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脫離世界前十秒。
我湊到反派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乖徒弟,那個救了你一命的人是我啊。」
說完就美滋滋地脫離了世界。
大反派黑眸微閃,透出一抹冷厲的危險,輕聲喚著:「系統。」
半晌,系統顫抖的聲音響起:【主神,有何吩咐?】
「把她給我帶回來。」
系統艱難運轉三分鍾:【操作完成,三分鍾後重啟生效。】
1
攻略任務失敗,我被告知還有十秒,即將脫離文中世界。
我看著面無表情,象徵性抱著我的大反派,心中惡意升騰。
老娘兢兢業業地攻略他三年了,臨死還得不到他的一滴眼淚。
真是白眼狼。
怒從中來,我突然起了個念頭。
我撐著一口氣,親在大反派的唇瓣上:「乖徒弟,我告訴你個秘密。」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乖徒弟,你找了很久的那個跟你一夜歡愉,救了你一命的人是我啊。」
說完,我就美滋滋地脫離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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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反派睜著黝黑的眸子,盯著我毫無生機的屍體沉默良久。
片刻,大反派黑眸微閃,透出一抹冷厲的危險,輕聲喚著:「系統。」
半晌,系統顫抖的聲音響起:【主神,有何吩咐?】
「把她給我帶回來。」
系統艱難運轉三分鍾:【操作完成,三分鍾後重啟生效】
2
我剛回到家裡,美滋滋地喝著冰可樂,吃著炸雞。
突然一股強力襲來,我整個靈魂一顫。
接著我就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三分鍾後,我感覺自己踩在實地上。
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廂房裡。
我打量了一下廂房。
得出一個信息。
房裡沒人。
這就很合我心意了。
我大著膽子在廂房裡尋找有用的信息。
一邊搜尋,一邊在腦海裡呼喚:【系統?系統?在不在?吱個聲啊。】
半晌,腦海中才有回應。
這道聲音毫無感情波動。
【宿主,你的目標是攻略文中的大反派蕭序言,你要讓他對你的好感度滿 100 才能脫離這裡,回到自己的現實世界。】
我挑了下眉,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系統,我有沒有什麼金手指啥的?」
系統的回應跟它的聲音一樣冰冷:【沒有。】
「那我去哪裡找蕭序言?」
系統停頓了一下,才回應:【他會來找你的。】
我有些驚奇:「找我幹嗎?」
攻略對象自動送上門這麼好?
事實證明,還真挺好的。
看著跪在對面的蕭序言,我內心瘋狂躁動。
這大反派不愧是作者的親兒子。
這武力值天花板也就算了,怎麼顏值還這麼絕?
瞧瞧,這姿容月貌,這水光潋滟的含情眸,這勾人的朱唇。
還有這寬肩窄腰,大長腿。
啊,真是殺我。
我突然覺得這攻略任務,我可以。
3
我處在花痴中。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蕭序言那雙飽含深意的黑眸正落在我身上。
直到系統在腦海中響起:【宿主,你該收徒了。】
我理智回籠,輕咳了下,端出了師傅的架子。
「你這拜師時間過於倉促,為師也沒準備,改日,為師再送你一份禮物,如何?」
蕭序言抬頭,眸光清澈地看過來:
「徒兒在此多謝師傅贈禮。」
「不客氣,隻要你乖乖地,為師便會護你一世。」
「徒兒明白。」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蕭序言起身退了出去。
門一關,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總覺得我這徒弟好像哪裡怪怪的。
我這人直覺很準。
我急需系統給我答疑解惑。
可我呼喚了大半天,系統一點反應都沒有。
誰料,一牆之隔的房間裡,系統正戰戰兢兢地對著我的徒弟獻殷勤:
【主人,您放心,我已經試探過了,宿主沒有前一次的攻略記憶。】
蕭序言表情淡淡地把玩著手中的玉佩。
系統沉默片刻,還是鬥膽問出一句:【主人,您是想要報復宿主嗎?】
蕭序言手一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麼能說是報復呢?我可是……」
4
翌日。
我還在睡夢中,房門被拍得「砰砰」作響。
大有我不起床誓不罷休的架勢。
與此同時。
我腦海裡的系統也在鬼吼鬼叫。
兩個聲音逐漸重疊,吵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閉嘴。」
我煩躁地坐了起來。
「吵死了,老娘遲早毒啞了你。」
腦海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可房門外的還在繼續。
我冷著張臉去開門。
來人是一個穿著淡黃色衣袍的弟子,隸屬青雲峰。
這弟子一臉著急,還沒等我開口就一口氣道明來意:
「小師叔,碧蓮峰的人欺負您的新徒弟,師姐讓我趕緊來請您。」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
就這點破事,蕭序言自己都能搞定。
「知道了。」我興致缺缺,隨手打發了人。
回到房內,剛想躺下睡個回籠覺。
腦海中安靜了沒多久的系統又開始吵鬧起來:
【宿主,你的攻略對象都出事了,你還在這悠哉悠哉的,再不去他可就嘎了……】
系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總結下來就是:蕭序言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我打了個哈欠,姿態隨意地躺著:
「哪有那麼容易嘎?禍害遺千年,你沒聽說過嗎?」
「放心吧,我嘎了他都不可能嘎。」ťŭⁿ
系統很焦慮,甚至恨不得長出一雙手把我拉過去救人:
【宿主,這不一樣,主……咳,蕭序言他在混元池裡。】
聞言,我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晰。
不敢置信地問:「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是我想的那個混元池嗎?」
系統無情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我整個人都炸了。
這他媽碧蓮峰的人是傻逼吧。
真搞死了我的攻略對象,我還怎麼回家啊?
我顧不得多想,急急忙忙趕往混元池。
5
混元池,顧名思義是個池子。
它的功效是可以幫助修煉之人洗筋伐髓、強身健體、增進修為。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混元池也不例外。
它於人隻有益處,於妖獸卻隻有壞處。
修為高深的妖獸進了這池子都得脫層皮出來,修為低的直接投胎去了。
這池子底下有個陣法,是宗門的祖師爺布下的。
先法時期,人和妖獸兩族有死仇。
很多開蒙的妖獸會隱瞞身份進入仙門學習法術。
學成以後,又用這法術對付人族。
這陣法當時就是為了宗門裡甄別妖獸布下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是是非非的,誰也說不清了,反正都不無辜。
現在的人族和妖獸的關系也不像當年那麼水火不容了。
但宗門內卻依舊保留了這個法陣,對妖獸的態度一如從前。
畢竟祖師爺的隕落是妖獸的傑作。
蕭序言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到了混元池所在地的時候,蕭序言已經泡在池子裡了。
冰冷的表情,漆黑陰戾的眼神落在池子邊的弟子身上。
即使他掩飾得很好,可痛苦的神色還是在眉眼間泄露了幾分。
剔骨削肉的痛,我無法體會,卻能想象得到。
混元池邊幾個穿著水藍色長袍的弟子,還在不知死活地用言語羞辱蕭序言:
「就你也配泡我們的混元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不過你泡了也沒用,你這樣的資質也就隻配在宗門當個看門的雜役。」
「別以為小師叔收你為徒,你就覺得自己是昆吾宗的人了,你什麼也不是。」
蕭序言表情冷淡地泡在池子裡,似乎沒聽見這些羞辱一般。
幾個弟子見他毫無反應,開始攻擊他的長相:
「唉,師兄,你說這小子是不是靠他這張臉才讓小師叔收他為徒的?」
「有可能,他這姿色放在怡紅院也是能當上頭牌的,那能不是嗎?哈哈哈。」
「嘖,小師叔平日裡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模樣,沒想到也會貪圖美色啊。」
……
幾個弟子越說越離譜,甚至還開起了黃腔。
幾人說得起興,根本沒有注意到本來一臉平靜的蕭序言變了臉色。
我所在的位置剛好能看清所有人,包括池子裡的蕭序言。
所以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蕭序言在他們的談話中牽扯上我的時候,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雨將來。
6
要死了要死了。
這群小崽子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蕭序言這個反派不喜女色。
把我和他放一起議論,這不是惡心他嗎?
在事情越來越糟糕之前,我趕緊現身。
「好奇我是不是貪圖他的美色,可以來問我啊,背後議論算怎麼回事?」
我「呀」了一聲,恍然大悟,「呀!瞧我都忘了,你們碧蓮峰的優良傳統就是在人背後議論,從不敢當面說的。」
我冷著張臉,三言兩語就把幾個弟子說得敢怒不敢言。
個個都青白著張臉,杵在旁邊。
教訓完碧蓮峰的弟子,輪到蕭序言了。
他還泡在混元池中,面上斂去了一切神色,隻餘冰冷。
我冷哼一聲:「怎麼,你還沒泡夠嗎?」
蕭序言抬頭看了我一眼,垂眸恭敬地叫了我一聲。
隨後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出了混元池。
淡青色的弟子袍湿漉漉地貼在他身上,顯得狼狽又可憐。
我看不過眼了,朝他扔了個清潔術。
術法消散,他又恢復了清爽幹淨的模樣。
蕭序言低聲道謝:「謝謝師父。」
我應了聲,問他事情緣由:
「他們讓你去泡的混元池?」
蕭序言抬眼掃過幾個碧蓮峰的弟子,垂頭斂眉,一言不發。
他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好一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形象。
真會裝,我心想。
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各個峰的都有。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心疼蕭序言這個小可憐的話。
我嗤笑不已。
我要不是早知道他是什麼人,估計也會被他這模樣騙了。
蕭序言沒騙到我,但我得裝個樣子。
7
我冷著張臉,維持一貫的形象,開始秋後算賬:
「我聽說是你們幾個揚言要幫我教導我的小徒弟的,我沒說錯吧?」
「我都不知道你們碧蓮峰的人這麼好為人師啊?怎麼?你們是覺得我陸霜瀾不會教徒弟,需要你們代勞?」
「還是你們覺得自己比之我陸霜瀾有能耐,甚至可以取代我成為新一任流雲峰峰主了。」
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幾句話,把碧蓮峰和這幾個弟子架在火上烤。
我陸霜瀾是誰,仙門第一,整個仙門世家誰敢惹我。
我肯在昆吾宗住下,挑了一個峰主的名頭當當都是昆吾宗宗主好不容易求來的。
幾個弟子也敢做我的主,怕是想屁吃呢?
幾個碧蓮峰的弟子在我的質問下,面色慘白如紙。
我卻不願意放過他們。
碧蓮峰素來與流雲峰不對付。
碧蓮峰峰主厲媛單方面嫉妒我很久了,逮著機會就來找茬。
我不搭理她,不代表我就任人欺負了。
「說話啊,啞巴啦?你們碧蓮峰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
幾個弟子哆嗦著,推了一個其中看起來輩分最大的弟子出來:
「……小……小師叔,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不該欺負蕭師弟。」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繼續。
那弟子狠狠心,一咬牙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小師叔,對不起,我們不該……說您……不該編排您,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千萬不要跟我們峰主說,求求您了。」
哼,早幹嗎去了!
8
「做錯事就要受罰,既然你們主動承認了,我一個長輩也不好跟你們小輩計較。」
「這樣吧,就罰你們去風獄反省三天,少一刻,後果自負。」
幾個弟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討價還價。
隻能憋屈又懊悔地伏地磕頭:
「謝謝小師叔手下留情。」
風獄每分每秒都有風化成的刀子攻擊受罰者。
那地方有個結界,一進去,修為就被封住了,隻能硬抗。
去風獄運氣好的還能撿回條命,不去,碧蓮峰的峰主可不是善茬。
碧蓮峰的幾個弟子瑟縮著起身離開。
我瞥了眼蕭序言,他依舊沉默著,像個無關的看客。
「等等。」
我出聲叫住了幾個弟子:
「你們還沒向我徒弟道歉呢?跑什麼呀?」
「對不起,蕭師弟。」
那幾個弟子互相看了眼,倒是麻利地回來道歉了,道完歉又飛快地逃離現場。
圍觀的弟子也都三三兩兩地散去,轉眼就隻剩下我和蕭序言兩人了。
蕭序言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面色有些蒼白。
看來他傷得不輕。
我不好直白地問他,隻能換了個說法:
「小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是哪裡不舒服嗎?」
「把手伸出來,我幫你看看。」
我自顧自地伸手去碰他的手腕,還沒碰到。
蕭序言就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我愣了下,疑惑地看向他:「你躲什麼?」
蕭序言眼神飄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胡扯:
「謝謝師父關心,我就是泡久了,有點頭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哦。」我沒繼續堅持,「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我朝後揮了揮手,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