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崢問:“如何?父皇考慮好投資多少了嗎?”


  承嘉帝沒好氣:“你一小小書鋪,還想要多少投資?”


  言外之意,是應下了。


  謝崢松了口氣,道:“誰說書鋪便一定小?”


  承嘉帝微訝:“口氣還不小啊。”


  謝崢微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父皇可得考慮清楚。”


  如此大言不慚?承嘉帝狐疑地看他兩眼,不由得想到了那能抵御洪水天災的水泥……他摸了摸下巴,問:“若要注資,需要幾何?”


  謝崢想了想:“一千兩,算您持股三成。”


  承嘉帝皺眉:“什麼書鋪如此金貴,一千兩還隻能佔三成?”


  謝崢面不改色:“兒臣這書鋪與別人家的不一樣,光是研發成本就暫時無法估量。”


  承嘉帝半信半疑:“研發?那什麼印刷術不是已經搗鼓出來了嗎?”


  “那隻是開始。”謝崢也不說後續要研發什麼,甚至還接著補了句,“而且,這書鋪或許一年內都暫時無法盈利。”


  “……”承嘉帝沒好氣,“朕看你是衝著銀子來的!”


  謝崢一臉無辜:“父皇若是這般想,兒臣也別無他法。”一副愛給不給的模樣。


  不過是一千兩而已……承嘉帝想了想,索性直接拍板:“區區一千兩朕還是給得起!朕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千兩順利進賬。謝崢心情愉悅地拱了拱手:“謝父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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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嘉帝狐疑地看看他,順嘴問了句:“你自己出多少?”


  “尚且是未知數。”


  承嘉帝:……總覺得被這臭小子給坑了。


  “你別不是去趟潞州把錢花光了吧?朕可是聽說你帶回來好幾車東西。”


  謝崢不以為意:“都隻是些地方特色,花不了幾個錢,買回來也不過是略表心意罷了。”


  承嘉帝沒好氣:“既然不貴,怎麼不見你給你母妃送點?不怕她回頭又找由頭給你一頓罰的?”


  謝崢靜默片刻,道:“父母責,須順承。母妃若是要責罰,必定是兒子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正在拔高的少年竹清松瘦,神色中不掩落寞。


  承嘉帝嘆了口氣:“行了,得空趕緊給她補一份去吧。”


  “是。”


  ***


  負責去送禮的安福已經回來,正耷拉著腦袋候在門口。


  謝崢一進門,還沒開口呢,這廝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接連叩了幾個響頭,嘴裡連聲道:“奴才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謝崢皺眉,停下腳步,問:“你做了什麼?”


  安福頭抵著地,語帶惶恐,快速道:“咱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送去秦府的時候,老大人問了幾句,便不肯收,還勒令奴才全部帶回來。”


  謝崢茫然:“……為何退回來?”


  安福聽出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偷覷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秦老大人說了,殿下難得出門一趟,若是都沒送便罷了,若是秦家上下都得了,娘娘卻……那就不太好了。”


  謝崢:……


  他捏了捏眉心。


  他是心知肚明。不管他如何討好,淑妃也不會對他有所改觀……奈何別人不知道。


  這一個兩個的……


  他暗嘆了口氣,淡淡道:“那便挑上幾樣送去昭純宮,剩下的再分出去。”


  “是。”


  心累不已的謝崢進了書房,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提起筆,在那終於端正些的墨字上落筆——


  【活字印刷術成功了】


  【喂你——】練字練得好好兒的祝圓大怒,正想罵人,定睛一看——


  【哇!狗蛋,真有你的!】這是繼水泥之後,又折騰出一樣東西了。【水泥已經開始用在防洪上,那這個印刷術你打算怎麼用?】


  【開書鋪。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造紙術改良一下】


  遠在蘆州的祝圓差點跳起來:【造紙術!】對啊造紙術!!隻要紙張成本降下去,配上這活字印刷術……【若是真的成了,那、那、那真的是功在千秋的大功績啊!!狗蛋你這腦子究竟是怎麼長得?這你都能想到!】


  被這個整天懟自己的家伙拍了一頓馬屁,謝崢的心情頓時好多了:【多謝贊美】想了想,道,【活字印刷術有你一份功勞,哪天你願意顯露身份了,我這書鋪便給你分半成股。】


  祝圓不服:【怎麼隻有半成?】


  【一位長輩今兒投了一千兩白銀,隻佔三成。】


  好吧,別人一千兩才佔三成,她拿半成確實不少了。【大戶人家啊~~~出手就是一千兩!】祝圓感慨完畢,順口問了句,【你不是說沿途帶了許多特產回去嗎?記得給這位長輩多塞點!如此大方,必須討好!】


  謝崢:……


  沒想到這祝庭舟竟是如此貪財之人。


  【此長輩身家豐厚,無需贈禮。】這天下都是他父皇的,哪裡還需要贈——


  【你這什麼話?誰規定有錢就不用收禮了?】


  謝崢握筆的手停在半空。


  【誰收到晚輩孝敬不是開開心心的,哪裡還分個身家地位的。照你這麼說,那大戶人家都別收禮得了。】


  謝崢看著紙上墨字跳動,不期然想起,剛才在御書房,承嘉帝似乎提了句“聽說你從潞州帶回來幾車東西”……


  他腦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诶,說不定跟你一樣想法的人多,那你可得抓緊機會趕緊去送禮。矮個子裡拔高個,有別人的襯託,才能顯出你的誠意。萬一把老人家哄高興了,立馬加投一千兩呢?想想就美滋滋……】


  謝崢看到這裡便按捺不住,扔下筆,大步出去:“安福!安福呢?讓他立馬來見我!”


  ……


  御書房。


  承嘉帝正批著奏折呢,突然外頭傳來細細碎碎的動靜。


  他頭也不抬:“誰來了?”


  站門口的德慶忙走前幾步,稟報道:“陛下,是三殿下身邊的安福。”


  “嗯?”承嘉帝抬頭,“老三?他不是剛走嗎?又有什麼事兒?”


  “三殿下讓安福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回京途中買的小玩意和土特產。”


  承嘉帝怔住,接著皺眉,問:“怎麼突然送過來了?”早先也不見要送。


  德慶有些支吾。


  “說。”


  “是。安福說,東西都不值幾個錢,就是給您嘗個新鮮、看個新鮮。”


  不值錢?承嘉帝沒好氣:“值錢的就不送了唄……看來還是朕那一千兩買回來的。”


  德慶低著頭不敢吭聲。


  “還不趕緊拿進來,朕瞅瞅都有什麼玩意,也值得這麼巴巴送一趟!”


  “……是。”


  ***


  聽說那批東西全部被收進了御書房,謝崢輕舒了口氣。


  【謝了】


  依然在練字的祝圓:【???】沒頭沒腦的,突然冒出這一句,誰知道他謝什麼?


  謝崢卻不多解釋,筆鋒一轉,轉移話題道:【你似乎該準備童生試了】


  祝圓呆住了。


  她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童生試怎麼著也得考一天……她是不是要找一天,在狗蛋的眼皮底下,假裝考試?


  問題是,她不知道試題啊,豈不是轉眼就暴露?


  她撓了撓頭,提筆寫道:【狗蛋,打個商量唄。】


  【但說無妨】


  【我過兩日便要考童生試了,到了日子,你自個兒出去玩兒,別打擾我考試哈!】


  謝崢:……


  仿佛察覺他內心的無語,祝圓忙補了句:【不然,你若是突然蹦出來,肯定要影響我發揮的!】


  謝崢勾唇:【童生試第一科是貼經?需要我幫你嗎?】


  【幫個屁】祝圓沒好氣,【我要是不寫出來,你能知道什麼題目嗎?】


  謝崢也考慮到這點了,他順勢掃了眼自己書房裡的火盆,戲謔道:【你可復述告知】


  【大哥,那是在考試,連紙張都不帶多一張的,我去哪兒復述給你看?】又不是在家裡,好歹能整個火盆放邊上燒紙。


  謝崢一想也是,又問:【何時?】


  祝圓數了數日子,答曰:【八日後】


  【成,屆時我出門尋鋪子】既打算開書鋪,這些便得準備起來。


  祝圓輕呼了口氣:【好人一生平安!】


  從來不是什麼好人的謝崢:……


第026章


  打那天開始,祝圓便開始天天提醒, 早中晚不停歇, 翻來覆去那幾句話,啰嗦程度堪比那健忘老太太。


  到了考前一天, 她更是恨不得說上百八十遍, 從早到晚,隔一會兒就寫一句“記得明天出門啊”、“別忘了明天不許碰筆啊”、“連書都不要碰啊”……


  擾得謝崢恨不得奔去蘆州把人摁住揍一頓,連拳都多打了幾套。


  沒錯, 因佩奇整日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男人拎不動百八十斤就是菜、男人做不了百八十個俯臥撐就是弱雞——為了解釋俯臥撐,佩奇甚至還畫了線條人給他做圖解。


  這些話聽多了,他便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 然後開始審視自己的身體。


  唔, 似乎真的太瘦了。


  於是,他便開始有意識的增加晨間鍛煉時間,從原來的隻有騎射, 變成了騎射、跑步、俯臥撐, 還開始習武。


  他身為皇子, 要習武自然不會自己瞎折騰, 別的不說,上回跟他一塊兒去潞州的趙領隊、趙寬還在宮中任職,以倆人同行共處幾個月的交情,找他請教一二還是沒有問題的。


  別看趙寬隻是名侍衛, 他這四品帶刀侍衛的銜還是自己實打實打上來, 將來前途無量, 與他打好關系,有益無害……


  總之呢,天天被念叨,謝崢兩輩子從未如此迫切地期待童生試的到來。


  考試這天,謝崢一早起身,慣例先掃了眼扔屋裡沒看完的書冊,看到上面幹幹淨淨的,才想起今天是正日子,頓時松了口氣。


  沒有了那冤魂不散的念叨,他心情愉悅地練騎射、練拳腳,還做了一百個俯臥撐,然後繞著院子跑圈放松。


  他不光自己跑,安福安瑞等跟著他的太監們,全部都得一起跑。


  跑起來就是呼啦啦一大串,熱鬧的很。


  開跑的第一天,鬧哄哄的,老二謝峸還打著關心的名目過來問個究竟。


  謝崢答曰:“闲著無聊,強身健體。”


  謝峸:???


  其餘皇子:???


  謝崢自然不會多解釋,見他沒再開腔,其他都是弟弟,更不敢問,他便轉身接著跑去。


  安福等太監們連忙跟諸皇子行禮,完了立馬跟上,哗啦啦地跑出一大片灰塵。


  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灰的諸皇子太監:……


  啥都沒問出來,大伙自然不甘心。


  加上謝崢剛從潞州回來,雖然沒什麼封賞,可承嘉帝又準他出宮開鋪子,又給他一千兩白銀……眼看這位低調的三皇子似乎要起來了,關注的人自然便多了。


  這不,他的院子外頭便多了許多陌生的宮女太監,每日探頭探腦,恨不得扒了他的院牆看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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