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謝之檀激動得再次壓了上來。


除了醒來那天,謝之檀再也沒有提過他是江野這件事。


可是我知道,他是江野。


他是謝之檀,但也是江野。


我的江野,他沒有騙我,他真的回來了。


12


正式歸隊後,謝之檀就變得異常地忙碌。


這種忙碌的狀態,我很熟悉,因為以前江野也經常這樣早出晚歸。


但是無論多晚回來,他都會先洗幹淨,再上床抱住我。


其實從謝之檀回來的時候,我就醒了,我躺在床上,聽著他輕手輕腳地進衛生間,洗完澡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從身後抱住我。


他像一隻大狗狗一樣,在我的後脖頸上蹭了蹭,低聲道:「然然,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記住,活下去,無論有多艱難,都要活下去。」


我猛地一驚。


同樣的話,江野也跟我說過。


我睜開雙眼,輕輕地喚了他一句,「江野。」


身後的男人身體瞬間一僵,他問:「你沒睡?」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伸手拿過遙控器按開臥室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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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男人五官立體,帥氣中帶著一點痞,隻一眼,就可以讓大多數女人淪陷。


我坐起身,靜靜地看著他,說道:「江野,以前說過的話,現在又再說一遍,你是什麼意思?」


謝之檀低頭,眸子微垂,小蒲扇一樣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緒。


好一會兒,他才嘆口氣,他俯身過來,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然然,對不起,有些事,我不能說,但是有一點你說得對,我是江野,從醫院醒來後,我就發現,我從四年前穿進了這具身體裡,但是我同樣擁有這具身體的記憶。至於其他,我必須遵守紀律,一個字都不能提。」


我知道,無論是江野還是謝之檀,在他們心裡,紀律大於天。


我沒再多問,但是心中卻隱隱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那股不安,就像四年前江野出任務犧牲之前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謝之檀越來越黏我,隻要不工作,他幾乎跟我寸步不離。


甚至去看電影的時候,我想去衛生間,他都會在衛生間門口等著我。


可是他越是這麼黏我,我心中的不安越是強烈。


直到他告訴我,他要離開這座城市去雲南出任務。


我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四年前,江野也是去雲南出任務,走的時候好好的一個,回來的時候,卻隻有冰冷的骨灰盒。


我第一次自私地想要阻攔他,我不想讓他參與這次任務。


我害怕他會像上次一樣,再也回不來。


謝之檀卻隻低頭親吻我的額頭,他說:「然然,我必須要去,為了與你再次相遇,也為了我的責任。」


我沒能阻止得了他,謝之檀還是去了雲南。


走的時候,他告訴我:「然然,你已經成長了,別再害怕自己走後面的路。我們終究還會再次相見。」


他的同事小李拍著胸脯跟我保證:「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老謝安全地帶回來。」


謝之檀去執行他的任務,我的生活還在繼續。


這期間,祁砚也來找過我,他又在自己的眉心處點上了那顆眉心痣,他說:「然然你看,我又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


經歷了這麼多,我已經能心平氣和地告訴他:「我已經不喜歡你這個樣子了,祁砚,放下執念,未嘗不是放過你自己。」


一開始,我還能接到謝之檀打來的電話或者視頻,可是半個月後,我已經沒辦法聯系到謝之檀了。


我嘗試過聯系他的同事,但是他們總是對我三緘其口。


我知道有些事他們是不能對外界任何人透露的。


三天後,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點開,附件是一段壓縮視頻。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封郵件一定是謝之檀給我發過來的。


我立刻下載解壓。


裡面果然是謝之檀自己錄制的一段視頻。


視頻內,謝之檀消瘦了很多,他朝著我笑:


「然然,當你可以收看這段視頻的時候,說明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任務結束,我再跟你說這些,就不算違反紀律了吧?


「然然,你還記得上次有人在你的包包裡塞違禁物品的事情吧?其實是秦薇幹的」


我一驚,雖然我跟秦薇之間有太多的恩怨,但是這件事卻從來沒有往她的身上懷疑過。


原來,我父親過世前,確實給秦薇跟她母親留下了一筆錢,但是秦薇的母親很快就敗光了這筆錢,於是她重操舊業,又跟一位有婦之夫好上了。


不過這次這個男人,可不像我父親幹的是正經生意,他沾上了違禁物品。


這東西來錢快,卻也是斷子絕孫的營生。


秦薇跟她母親可不管這些,她們本就沒什麼道德感,幹起違法犯罪的事情來,也得心應手。


謝之檀說,其實他們的人早就盯上秦薇母女了,一開始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沒想到秦薇那麼大膽狠毒,不僅栽贓陷害我,還想制造我服毒自殺的假象。


說到這裡,謝之檀冷笑一聲。


「這麼看起來,這個秦薇,對祁砚倒是真愛,為了他,可以冒這麼大的風險。


「因為秦薇貿然行事,我們順藤摸瓜,摸到了更大的窩點,這次,我們的行動就是把這個大窩點一網打盡。


「然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嗎?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因為,你是我穿到江野的身上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然然,你問我可不可以不參加這次的行動,我告訴你,不可以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兄弟冒險,我自己一個人逃避,我必須跟兄弟們一起將這個大窩點一網打盡。也因為,我要回去,回到十年前,去拯救那個想不開的小安然。」


我的眼淚瞬間湧出。


我怎麼會不記得跟他的第一次見面呢?


十年前,十七歲的我在失去父親的那天才知道,我的父親背著我跟我的母親在外面安了一個家。


那個私生女隻比我小三個月。


他將公司所有的錢都留給了那對母女,卻將一個千瘡百孔債務纏身的公司,留給了我的母親。


那女人為了惡心我的母親,帶著私生女跟我父親的遺囑大鬧靈堂,認祖歸宗。


我母親本就身體不好,被她一鬧,氣血攻心很快就離世了。


那時候,我一個高中生,在外被債主追債,在學校被私生女霸凌。


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十七歲之前,哪怕父親對我不苟言笑,但是我有寵愛入骨的母親。


可是現在,面對這一切,我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那天,我站在學校天臺,想著也許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是江野拉住了我。


他跟我不一樣,他有幸福的家庭,愛他的父母。


他就像一顆小太陽,給周圍所有的人溫暖跟活力。


可是從那一天開始,他變成了我的騎士,披荊斬棘,隻為保護我一路成長。


 


【番外】


身體騰空跌落的失重感讓謝之檀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動作太大,連帶著整張床都狠狠的晃動了一下。


睡在隔壁床的許志明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阿野,大半夜的,你練操呢?」


阿野?


江野?


一瞬間,原本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海。


謝之檀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 2013 年 6 月 7 日。


2023 年的同一天,他在雲南執行任務的時候,被犯罪分子打中膝蓋推落山崖,


再次醒來,居然回到了十年前,穿越到了一個叫江野的年輕人的身上。


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再是謝之檀,他的名字叫江野。


江野掀開被子下床,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宿舍。


許志明在他身後大喊:「江野,大半夜的你去哪兒?」


沒人回答他。


江野一口氣跑到了學校大禮堂的四樓天臺。


夏日的午夜,人類大都陷入了沉睡,學校的草叢中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蟲在叫。


夜空下,江野看到了站在天臺邊沿上的秦安然。


「同學!」


江野害怕又激動的小心翼翼的朝秦安然走過去。


秦安然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江野。


帥氣又陽光。


她並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他。


江野朝她笑笑,問她:「同學,你可以幫我個忙嗎?我有夜盲症,沒辦法回自己的宿舍了。」


江野說著,緩緩朝秦安然伸出手,「同學,幫我一下唄,同學之間,互助友愛。」


秦安然看了看江野,又看了看他伸過來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野臉上的笑溫暖到了,她伸手,握住了江野的手。


江野笑著說,「同學,你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我叫江野,高三一班的班長,你叫什麼名字?」


秦安然說:「我叫秦安然。」


江野問:「安然同學,你能送我下樓嗎?」


秦安然點點頭:「好。」


下樓的時候,江野故意一下子邁了三個臺階。


他大叫一聲,跌坐在樓梯上,表情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腿。


秦安然嚇了一跳,蹲下身想要檢查他的腿,但是想到對方是個男生,又不好動手,隻能問:「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江野額頭上都疼出了冷汗,臉上卻依舊帶著笑,他說:「太晚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你扶我去好不好?」


所謂的好地方,就是二樓的美術室。


寬大,幹淨,又空曠。


秦安然攙扶著他進了美術室。


江野將一塊畫布撲在地上,對秦安然說:「你睡吧,我坐在那裡。」


說著, 他一瘸一拐的去了門口,靠著門板坐了下來。


秦安然抿了抿唇, 對他說:「要不,你也來這裡坐吧。」


江野笑著又一瘸一拐的走回來,隻佔了畫布的一角坐下。


兩個人就這麼在美術室呆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第一縷晨光照在兩個年輕人的臉上。


秦安然被陽光刺的睜開了眼。


她抬手, 遮住了面前的陽光,卻遮不住陽光照進她的心裡。


從那天開始,除了上課時間,江野幾乎跟秦安然形影不離。


江野是理科班, 秦安然是文科班, 兩個人的班級, 一個是在二樓的最東端,一個是在三樓的最東端。


每次下課鈴聲一響起,江野就跑去秦安然的教室門口,也不喊她出來, 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


有了江野在她身旁護著, 沒人再敢招惹秦安然,有一次秦薇趁著秦安然去衛生間的時候, 想霸凌她。


被江野反手一個報警。


秦薇美甲上的細鑽刮破了我的臉,見了血,火辣辣地疼。


「作(」自那以後, 秦薇再不敢招惹秦安然。


一年後,江野跟秦安然一起考到了 S 市的不同學校。


也就是這一年, 兩個人確認了男女朋友關系。


秦安然在江野的幫助下,徹底走出了陰影, 甚至連抑鬱症都徹底康復。


他們像普通情侶那樣相愛約會接吻。


也會像普通情侶那樣爭吵鬥嘴和好。


大學畢業後,江野進入了公安系統,秦安然則進入了同門師姐開的一家律師事務所。


在一個普通的夜晚,江野像秦安然求婚了。


他們開始為自己的小家努力, 也是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除了,有時候江野會抱著秦安然說些奇怪的話。


比如:「然然,以後無論多麼艱難,都要活下去。」


又比如:「然然,哪怕沒有我,也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 活下去。」


每當他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的時候,秦安然就會捂住他的嘴, 不準他繼續說下去。


江野卻總是耐心的哄著秦安然答應他。


就在秦安然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的時候。


噩耗傳來, 江野在去雲南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等江野再次在病床上醒來, 他已經回到了謝之檀的身體裡。


那一刻,他興奮到幾乎要哭出來。


看著秦安然跟護士走進來,他不顧一切的奔向秦安然,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知道秦安然對江野的感情, 所以那一刻, 他抱著秦安然跟秦安然說:「然然,我是江野,我回來了。」


……


江野知道有個叫祁砚的男人一直喜歡他的女朋友。


後來那個叫祁砚的男人找到他,不服氣的質問:「我哪一點比你差, 她為什麼看都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 


江野:「喜歡我女朋友啊?那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老子的女朋友,就應該像老子這樣愛著她。


至於你,還是先學會怎樣去愛一個人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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