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秘密。
一是我能看見校霸的隱私相冊。
二是我追校霸其實是拿錢辦事。
後來我的秘密被校霸發現。
他非但沒生氣,眼睛還亮晶晶的。
隨手掏出 U 盤:
「這是 52 頁自我介紹的 PPT,我有很多錢,還有八塊腹肌,入股不虧。」
純愛戰神應聲倒地。
1.
晚上臨睡前。
備注「金主」的人發來消息:
【他明天早上九點去東山滑雪場。】
【收到。】
「他」指的是校霸黎亦量。
而我,是黎亦量的狂熱追求者。
俗稱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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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為了趕早八。
我兜裡揣著還沒來得及吃的茶葉蛋。
圍巾把頭裹得緊緊的。
推攘著上了人滿為患的校園公交車。
周圍人貼著人,擠來擠去。
我明顯感覺兜裡的雞蛋和我的臉一樣,被擠變形了。
當即就大吼了一句:
「都別擠了,我的蛋碎了!」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周圍的人迅速撤離我。
隻有之前緊挨著我的個高腿長的大帥哥,神色慌張地道歉:
「疼嗎?」
我點點頭。
兩塊錢買的,能不疼嗎?
帥哥的臉色更差了:
「嚴重嗎?」
「已經拼不起來了。」
周圍人群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帥哥此刻面如死灰,仿佛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我怕他不信:
「我掏給你看。」
作勢就往口袋掏。
「不不不。」
慌亂的聲音在看到我手裡破碎不堪、連蛋黃都爛了的雞蛋後,戛然而止。
眼神震驚又無語。
加上微信後,我才知道原來帥哥就是校霸。
他轉了我五十塊錢。
讓我多吃點雞蛋,少說話。
原本以為緣分到此也就結束了。
當天晚上,我想把蛋碎掉的圖片發給閨蜜。
打開相冊,卻發現多了一個陌生的文件夾。
照片很雜。
有路邊的一隻小貓。
有傍晚天邊的晚霞。
甚至有腳底的一坨狗屎。
最早期的,是一張證件照。
照片上的男生眉眼出眾,睫毛又濃又長,鼻梁高挺雋秀。
是個超級大帥哥。
和白天的校霸相比,除了多了幾分青澀,幾乎沒什麼區別。
並且,隨後的一段時間。
相冊還在不斷地更新。
隨時隨地且沒有規律性。
我腦海中有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該不會是我共享了校霸的相冊?
本來我是打算把手機拿去修理的。
走到手機店門口。
相冊裡突然更新了一張隻裹著浴巾的出浴照。
水珠從起伏的胸膛滾落,在緊實分明的腹肌處打轉,最後沒入勁瘦的窄腰,再往下是隱約可見的人魚線。
我對著照片斯哈流口水。
掉頭就走。
手機修什麼修。
不修,更不羞。
作為好色之徒。
這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我不能不知好歹。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沒羞沒臊的福利生活。
直到一個月前。
天上再次掉餡餅。
有個神秘人找上我。
他讓我去追校霸。
說成功了給我十萬。
我第一反應是假的。
【不信,除非 V 我 50。】
結果下一秒,支付寶到賬 20000。
【這是定金。】
這回我信了。
但我也不傻,校霸是那麼好追的嗎?
我:【要是沒成功呢?】
對方:【不可能。】
???
【我是說,他很好追的。】
我還是不信。
【這樣吧,你追三個月,就算最後沒追到也給你八萬。】
【成交。】
作為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就這樣,我開始了帶薪追霸之旅。
由於我第一次追人,沒什麼經驗。
每次遇到疑惑或者困難,金主都會幫我解決。
他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塊餡餅。
不僅免費給我吃,還主動教我怎麼吃。
比如,他還會時不時為我更新校霸的行程軌跡。
可謂是十分貼心。
2.
第二天九點半。
我晚點到了滑雪場。
嗐。
不小心睡過頭了。
到場才發現,票賣完了。
「……」
我搓了搓臉。
這時候他應該正玩得開心。
要不這次就……放棄吧。
我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剛轉身,肩膀被摁住。
少年低頭逆著光,語氣試探:
「這就走了,不進來嗎?」
「票賣光了。」
他聞言嘴角彎了彎:
「正好我不小心多買了一張。」
直到站在滑雪板上,我還在感嘆自己這是什麼狗屎運氣。
為了珍惜小命。
我全身上下系滿了小烏龜。
在角落裡一個人顫顫巍巍地練習。
黎亦量輕裝上陣,滑了一圈之後。
帥氣地在我面前落剎。
「覺得無聊?」
我不明所以。
「沒有呀。」
「那你怎麼不出來玩?」
「我不會。」
面前的人眉梢輕挑。
「我教你。」
以防安全起見,我還特意戴了個頭盔。
五分鍾後。
他捂著腹部半跪在地上,神色痛苦。
我束手無措地站在旁邊,瘋狂道歉。
真不怪我。
我都說了我不會。
他非讓我滑下去,說是會在下面接住我。
結果我中途打滑,一個沒剎住。
尖叫著從他的襠部鑽了過去。
頭盔大概,也許,是磕到了他的弟弟。
慌亂之下,我打算打 120。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眼裡還泛著淚光。
緩慢地搖頭。
我壓低聲音湊近:
「蛋碎了嗎?」
他瞳孔驟縮,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碎了得趕緊拼回去,不要諱疾忌醫。」
他閉了閉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吐出兩個字:「沒有。」
我長舒一口氣。
那就好。
不然人沒追到,我先進去了。
這下雪也沒法滑了,我扶著他打車回學校。
路上,他目光誠懇。
「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如果有,你一定要說出來,對你我都好。」
我果斷搖頭。
他沉思一會,抬頭:
「是不是上次把你的蛋擠碎了,你心裡還難受?這次算我賠你,咱倆扯平行不行?」
出租車師傅的眼裡驟然亮起八卦之魂。
我想起那兩塊錢的茶葉蛋。
又掃了他腹下一眼。
義正嚴詞:
「哪裡的話。我的蛋不值錢,你的蛋值錢。小小的蛋而已,碎了就碎了,不礙事。」
確認我真的沒有懷恨在心,他這才沉重地閉上眼。
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直到我們下了車,師傅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
3.
下午,我在宿舍躺屍。
橫豎睡不著。
手機也玩得不帶勁。
這大抵就是即將失業的焦慮吧。
黎亦量自從回學校,就沒再理過我。
讓他去醫院,他又說沒事。
他應該是不想再看見我了。
回想起這一個月的追霸之旅。
比西天取經還難。
剛開始追校霸的時候,他打球,我去操場給他送水。
人太多,我挑花了眼,也找不到他。
於是我大喊:
「李一亮!李一亮!」
人群中慢慢走出一個眼熟的帥哥。
帥哥表情有些疑惑。
我知道,他肯定是一時間對自己不太自信。
畢竟少有我這麼熱情的追求者。
我決定給他點勇氣:
「李一亮!就是你!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
還沒唱完,就見帥哥一個箭步,衝過來就把我的嘴捂上。
頂著眾人的視線,將我拖走。
我不明所以。
晚上委屈巴巴地和金主吐槽校霸太難追了。
對方狀態欄跳了半天。
不知為什麼似乎有些暴躁。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叫黎亦量。】
【……】
我默默糾正了微信備注。
後來我秉持著「溫水煮青蛙」的原則,勢必要融入他生活的每個角落。
校霸參加考試,我特意送他愛心筆。
雖然我一不小心買成了自動消失筆。
從考場出來後。
他一臉遭受打擊、懷疑人生的表情。
「撞邪了,我寫一個字,它擦一個字。」
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默默翻出訂單。
才發現買的是自動消失筆。
「……」
尬笑著縮了縮脖子:
「那什麼,我買錯筆了,我就說怎麼貴了這麼多。」
「……」
最後教授單獨給他安排了一場補考。
再後來,我特意陪他去上課。
他學的建築設計,我學的數學。
我聽不懂,他不想聽。
於是我玩手機,他睡大覺。
「下面這個問題,就最後一排的同學回答吧。」
???
最後一排就我們兩個人。
我感覺不太妙。
於是埋下頭,快準狠地將校霸推醒:
「老師喊你。」
少年皺著眉,睡眼惺忪。
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這位男同學很積極啊,那麼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教授的目光滿含贊賞。
「……」
他呆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默默雙手合十。
對不住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最後以他寫五百字感想為結尾。
再再後來,我給他送早飯。
但是我早上又起不來。
於是我靈機一動,前一個晚上提前買好。
第二天上課再遞給他。
雖然因為天氣漸熱。
肉包子產生了些許的化學反應。
最後他拉到虛脫,在校醫院吊了兩天的水。
……
後面諸如此類的就不提了。
一個月下來,校霸養的貓見了我都黏糊糊的。
而校霸本人依然沒有松口答應做我男朋友。
哎。
這世道。
賺錢真難。
於是我懷著沉重的心情,私戳「金主」。
【如果計劃中斷,會扣多少錢?】
對方過了好一會才回:
【你想反悔了?全扣。】
那怎麼行?
我急了。
於是把今天的事一股腦都說給他聽。
萬一校霸因為砸蛋之仇,記恨上我。
不被他打一頓已經是萬幸,更別提追他了。
對面這次秒回:
【不會的,他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
我有些不太相信。
錢雖好,我也要有命花。
【可是他今天都不想搭理我。】
對方好像急了。
【你信我。他現在隻是疼而已,再等等就好了。】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好累。】
【別啊,我給你加錢,多加五萬。】
我噌地坐起。
累什麼累,我一點都不累。
【成交。】
我美滋滋地打開手機相冊。
想看看校霸今天又拍了什麼。
明天好借此展開追求。
點進相冊。
最新的那張小圖,看得我兩眼發直。
首先聲明,我不是變態。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點了進去。
看清是什麼之後,又驚又羞。
第一次看到無馬賽克真人版的。
老天爺。
我母胎單身這麼多年,這是我應該的。
紅著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應該沒什麼大礙,就是似乎腫了點。
放下心了。
傍晚,校霸終於搭理我。
不但沒記恨,反而照常約我吃晚飯。
金主果然料事如神。
4.
自上次砸蛋事件,已有一個星期。
雙方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
我懸著的心也終於落進肚子。
看來,校霸脾氣還是蠻好的。
實在追不到就算了。
再撐一個多月,走走形式。
到手也有十三個 W。
中午和校霸吃完飯從外面回來。
走到教室就聽見班裡有人在討論他。
我湊近。
前面幾句沒聽清。
「聽說他……跳級……好厲害……」
隻聽到最後一句。
「那要多大了?」
我嘴比腦子快。
「18.5」
說完嘿嘿一笑。
不愧是搞數學的,精準測量每一個長度。
結果大家詭異地沉默下來。
看我的眼神說不清楚地奇怪。
「我們說的是年齡……你指的是?」
「當然是年齡啊,我們那裡都這樣算。」
我挺起胸膛,說得理直氣壯。
反倒顯得她們思想齷齪了。
成功被我打哈哈蒙過去,我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結果一轉頭。
就見校霸手上拿著我的外套,僵硬地站在原地。
唰一下漲紅了臉。
「你……」
我下意識打斷:
「先別急,你聽我解釋。」
他頂著紅通通的耳尖,眼神羞澀。
「嗯,嗯……就是說……嗯,嘖,怎麼說呢,嗯……」
我面上雲淡風輕,內心急得恨不得原地拉屎。
這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