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梁懷京的白月光出國後,我作為她的替身上位。


他兄弟起哄灌酒,嘲諷我:


「一巴掌扇她臉上,她還得賠笑。」


「真賤。」


白月光回國那天,他特意帶我一起參加接風宴。


想再次讓那群人羞辱我,用來討好白月光。


他語氣冷淡:「記住自己的身份。」


「這種場合,你沒有開口的資格。」


我乖巧應聲:「好。」


他還不知道。


在場每一個,都已經是我的裙下臣。


1


梁懷京生日那天,喬思然的電話打了回來。


「懷京,我要回國了。」


他喝了點酒,原本正醉醺醺地坐在沙發上扯領帶,一瞬間動作突然頓住。


「聽說我不在國內的時候,你養了隻小寵物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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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


「赝品什麼的,玩玩就好,可別當真。」


「不然,我會生氣的。」


電話掛斷。


梁懷京眼裡的醉意一點點散去。


他微微抬起頭,捏住我的下巴,像在端詳我這張和喬思然幾分相似的臉。


片刻後,他嗤笑一聲,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往上一抬。


我手裡端給他解酒的蜂蜜水,被一整杯潑在我臉上。


「聽到了嗎?」


我眨掉睫毛上的水珠,啞聲道:「聽到了,喬小姐教訓得對。」


「如果她介意的話,我其實可以搬出去——」


話還沒說完,眼前場景突然天旋地轉。


回過神時,我已經被梁懷京拎著手腕,按在了沙發上。


他用力捏著我的下巴,冷然道: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我不吃以退為進這一套。」


「你自己說的,我做得再過分,你都不舍得離開我,因為你愛了我很多年。」


「有再多委屈,都給我忍著。」


我眼睫低垂,咬著嘴唇,眼圈漸漸紅了。


好半晌,才低低擠出一個「好」字。


然後成功看到梁懷京眼裡漸漸騰起的欲色。


「思然回來前,你還是先盡一下替身的職責吧。」


他動作間毫無憐惜,我痛呼出聲的時候,也隻會伸手捂住我的嘴。


皺眉低聲道:「吵。」


「安靜些,思然不會像你這麼嬌氣。」


我知道,梁懷京向來是看不起我的。


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作為喬思然的替身。


主動貼上去的。


2


小時候我們還算是玩伴。


後來我家破產,我搬離了這個圈子,就斷了聯系。


再見面,我在高級餐廳端盤子。


用自己小時候學到的標準英音招呼客人。


而梁懷京已經是高高在上的集團太子爺。


因為喬思然出國的事情,和她大吵一架,鬧到賭氣分手的地步。


我憑借著這張和她幾分相似的臉,刻意接近他。


動作笨拙地摔進他懷裡時,梁懷京嗤笑一聲。


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


「大小姐,你以前是最瞧不起我的,忘了?」


我眼睫顫了顫,有些難堪地低下頭:「……對不起。」


「你這張臉,倒和思然有幾分相似。」


他把一張空白支票卷了卷,塞進我領口,口吻居高臨下,


「你可以作為思然的替身,留在我身邊解個悶。」


我沒猶豫,點了點頭。


他就笑了:「姜砚,你還真是自輕自賤。」


因為他的態度,他身邊的兄弟和朋友也瞧不起。


我第一次跟著梁懷京去他們的聚會時,一打紅白混在一塊兒的酒就被推到我面前。


為首的男人留著半長發,眉眼風流,彎著唇角,溫柔地起哄:


「喝吧。」


「不喝完,怎麼能證明你對懷京的真心呢?」


我還記得他的名字。


謝停舟。


我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沒有絲毫停留。


忽略了他突然沉下去的臉色,隻是看向梁懷京。


他冷眼旁觀,漠然道:「你還指望我替你喝嗎?」


那天,我把一打酒全喝了下去。


耳畔全是那群人的哄笑聲:


「還真喝啊,這麼拼。」


「賤唄,好不容易攀上高枝,不牢牢抓住怎麼行?」


「給她一巴掌,她恐怕還得賠笑吧?」


那一瞬間,無數念頭從我心底劃過。


所有人都覺得,我如此自甘下賤接近梁懷京,是因為喜歡。


——我不能露破綻。


胃裡翻江倒海,我衝到洗手間,吐得天翻地覆,連喉嚨裡都泛起血沫的腥氣。


出去後,梁懷京卻並沒有等我。


公司有事,他趕著回去處理。


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我茫然無措地抱著膝蓋蹲了下去,在悽清的夜風裡打了個寒噤。


頭頂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帶著嘲諷:


「嘖,他不要你了?」


「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梁懷京嗎?怎麼現在又貼到他身上去了?」


我猛地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帶著譏諷笑意的臉。


謝停舟。


殘存的酒精讓我思維遲滯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有些沙啞地開口:


「我不找他,難道找你嗎?」


醉意讓我的聲音聽上去含糊不清。


更像是某種撒嬌的意味。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卻因為蹲得太久,雙腿一麻,踉跄著往前撲進他懷裡。


從謝停舟瞳孔的倒影裡,我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臉頰帶著醉後的酡紅,眼睫湿潤輕顫,像顆甜美而飽滿的果實。


帶著刻意引誘的意味。


謝停舟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猛地扣住我的腰肢,狠狠按進他懷裡。


伴隨著熱烈的吻落下來的,是被情欲填滿的聲音:


「找我,有什麼不好?」


3


喬思然回國那天,他們一早就約好,要給她辦一場盛大的接風宴。


梁懷京特意帶上了我。


「打扮得好看點,讓她知道,就算我找赝品,眼光也沒那麼差。」


坐在黑色賓利裡,他側身捏起我妝容精致的臉,端詳片刻。


在我低斂的視線中開口,語氣冷淡:「記住自己的身份。」


「這種場合,你沒有開口的資格。」


我忽略兩邊臉頰傳來的隱約鈍痛,乖巧應聲:「好。」


隱私性極好的私家餐廳。


燈光明亮,一派奢靡。


喬思然穿著黑色的小禮裙坐在正中間,眾星捧月。


她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來,落在我身上,突然笑起來:


「啊呀,這不是我們姜大小姐嗎?」


「這麼久不見,怎麼撿我不要的衣服穿了?你爸媽死得早,沒人教會你自尊自愛嗎?」


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收緊。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出門前梁懷京非要我換上的裙子。


忽然了悟。


他帶我過來,就是專門給喬思然羞辱的。


她用指尖輕敲下巴,笑眯眯地問四周的幾個男人:


「聽說你們每次聚會,她都得站在一邊倒酒賠笑,是不是真的啊?」


一片安靜。


沒有回應。


我抬頭快速掃過一眼,沒看到謝停舟。


他今天沒來嗎?


這個念頭從我心底一閃而過。


下一秒,臉上突然一涼。


喬思然把整杯酒潑在我臉上,放下杯子,笑眯眯地說:


「這麼好的酒,澆在你這種貨色臉上都是浪費了。」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想還手啊?搞清楚,你已經不是姜家那個大小姐了!」


她似嗔非怒的目光落在梁懷京身上。


他倚在沙發上,把玩著指間的空酒杯,看著我。


大概因為醉意,一貫冷淡的人望過來時,唇角微微勾著,眸色慵懶,


「記住你的身份,自己去收拾一下。」


我捂著被酒液浸湿的禮服領口,鞠了一躬。


匆匆跑出了包廂。


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我正低頭在水池前洗臉。


「姜砚。」帶著幾分低啞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抬起頭,從鏡子的倒影裡看到一個染著白發的高挑少年。


他叫秦陽,是梁懷京這一眾朋友裡年紀最小的一個。


大學都還沒畢業,性格向來隨心所欲,桀骜到極點。


他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上。


我看著他:「這是女廁所。」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他眉尾輕挑,扯了扯領口。


動作間衛衣的領子往下滑,露出頸間那抹我再熟悉不過的曖昧紅痕。


當然熟悉。


因為那是我昨天留下的。


我眨眨眼睛,問他:「謝停舟今天怎麼沒來?」


然後就成功看到他的臉色沉下去,大步走過來。


扣著我的下巴,就吻了上來。


「他不來你就關心他的行蹤,我都看到了,你剛剛就在找他吧?」


「姜砚你有沒有心,上次我發燒沒來,都沒見你問過我一句!」


說到最後一句,他語氣裡帶上了呼之欲出的不滿和委屈。


我攀著他手臂,正要說話。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姜砚,你在裡面嗎?」


是梁懷京。


心跳驟停了一拍,我落在秦陽胳膊上的手幾乎是下意識收緊了力道。


他感受到了。


於是突然惡劣地笑了:「啊呀,姐姐,我好像忘記鎖門了。」


「就讓他進來,看到我們這樣,好不好?」


4


心髒無聲地緊縮了一下。


在大腦思考出最適當的應對措施之前,我的眼睛一紅,眼淚已經本能地流了下來。


「好了,我騙你的,門我當然鎖了。」


秦陽眼中閃過一絲嫉妒,抬手,帶著幾分力道用指腹擦過我眼尾,


「隨便編個借口就好了,反正他心裡現在都是喬思然,根本沒空顧及你。」


我吸了吸鼻子,回應門口越發焦灼的敲門聲:「我在。」


「對不起,剛才酒潑進我眼睛裡了,我不是很舒服——」


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的梁懷京不耐煩地打斷了:


「覺得委屈了?是你自甘下賤要做她的替身,怎麼,現在潑點酒就受不了了?」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


哪怕隔著一道門,我都能想象出他現在居高臨下的姿態,


「跟我裝可憐沒有用,我不會對你心軟的。」


「收拾好就自己滾出來吧。」


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裡,秦陽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向他。


「哭什麼?」


他咬牙切齒,像隻氣急敗壞的小狗。


眼睛裡的妒火熊熊燃燒,絲毫不加掩飾,


「姜砚你就這麼喜歡他嗎?明明他對你這麼不好,還是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掉眼淚。」


「那我呢,我算什麼?你知不知道當初你搬走後我找了你多久——」


後面沒說完的話,都被我突然的吻堵了回去。


我攀著他肩膀,笨拙又生澀地擺弄唇舌。


很快就被他以極盡熱烈的姿態反客為主。


「……算了。」


他眨著眼睛,眼尾因動情泛起令人憐愛的紅色,


「你一時半會兒舍不得他我也可以理解,還不是梁懷京那個賤人勾引你,還搞 PUA。」


「我可以等你想清楚。」


「隻要,你別像第一次那樣推開我。」


……


這天晚上,梁懷京又沒有等我一起回去。


我知道,喬思然還在生氣,他得好好地哄一哄她。


好不容易哄好秦陽之後,我獨自打車回家。


卻在家門附近,被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拽進了黑暗的花園裡。


熟悉的苦艾香氣傳入鼻息。


我一下子就分辨出他是誰。


攥緊包帶,低低開口:「謝停舟,你今晚沒有來,我很擔心你,我……」


「又認錯了。」


謝停川帶著冷意的聲音貼著我耳邊響起,


「姐姐就這麼喜歡我哥嗎?每次都把我認成他?」


「是不是要我把姐姐綁在床上,多折磨幾次,姐姐才不會認錯呢?」


我被謝停川拎著手腕,一路拽進別墅臥室。


這裡冷冷清清。


梁懷京不喜歡有人和他共處一室,所以連保姆也並不會在此留宿。


我有些含糊地解釋:「他今晚沒來,我隻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謝停川一口咬在我耳朵上,帶著幾分發泄的意味,


「你生日那次,他看不慣你討好梁懷京,把你灌酒灌到胃出血,還不是我送你去醫院的?」


「姜砚,你可真是沒良心。」


5


謝停川是在梁懷京回來前離開的。


這幾個人裡,隻有他知道,我和梁懷京之外的男人還保持著緊密聯系。


不過也僅限於他哥一個人而已。


喬思然開始接管喬家的公司。


她借口自己出國好幾年,不熟悉國內的環境。


讓梁懷京把我派到她身邊做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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