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談了一對雙胞胎，但他們本人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輪流地來約會，將我耍得團團轉。
直到今天弟弟玩笑般地點了一盤菜，問我：「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對這道菜過敏？」
我神色如常：「對這道菜過敏的不是你哥哥嗎？」
1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對面長時間地沉默。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倆沒商量好今天誰來？」
遊弋的笑容僵在臉上，好看的桃花眼中甚至已經帶了點不高興：「姐姐你知道我們是兩個人？」
小遊雖然和大遊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也能偽裝，換作平常人分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但我不正常，我能看見標籤。
隱形的。
遊弋頭上插的是小遊。
遊黎頭上插的是大遊。
今天來的是小遊，小遊比較黏人一點。
我懂，年紀小，很正常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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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遊精神有點不太穩定的樣子，我貼心地叫停了這場約會。
看著失魂落魄的小帥哥，我愛憐地拍了拍他的臉蛋，在他唇邊落下一吻：「好了，怎麼覺得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回去和你哥好好地商量一下明天誰來哦。」
區區兩根…
姐姐吃得下。
3
想什麼呢？我說的是香腸。
4
賣香腸的小孩兒長得有點帥，我每次過來都要盯著看一會兒：「弟弟，有女朋女嗎？」
小孩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了一下。
彎眸，微笑，明眸皓齒：「姐姐，有兩個男朋友還不夠嗎？」
哦，居然知道？
我攏了攏長發，看著燈光下發光的手指：「多你一個也不多。」
回應我的，是放到我手中的兩根烤腸。
我原以為大遊和小遊應該回去商量兩天，結果等到我回到小區的時候，發現樓下已經有了人。
熒光的標籤在夜中發著光。
遊黎。
我剛走到他身邊，便被人扣住了手。
遊黎吻得發狠，直到我受不了推搡一下，遊黎才松開。
大遊比較霸道一點，我舔舔唇，笑一下：「你們兩個想好怎麼跟我說了？
「遊黎，這麼長時間，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如果不是我偶然間發現，你們還準備接著耍我玩嗎？」
樓下的風不大，但夜裡還是有點涼。
我穿著黑色的吊帶魚尾裙，露在外面的肩膀感覺到一陣涼意。
遊黎默不作聲地把他的外套給我穿上：「這裡風大，我們上去說，好不好？」
5.
房子當時看的時候，也是遊黎陪著一起的。
他對於房間的構造，相對來說還挺熟悉，一進門，遊黎就按開了暗燈。
而此時，我才看清楚遊黎穿的什麼。
我很少見遊黎穿正裝，包括遊弋也沒有穿過。
但是今日，遊黎穿了件黑色的襯衣，西裝外套穿在我身上。
遊黎的眸色發沉，關於我在樓下的問話。
他認錯態度良好，說是他們兩個的錯。
「但是聞鹿。」
遊黎攬住我的腰將我抱起來，在我耳邊落下一吻：「我還是愛你。
「姐姐，我們明天去買房子，寫你的名字，別生氣，好不好？」
搞強制純愛這一套。
我很喜歡，大遊。
我新換的床單上有薰衣草香味，遊黎站在床邊眸色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去了浴室洗澡。
「姐姐，你等我一會兒。」
趁著遊黎去洗澡，我全身心地在床上放松了一下。
同時成為這麼多弟弟的心頭愛，我也是很累的。
手機上剛剛加上好友的賣香腸的小弟弟發消息問：【姐姐，做你男朋友有什麼要求？】
【年紀小，活兒還好。】
我逗他：【要來找姐姐？】
遊黎的動靜這個時候傳了過來，我把手機反著扣下去，抬眸去看遊黎。
這邊有他和遊弋的衣服，遊黎卻隻圍了浴巾。
未幹的水汽順著分明的六塊腹肌滑向深處。
我吞了吞口水，想起來遊黎向來在床上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有些發怯。
「聞鹿，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們兩個不是一個人的？」
我談的是遊黎。
也知道他有個雙胞胎弟弟遊弋。
但是誰能想到，對象中途是來回地換的。
爽到我了。
我沒說話，因為遊黎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感受到床邊一陣塌陷，遊黎已經把我扯到他懷裡吻住了。
「不管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你隻跟我上床，是不是喜歡我多一點？」
6
在得知我要跟遊家人談戀愛的時候，我一開始選擇的不是遊黎。
大遊霸道，喜歡強制。
小遊溫柔黏人，還愛撒嬌，搞純愛。
我原本更屬意的弟弟，應該是遊弋這個小孩子。
去參加宴會，先接觸的也是小遊。
是一個豪門小姐的生日宴，我向來與她交好，坐到了二樓觀景臺。
臺上纏著玫瑰藤，我上去的時候，原本應該隻有我自己的。
結果看到一個人，穿著銀色的絲綢睡衣，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
託盤上放著的紅酒，他低頭搗鼓著一個破舊的收音機。
在正式的宴會場合，穿得這麼不正式，仿佛剛從臥室裡走出來，下一秒就要睡去。
我突然想起來，遊佳說這個別墅最近她弟弟在住。
弟弟這麼好吃，平常怎麼ƭũ̂⁻都不說呢。
我苦惱地埋怨遊佳一句，就坐在了他旁邊。
遊弋抬頭看我一眼，接而低頭又摸索他的收音機。
好大一會兒，不知道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把收音機往旁邊一放，抿了一口紅酒。
收音機裡的聲音斷續了一下，接著響起來流暢的音樂。
遊弋主動地靠近我，他彎著腰，寬松的領口下滑，露出大泄的春光。
「姐姐，挺眼熟的，親一個？」
7
離得近了，遊弋的臉完全暴露在我的視線中。
雙胞胎再怎麼相似，也會有不一樣的地方。
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遊弋的臉就是比較乖一點。
他皮膚冷白，漂亮的桃花眼中沒有情欲，卻分明地說出這麼勾人的話語。
我向後仰了仰身子，目光故意落在他大泄的春光上，羞澀地一笑：「親哪裡？」
少年卻突然沉默了下去，我看見燈光下耳尖泛紅，遊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鼻尖，含糊一聲。
「哪裡都行。」
在遊弋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不是今天才見他的。
遊弋在江大上學，我陪著表妹過去提前熟悉校園的時候遇見過他。
在哲學課堂上，大的階梯教室，我和我表妹坐到了最後一排後，就低頭回消息了。
等到再抬頭的時候，前面原本空出來的位置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從背影就看得出來正臉很帥。
我心神蕩漾了一下，想起來網上說的男大好。
下課後，表妹咋呼著就跑了出去。
我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但還是慢半拍地跟在了這位同學身後。
借著回廊看清楚長相之後，踩著高跟鞋就跟了上去。
將人堵在角落，我看著輕顫的鴉羽，嗲聲嗲氣「：同學，方便加一個微信嗎？」
「不方便。」遊弋紅著臉拒絕我，「我沒有微信。」
「那親一個吧，我看到你有嘴了。」
「……」
很久之後和遊弋加上微信，偶然間看到這孩子給我的備注。
「親嘴姐。」
8
遊黎似乎注意到我在走神，他不滿意地咬了下我的鎖骨。
「聞鹿，專心點。」
少年的脊背寬厚有力，我長指覆上去，隻摸到薄薄一層汗。
大約知道我在床上最好說話，遊黎絮絮叨叨地在我耳邊說了很多。
我遊離在外，隻斷斷續續地聽到愛意的訴說。
以及：「千錯萬錯都是我和遊弋的錯，最主要的都是遊弋的錯，姐姐你別生我的氣。」
你氣完他可不許氣我嘍。
我最後已經沒了意識，是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的。
遊黎估計有課，在手機上跟我說了一聲：
【廚房有姐姐愛喝的湯，姐姐醒來之後喝之前記得熱一下。】
有錯，有課還要趕過來睡我一次。
我揉一揉發軟的腰，重新栽回床上。
除了遊黎的消息之外，還有別的。
遊弋的消息發得最多，他一開始是在微信上道歉，說不應該這樣做，他隻是太喜歡我了。
後來意識到遊黎也聯系不上，他幾乎不用思考地就猜到了遊黎的歸宿。
罵了遊黎十來條之後，又可憐巴巴地問我：
【姐姐，雖然但是，你真的不可以談兩個嗎？
【姐姐……我好喜歡你的。
【遊黎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姐姐你看看我好不好……】
……
在遊黎的消息轟炸下，還有另外一條消息。
依舊是那個買烤腸的小孩兒的，他對於我玩笑般的話回了句：【那不行，我別的活兒都不會，隻會烤腸。】
我似乎能想到，在夜色中，燈光下。
那個小孩兒戴著口罩站在機器旁，半斂著眼皮，不經意地回我一句消息。
也有可能罵我輕佻，放蕩。
9
遊佳約我出去喝酒。
她估計也是聽說了她兩個弟弟輪流地跟我約會被我發現的事情。
興衝衝地給我點了杯烈酒，遊佳寬慰我說：「男人的錯誤，我們不要怪自己哦~」
我跳得比她還嗨，張揚地一笑。
很早之前，我剛回景城的時候，沒人聽說過聞家還有個這麼冷豔的大小姐。
後來在豪門圈混熟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太好談。
也就遊佳和她爸心高氣傲，覺得遊黎和遊弋能夠收服我，好心甘情願地讓聞家和遊氏集團達成長久的合作。
但沒想到，兩個兒子都栽到了我身上。
隻喝了一杯酒，我就去洗手間了。
雖然我看著能喝，但其實我是個菜逼。
去洗手間散了散酒氣，我正準備回去。
洗手間通向外面的長廊上，所有的燈全開著。
迎面撞上的人還很眼熟。
我定了定神，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烤腸？」
對方：「……」
遲故低頭看țū́⁰了看身上的衣服：「今天應該是陪酒的，小姐。」
他穿著統一的西裝制服，勾勒出令人垂涎的身形。
我抓住他的領帶，這才發現對面的人似乎高得可怕。
「你不是說，你隻會烤腸嗎？」
遲故：「沒辦法，不想被睡，隻能賣力了。」
我聽出來他在說什麼，松開手笑一聲，然ṭū́⁵後一個眼神也沒留給他，踩著高跟鞋就走了。
跟遊佳打了招呼，說有人來接。
她玩得正上頭，問了一句：「大遊還是小遊？」
得到我的回答後，就放心Ťú¹地擺擺手讓我出去了。
遊弋居然比遊黎還讓人放心嗎？
我出門，見遊弋的車停在那裡。
他站在車前，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卡布奇諾的花種，前不久遊黎也送過。
這小子，也真是的，什麼都跟他哥學。
見我出來，遊弋快步地走了過來。
「姐姐，今天也很漂亮哦。」
他不用再偽裝遊黎的性格，於是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變成了一隻陽光狗狗的模樣。
我不由得也笑一下，坐上了副駕：「小遊，你今天要帶我去哪裡呢？」
等到跑車揚長而去之後，追出來的遲故才自嘲般地看了看手中解酒的檸檬汁。
眸光一瞬間變暗，他仰頭一口喝盡。
沒什麼神色變化一樣。
「聞鹿，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10
遊弋帶我去了郊外東山，這個地方近來開發得很好，溫泉酒店，野外聚餐。
他貼心地隻訂了一間房。
走到一半，我隻喝了一杯的酒勁兒上來，突然就犯了懶。
遊弋將我背上來的。
我趴在他背上，聞著遊弋為了見我特意噴的我最喜歡的香水。
一時之間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的月亮。
「遊弋。」
我迷糊地出聲：「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但誰讓姐姐隻有一個呢？
遊弋悶悶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他定的房間，是星空頂的。
躺在床上，我整個人埋在遊弋懷中。
其實這麼多天，我也有點累了。
如果換成遊黎抱著我，估計沒一會兒就要起了反應。
但是遊弋隻是悶哼一下，抱我更緊，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我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
夢到我還沒有回景城的時候。
11
我自小不是長在景城的，我在洛城長大的。
而在洛城的時候，我遠不是如今的樣子。
遲故是我在洛城認識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在樓下臺球廳，穿著黑色的衛衣，拿著杆子，咬著煙偏頭看我。
碎發有些擋住眼，遲故一手往上抓了下頭發，星星眼裝了些笑意：「姐，你要打球嗎？」
我說不會，遲故就抓著我的手。
他手不涼，但也不熱，握著手的時候隻覺得分明，連附近的皮膚都一並燙得厲害。
「姐姐，抬腰。」
.
我在遊弋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他在電話裡叫了早餐，之後整個人趴在我懷裡。
「姐姐，你當初為什麼不選我？
「我真的比遊黎很差勁嗎？」
明明是一天出生的，大差不差，連容貌都一樣的。
結果站在一起，所有人都會選擇遊黎。
遊弋是真的有些沮喪，趴在我脖子旁邊，熱意一點點地上Ŧűₜ湧。
我舒服地閉上眼睛。
小孩子才做選擇哦。
我說：「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小遊。」
我全部都要。
12
小遊訂的私人湯泉，他興致勃勃地要帶著我進去泡澡。
我一言難盡：「你說得文雅一點。」
小遊：「那我要個姐姐一起私人共浴。」
遊黎在公司出面比較多，養成雷厲風行的霸Ťű₃總模樣，就算是在床上，遊黎的動作也是又快又狠。
遊弋不一樣，他溫柔得很，平常黏黏糊糊的，如今在泉中，他還是溫柔緩慢地一點一點蹭。
我喘一口氣，瞪他：「你快些。」
回應我的隻有一聲輕笑，遊弋黏黏糊糊的：「難道姐姐你不喜歡這樣？」
我喜歡。
我垂眸親親遊弋的臉：「我就知道你們隻是喜歡這樣。」
「遊弋，你真的喜歡我嗎？」
身上的動作終於快了起來，遊弋吻得發狠。
「聞鹿。
「聞鹿。
「姐姐，我超級喜歡你的。」
13
我十九歲的時候遇上不良少年遲故，與他糾纏三年之後，回了景城風生水起。
二十六歲遇見遊黎、遊弋。
但我一直覺得，他們三個人誰都不喜歡我。
我挑挑揀揀，選不出一個喜歡我的，也不敢選出來一個我喜歡的。
和小遊在溫泉酒店度過了兩個夜晚後，我打車回了家。
不知道小孩兒在我走後怎麼委屈可憐地落淚。
但我知道，我不走的話，我就沒什麼秘密見遲故了。
在小區外面，我果然又見了遲故。
他彎腰在給別人拿烤腸，眼尾下垂，看著又兇又狠。
我沒停頓，想直接走過去。
「聞鹿。」
遲故ṭũ₌叫住我。
他站在那裡，穿著很薄的外套，手指在緊張地下捏著衣角，很快地松開。
我牙疼得「嘖」了一聲，回頭看他。
小遊在鎖骨上咬的牙印好像隱隱作痛，我分不清我怕的是遲故的深沉的眼神，或是別的什麼。
「聞鹿，我們能談一談嗎？」
我二十二歲回景城的時候，我父親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聞鹿，你不像是我的女兒。」
我有哥哥聞盛，所以我從小在洛城長大，在我溫吞的外婆的教導下，長出來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資深豪門裡養出來什麼都懂的大小姐。
我花了四五年的時間，在景城裡混得風生水起。
聞家就算上流，遊弋和遊黎兩個人比著誰最能得到我歡心。
但其實我之所以會接觸他們，也是因為我父親一句。
「聞家與遊氏日後想長久合作。
「聞鹿，你知曉應該怎麼做。
「如此，我可以同意你和那個窮小子在一起的事情。」
他想通過我和遊氏在一起，條件是同意我私下養著遲故這個窮小子。
爹地啊，他才不是什麼窮小子。
14
我跟著父親出席宴會的時候，看見眾星捧月的遲故。
居然在一瞬間想笑。
我回去看我父親的表情，果然看見他的表情僵硬一下，但是很快地恢復如常。
他遲疑地問我：「小鹿，你覺得你和遲故還有可能嗎？」
遲家新貴，如今眾星捧月，風生水起。
我想起來今日穿著得體的西裝，垂眸冷淡到不敢讓人近身的遲故，昨日還推著烤腸的小車在我家小區附近。
人果然都是趨炎附勢的。
我爸把我留在遲故身邊，就離開了。
我朝遲故舉了下杯：「好有出息啊，遲故。」
遲故笑一聲，沒那麼冷了：「我向來說到做到。」
他的目光看我，最終落在我身後。
我回頭，看著大步地走過來的遊黎、遊弋。
遊黎冷著一張臉，遊弋笑得比誰都開心。
一過來，湊到我身邊：「姐姐，我一滴酒都沒有喝哦。」
被迫喝了兩杯酒的遊黎一句話沒說。
舉著酒杯的遲故面無表情地把酒杯放回託盤裡，冷冷地抬眸：「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嗎？」
遊黎牽住我的手，把我往他身邊帶了一下。
「勞駕，接我女朋友。」
畢竟，我名義上隻是遊黎的女朋友。
遊弋的臉色倒是沒怎麼變，依舊笑眯眯的。
遲故的臉色倒是一下子變了，他臉色很冷，昨日我拒絕與他談談時，他也是這樣的臉色。
遲故從我旁邊走過，眼神落在我身上幾秒。
我沒怎麼回頭。
隻是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很像是我當初回景城時，遲故問我能不能等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