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祝庭舟這才作罷,輕咳一聲:“無事,小玉他們跑到宴客廳那邊,跟嬸嬸他們在一塊兒呢。”完了轉回來,朝謝崢道,“讓三哥看笑話了。”


  謝崢隨口道:“無事,小孩子,活潑些挺好。”


  祝圓暗罵了句。小孩子你妹,你個瘦竹竿!


第024章


  你道祝圓為何對謝崢如此不感冒?


  呵,她又不是傻子。


  熊孩子們前腳剛找不到, 一路便有人指著路讓她出來, 完了小廝僕人全都不見,等她見了謝崢, 這娃娃立馬便找到了……


  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再想到辛夫人曾經跟張靜姝說過的話,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等下,這麼說,那瘦竹竿就是三皇子?!!


  祝圓越想越不對勁。這裡是蘆州, 離京城十萬八千裡,堂堂皇子,做什麼跑到這兒來?


  難道是她弄錯了?


  可若不是三皇子, 這秦家就忒不厚道了……


  不過, 眼下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秦家的娃娃既然沒丟,她得回後院了。


  祝庭舟這呆瓜擔心路上會遇到意外,跟謝崢打了聲招呼後, 便陪著她往裡走, 打算送她去跟夏至集合。


  一邊走, 一邊低聲訓斥她。什麼姑娘家要注意儀態, 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還引經據典,什麼“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什麼“不學禮, 無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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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叨叨, 等找到了夏至, 祝庭舟還不走,站在太陽底下繼續念念念,把祝圓念得頭都大了。


  所幸她想起那瘦竹竿還在花廳裡等著,趕緊提醒了句,祝庭舟這才作罷。


  算是託了那瘦竹竿的福了……祝圓松了口氣。好吧,其實那家伙長得也不差,正發育的少年郎嘛,瘦一點也是正常……


  回到後院,熊孩子們、辛夫人、張靜姝等人皆已回來。


  看到她,辛夫人還頗為抱歉,直說讓她受驚雲雲,還揍了倆娃娃讓他們道歉,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


  張靜姝嘴角銜著淺笑,安靜地看他們說話。


  祝圓還能咋樣,裝無事發生唄,隻是心裡多少還是憋屈,隻能多吃幾塊糕點泄憤——


  可別說,今兒秦府的點心都是她愛吃的。


  辛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她:“今兒這些糕點可都合胃口?”


  祝圓嘴裡還有食物,遂隻是點點頭。


  辛夫人笑了:“真真是巧了,這些糕點都是我們家那表侄子帶過來的。看來你倆的喜好挺相近的。”


  這麼巧?祝圓停下咀嚼,下意識看了眼手裡的酸棗糕,再看看桌上擺著的……酸棗糕、蜂糖糕、糯米涼糕,除了荸荠不是當季,跟她昨天列的糕點一樣一樣。


  辛夫人已經轉過去跟張靜說說話了:“我那表侄子昨兒送了一份,今兒又送來一份……虧得你們過來了,否則這麼多點心可不經放。”


  張靜姝笑道:“估計是惦記著你家小玉、小詞呢。”


  “那也不能見天送啊,這大夏天的……不過,”辛夫人壓低聲音,“也說明這倆孩子有緣啊!”


  張靜姝笑著打了個太極:“您早上還說昨天小玉、小詞點心吃多了,怕他們不克化嗎?估計人是惦記你們家娃娃呢!”


  祝圓收回視線。接連兩天都送了,比自己說的還早,看來真是巧合了……也對,狗蛋這會兒還在潞州呢,她想什麼呢?


  如是,祝圓繼續快快樂樂地吃點心。


  吃過午飯略坐了一會兒,他們便告辭離開。


  臨上車,張靜姝招呼祝圓:“來,今兒跟娘坐一車。”


  “哦。”祝圓乖乖跟上去。


  她剛坐穩,張靜姝便讓人開車,然後看著她,神色復雜。


  祝圓有些奇怪:“娘,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張靜姝嘆了口氣:“我家圓圓也長大了……”然後仿佛自言自語般,“今兒見了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祝圓懂了,問:“娘,今兒那位真的是皇三子?”


  “嗯。”張靜姝回神,摸摸她腦袋,“圓圓看了人,覺得如何?”


  祝圓撇嘴:“也就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嘴巴,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完了問她,“娘,我才十歲呢,幹嘛讓我看?你們看不是更好嗎?”


  張靜姝神情淡淡:“你爹不在這裡,咱們還得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你哥哥現在沒有人指導,全靠他們家推薦的名帖進書齋經社……再者,今兒那是皇三子,咱們什麼人家,人家想見,也隻能見了。”


  祝圓沉默。


  “再者,你如今才十歲,還沒張開,見見又有何妨?”張靜姝唇角勾起,“我沒見、你爹沒見,這都不說,這事怎麼也繞不過皇上,還有淑妃……我急什麼呢?”


  她娘這是打了拖字訣?也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思及此,祝圓朝她娘豎了個大拇指:“娘親威武!”


  “去!胡說八道!”張靜姝登時被逗笑了,然後面容一肅,“咱家雖不是什麼權貴之家,也算能過得下去,斷不會做出那等賣女求榮之事。”


  “那皇家子媳看著風光,背後裡的苦楚,豈是咱們尋常人家能體會的?雖然那三皇子不得寵,可他畢竟是皇子,母親還是一宮之主,將來如何,咱們也不知道。等再過些年,皇子們長成了,那才真的是如履薄冰,一步不能踏錯……”


  張靜姝盯著祝圓,“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萬不可被那富貴榮華、滔天權勢迷了眼。”想了想,又補了句,“也不要被皮相給騙了去。”


  這是擔心她被皇三子勾了魂?祝圓撲哧一聲笑了:“娘,那瘦竹——咳咳,你看我像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張靜姝沒聽清她那斷掉的詞兒,狐疑地看她一眼,點頭:“不是最好。”


  祝圓想到什麼,八卦兮兮地靠過去:“娘,那你以前是怎麼看上我爹的?是不是被美色所惑?”畢竟她老爹那是真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的。


  “……小孩子家家的,管這麼多幹嘛?”


  “娘,說說嘛~~”


  “問你爹去!當年可是他求著要娶我的!”


  “诶!?真的嗎?那麼說,爹爹私下見過您?”


  “……”


  ……


  當天下午,狗蛋佩奇再次碰上,而且,難得的,是狗蛋先開的頭。


  【佩奇兄】


  祝圓正練字呢,瞅了一眼,寫完手上一行字,才慢吞吞摸來一張稿紙,問道:【幹嘛?】


  【今日赴宴,有何趣事見聞?】


  祝圓詫異:【喲,你也開始八卦啦?】


  【潞州事了,暫時闲著】


  真是闲得……【啥時候回京啊?】


  【快了】


  滴水不漏。祝圓也是服了:【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


  【?】謝崢茫然。怎麼突然跳出這一句?


  【說話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的,跟個娘們似的——】祝圓呸了句。真是的,害她罵到自己了——


  腦中靈光一閃,她登時雙眼發亮,忙不迭寫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個女的吧?】


  【……】謝崢額角跳了跳,【胡說八道,女人豈能參與築堤大事?】


  【也是。】祝圓失望。還以為能交個朋友呢。要都是女孩子,又是在京城,以後說不定能面基呢……可惜了。


  謝崢倍感無力。跟這家伙說話,話題總是被帶偏,又不能再往回繞,否則容易出破綻。他想了想,接著道:【你打算何時應考,如今是秀才還是舉人?】


  祝圓沒好氣:【你看我這手字,是秀才還是舉人?】她這手字,說是舉人別人也不信,何必呢。


  謝崢立馬跟上:【當是白身】


  【那不就得了,先考個童生再說吧。】


  謝崢勾唇:【想必你年歲不大】比如,剛剛十三。


  【呵呵】祝圓自然知道自己透露的信息站不住三十歲的殼子。那又如何?她就是不認,對面也拿她沒法。


  謝崢挑眉:【呵呵何解?】


  【模擬笑聲】祝圓搪塞道。


  謝崢將這詞含在嘴裡念了幾遍,再回憶了遍倆人的對話過程,挑眉:【惱羞成怒?】這“呵呵”,聽著可不像愉悅的笑聲。


  【看出來了啊】


  謝崢:……


  得,真是惱羞成怒了,果然還是孩子。他索性轉移話題:【你每日練字看書解題,可還有空闲強身?】他沒忘記祝庭舟說的,每日都要跑步之事。


  見他沒有再揪著年齡不放,祝圓這才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早起跑跑步,不費什麼功夫】


  【光跑步?】謝崢試探。


  【不然呢?難不成還習武打拳騎射全部來一套啊?那多累啊,又不是要考武狀元,沒得把自己練成臂上能跑馬,拳頭能站人的。】


  【……言之有理。】不做便不做,還能掰扯出一堆的歪理。


  不過,這一番話下來,謝崢基本肯定了對面的佩奇是祝庭舟了。


  想必那水泥方子確實是在別處看來的……也算是進上有功,隻是年歲尚小,日後找機會再還他這個人情吧。


  已然肯定了心中想法,謝崢便不再多聊。


  祝圓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功勞要被降等,因為這種紙上交流模式不能顯露於人前,她早就習慣了聊一會突然斷線的狀況,壓根沒放在心上。


  又過了幾日,潞州那邊傳訊過來,謝崢便收拾收拾,離開了蘆州,去跟陳大人他們匯合。


  一路緊趕慢趕,一行終於趕在中秋節前回到京城。


  為了進宮述職,工部之人特地在城外尋了間客棧梳洗更衣,謝崢可不用,嫌棄他們墨跡,扔下一群官員,自己帶著僕人侍衛跑了——他惦記著交給司籍搗鼓的印刷術呢。


  時隔近三月,司籍那邊早已將活字模刻雕了一套出來,還做了許多改良,讓印制出來的紙張墨字清晰,排序工整。


  當然,與原來的書冊並無太大差別。


  但印制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故而,當聽完匯報的承嘉帝心情愉悅地把他喊到跟前,問他想要什麼獎勵時,謝崢下意識蹦出一句:“兒臣想開個書鋪,望父皇恩準。”


  承嘉帝:……???


  書鋪?他才剛踏入不惑之年,耳朵就不好使了嗎?


第025章


  承嘉帝雖然提倡節儉,可身份擺在那兒呢, 不說別的, 他兒子、大衍朝的皇子不管年齡大小,每個月都有幾十兩零花, 日常用度還都是宮裡給, 月銀基本就是攢著。到了謝崢這年紀,月銀攢下來也是筆可觀數目。


  再說,皇子出宮機會少, 壓根沒有花錢的機會,怎麼會缺錢?


  更別說謝崢親娘還管著後宮,絕對不存在克扣物資、月銀的情況……


  再想到謝崢去了趟潞州, 回來還帶了許多東西, 承嘉帝便沒好氣:“缺銀子了吧?叫你出門亂花錢。”


  謝崢很無辜:“兒臣並無亂花,也不缺錢。”


  承嘉帝這就好奇了:“既然不缺錢,為何突然要開店?”


  “並不算突然, 兒臣前些日子讓人研制了新式印刷法, 打算開個書店試驗一番。”


  承嘉帝頓時皺眉:“你最近怎麼回事, 一會兒水泥, 一會兒印刷術的,整日研究這些奇技淫巧,當心學業荒廢了!”


  他登基多年,威嚴愈重, 這般一皺眉, 尋常官員都得戰戰兢兢。謝崢卻仿佛毫無所覺, 淡定自如道:“父皇放心,兒臣不過是提個方向,幹活有下人。再者,隻要於國於民有利,何必拘泥於是否奇技淫巧?”


  承嘉帝哼道:“水泥便罷了,你開個書鋪怎麼利國利民了?”


  “隻是兒臣的一個猜想,具體如何,還待試驗一番。”


  承嘉帝不由得多想了幾分。他眯了眯眼:“開個書鋪如何利國利民?”


  謝崢勾唇:“父皇若是好奇,可注資入股,若是佔股多,每月會給您呈遞一份經營報告及下月經營策略。”


  承嘉帝:“???”什麼跟什麼?


  好在謝崢也不是要打啞謎,接著便給他講解了遍股權投資等理論知識——所有理論,來自佩奇。


  承嘉帝聽得無語:“朕為何要把銀錢交給別人去掙?能幹活的人多的是。”


  謝崢暗忖。真不愧是父子,倆人問的問題如出一轍。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被佩奇噼裡啪啦懟了一頓呢……


  “術業有專攻,若是普通人便能掙到錢,那些有下人有門客的,豈不都是家財萬貫?”


  承嘉帝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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