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大啊!」


「十八。」


「你小子吃得挺好啊。」


我被她說得面紅耳赤。


林琳忍不住稱贊我幹得漂亮:


「所以,你以前真是沒吃過好的,才會看上姓顧的龜孫子。」


我沒說話了。


27


我去醫院看了生病的顧知州。


他問我那天陸熾送我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隻是路過:


「你到現在還去怪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嗎?」


他又問我能不能各自退讓一步,好好經營婚姻。


他給我媽請了專家團隊,治病的錢早存入了醫療賬戶。


他還說,他把公司股份給我一半,每個月給我一百萬,可以不上班。


我想去上班也行,他給我安排一個輕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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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年齡都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過了。」


我把所有離婚材料遞給他。


有這五年,我捉過的奸,好幾十個被他禍害的女孩,淨身出戶是妄想。


但是在法庭上,離婚肯定沒問題,得到一定的財產也是合理的。


他拿著材料,一言不發:


「曉曉,能不能不離婚?」


「不行。」


他很震驚:


「你可以找別人的,我不幹涉你,隻要你回家就行,可不可以?」


我簡直氣笑了:


「顧知州,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


「像什麼?」


「跟狗一樣,快點籤字!」


他氣得臉色慘白,最後還是籤了字。


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和顧知州區民政局領了證。


婚姻結束,一切塵埃落定。


我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來。


走的時候,顧知州看著離婚證,像是被定住了。


他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曉曉,我們還能回到五年前嗎?當兄弟也行。」


我無奈地看了他秘書一眼:


「你確定你們顧總的病好了嗎?」


「是不是還需要回去治治?」


秘書也很無奈,尷尬得不說話。


剛走出民政局,就看到陸熾的車停在門口等我。


這次不用躲了。


我大方地走過去。


顧知州在後面,看著我上了陸熾的車眼睛都直了。


28


拿到顧知州的離婚補償,我開了一個個人工作室。


之前在國外學的是自媒體傳播,可惜回國做了家庭主婦就荒廢了。


如今要撿起來,做了三個月自媒體後總結出來一點:


「做自媒體還不如去要飯,一天一包辣條錢都賺不到。」


正在我灰心之際,我去學校看陸熾。


陸熾正在開班會。


他無意間瞥到了我,也就回頭看了我八百次。


我把這一幕拍下來,意外非常火:


【天,他好帥,他忍不住看你诶。】


【姐妹你發這個,我就要愛上你男朋友了。】


【他長了一張好會 do 的臉,姐妹能不能爽完給姐妹爽一下?】


……


評論區都在玩梗。


我玩得更厲害:


【姐懂點拍照,姐妹們想看什麼?】


她們更嗨了。


評論區五花八門的啥都有。


當然,這個抖音號火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屏蔽陸熾。


陸熾跟我約會,不明白我為什麼一直在看手機。


所以一直繃著一張臉。


結果某天林琳刷抖音,發了一個截圖給我。


陸熾在某知名心理博主下面留言:


【我替我朋友請教一下,發現女朋好像出軌了該怎麼辦?】


【這陸熾真的好好笑,他怎麼總是在網上問這問那?】


我看到這一條簡直氣笑了,直接回復了陸熾一條:


【我會跟你一樣到處問。】


因為陸熾那條評論火了。


細心的網友扒出來,陸熾就是那個爆火視頻裡的弟弟,而我就是發布弟弟視頻的人。


陸熾直接把我拎到酒店:


「蘇曉曉,你怎麼什麼都往網上拍?」


他又急又氣,因為在我的評論區找到了自己的腹肌照。


「這有什麼嘛,好東西就是要分享啊?」


「我是為你練的,隻給你一個人看。」


「你生氣了嗎?」


我不得不去哄他。


告訴他,身材好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


他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他依舊在跟我賭氣。


但也就賭氣了一會,在我說我想做自媒體,想拍他,他不讓我拍我就去拍別人,他一下就妥協了:


「那她們還想看什麼?老子拍還不行?你別拍別人。」


我偷偷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牛……」


他氣得翻白眼:


「這個絕對不可以。」


「我當然知道啊,逗你玩的。」


他反應過來,直接把我摁在床上:


「好好好,你敢甩我?」


在床上折騰兩小時。


他一臉餍足地拉著我的手:


「哥喜歡被你耍。」


29


林琳周末約我逛街,我睡到下午都沒起。


她直接來敲我的門。


然後,我聽到門外一聲慘叫。


才發現,是陸熾穿著一條睡褲睡到迷迷糊糊去開的門。


十分鍾後,林琳坐在我家的客廳。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林琳打破尷尬,開始問陸熾上學期掛科的問題。


兩個人交流起學習來,氣氛總算好起來。


「陸熾,今天下午你應該有課的吧?你逃課?」林琳問他。


陸熾看了我一眼:「現在去。」


陸熾走後,林琳像看仇人一樣瞪著我:


「畜生!」


我下意識就往後退:「我怎麼了?」


「你還不是畜生?你泡我學生!」


「是你學生又怎樣?他成年了。」


「你上次,跟你發信息那個不會就是他吧?」


我點點頭。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離婚後?不對,你來學校找周芷那次?不可能是打王者的時候吧?」


我又點點頭。


「那個時候他還未成年吧?」


「我們當時純聊天。」


林琳簡直驚得嘴都合不上了。


最後又開始罵我:


「畜生!你吃得可真好啊,虧我那麼擔心你!」


30


後來我問陸熾,林琳會不會為難他。


他說還好:


「就是每次叫她老師,她都像是在看犯人。」


接下來的半年,我又做了好幾個賬號,招收了一大批抖音博主。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總算接上廣告了,吃上飯了。


工作室走上正軌,吸引了一些投資商。


在招商大會上,我和陸熾一起去的。


碰到顧知州我是沒想到的。


他看起來瘦了很多,整個人都有點憔悴。


他看到我和陸熾,冷哼一聲:


「還以為離了婚你能找個什麼樣的,就這樣的?」


「他有什麼比我強的?他多大?你多大?有誰會娶一個比自己大九歲的女人?多大了還在做夢?」


「玩兩年,把你玩爛了,轉眼就找別人了。」


好好的一個招商會,顧知州的冷嘲熱諷真讓人難堪。


「顧知州,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我隻是在教你認清事實,免得撞了南牆,又想回頭,吃相難看。」


我氣得發抖。


陸熾端了飲料過來,看到顧知州臉色一下就變了: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顧總是想用激將法刺激別人回頭嗎?」


周圍一下子圍多了人。


大家都想看前夫、現任相見的修羅場。


「不關你的事。」


「你先別急,我隻是想提醒你,女孩不吃這一套的,你用別人的弱點去 pua 別人,隻會讓女孩感到惡心。」


「如果你實在想回頭,兄弟倒是有一條建議。」


顧知州看著他:「你能有什麼建議?」


陸熾笑著看他:「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比什麼都重要。」


顧知州氣得嘴唇顫抖:


「蘇曉曉,這就是你要選的人,你看看他什麼德行?」


陸熾本來摟著我要遠離他,結果聽到這句話又停下來了:


「啊對了,本來不想提的,五年前,你初戀自殺,你痛不欲生,又是出軌,又是折磨自己的妻子,把所有錯誤歸結在自己妻子身上,你是怎麼想的?」


「你是裝深情,裝著裝著別把自己都騙了。你那是深情嗎?我倒是看你以此為借口,玩了一個又一個女孩,挺爽的。」


「你要是真深情,你別怪妻子了,別怪父母了,你跟著她從窗子跳下去啊,但凡你敢跳,我都說你是真男人。」


幾句話把所有人說得目瞪口呆。


大家開始對顧知州指指點點:


「還有這種事?什麼人啊,自己懦弱,媽寶男,怪聯姻的妻子?」


「當他初戀,當他老婆,當他父母都挺要命的,他自己倒是惜命得很。」


「就是就是。」


……


陸熾此番話讓我聽得如同醍醐灌頂。


我第一次刷新了對他的認識。


他平時吊兒郎當的,到了該站出來的時候一點不含糊。


他什麼都懂,隻是嘴上不說。


他是不願意解開我的傷疤為我帶去二次傷害。


這一次,在這多人面前才說這些,也算是徹底幫我打贏了翻身仗。


我剛想誇他幹得漂亮。


結果他又來了一句:


「順便說一句,我十九,你二十八,顧總你也不年輕了,可要保重自己的頭發啊!」


說完,周圍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句話對顧知州簡直就是暴擊。


一個中年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會不會禿頂。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


這陸熾又開始不正經了。


31


剛回到車裡,陸熾就摁住我接吻:


「一想到你以前跟他在一起過,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是剛才還那麼淡定的嗎?


「可我現在隻喜歡你。」


「你最好是,蘇曉曉,我告訴你,我現在嫉妒得發瘋, 我輕易哄不好的。」


「那試試。」


我倆火急火燎開車回家。


回到家,還在門口,就沒忍住,親到一起。


後來他換了各種惡劣的手段折磨我:


「他強還是我強?」


「你。」


「他更厲害還是我更厲害?」


「你。」


「不行, 操, 我還是好嫉妒。」


「如果可能回到五年前, 我一定天天發信息騷擾你,讓你不許跟你老公睡,你是我的。」


嗤……


他真癲。


陸熾生氣,輕易哄不好的。


凌晨五點,他才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哥又幸福了。】


結果晚上,他又開始 emo。


「我今年十九, 還有三年才能扯證,法律不能改改嗎?」


「不能。」


「我聽說要拴住一個女人,就要用孩子。」


我?


「我不想生孩子。」


「我沒說你,我想問外國有技術男人生孩子是真的嗎?」


我驚呆。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們視頻下面總是會有一些不好的評論:


【演戲罷了,哪個男的會喜歡大自己這麼多的女人?姐姐人老珠黃後,弟弟還不是又喜歡年輕小姑娘去了?】


一般我都一笑了之。


這個世界總有人見不得你好,喜歡雞蛋裡挑骨頭。


結果陸熾直接懟回去:


【我自己會割,謝謝,不勞您費心,你管好你的,我管好我的, 你越界管別人的是因為自己沒有嗎?】


嗤。


我每天會被毒蛇弟弟笑死。


評論區卻都瘋狂迷戀上陸熾:


【臥槽, 弟弟好剛。】


【就喜歡弟弟這種瘋狂輸出的。】


【姐妹,我真愛上你男朋友了。】


32


很多事,我都想著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不去爭論。


陸熾不一樣。


面對不公, 面對惡評, 他總是懟回去。


我笑他:「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還會這麼有精力?」


「當然,哥要永遠熱烈, 永遠寵著你。」


「遇到事,多責怪他人,少檢討自己。」


「姐姐真的很好, 我每天都要對你說一次。」


我看著陸熾,常常被他弄得熱淚盈眶。


回想我這十多年,因為一廂情願, 陷入這婚姻的沼澤無法自拔。


因為失敗的婚姻,天天否認自己。


把所有錯誤歸咎在自己沒本事上, 也是被 pua 得厲害了。


憑什麼婚姻裡出了問題, 都是女人沒本事, 出軌的男人倒是擇得幹幹淨淨?


持續一段錯誤的婚姻,要付出的代價往往要比結束婚姻付多得多。


「要我幫你嗎?你快點結束去陪她?」


「??」活了快三十年, 還沒一個活了十多年的活得明白。


我愛陸熾不後悔。


即使以後分開也不後悔。


因為愛他,我才變得更愛自己。


「姐姐,你就好好愛自己,讓我來愛你。」


「早點睡, 姐姐,我愛你,你可以每天向我確認。」


「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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