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笑了笑:「是挺調皮的。」
宋姿和我吐槽起來:「你是獨生女,你不知道,有弟弟有時候真的很煩,小時候還挺乖挺可愛的,長大了真的能氣死人。」
「所以說,打弟弟一定要趁早,現在我根本打不過他,他一隻手按住我腦袋我是碰都碰不到他。」
宋姿吐槽完急步走了。
來得急忙,去得匆匆。
被宋嘉喻這一鬧,我快累癱了。
我回到房間想休息,打開臥室門的瞬間,我驚掉了下巴。
8
宋嘉喻躺在我床上睡著了!!!
窗外月色透過窗簾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柔和的光亮映出立體俊逸的輪廓,他睡得很安穩,呼吸淺淺。
美好得像一幅畫一樣。
而我卻是越看越氣。
我箭步上前,猛地掀開被子。
眼前展現的場面,讓我愕然失色。
宋嘉喻赤著上身,他看著清瘦的體格卻很健壯,尤其是塊狀的胸肌和腹肌,性感張力十足。
狼狗少年臉,野欲的身體,看得我臉唰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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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羞地捂住眼睛推了推他:
「臭小子,給我起來。」
推了好一會兒,宋嘉喻才懶洋洋地翻過身側對著我:
「我姐走了?」
他這麼平靜我是真的挺生氣的,我詰問他:
「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為什麼爬上我的床睡覺?」
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從洗手間來到臥室的?」
「還有,你為什麼要告訴你姐,讓她來我家,怎麼,你想逼著讓我對你負責?」
「ẗü¹別氣了,是我不好,」他懶洋洋地開口,嗓音低啞,看向我的眼神和以往不一樣,深情款款的,「我承認,我確實想讓我姐知道,我是想讓你對我負責。」
「但,看出你不想讓我姐知道,我就從窗戶翻到臥室了。」
「至於為什麼不穿衣服,走的時候衣服勾到了淋浴把手。」
他指向搭在椅子上湿答答的衣服:
「太湿了,沒辦法穿,總不能穿你的裙子?」
我還是很生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姐誤會我和你不清不白,我該怎麼面對她?」
「你太幼稚了。」
宋嘉喻深吸了一口氣,他起身倚靠著床頭,轉臉看向我:
「張瑤,我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我倏地愣住。
我以為是我昨天親了他,他才這麼胡鬧。
我並不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可宋嘉喻以前並沒有讓我感覺到他喜歡我。
宋嘉喻直視著我的眼睛,下颌緊繃著:
「我不想當小三。」
「我一直在等你分手。」
9
我胸膛劇烈起伏了下。
不等我開口,宋嘉喻說:
「我承認,今天叫我姐來就是想讓你對我負責,可我看你很在意,我便沒按照我的手段去做。」
我一時無語凝噎。
房間裡靜默地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宋嘉喻依舊直勾勾地看向我,語氣小心翼翼,帶著哀求:
「張瑤,喜歡我好嗎?」
「……我以後會對你好的,我會比任何人都對你好,試著喜歡我吧,好嗎?」
見我沉默不語,他垂下頭泄了氣,嗓音哽咽帶著厚重的鼻音:
「哪怕是當你揮之即來的小狗我也願意。」
過了良久,我迎上宋嘉喻的視線,問:
「你的意思,你要給我當舔狗,當備胎?」
他眼神很真摯,月光映射下,他的皮膚顯得愈發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變得清冷了幾分,他很認真地說:
「是。」
我不自覺笑出了聲。
宋嘉喻在學校很受歡迎,身邊不缺漂亮性感的女生,他說喜歡我讓我覺得有些荒謬。
我問:「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年長的成熟?」
宋嘉喻在你這個年齡段,你會認為同齡人幼稚,從而會對年長者產生一些微妙的好感,這很正常,可這並不是愛。
宋嘉喻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什麼是愛還不用你來教我分辨,我成年了。」
「在我心智還不成熟那會兒,見到你時,我心跳得很快,那時候我也自我懷疑過,對你到底是青春期的躁動還是喜歡。」
「心智成熟後,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我就是喜歡你。」
他起身來到我面前:「你不反感我不是嗎?」
「不然昨天你不會吻我。」
10
他離我近在咫尺。
看著他虔誠到幾近湿紅的眼眶,我心裡確實有些動容。
想著,要不試一下?
可我又猶豫了,我活得很教條,我不喜歡冒險和具有不確定性的事物。
我剛結束一段失敗的戀愛,現在的我,還沒勇氣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裡。
最重要的是,擺在我和他面前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我二十七,他才十九。
如果他隻是想和我談段戀愛,我是真的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維持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我等不起他長大。
我說:「抱歉,或許你喜歡我很久了,但對於我來說,我今天才知道你喜歡我。如果此刻我答應和你交往,既對你不負責,也對我不負責。」
「而且,橫亙在我們之間不止有你姐這層關系,還有我接受不了的年齡差。」
我以為那晚我說得很清楚,我以為宋嘉喻會放棄。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晚上過後,宋嘉喻對我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追求。
他臉皮很厚,無論我如何拒絕,他都如風過耳。
許是年輕,他情話說得很直白,經常撩得我臉紅心跳。
三個月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果然,烈女怕纏郎。
我也確實喜歡上了宋嘉喻。
仲夏夜,繁星鋪滿了夜空,像細碎的流沙。
宋嘉喻拿著情侶戒指,站在我家樓下。
我撩開窗簾,他衝我揚眉淺笑,他打開手中的紅色盒子:
「張瑤,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這是三個月來他問我的第無數次。
少年的喜歡,和夏日一樣炙熱,令人躁動。
我羞澀地跑到樓下,狠狠撲進他懷裡。
他有些不敢置信,由於太過激動,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
「嗯,」我回得平靜,內心早已驚濤駭浪,「你好男朋友。」
宋嘉喻強有力的心跳聲直抵我耳膜。
在一盞路燈下,他替我戴上情侶戒指,他微微彎下腰問我。
「女朋友,我可以吻你嗎?」
11
我心跳得很厲害。
並不是因為害羞。
ťŭ₀我想在正式交Ṱü⁰往前,和他確認一件事。
我問:「你是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嗎?」
如果不是,我陪他玩不起。
宋嘉喻頷首,認真回答:「是。」
那瞬間,我明媚地笑了起來,心情頓時輕松了。
他偏頭吻住我,含糊不清地說著不會辜負我的情話,他身上令人沉醉的木質香水味縈繞在我鼻尖。
我踮起腳尖回應他的吻。
晚風輕拂,他橫抱起我回家。
我們坐在沙發上望向窗外的夜空,我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裡:
「你姐能接受我們在一起嗎?」
他下颌磨蹭著我的發絲,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輕似呢喃:
「明天我去和她說清楚,不用擔心。」
我認真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
次日,去找宋姿坦白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復雜。
宋姿看見我和宋嘉喻一起出現,她驚訝地問:
「你們怎麼會一起來?」
12
咖啡廳裡,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宋嘉喻在桌下緊握住我的手安慰我,在他開口時,我搶先對宋姿說:
「我和你弟在交往。」
我和宋姿是閨蜜,這件事理應由我來坦白。
宋姿端起咖啡的手頓了一下。
我說:「對不起,我——」
宋姿打斷我。
「知道了。」
她抿了口咖啡,淡淡笑著:「早看出那小子喜歡你。」
「不過,」她挑了挑眉,「我沒想到你會答應他。」
她看向宋嘉喻:「你以後要學著對人家好點。」
宋嘉喻目光灼灼看向我,緊緊握住我的手:「當然。」
我沒想到,宋姿居然並不在意我和她弟在一起,這讓我深深松了口氣。
坦白結束,宋姿卻將宋嘉喻支走,把我單獨留了下來。
她凝望著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13
過了好一會兒,宋姿才遲遲開口:
「張瑤,我們認識多久了?」
我算了算時間:「從大學到現在,整整八年了。」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宋姿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張瑤,人生沒有多少個八年,很多人玩著玩著就散了。」
「我希望,無論你以後和那臭小子發生什麼,都不要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他是他,我是我。」
「作為好朋友,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我含笑點頭:「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影響。」
宋姿嘴角噙起笑意,眸色卻隱隱泛起擔憂。
她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她忽然回頭,話意隱晦:
「張瑤,那小子,其實並沒有表面那麼好。」
「別陷……」
她猶豫了一瞬,把接下來的話咽了ƭúₒ回去。
我問:「他怎麼了?」
「沒事,」宋姿笑了笑ŧū́ₗ,「你們好好地,他要是欺負你,告訴我,我揍死他。」
我眉眼彎彎,笑著點頭。
當時處在熱戀中的我並沒有領悟出宋姿隱晦的提醒。
直到和宋嘉喻在一起的第三年……
14
當年和宋嘉喻在一起後,我們搬進了同居的房子裡。
轉瞬間,三年過去了。
宋嘉喻學習很好,也很聰明,在校期間研發遊戲,用賺到的錢和合伙人開了間公司。
這三年裡他每天都很忙,但我們相處得很好,因為我從不打擾他。
現在他即將畢業,公司也步入正軌,我想和他商量結婚的事。
我喜歡他,而且我已經三十了,我想和他有個家。
當我去公司找他的時候,卻聽見他和合伙人說出了心裡話。
15
宋嘉喻抱怨道:「我後悔了,我根本就不應該那麼早談戀愛!」
「不是說張瑤不好,她很好,也很懂事,我忙的時候她從不打擾我,也不無理取鬧。」
「我應酬喝多了,她會去接我,會煮粥給我養胃,她很照顧我,我很感激她,也很喜歡她。」
「但是從今年開始,隻要我回去,她就會暗示我結婚的事。」
「我才 22 歲,我怎麼可能結婚!」
「我現在一心都在事業上,結婚的事我壓根兒想都沒想過。」
「這還不是最煩的,最煩的是,她每天都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天天等著我能看出她的心思,主動和她說結婚的事。」
「說實話,不到三十歲,我根本就不會考慮結婚。」
「我更後悔當初和她同居,搞得我現在連家都不想回。」
他的合伙人好像沒料到他居然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
他一直以為我們很恩愛。
導致他驚詫了片刻才回:
「可張瑤已經三十了,你想三十歲再結婚,那時的她已經快四十了,你覺得她能等得起嗎?」
「退一萬步,她能等,萬一過幾年你不喜歡她了,她怎麼辦?」
靜默半秒,宋嘉喻說:「不知道,我沒想過以後的事情。」
「兄弟,你這種行為很不負責。如果你實在不想結婚,就趕緊和她撇清關系,誰也別拖著誰,好聚好散,自我內耗也不是辦法。」
宋嘉喻頓了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其實我很矛盾,我不想和她分手,我是喜歡她的,你知道的,我對她一見鍾情,當年騙她說她親了我,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才追到手。」
「我不想放開她,但我確實又沒辦法給她一個家。」
「真他媽太累了,我想找個借口出差,躲她一段時間,一個人靜一靜。」
他合伙人說:「冷暴力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承認我很自私,」宋嘉喻不在意地道,「能拖一段時間算一段時間,至少現在,我還喜歡她。」
他合伙人無奈地拍了拍宋嘉喻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他合伙人端著咖啡走出茶水間,轉身遇見安靜倚靠在牆角的我。
他看見我,臉上的震驚很是明顯。
我禮貌地對他笑了笑,然後平靜地離開了。
回家路上,我的心情難以形容,遍體生寒。
說不出來的酸澀充斥著我的心髒,心被揪得生疼。
我失神地回想三年前宋嘉喻追求我的時候。
我問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嗎?
他堅定地說,是。
如果是二十多歲的時候,我會憤怒地衝進去質問他,混蛋,既然不想和我有個家,為什麼又要騙我?
可我現在已經三十了,我不想鬧,吵得面目猙獰,沒意思。
走著,走著,我恍然想起,當年宋姿在咖啡館和我說的那些欲言又止的話。
原來她是想提醒我,讓我別陷得太深。
也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弟弟。
宋嘉喻的愛直白、自私、擰巴。
也很幼稚。
當年我就一直疑惑,他說我喝醉了主動吻他,要求我負責。
可是以我的性格,就算喝多了,也根本不可能幹出格的事情。
原來都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