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冉冉,你的手真軟。」
我的大腦瞬間「轟」的一聲。
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但他卻渾然不覺。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指間。
楚宴的唇貼在我的手心,看著我的目光格外虔誠。
一股湿熱的觸感從我手心傳來。
我瞪大雙眼。
他瘋了!
「冉冉,我好難受……我能去你家喝一杯水嗎?」
我身體僵硬,幾乎是下意識搖了搖頭。
他的頭從我手心抬起,眼神渴求地看著我。
他的目光實在太炙熱。
我逃也似地別過頭。
耳朵突然的觸感讓我渾身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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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
他竟然……
他竟然碰我的耳朵。
「冉冉,我隻喝一杯水。」
他的借口太蹩腳,我沉默不語。
突然他捂住嘴猛烈咳嗽,臉上染上一層薄紅。
他放開對我的桎梏,慘然一笑。
「你上去吧,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我沒事的。」
往日那麼桀骜不馴的人,生病後倒是一股子人夫感。
看著他虛弱漲紅的臉。
我還是心軟了。
這個平層是我回來常住的,離公司最近。
電梯裡,楚宴站在我身後。
反光門映出他的身影。
我有些後悔,怎麼就讓這廝上來了。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我從沒有一次感覺電梯升得這麼慢。
「冉冉……」
電梯上行一般,楚宴突然開口。
我身體僵硬,最受不了他這麼叫我。
楚宴從我身後環住我的腰,手臂一收將我轉過來。
他黑眸低沉,指間劃過我的下巴。
眼中是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能不能隻看著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輕輕訴說著內心想法。
每一個字,仿佛都在蠱惑著我。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什麼江亦,沈祈白還是徐子羽,都被清出我的世界。
我面前現在隻有楚宴。
他的手指撫上我的唇,低頭隔著手指落下一吻。
像中了魔一般,我的手攀上他的後背。
不滿足於隔著手指,我踮腳與他柔軟的薄唇貼合。
好像幹柴烈火,霎時被點燃。
楚宴炙熱的身軀給燃起的暗火加熱升溫,催促著烈焰轉明,灼燒我的理智。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
楚宴的動作沒停,攬著我出了電梯。
後背是冰涼的牆板,身前是熱烈的男人。
一瞬間我的阈值被拉滿。
就在楚宴的手探進我襯衣下擺時,我家的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了。
我哥從裡面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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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下意識反應,推開楚宴。
他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踉跄一下。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顯得很忙。
我快速攏了攏衣服,又不自然摸了摸頭發,最後小心翼翼開口:
「哥……你怎麼在?」
我哥沒有看我,而是盯著楚宴。
若是眼神能殺人,楚宴現在應該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他從喉間溢出冷笑:「我不能來嗎?」
我不敢再說什麼。
這種情況撞見,讓我莫名有一絲偷情被捉的心虛。
楚宴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他滿臉好事被打擾的不虞。
我哥皮笑肉不笑。
「楚總,好久不見了,一起喝一杯。」
我汗顏。
前兩天晚宴你倆不是剛見過。
楚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不等楚宴回答,我哥攬住他的肩膀。
我在他們身旁小聲開口:「那……」
還沒等我說完,我哥不容置喙的聲音傳來。
「你回家。」
我同情看著楚宴,愛莫能助了。
兩個男人等電梯,氣壓低到了極致。
我想了想還是提醒:「哥,他感冒了。」
我哥拍了拍楚宴的肩膀。
發出沉悶的響聲。
「放心吧妹妹,哥給他治治。」
我隻能給他一個同情的目光,開門進屋。
自求多福吧。
聖誕節這天,祁氏舉辦晚宴。
我挽著哥哥的手臂,同他應酬在各個人群。
楚宴到得早。
始終能感受到他的視線黏在我身上。
那天的事就像插曲。
我們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再提起。
晚宴快開場時,沈祈白和江亦來了。
外人眼裡,我們三人之間仿佛又回到五年前。
隻有我知道,這段看似和諧的關系裡,夾雜著多少虛偽與利益。
利用江亦和沈祈白對我的愧疚,我提起二三批項目款最好一起打過來。
江沈兩家第二三批投資款在今早已經到賬。
資金一到,就沒有回去的道理了。
AI 研發所需的金額是遠遠超出他們想象的。
人是賺不到自己認知以外的錢。
就算是江亦和沈祈白也一樣。
不自己吃透就敢拿出這麼大筆資金投入。
不論是託大也好,還是被我設局蠱惑也好。
隻能證明這兩人是真蠢。
趁著沈祈白被叫走,江亦與我碰杯。
我喝了不少酒,臉上已經染上一層紅暈。
江亦意味不明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轉。
他已經很久沒回江家了。
也沒有見過徐子羽。
我明白他的眼神。
江亦不滿足於我們隻做朋友,想和我進行下一步發展。
真貪心啊。
我放下酒杯,借口去洗手間。
在江亦看不到的地方上了天臺。
天臺風大,徐子羽一身白裙面容憔悴。
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看見我上來,她扯了抹笑,神情破碎。
「你贏了,祁冉。」
我沒有上前,而是靠在牆邊。
天臺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徐子羽如今狀態,難免會極端。
她低頭撫摸腹部,臉上露出慈愛的光。
「你知道嗎,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羨慕你。你擁有我想都不敢想的家庭,在我還隻會埋頭苦讀時,你就已經走遍半個地球,獲得不少獎項,當時我就想著,我一定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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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冷聲道:「這就是你汙蔑我的原因?」
徐子羽聽後笑得諷刺。
「祁冉,你都已經這麼幸福了,為什麼還要有兩個那麼優秀的青梅竹馬?人不能太貪心的,你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們的感情太經不起打擊了,他們兩個比我想象中還容易動搖。」
「讓你這種天之驕女跌入泥潭,這種感覺真爽啊。」
她逐漸聲嘶力竭。
「你憑什麼能高高在上,你當你是什麼?救贖?
「真是好笑,我徐子羽樣樣不比你差,憑什麼你來救贖我?
「你不過投了個好胎。
「你憑什麼擁有那麼優秀的兩個男人。」
其實五年前我不明白,徐子羽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不報復欺負她的人,卻來這麼對我。
後來我明白了。
有些人賤不需要理由。
我看著她,眼裡沒有勝利者的耀武揚威,而是平靜。
我沒興趣再聽她唱戲。
她甚至連我的對手都算不上。
這局棋,她已經是顆廢子。
我輕聲開口:「徐子羽,出身微寒,不是恥辱。」
她怔了怔,眼中的癲狂更勝。
今天她約我來,無疑是想釜底抽薪做最後一搏。
同樣的手段,徐子羽想用第二次。
可同樣的坑我不會踩第二次。
徐子羽偏頭對我微微一笑。
「祁冉,你說這一次他們會不會相信你?」
我揚眉:「你以為我在意他們?」
說完我轉身離開。
可沒想到剛走兩步,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我回頭,發現徐子羽的身影消失在天臺。
徐子羽跳樓了。
宴會中斷。
尖叫聲和怒喊聲化作一團。
天臺在二十六樓。
但在二十三樓有一個加長陽臺,接住了徐子羽。
徐子羽身下溢出鮮血。
江亦抱著徐子羽崩潰哭喊。
人總會在失去時後悔。
他和沈祈白再次義無反顧站在了徐子羽那邊。
但我心無波瀾。
她跳樓時天臺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這件事太大。
徐子羽最近雖然息影,但也是公眾人物。
幾乎是瞬間和這件事有關的新聞就衝上了熱搜。
我被按上了謀殺的罪名。
事出第一時間,楚宴找到我。
他隻說了一句。
「我在。」
短短兩個字,讓人心安。
不過我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我自己能解決。
我被帶到了警局。
天臺上沒有監控。
這也是徐子羽敢再次汙蔑的我原因。
但她不知道,為了記錄祁氏年會,會場外準備了無人機。
天臺上方一直懸著三架。
她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都被無人機拍了下來。
凌晨一點,我從警局出來。
外面蹲了不少記者,見我出來後瞬間圍了上來。
「祁女士,是不是警方礙於你的權勢才放了你?」
「你和徐子羽到底是什麼仇怨,她還懷著孩子!」
「徐子羽已經流產,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宴將我圈在懷裡,不讓人群擠到我。
我從他懷裡抬頭,沒有正面回答這些記者的問題,而是提起過去。
「五年前,徐子羽轉到我的所在的高中,她受到了校園霸凌,渾身湿透時,我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一個男記者打斷我。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你幫助過她也不能掩蓋你的罪行!」
我輕聲道:「是,我幫助過她,可她做了什麼。
「她把我約到器材室,就是那個我給她披衣服的器材室,她拿著刀片劃了自己的手臂,跪下來求我不要欺負她。」
我蒼白一笑。
「我什麼都沒做,她卻求我不要欺負她。
「緊接著我最好的朋友江亦和沈祈白跑進來,他們不聽我解釋,認定我是霸凌者,為了給徐子羽出氣,把我從蹦極臺上推下來。」
我看著那些記者。
「這是我五年前的故事,真相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說完我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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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言論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當然,罵我的人更多。
從出事到現在,記者們拍到江亦和沈祈白一直在徐子羽病房守著。
網友分析,如果事實真如我所說,那江亦和沈祈白一定不會在徐子羽身邊。
我不禁想笑。
網友們都低估了他們骨子裡的賤。
我這邊準備得已經差不多,隻等徐瑞的消息。
隻要他將款項分布投入好,我這邊就能動手。
徐瑞早就和我達成合作。
隻有我能幫助他完成他的夙願。
下午三點,我放出無人機拍攝的視頻。
緊接著,江亦打來電話。
他的聲音疲憊又艱澀。
「小冉,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她竟然用孩子來誣陷你……對不起……」
「沒關系。」
我聲音輕快。
電話那頭的江亦明顯愣了愣,他沒料到我會這麼容易原諒他。
他還想再說什麼,被我先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