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會跟顧煜一輩子。
直到我胃病住院,他卻在陪景雅過生日時。
我決定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我們分手了,我提的。
所有人都罵我作,等我哭著求復合,包括顧煜。
後來,我挽著小狼狗的手重獲新生。
顧煜慌了。
1
我愛顧煜愛了十年。
我曾經以為,他這輩子就是我的全世界。
就算他不愛我,我也願意把一顆真心奉上。
我堅信總有一天,我會把這顆石頭捂熱。
可直到我住院了,他還在陪景雅過生日時。
我終於醒了。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看著牆上的一張照片發呆。
Advertisement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大學的銀杏林。
鋪滿金黃色的樹葉上,我傻笑地看他,因為那時候他答應了我的表白。
顧煜問過我為什麼選這張?
我回答:「因為這是我們人生最幸福時刻!」
……
這時,旁邊的床微微陷了下去,是顧煜坐了過來。
「在看什麼?」
「看我當時有多年輕。」
年輕的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直到現在才發現,照片裡幸福的隻有我,他的眼裡沒有半絲笑意。
顧煜順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口安慰:「現在也年輕。對了,昨晚手機沒電了。你找我什麼事?」
我昨天胃病犯了,在家裡疼得渾身是汗,哭著給他打電話時,他忙音。
再打,他關機了。
最後我在昏厥前撥打 120,到了醫院才醒來後。
我看到了景雅的朋友圈,我才知道。
他在陪她過生日。
按照原來,我可能會一點點的說事,然後再體貼地給他買個充電寶:「以後就不怕斷電啦。」
但我突然累了。
因為我想起來,有次景雅跟他討論個問題時,打了兩個小時,他手機沒電,也是關機了。
他借走我的手機,再次打過去。
他當時說:「柚柚,我怕她著急。」
我想問,他難道不怕我著急嗎?
但似乎,問了也是自取其辱。
我搖搖頭:「沒什麼,打錯了。」
他以為我發脾氣,擰眉解釋:「昨天景雅過生日,我不好中途走開去充電,所以……」
我打斷:「嗯,我知道了。但我是真的打錯了。」
我拿上收拾好的包出門:「對了,我今晚有點事,就不回來了。」
我還不能出院,但醫院裡沒有換洗衣服,所以臨時回來一趟。
「柚柚,別鬧脾氣,你知道我不喜歡。」
「我沒鬧,是真的有事。」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發現我一點也不難過。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
2
回到醫院,護士似乎沒發現我中途回家了一趟。
針頭扎進血管,冰涼的藥水緩慢地注入。
我閉了閉眼,我發現,喝再多的水,輸再多的液,我也沒有哭的衝動了。
不知過了許久,我聽到熟悉的清冷嗓音響起。
「醫生,顏柚怎麼了?」
是顧煜,他找過來了。
我躺在床上轉頭,他向醫生問著我的病情和後續治療方案。
不緊不慢,卻又細心地考慮方方面面。
送走醫生後,他坐在我旁邊,揉了揉我的頭發。
「病了怎麼不說?」
他語氣不好,似乎在心疼我生病。
我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現實。
顧煜也會心疼我?不可能吧。
他的世界裡,最重要的似乎隻有工作和景雅。
他會為了工作熬多個通宵,也會為了景雅去花心思和精力。
但我似乎從來沒得過優待,哪怕是一點點。
這就是我的地位,我終於認清了。
我垂眸不看他,隻盯著針頭的位置,感受著藥水讓身體一點點冰冷:「小毛病,很快就好。」
顧煜的手緊了緊,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
畢竟為了引起他注意,我是一點小感冒也會委屈地跟他撒撒嬌的人。
他頓了頓,抓著我沒打點滴的手,低聲道:「昨晚是意外。以後我會借電話給你回。」
我有點詫異。
顧煜會給我跟景雅一樣的待遇?這不像他。
但我似乎也沒有開心。
可能是我對他沒有期盼了吧。
我想了想,搖頭:「麻煩別人不好。」
我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沒想到他抿了抿唇:「信我,以後會回你電話的。」
「好。」
他好像給了承諾很暖心,但藥水還是讓我有些涼了。
3
我喜歡顧煜十年。
他是我從小的鄰居哥哥,也是我大學的學長,更是學生會會長,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女生都喜歡他,包括我。
可他眼裡隻有景雅,同是學生會的學姐。
隻可惜,景雅有個早就訂好的娃娃親。
他什麼都沒做,隻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守護著景雅。
直到大三時,景雅跟一個同樣熠熠發光的男人定親了。
第二天,我找他表白了。
他答應了。
那段時間,我做夢都要笑醒。
我知道我的表白是乘人之危,但當時我以為,隻要對他足夠好,他遲早都會喜歡我的。
可是三年了,我都要放棄了,他才願意施舍我一點……
跟景雅同樣的待遇。
我有點想放手了。
住了兩天院,再次回家,我突然有種奇怪的陌生感。
似乎這個地方,我不該再回來了。
我站了一會兒,才緩慢地走了進去。
「顧煜,如果股票不適合,但客戶已經買了很多,也虧了很多,他要怎麼做呢Ṫũ̂₄?」
我的工作會接觸一些金融圈的客戶,所以問題問得並不突兀。
他頓了頓:「不考慮虧損,直接出。」
「可投入了很多,現在出就真虧沒了。」
「股票不對,心疼成本,隻會虧更多。」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聲:「嗯,我知道了。」
我不能再心疼我的沉沒成本了。
……
可能我沉默太久,跟平時嘰嘰喳喳的模樣很不一樣。
他有點不適應,抿抿唇,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禮盒。
墨綠色盒子,高貴典雅的外表盡顯奢華。
他修長的手將其打開。
是一條優雅的藍鑽項鏈,鑽石有差不多三克拉的樣子。
「本來想生日送你的,但我覺得到時候可以給你更好的。
「你不是喜歡藍色嗎?試試看?」
他拿起項鏈,就準備給我戴上。
我推了回去。
他愣住了:「怎麼了?」
「我不是景雅,不喜歡藍色。」
「景雅」兩個字從我口中說出,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這個名字,從我們在一起後,我就從沒主動提起過。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主動說起這個名字。
他沉默很久,才聲音發澀:「但你不是總喜歡買藍色的……」
「因為我曾以為,學了她,你會多看我一點。」
我平靜地打斷顧煜的話:「在你認識她以前,我喜歡的都是紅色,現在也是。
「顧煜,我不想學她了。」
4.
不知道是我哪句話刺激到了他。
一陣沉默後,他把項鏈往垃圾桶一丟,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門再次關上。
我看了看垃圾桶,也跟著出門了。
顧煜不喜歡女孩子喝酒,我也從沒去過酒吧。
今天我突然想去試試了。
……
酒吧很吵,煙味很重,到處走動總會跟人碰撞。
我不理解這裡有什麼好,會讓這麼多人沉迷。
直到第一口酒下肚。
我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甚至想罵自己一句。
為什麼要因為一個男人的喜好,去放棄自己本應嘗試的生活?
臺上換了個歌手,煙霧繚繞的看不清臉。
但囂張的藍色頭發,和酷炫的吉他,讓我覺得酒吧更吵了幾分。
特別是他還很拽地說:「有人會彈吉他嗎?老子今天手受傷了,找個人上來伴奏。」
我可能是酒精上頭了,喝了兩三杯後,突然站起來朝臺上走去。
「我來。」
我很暈,他在我眼前晃成了兩三個人。
我看到他揚了揚眉:「你會?」
「不會。」
他嘆氣:「也行吧,你隨便彈,我隨便唱。」
樂隊的其他樂手都驚呆了。
「咱最後一場演出,你玩這麼大?」
「果然是孟公子,夠隨心。」
……
我暈得不足以想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那個叫孟公子的,直接把吉他塞我懷裡。
「知道怎麼隨便彈嗎?」
我想了想,就隨手撥動嗎?
「會……吧?」
隻是這個吉他,為什麼還插了電?
我不理解,但鼓手已經開始敲擊了起來。
巨大的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個激靈,手往吉他上一滑。
刺耳的聲音直接響起。
孟公子頓了頓,拿起話筒就開始唱歌。
估計是真的隨性發揮。
歌詞真是亂來:「你不會彈,非要我唱,這就是我寵你的方式……」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雖然唱得挺好聽的,但我決定再也不嫌棄酒吧吵了。
畢竟我這麼一出手,給酒吧的嘈雜添磚加瓦了。
5
雖然很胡來,但我很盡興。
一首歌結束後,我笑得比誰都大聲。
什麼顧煜,什麼十年感情。
在我這裡,都是過往的一首刺耳難聽的歌曲。
聽過後,不再聽就是了。
我剛想把吉他遞回去,孟公子歪了歪頭:「發泄了嗎?」
我努力站穩,下意識地回答:「發泄ṱṻ₅了。」
「還想更爽嗎?」
「嗯?」
「把吉他狠狠地往地上砸。」
鬼使神差地,我聽了他的話,抓起吉他就是狠狠地一砸。
嗡……
巨大的聲響過後,整個酒吧一陣消音。
大家都震驚地看著我,我卻轉頭看向孟公子。
他的口型是……「爽了嗎?」
我歇斯底裡地喊出:「爽!」
瞬間,整個酒吧炸了,尖叫聲一波接一波,差點把屋頂給震碎。
而我被孟公子拉下了臺。
他手裡還拖著那個破破爛爛的吉他。
出了酒吧,冷風吹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剛剛做了什麼。
我臉色漲紅:「對、對不起,吉他我賠給你……」
他身邊的兄弟,看著才剛 20 歲的樣子,都直接笑了:「姐姐,可別瞎攬事,這個吉他幾十萬呢。」
幾十萬?!
我更心虛了:「能分期嗎?」
孟公子也很年輕的模樣,但有點兇:「我讓你砸的,賠什麼賠?
「看你樣子,也不常混酒吧,小女孩,該回家了。
「住哪兒,我送你。」
我張了張嘴:「我……比你大。」
他頓了頓,突然笑了:「姐姐,我送你回家。」
這聲「姐姐」,被故意拉長了。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跟顧煜截然不同的人。
剛到小區,我微微抬頭。
看到家裡的燈是亮的。
窗邊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顧煜。
我怔了怔。
「男朋友?」孟公子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嗯。」
「看來不咋樣。」他語氣有些隨意,「你這麼晚沒回家,他沒給你電話,也沒找你,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