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慘叫聲持續,甚至蓋過了音樂聲,而周裴卻輕描淡寫地掃他一眼,「別嚎了,一個空啤酒瓶,打不死你。」


正說著,溫毓回來了。


周裴見了她,神色這才有了微末變化。


他拽起那邊捂著腦袋要死要活的普信男,抽出錢夾往他懷裡隨意塞了些,「別嚎了,拿錢滾。」


說著,他指了指溫毓的方向,「看見那個沒?咱們省的散打冠軍,等她來了你跑都跑不掉。」


許是我們今天遇見這位太慫,也或許是他被周裴一酒瓶拍怕了。


總之,看了一眼周裴塞給他的一沓錢,普信男捂著腦袋灰溜溜逃了。


停留不超五秒,周裴也拽著我跑了——


在溫毓回來之前。


周裴皺著眉嘟囔,「那貨就不是個姑娘,一見面就要和我過招,拜託,她剛繼承父業拿下本省散打冠軍,我咋跟她過?」


我被逗笑。


喝了酒,頭暈暈的,我就這麼被周裴拽出了酒吧。


他攔了車,送我回學校。


路上,不知是不是忘了,周裴攥著我手腕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我本想提醒他的,可一轉頭,卻見他闔著眼。


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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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抽出手,他手掌大我許多,微微收合,便將我手腕完全攥住。


溫熱的觸感順著他掌心蔓延。


車窗半落,冷風瑟瑟朝車內湧著,可我卻半點不覺著冷。


隻可惜,這裡距離我學校的路程並不算遠,出租車很快停在了我們學校門口。


下車時,周裴松開了手。


手腕失去束縛,我卻莫名地失落。


周裴送我回宿舍。


從校門口到女宿舍,路程大約十分鐘。


可我們卻一句話都沒說。


原來,時間也並非是什麼都沒帶走。


高中時,我們整天膩在一起,卻從不會冷場。


走到宿舍樓區,周裴才忽然開口,他掏出煙盒來,隨口問道:「簡安,你是真的喜歡那個校草嗎?」


我愣了一下。


我沒想過他會忽然問我這個問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無人的暗處,周裴點了根煙,笑著看我。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這個問題更讓我心驚。


我喜歡周裴很多年了,從高中時開始,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周裴不知道。


我曾無數次的想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想要知道,他得知時的表情與反應。


可當他真的問了我,我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說什麼呢?


有些窗紙捅破了,我怕連朋友都沒的做。


短短幾秒鐘,我腦中閃過無數種想法,我承認,有那麼一刻,我真的想過要點點頭,然後搶過他的煙吸一口,再故作灑脫的說「是啊,怎麼了?」


可思緒閃過,最後,我還是笑著拍了下他肩頭:


「怎麼可能?」


我盡量表現的很淡定。


說著,我指了指面前女宿舍的大門,「那我先上去了,明天陪你去給關恬恬挑禮物。」


周裴吸了一口煙,笑了。


「好。」


我朝他擺擺手,轉身上樓。


腳步沒敢有一刻的遲緩。


回了宿舍,我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一眼——


周裴並未走,他倚在樓下一棵樹邊,指尖夾著的煙忽明忽滅。


驀地。


周裴忽然抬頭看來。


險些與他目光對上,我心一慌,瞬間扯過了窗簾。


窗簾遮住了視線,一同遮住的,還有我的心。


8


第二天是周六。


我與周裴約好了下午去陪他逛街,上午,我則去了圖書館。


從圖書館出來時,已是中午了。


回宿舍換了身衣服,我獨自去了食堂,準備吃完飯再去找周裴。


剛端了飯坐下,對面便多了一道身影——


陸釗?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了我對面,手裡端了一碗面。


我捏著筷子,忍不住多打量他兩眼。


不得不說。


這人即便是面無表情,也還是帥的。


正看著,陸釗忽然抬手,將他面前的面推了過來。


我一臉疑惑,正想說自己不餓時,陸釗淡淡開口,吐出倆字:


「喂我。」


見我愣住,陸釗手肘搭在桌邊,難得的耐著性子解釋:


「不是很喜歡追著我喂面條嗎?」


他將碗又往我面前推了推,語氣仍舊淡漠,可那耳根卻有些泛紅。


「面不燙,不用吹。」


「喂吧。」


……看著陸釗這副傲嬌的樣子,我忽然想穿越回去,掐死幾天前的自己。


作了不該作的妖,陸釗似乎沒有旁的男生那麼容易搞。


這人是出了名的難撩。


沒想到,撩過後,這人又這般難搞。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心中疑惑,「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周裴回來前,我追著陸釗跑了一個月,全校都跟著看熱鬧。


可這人還是對我不溫不火的。


現在怎麼……?


本以為,以陸釗的性子不會給我什麼答復,然而,這人自己拿回筷子挑了一口面條吃下,不急不緩的應道:


「誰說的?我從沒拒絕過你。」


「我隻是悶騷而已。」


9


我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清冷校草,誰家校草能一邊吃面,一邊巨淡定的說自己不是冷淡,隻是悶騷啊?


我想笑,可被陸釗的目光盯著,又覺著不太好。


憋的實在好辛苦。


陸釗抬頭看我一眼,「吃飯。」


「哦。」


我低頭吃飯,卻也詫異於自己的聽話。


這人總是這樣,性子淡漠,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有時,讓人不自覺地便照做了。


吃過飯,陸釗堅持要送我回宿舍。


路上,他忽然問我,是不是喜歡那天那個男生。


他是指周裴。


而當他問出這句話時,我驀地想起了昨晚。


昨晚在女生宿舍樓下,周裴也是這樣問我的,而他是問我,是不是喜歡陸釗。


想起周裴,情緒瞬間就低落了下去。


我摸摸鼻尖,「我……表現的很明顯?」


陸釗這次沉默了下。


半晌。


快走到宿舍樓下時,他才再度開腔:「他出現後,一經對比,就覺著你過去追我時挺敷衍的。」


……這說的我怪慚愧的。


剛好此刻走到宿舍樓下,我指了指門,訕笑道,「那我先上去了……」


話音未落,手腕忽然被攥住。


是陸釗。


此刻正值晌午,天很熱,樓下剛巧沒什麼人。


他攥著我手腕,將我堵在女宿舍樓下,耳根明明紅的厲害,卻還是故作鎮定地問我。


「不是說,要去我家看腹肌嗎?」


說著,陸釗偏開頭,握著我手腕的力道也松了幾分,不太自在的低聲說道:


「我最近,有在練的。」


10


我舔舔唇,險些就說出了那句「我不信,不然你讓我摸摸」的話。


克制再克制,我扔下一句「日後再說」,便飛快地上了樓。


奇了怪了。


當初明明是我大言不慚,將校草陸釗堵在學校某個墻角,說要去他家裡看看腹肌的。


陸釗裝腔作勢的反撩,我居然會臉紅。


自周裴回國,什麼都不正常了。


我這個所謂的女海王,恐怕是要徹底翻車了。


剛回宿舍,便收到了周裴約我的消息。


回應兩句,我開始換衣化妝。


收拾妥當後,我隨手刷了下朋友圈,卻剛巧看見了陸釗。


這個百年不發一次朋友圈的人,今天忽然更新。


配圖是一張健身房的照片。


「訓練 ing……」


我默默退出了朋友圈,連贊都沒點。


沒有照片,差評!


……


兩點,周裴準時出現在了校門口。


他今天穿了套黑色休閑服,戴了黑色口罩,倚在門邊的圍墻邊,單手抄袋,賺足了目光。


初秋,天氣已經泛涼。


可我出於某種心理,還是穿了件小裙子。


寒風卷起落葉,吹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小跑著到了周裴面前,還沒開口,這人眉便皺了起來。


「穿這麼少,也不怕凍死你。」


說著,周裴脫下外套,順勢罩在了我肩上。


……雖說,這舉動還挺暖心的,但他這話……他是對浪漫過敏嗎?


「走吧。」


周裴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他今天開了車來,白色的帕拉梅拉,應該是周裴家裡的車。


周裴家裡條件好,所以高三我們都拼死拼活時,他依舊逃課打架混日子,因為有個好爹,高中畢業直接把他送出了國。


上車後,周裴一邊開車,一邊同我閑聊著。


不知怎麼,話題又扯到了關恬恬身上。


「關恬恬追過你們那個校草?」


「嗯。」


我點點頭,怕他心碎,也就沒細說。


可周裴的話題卻又忽然跳轉到了我身上,「你也追過?」


「……算是。」


周裴沒回國時,我幾乎要把自己活成了過去的他。


在一段又一段的戀愛關系中從容脫身。


而兩年過去,我才終於明白周裴為什麼每段戀愛都沒結果——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走心。


周裴心裡,也一定有一個白月光。


那人是誰,不必多說。


11


商場。


我很認真的在陪周裴挑禮物,逛珠寶店時,看見的每一個款式,都會在腦中設想一下關恬恬戴上的樣子。


真,中國好隊友了。


可是。


關恬恬的禮物沒挑到,我反倒看中了一款心儀的項鏈。


周裴在一旁漫無目的的瞎逛,卻也注意到了我的停留。


「喜歡?」


他擺弄著手機,「那就試戴一下。」


我沒忍住心動,想著反正試試也不花錢,便試戴了一下。


怕效果不好,我還用一隻手將散下的頭發松松攏住,抬頭去看周裴,「好看嗎?」


周裴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有著片刻的怔忪。


回神,他收起手機,「算了,再去逛逛吧。」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店門。


我有點尷尬,匆忙摘下項鏈還給店員,說了句「不好意思」,便匆匆離開。


周裴似乎耐心耗盡,沒再逛下去。


他有些煩躁地將手機按亮又摁滅,然後轉頭看我,「餓了吧?帶你去吃飯。」


「那禮物?」


「不買了。」


說著,周裴帶我上樓,找了家火鍋店。


朋友多年,他還記得我的喜好。


記得我最愛吃火鍋,而且鍋底要重辣,毛肚蝦滑和肥牛一定要配齊。


周裴是不吃辣的。


可今天,他出奇的沒點鴛鴦鍋,跟著我一同吃辣鍋,然後瘋狂喝水。


周裴看手機時,我悄悄地打量他。


隔著蒸騰的熱氣,我注意到他鼻尖滲的汗跡。


他是真被辣到了。


這麼多年了,我見過很多很多好看的男孩子,身邊走走停停,也遇見過很多人。


他們有人高冷,有人溫柔,也有人年紀小愛撒嬌。


可沒有一人如周裴。


我喜歡他的痞氣,喜歡他的張揚,喜歡他眉眼間的桀驁。


兩年過去,周裴的這些特質也都被時光消磨了幾分,可即便這些都消失,他朝對面一坐,我還是忍不住心動。


我想。


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也許就在於那種想得而不可得的遺憾與不甘吧。


……


飯吃到一半,周裴去了廁所。


再回來時,他催著我去結賬,「我手機沒電了,你去結賬吧,我幫你拿包。」


我沒多想,便拿著手機去了。


結賬後,周裴開車送我回學校,路上,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剛巧放了一首歌。


《鬧夠了沒有》。


這是我高中時最愛聽的一首歌,因為歌詞,總是讓我瞬間代入。


「沒有關系我們隻是朋友,所以不會有分開的理由。」


「你會不會看到有一個我,把你的失落變成我的難過,扮演的角色隻能保持沉默,堅持著唯一的執著……」


我已經兩年多沒有再聽過這首歌。


再次聽見,竟還有種鼻子一酸的感覺。


我回了宿舍,在包裡翻耳機時,忽然翻到一個全新的首飾盒。


這是……?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緩緩打開——


果然。


裡面是我今天試戴的那條項鏈。


想來,應該是周裴說去廁所時,悄悄買來的。


所以,今天周裴讓我去結賬,也隻是為了往我包裡塞這個項鏈吧。


火鍋不貴,一共兩百出頭。


可這項鏈卻要幾千塊。


目光一偏,忽然發現包裡還有一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


辛苦費。


嗯,是周裴的狗爬字。


12


項鏈我退還給周裴過,但被他拒絕了。


彼時,他指尖夾著煙,一臉不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送出的東西哪有收回來過?」


「不喜歡就扔了。」


知道他性子,我便沒再提過。


不知道周裴這次回來會待多久,但我最近有一場數學建模競賽,於我而言很重要,最近因為周裴,已經耽誤幾天了。


我給周裴發了消息,說最近要準備競賽,周裴痛快同意了。


「好好準備比賽,拿第一回來有獎勵。」


其實,我挺想問問他什麼獎勵,獎勵和我在一起行不行。


而我當然也不會真的去問。


我還要臉。


不過。


陸釗卻主動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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