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完信息,那邊秒回:


【哦,我去睡了。】


我!


他不會熬了一個通宵就等我回消息吧?


現在的小孩子,精力嚇到我了。


下一秒,我刷到他發的朋友圈:


【媽的,感覺自己又快被哄好了。】


我?


我本來還該再耐心跟他解釋幾句,但我沒時間了。


今晚就是顧知州爺爺八十壽宴。


顧知州的車早早地就來樓下接我了。


他還真會演戲。


我以前可從來沒這待遇。


我慢吞吞化妝,換衣服,卻得到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周芷說賭氣跟顧知州提分手,沒想到他同意了。


她現在在寢室哭,想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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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勞資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家也搬了,你現在說分手了?


我趕緊找了一個理由拒絕。


她還真把男朋友的老婆當知心大姐了?


等我處理好一切下樓的時候,看到顧知州站在樓下抽煙。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剛走過去,他就紳士地幫我拉開後座。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感動死,但不知道為什麼,被準前夫哥拉開車門,我隻覺得臭烘烘的。


車上,他埋著頭看文件,還貼心讓司機把空調開高一點。


我覺得他裝得要死:


「顧知州,還沒到宴會,沒必要現在就開演吧?」


他看我一眼,眼睛裡面布滿紅血絲,整個人都看起來很疲憊。


跟小女友鬧分手,能不疲憊嗎?


「蘇曉曉,我們之間能別說話帶刺嗎?」


「不能。」


他不說話了。


車上我們兩冷漠得像仇人,一推開宴會大廳的門,我就挽上他的手,開始演。


這回,換他肢體僵硬了。


一些太太看到我和顧知州這樣恩愛的樣子就忍不住冷嘲熱諷:


「顧太太和顧先生什麼時候這麼恩愛了?跟傳言不一樣啊。」


「是啊,最近沒聽說你去鬧得滿城風雨了,看來是顧先生收心了。」


要知道,在這個圈子,女人的地位全取決於老公對女人的態度。


顧知州在外面包養小三人盡皆知。


自然沒有人會尊重我。


以前每次聚會我都躲著這群長舌婦。


這次我想著都要離婚了,不躲了。


「鬧什麼啊?都是姐妹。最近我在學習育兒知識呢。」


「天啊,顧太太不會是懷孕了吧?恭喜恭喜啊。」


「我沒懷孕,小三懷了,我忙著去伺候小三月子呢,我們家那位一個月給我一千萬,別人照顧我可不放心。」


大家不說話了。


「不會吧?不會你們老公小三懷孕,不給你們錢吧?」


一句話嗆得她們臉都綠了。


剛說完,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


陸熾。


23


我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他。


我很驚慌。


因為這裡不是一個鴨子該來的地方。


我沒想到他這麼瘋。


我剛想過去讓他走。


結果顧知州就走了過來,親密地摟著我,跟陸熾介紹我:


「這是我們公司合作伙伴陸總家的孫子,陸熾。」


他又給陸熾介紹我:


「這是我太太,輩分上,你應該叫一聲小嬸。」


我!


什麼合作伙伴?什麼小嬸?


他不是鴨嗎?


陸氏集團我聽顧知州說過,他在江城唯一懼怕的對手公司。


所以,我泡的不是什麼小鴨子,是巨無霸的孫子。


我真想立馬打電話給律師朋友問問能不能減刑。


陸熾伸出手:「你好啊,小嬸子。」


我顫抖著伸出手:「你好。」


手卻被他捏著不放。


顧知州也注意到了陸熾的手,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陸熾松開我:


「顧總看起來成熟穩重,小嬸子倒是還是學生模樣。」


「愛人如養花,她被寵壞了。」


顧知州說這話惡不惡心?


陸熾一下子黑了臉,裝都懶得裝了,甩臉就走開了。


「你跟他認識?」顧知州問我。


「不認識,但挺帥的,有微信嗎?」


顧知州臉色更難看了:


「一個愣頭青,有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沒說話,真想把弟弟那句「對折都比你長」截圖給他。


後來,顧知州爺爺拉著我的手,說有生之年就想抱重孫。


我很難回答,我都要離婚了。


結果顧知州來了一句:「爭取今年。」


我反應了一秒,是準備今年跟他小女友生,不關我事。


下一秒,顧知州脫下外套給我穿上:


「今年要備孕,別著涼。」


不是,他有病吧?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不好翻臉,我早就一口痰吐他臉上。


一抬頭又看到陸熾站在樓上,捏著紅酒杯死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要殺人。


怕了。


我穿著顧知州的衣服去找了那個醫學專家。


我跟專家聊我媽病情太過專注,都沒看到周芷給我發微信:


【曉曉姐,我剛查到顧知州今晚去參加他爺爺壽宴,我要去宴會,要勇敢站出來。】


【顧知州肯定是被他那個又老又醜的老婆威脅,才跟我分手的。】


我看到信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我勸她別亂來。


她說她已經在門外了。


24


我本來要去提醒顧知州,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衝進來鬧得太難看。


結果來不及了。


我在樓上和專家聊著,就聽到樓下一陣騷動:


「誰是知州哥哥的老婆?」


「又醜又老的女人,你隻會威脅你老公跟我分手,你敢出來跟我正面宣戰嗎?」


我他媽真是頭痛欲裂。


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樓下一下子沸騰起來:


「這女生誰啊?」


「還有誰?顧知州養在外面的唄。」


「天啊,小三都敢舞到壽宴來了。」


……


被 Cue 了八百遍,我終於下了樓:


「我在這。」


大家聽到聲音都紛紛看向我。


周芷看到我皺了皺眉頭,隨即放松下來:


「曉曉姐,你怎麼在這?給你發信息你都不回,我找顧知州的老婆。」


旁邊的人嚇傻了眼,驚呼:


「傻逼,這就是顧太太!」


周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移到了我臉上:


「對,是我,你說的又醜又老的壞女人。」


周芷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是顧太太,怎麼可能?」


我笑了:


「你既然知道顧知州有老婆,還決定跑來宴會鬧,來之前都沒查一下他老婆叫什麼名字嗎?」


「你一直在騙我?還跟我做好朋友,你好壞的心機。」


「首先,微信是你加我的,其次,我名字也早就告訴過你,你和他的那些甜蜜日常也是你主動發給我的,現在說我心機了,我該說你什麼?腦殘?」


周芷氣得雙臉緋紅,看到顧知州那一刻就哭了。


她跑過去挽著顧知州:


「哥哥,你跟我說最恨你老婆了,我以前還不明白,我現在知道了,她簡直壞透了。」


「我們都被她騙得好慘。」


顧知州看著我,繃著臉,把周芷的手拿下去,跟她保持距離:


「出去!」


周芷一下子興奮起來,朝著我囂張:


「聽到沒?哥哥叫你出去。」


顧知州低頭怒視著她:


「我讓你出去。」


周芷這才傻了眼。


顧知州身邊的幾個保安把周芷拖出去的時候,周芷還在撒潑打滾:


「顧知州,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你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


「你勇敢一點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對抗家族!」


一場鬧劇結束。


沒有敢說顧知州壞話。


反而所有人都對著我指指點點,說我沒本事,管不住老公:


「看吧,男人不愛了,小三都能蹬鼻子上臉。」


「沒個孩子,離了婚,年老色衰,這輩子算是完了。」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挺離譜的。


但又無力反駁。


我拿著包就要走,顧知州卻走了過來:


「我送你。」


「不用了!」


我真不想看到他。


「今晚對不起,我跟她已經結束了,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我要走,他車一直跟著我,我煩死了。


突然,一輛摩託車停在我跟前:


「姐姐,要跟我走嗎?」


25


是陸熾。


我看了一看顧知州,他的表情果然很精彩。


但關我屁事?


「好啊。」


我跨坐上去,陸熾給我戴好頭盔:


「抱緊了,姐姐。」


然後帶著我一溜煙消失在夜色中。


陸熾把我帶到了江邊。


我倆坐在江邊吹風,他安靜地聽我攤牌。


把我跟顧知州年少相識,婚後恨之入骨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一遍: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現在也很討厭我?」


他笑了笑:


「我更討厭自己。」


「明明昨天才發了誓,再理你,我是狗。」


「結果現在,看你一眼就頂不住,連你剛才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


「陸熾,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他看著我,「我現在控制不住想吻你。」


「這裡不行。」


「那換個地方。」


我們又換到了上次那個五星級酒店。


剛進門,我就被他抵在門上親吻:


「等等,不是要聽我說我的過往嗎?」


「嗯,姐姐說,我聽。」


「陸熾,我結婚了。」


他動作一頓:


「跟他離了,不離也沒關系,我現在佔有欲爆棚,就想親別人的老婆。」


弟弟就是猛,三兩下就把我親得神志不清。


此刻我哪裡還記得什麼顧知州,什麼倫理道德,我恨不得把弟弟脖子啃青。


「姐姐,你超頂的,我好為你著迷啊,忘了他好嗎?」


「誰?顧知州嗎?」


他懲罰性地頂了我一下:「還敢提他?」


我不敢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


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陸熾的也是。


我剛要起床,又被人樓了回去:


「我身上都是姐姐的罪證,姐姐不離婚都不行了哦。」


好一個心機 Boy。


「好好好,我去準備離婚材料。」


「姐姐好棒。」


我回到林琳出租屋,開始準備離婚材料。


林琳也聽說了昨天的事,堅決同意我離婚。


整理的空隙,我刷了朋友圈,就看到陸熾發的那條:


【哥又幸福了。】


26


回想昨晚那種欲生欲死的感覺,我現在還在上頭。


第一次知道,原來那什麼真的很舒服。


我沒忍住給陸熾點了一個贊,算是對他昨晚的稱贊。


結果恐怖的是,顧知州在下面評論了一個問號。


更恐怖的是,顧知州此刻等在我樓下,聽林琳說,天沒亮他就站那了:


「他真搞笑,不會是來求復合的吧?」


「你下去讓他走吧,看他煩。」


林琳看著我:「為什麼讓他走?他要犯賤就讓他賤唄。」


也對。


我想起大清早,顧知州站在樓下問我的話:


「她什麼時候加的你微信?」


「很早。」


「運動會她求我去看的,暈倒我送的醫務室,對了,你們打電話還是我舉的手機。」


「她過生日我也在,接吻照發我了,你們在床上那個電話我打的,她挺會叫的。」


「哦,對了,她來家裡那次也給我拍照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顧知州站在那臉色鐵青,最後憋出一句:


「對不起,我不知道。」


「知道了會怎樣?藏得更好一點嗎?」


我笑都笑不出來了,轉身走了。


老天爺是開了眼,中午的時候,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高高在上的江城首富——顧總,在雨裡淋得跟狗一樣。


我下去倒垃圾,他看見我忽然就笑了:


「曉曉,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我心疼你個大頭鬼。


我把垃圾遞給他:


「你衣服反正湿了,幫我扔那邊垃圾桶吧,太髒了我就不過去了。」


他的臉色真是比死了十年還難看。


後來,顧知州被秘書強行拖上車,送去了醫院。


聽說感冒了高燒不退。


【姐姐,我也病了,高燒不退,你什麼時候來見我?】


我看得老臉一紅。


「誰啊,我靠,這麼會撩?」


「一個弟弟。」


我趕緊擋住手機。


「我認識嗎?我認識嗎?」


我看著她,猶豫幾秒:


「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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