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嘴唇很冷,吻得我一身戰慄。


「告訴我實話吧。」


我轉身,四目相接,細微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他的臉又是一片紅。


「青竹。」他呢喃。


「我們確實是姐弟三人。」


「宋相受我父皇恩澤,他有意收養我們三人,培育我們,興復前朝。」


「平遙姐姐與我無追名逐利之心,回歸山野,當了土匪。」


他將頭埋在我頸間。


「長姐不滿我們懦弱,與我們分道揚鑣。」


「後來平遙姐姐離世,長姐苦心孤詣,用多年部署助我復仇。」他娓娓道來。


「你是否已經知曉,我兄長並不是告密之人。」


我直接看著他感人肺腑的演說,戳破這層紙。


41.


他不動彈,良久,發出低笑。


手也不老實,穿過我的衣襟遊走,


他鼻腔中溢出的情欲越來越濃烈,像是越界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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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青竹,真是聰慧。」


他手指劃過我胸前的柔軟,在頂端挑逗,摩挲著欲望的邊緣。


「我在你兄長大婚那日,就知道是宋皖眉告了密。」


「我心裡不甘,就找了個時間告訴了你兄長。」


他禁錮住我,俯身滿意地欣賞我的疑惑的神情。


「誰知你兄長竟然自請出徵,並沒有為難宋皖眉。」


「他不是愛上宋皖眉,他已一心求死。」


我了然,兄長轉嫁了一腔熱忱,到頭來發現一步錯,步步錯,再無法挽回。


在我看來,懦弱至極,用死來躲避。


「青竹,你可知她為什麼扶持我?」


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安沐陽是唯一的男丁。


宋皖眉有野心,有手段,有金錢,有兵馬。


獨獨缺了名正言順即位的由頭,就因為她是女子。


所以她不擇手段逼迫安沐陽,借助安沐陽的名頭起兵。


「她想讓你當個傀儡皇帝。」


她想讓安沐陽當傀儡皇帝,自己掌權,再把我這麼個小玩意兒賞給安沐陽把玩。


「聰明,青竹。」


「我的老底都透給你了。」


「我們應當是夫妻了吧。」


他衣襟松散,從胸膛到腰腹一望無遺。


「今夜,我不放過你。」


我看著他起伏的胸膛,伸出瑩白的腳,輕輕勾住他的腰,吻住他的唇。


「安沐陽,我來教你,如何做皇帝。」


42.


月色溶溶,燭影搖曳。


他好似不知疲倦,不給我停歇的機會,把我拽進一片又一片沼澤。


腳上的細鈴響了一夜。


我死死抓住他的肩,留下不少鮮豔的劃痕,他卻很開心。


「青竹,我今日上朝都不想穿衣服了。」


他緊緊貼著我,露出滿足地喟嘆,仿佛這些羞人的紅痕是勳章一樣。


「隨你。」我嫌棄他燙得嚇人,一直往旁邊鑽。


我挪一下,他挪一下。


一不留神,我已懸空,他趕忙大手一摟,我們兩個一齊跌落在地。


兩具赤裸的身體相貼。


「殿下,該上朝了。」門外的宮人打斷這綺麗的氛圍。


43.


晏清與我兄長簡直一模一樣,想必是我兄長的骨血。


那為何取名晏清,與砚卿諧音。


我仔細端詳著祝砚卿給我的傘。


整把傘精巧無比,唯獨傘柄處有些粗糙。


我細細撫摸,突然發現傘面青山上長著幾叢青竹。


順著山的陽面排列。


我按照竹生長的方向扭動傘柄。


「咔嗒」傘柄脫離。


我從中抽出幾張紙來,上面的字跡,赫然是我兄長。


兄長曾經向祝晏卿購買過死士百人,落款時間是安平遙行刑前一日。


原來啊,原來兄長他,早就抱著不成功便成仁。


背負與前朝餘孽勾結的罵名,想去拯救安遙。


原來他,不曾軟弱。


那百名死士為何沒出現?


嫂嫂,我的好嫂嫂,安平遙至死都以為,是她的愛人背叛了她,如何瞑目。


44.


我搶過一匹馬,策力奔馳。


這馬就是皇宮裡的玩物,身形矮小,跑得不快。


但足以讓我追上城門口祝砚卿。


「那百名死士哪裡去了。」


我一手揚鞭,發絲飄飛。


將手中的傘丟向他。


祝砚卿接過傘。


「行刑前一日,死士已經提前行動,她自己拒絕離開牢獄。」


「為何?」


「怕你徐家勾結叛黨,滿門抄斬,遺臭萬年。」


「她知你兄長心意,足矣。」


他站在碩大的城門前,陽光灑在他的眉梢。


心事浮沉,終於淹沒於細長的眉眼之中,轉身離去。


我的背後,宮娥提裙趕來。


她們呼喊些什麼,我已經聽不清。


祝砚卿說他是商人,一顆心是可以分割的。


報恩與求利。


他告訴完一些真相,還了安平遙與我兄長曾經的恩惠。


再往後,我們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45.


安沐陽還穿著朝服,同樣騎著宮裡的小馬。


看起來有點滑稽,他的腳都要拖到地上。


「青竹。」他焦急萬分。


額前的珠串打著臉頰兩側。


「你別亂跑。」


他翻身下馬,走來牽著我的馬的韁繩。


「走,我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


最近要打仗了,左將軍是宋皖眉殺的。


逼安沐陽背下這口鍋,安沐陽還未全部吞下宋皖眉的勢力。


不能輕舉妄動,此舉太過危險。


「隻能硬著頭皮打仗嗎?」


他點點頭。


「安沐陽,從現在開始,你隻需要做部下心中的好皇帝,收攏勢力。」


我隨手給他夾了一塊雞屁股。


「真的要吃掉嗎?」他抬頭。


「對,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喜怒不形於色。」我又給他夾了一塊。


「好事成雙,加油。」


46.


戰爭又開始了。


安沐陽此次驍勇異常。


以往的他勇猛有餘,智謀不足。


顯得太過青澀,像一顆蒙塵的珍珠。


這孩子確實腦子不太好使,不過我已經將這顆珍珠擦亮。


他帶著軍隊一往直前,連破三城,勢如破竹。


平陽眾將領一步一步被這位少年帝王所折服。


我立於窗前,聽著捷報頻發。


一隻圓滾滾的鴿子停在了窗臺邊,朝我搖頭晃腦。


我喂了一把小米,伸手拿下它腳上綁著的細小竹節,抽出一小團紙。


宋皖眉還真有點本事,在北襄的細枝末節安插人手。


不過,惠貴妃也不賴,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剝絲抽繭,跟著宋皖眉知道了我的蹤跡。


也多虧了她愛養動物,沒有這隻如此圓滾滾的鴿子,我還真聯系不了她。


我又將一幅手繪的地圖塞了進去,將鴿子放飛。


47.


安沐陽一路打到了北襄的皇城。


橫驅直入,所向披靡,軍隊士氣高漲。


皇帝親自出門與安沐陽交戰,受傷而歸。


城門將破,宋皖眉今日隆裝盛飾了一番。


一襲紅衣,登上城門,像城門上綻放的一朵紅梅,俯瞰城外的平陽兵士。


等這一刻,她等了太久。


「祝砚卿,動手。」她殷紅的嘴唇微微顫動。


祝砚卿一聲令下,無數甲胄之士從他的商鋪湧出。


裡應外合,打開城門。


安沐陽帶著一部分精銳與宋皖眉會合。


宋皖眉一步一步向他走近,腳步很慢,裙擺紋絲不動,眸深如潭。


「這天下,就是你我二人的了。」


她目光灼灼,擁抱安沐陽。


突然,她的袖口寒光一閃。


匕首扎向安沐陽的胸口。


「現在,是我的。」


「辛苦你了,弟弟。」


安沐陽捂住胸口,轟然倒地,滿眼不可置信。


「為何?」


「我不想留著一個掌控不了的人。」


「晏清即位,我當個垂簾的太後不是更好?」


她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像淬了毒。


「義父,速將我的晏清接來。」她呼喚宋相國。


卻發現宋相國神情詭異,他一步一步從拐角走出。


背後的左貴妃舉著寒刃。


「原來還有個漏網之魚。」


宋皖眉早就派人綁住後宮眾人,看到左惠年身旁無人,以為她在負隅頑抗。


「皖眉,我的女兒。」宋相顫顫巍巍。


她走向龍椅,睥睨著繁復的花紋,撫摸著,穩穩坐下。


「那你殺了他吧,他看著我如此,黃泉路上應該滿足了。」


她冷冷看著面容枯槁的宋相,波瀾不驚。


48.


「未曾想,你如此六親不認,倒真有做皇帝的潛質。」


安陽緩緩起身,今早我剛讓他穿上金絲軟甲。


卸磨殺驢的事情,宋皖眉幹得出來。


她的親信也意識到不對,屋梁之上懸下數位黑衣人,與她的親信纏鬥。


她慌忙躲閃,向門外跑去,她的部下都在城門口。


可宮門已閉。


49.


此時,祝砚卿像拎小雞似的,將我提了進來。


祝砚卿火急火燎帶著一堆人從平陽的宮殿裡把我抓出來,想用我當個人質。


我一路打著瞌睡。


「你怎麼不怕。」


祝砚卿一直拉著我,生怕我從馬上摔下去。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犯困。


宋皖眉和祝砚卿以我為人質,逼迫我們放他們出門,還要安沐陽自刎。


我一看到安沐陽這小子就知道完蛋,安沐陽竟然真的在考慮。


「蠢貨。」我一個轉身,直接靠上宋皖眉手中的劍, 劍穿身而過,鮮血傾瀉而出。


「反正我要死了,還不拿下?」


我咬牙切齒,看向左惠年和安沐陽。


安沐陽眼眶通紅, 提刀就幹。


隨即我拔下金簪, 快速扎向祝砚卿, 他一躲閃,被我扎到肩頭,松開了禁錮我的手。


我又是一個掃堂腿,拔出插在身上的刀,一刀砍向她的腿。


你說我為什麼不怕,你說我為什麼不怕?


當年在朝堂上我連腦袋都不要。


懟天懟地, 出門當使者,和外邦人吵得昏天黑地,口吐白沫,用腦袋碎大石。


我命都可以不要,你說我為什麼不怕。


50.


安沐陽忙扯下衣服堵包我的傷口,把我抱住不讓我亂動。


我掙脫不了,看向左惠年。


「惠年,放狗。」


左惠年點頭,口哨一吹,四面八方湧出幾隻肥胖的狗。


它們用最快的速度挪動著,滴著口水, 兇狠地嚎叫。


然後趴在了左惠年腳邊。


全場靜默。


宋皖眉的部下忍俊不禁, 憋不住笑。


突然,「嘎噶。」一陣響徹雲霄的鵝叫讓我虎軀一震。


「安沐陽,快躲起來。」我慌忙拽住他。


浩浩蕩蕩的白鵝大軍雄赳赳出現在我們的視野。


無數腳蹼發出吧嗒吧嗒地聲響, 我永遠也忘不了被白鵝支配的恐懼。


白鵝發起攻勢, 扇動著翅膀, 蹦跳飛躍, 啄人尻股於無形。


一時間,滿屋子慘叫和紛飛的鵝毛。


「誰訓練的鵝啊, 啄人家命根子。」安沐陽一陣後怕。


51.


「皇帝哪裡去了?」安沐陽疑惑。


我:「在你皇宮裡。」


安:「嗯?」


我:「我給的地圖。」


「為什麼?」


「都讓你一直打到皇宮了,不得未雨綢繆一下,防止你叛變。」


52.


又到了兩國籤訂盟約的時候。


宋皖眉帶著重傷的宋相逃走了。


我們對外放出消息, 本來平陽國即將戰勝。


關鍵時刻,宋皖眉利欲燻心,導致功虧一簣。


她原有的部下一時間對她的所作所為頗有怨言。


安沐陽因此次戰爭積攢了大量的威望。


我和他一起去把安平遙的屍骨帶回了家。


一把火, 她的往昔就封存在一個陶罐中。


隻可惜,我兄長的屍身從未找到, 怕是踏碎在鐵蹄之下。


我心裡隱隱脹痛。


「青竹, 回家吧。」


安沐陽暗中籌備了封後大典。


這次被我溜了去, 我還偷走了安平遙的骨灰。


53.


皇帝問我要什麼賞賜。


我說我想做回徐青山,做回徐尚書。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朝我擺擺手,把禁衛軍的玉牌丟給我。


左惠年挺著孕肚送我, 看來皇帝與她已經心無芥蒂。


皇帝不曾碰我。


稍加修飾,便可以假亂真。


「(安」此前礙於左將軍的兵權與朝堂局勢。


他有意冷落左惠年。


左惠年有些不舍。


「真不留下?」


「不留下。」


「那安沐陽。」


「就當我一晌貪歡。」


54.


「徐尚書,是否出發剿匪。」


等候我多時的禁衛軍朝我行禮。


「出發。」


我裝好陶罐。


荒風落日,曠野無聲, 唯有我馬蹄飛快。


安平遙,青山青竹,帶你去看看這大好河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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