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想到了什麼,秦澤呼吸一斂,試探:「怎麼,你們以前真有什麼?」
還不等我反駁和解釋,他似被氣笑:「滄喻雪,你可真行啊,我隻以為你隻是小心思比較多,沒想到藏得這麼深,孩子在哪兒?」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我打斷:「沒有孩子。我騙他的。」
「這種事說騙,他就能相信的?」
秦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追問。
我怕今晚沒法睡覺了,隻好老實交代我當年給沈從宴下藥的事。
但秦澤聽完,更氣了。
「出息,就這麼喜歡他?」
我該怎麼說,這隻是劇情設定,我覺醒後就不喜歡了。
「以前沒見識,看他有錢,才纏著罷了。但出國一趟,我發現世界上有錢的人可太多了。」
秦澤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所以,你隻是喜歡沈從宴的錢?」
「嗯!」我用力點頭。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欲言又止。
最後隻別過頭去,輕聲說:「回去睡覺。」
便徑自回了房間。
回的是客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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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地看了眼我之前住的主臥,不太確定他的意思。
是讓我走呢,還是可以允許我在這裡住一晚?
「我睡眠淺,這裡隔音不好,你洗澡小聲點。」
他再次說。
我勾起唇角。
放心地回了主臥。
9
第二天起床時,秦澤沒見人影。
不過餐桌給我留了早餐。
我不客氣吃完,剛出小區就碰到了沈從宴。
「帶我去見年年。」
他眼睛都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像是整宿沒睡覺。
「你說見就見?一分錢都不給,你空手套白狼?」
我剛要說完,抬眼就看到秦澤,他竟是沒走,而是去晨跑了。
這會兒剛回來,正好聽到我這句話,看向我的眼神有些難言。
看到他,我就不敢胡說八道了,心虛別過頭去。
「沈總,我昨晚開玩笑的。」
「……什麼意思?」
「孩子不是你的。」
沈從宴咬牙切齒:「你覺得我會信?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他深吸一口氣:「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說過,我們結婚,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桌上的早餐你吃了嗎?」
秦澤突然走過來。
我有些驚訝,點頭:「吃了。」
秦澤雖然毒舌,但是從來不會插手或者打斷別人的交流,沒想到回了國,倒是隨意了許多。
「早餐?你們什麼關系?」
沈從宴敏銳察覺到什麼,微眯著眼,敵意地打量秦澤。
我怕秦澤拆穿我師徒的謊言,趕忙回:「關你什麼事?」
沈從宴一噎。
秦澤一臉無趣:「我上去了,你今天回來早點,昨晚的吹風機吵到我睡覺了。」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秦澤人已經走遠。
而沈從宴拽著我的手腕,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們住一起?!」
痛意傳到腦中,我也生氣了,抬腳直接用高跟鞋跟踩在他的皮鞋上!
「關你屁事?」
剛好助理開車到了,我順勢上車。
10
回國這麼久,我還沒去見過我那嗜錢如命的老媽。
自林紓父親破產又生病後,她果斷和林父離了婚。
這些年,靠著我給的錢,倒是沒有再去騙有錢老男人結婚。
其實我和她的關系並不親,但是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總得管一管的。
七年沒見,她保養得還不錯,風採依舊。
即使前兩天不小心摔跤住院了,見到我還有精力拉著我問和沈從宴是怎麼回事。
「你出國這些年,他一直往我這裡跑,對我頗多照顧。我本來還以為是林紓那丫頭讓他來的,沒想到你和他孩子都有了?」
「他這些年經常來找你?」
「對啊,還一直問你的情況。」
我皺眉,這人什麼意思?
出去給我媽辦出院手續時,隔老遠就聽到有爭執聲。
好像是林紓的聲音?
「沒錢還錢,還有錢住這麼豪華的病房,你當我傻啊?!」
「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不要喧哗!」
我剛靠近病房門口,就看到林紓、醫生,還有幾個混混一樣的中年男人在拉扯。
床上躺著我許久沒見的繼父。
「我真的沒錢了,這個病房是朋友幫忙安排的。」
林紓急得都要哭了。
那人完全不領情:「差點忘了,你還有個富二代男朋友,你男朋友不是有錢嗎,你讓他幫你還錢!」
「不行,他這些年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找他。」
「不願意找他,那你就以身抵債吧,我看你這臉,要是出去買,肯定能很快就賺到錢。」
熟悉的逼債臺詞,和七年前那個夢重合,我竟是忘了挪腳。
我靜靜地打量眼前這間病房,以及林紓。
住這樣的病房,一個月要好幾萬吧。
林紓手上的那隻包,是上個月剛出的新品,五萬多。
身上的衣服雖比以前,便宜了幾十倍,但比起普通人來說,還是中上了。
原來即使我互換了她的人生,她的遭遇也不會像我那樣慘。
她依舊能上大學,從事她喜歡的專業。
也不會被生活打壓得去腌臜之地周旋。
真羨慕啊,有女主光環。
11
「別擔心,我到了。」
沈從宴的聲音突然從旁傳來,我還未來得及避開,就被他撞了個正著。
「喻雪?」
他放下手機,看了看我,又看了眼病房裡的林紓。
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果然,林紓還是找了他來幫忙。
「她欠你們多少錢?」
「本金加利息,五千萬!」
「行,我給你們,不許再騷擾她!」
「從宴哥,你不用幫我還錢,我可以自己還。」
林紓試圖阻止沈從宴,但他已經拿出支票,打發了那幾人。
混雜著難聞煙氣的男人經過我身邊,用不正經的眼神打量我。
「美女,加個微信?」
話剛說完,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衝過來的沈從宴一拳打倒在地。
「你找死?」
幾人瞬間就扭打在一起,我默默退開了好幾步。
林紓咬著牙眼眶微紅看了我一眼,跑去拉架。
最後的最後,警察把他們全帶走了。
警察問我和他們有沒有什麼關系,大有一番有關系的都得去局裡坐坐的架勢。
我趕忙擺手:「沒關系,我就一路過的。」
沈從宴看了我一眼,輕扯嘴角,神色微黯。
林紓沒忍住開口:「滄喻雪,即使你當年篡改了我的留學申請,但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我一直都把你當姐姐,我爸也一直拿你當親女兒,如今看來,我真的錯看了你。」
我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一直把我當姐姐?好高高在上的施舍啊,我得感謝你嗎?」
真把我當姐姐,搶我上臺表演名額?
真把我當姐姐,看到我在學校裡被造謠欺負她,也不出來解釋,天天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一句不知道就抵消了所有?
真拿我當親女兒,出國留學申請隻給林紓安排?
林紓吃的穿的用的學的,哪一樣不比我多比我好?
林紓生日大辦特辦,我的生日,隻有一句「生日快樂」。
我不是不能接受這種區別,畢竟我本就不是親生的。
但我厭惡透了明明就不公平,全世界卻非要摁頭我說公平,以此來抨擊是我不知足,隻為了營造善良他們善良的人設。
12
林紓參加的設計比賽後來還是照常進行。
得第一名的那一天,她直接爆上了熱搜。
有人覺得她作弊,有人覺得她實至名歸。
雖有爭議,但她也算是在這一行打出了名號。
在沈從宴的幫助下,她一個新人設計師很快就舉辦了屬於她的時裝發布會。
她的成功,處處透著沈從宴的保駕護航。
明明偏愛是如此地明顯,但不知為何,沈從宴還是三天兩頭來找我。
一直堅信不疑我藏了他的孩子,說要結婚。
我被煩得不行,隻能把「年年」帶到他面前。
他看著相貌和他完全沒有一點相似的小女孩,臉色是空前地難看。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啊,我想。
但我聳聳肩:「我都說騙你的,你不信。」
「是誰的?秦澤?」
他這段時間已經查到了秦澤的身份。
「看臉還不夠明顯嗎?」我故意誤導。
年年確實和秦澤有血緣關系,但隻是堂妹。
沈從宴咬牙,死死瞪著我,後來再也沒來找我。
再次見到他,是在高中同學會上。
林紓也來了。
幾個月沒見,她變化很大,不再柔柔弱弱小白花,頗有些事業女強人的範兒。
我進來時,正好聽到眾人在吹捧她。
然而,眾人在見到我時,立馬就忘了她,紛紛轉而奉承我。
畢竟比起她,我的名氣還是更大的。
可真諷刺,以前讀書時,他們可看不上我,現在變臉變得,也不嫌臉疼。
「喻雪,我聽說你在國外的名氣可大了,你厲害啊,都走上國際了。」
林紓的臉上有些難看。
寧姚見狀開口:「再厲害還不是偷來的?某些人偷了屬於林紓的名額,還恬不知恥揚揚得意。」
話中敵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眾人安靜下來,內心全都是激動地等著吃瓜。
然而沈從宴皺眉:「好了,今天是同學會,大家都是老同學,別鬧事。」
眾人面色各異,看了看沈從宴,又看了看我和林紓。
似乎是想起了我們的「三角戀」,有人故意搞事:「聽說小紓家出事後,宴哥一直不離不棄,你們感情這樣好,應該要結婚了吧?」
林紓看了沈從宴一眼,神色有些嬌羞。
眾人則是看著我,想看看我會不會難過。
然而我從始至終隻低頭吃飯,偶爾飲上一口沈從宴擺闊買的酒。
13
「我和小紓隻是朋友,她對我來說就是妹妹,大家別瞎猜。」
此話一出,眾人驚愕。
捕捉到沈從宴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大家都朝我看過來,欲言又止:「喻雪,你和宴哥……」
林紓神色黯淡了下去,幾乎要哭出來,坐在她身旁的寧姚再次坐不住了。
「滄喻雪,我最近查到了一件事。」
她突然高聲說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秦澤根本就沒有徒弟!你這個撒謊成性的女人,還真是虛榮啊。就仗著秦大師不在國內,不知道國內消息,就買假營銷給自己臉上貼金!」
此話一出,眾人哗然。
隻除了沈從宴。
他低斂著眸,似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喻雪,這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是秦大師的徒弟?」
寧姚:「她肯定會撒謊說是真的,你們別問了。有本事,讓她現在把秦大師叫來啊,或者打個視頻通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