總算冷靜下來。


可很快我又不冷靜了。


家裡安靜得有點離譜,像是從來沒人來過一般。


找遍所有房間,也沒有季祈安的身影。


這家伙居然離家出走了!


15


我第一時間撥了季祈安的電話,但手機在客廳響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我開始有些慌張。


因為我發現,季祈安不見了,我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季祈安的朋友特別少,除了工作,他幾乎都沒有社交。


思忖再三,我給季祈安的媽媽打了個電話。


長輩已經睡下了,說話都含含糊糊:「祈安沒回家呀,怎麼了嗎暮暮?」


「沒事,媽,他給我發消息說加班了,打擾您睡覺了。」


「不打擾,周末回家吃飯呀?」


我應下,掛了電話。


我無頭緒地坐著等了半小時,最終還是決定出門碰碰運氣。


安安見我又要出門,著急地在我腳邊轉啊轉。


我把它放回貓窩裡,安撫地撓了她兩下。


安安還是一副可憐的樣子,嚶嚶個不停。


我狠下心,丟下她轉身就出門。


沒想到大門剛打開,就看見門外還蹲著一隻「安安」。


季祈安雙手抱著膝蓋,蹲坐在別墅大門口。


一米八五的高個兒,蜷在角落裡,看著十分可憐。


聽見聲音了才抬頭,眼睛紅紅的,一臉委屈地看著我。


我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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