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太太有兩個兒子。
一個見面就甜甜地叫我姐姐。
一個冷若冰霜好似不待見我。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一個偷偷在我房裡裝監控,一個給我下藥,每晚潛入我的房間。
1
臨近畢業,我從宿舍搬了出來。
以低廉的房租,租下了市中心的一套三室一廳。
對於這麼便宜的價格,我也產生過懷疑,猜測這間屋子或許是死過人之類的。
但房東太太的小兒子頂著他那無辜又真誠的帥臉,豎著三根手指向我保證:「姐姐,你相信我。」
「我住在你的樓下,我哥住在你樓上,要是這房子有問題,我們也不敢住這裡。」
在他的保證下țųₐ,我的疑慮打消。
同時感嘆有錢真好,兩兄弟可以一人住一套房。
隻是他們為什麼選擇把中間的房屋出租?
顯得我像個夾心餅幹,被夾在他們中間。
2
每天傍晚,我都會在小區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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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能看到這麼多綠植,真是奢侈。
不光如此,走在小區時不時還能看到明星網紅。
我不由想起那天和房東太太一起帶我看房的小帥哥,樣貌竟把這些明星都比了下去。
正想著,忽地肩膀一沉,我側頭看去。
男人白皙幹淨的臉龐上掛著天真燦爛的笑容,夕陽的餘暉在周圍為他的笑容染上了淡淡的光暈。
就像個落入凡塵的天使。
「姐姐,好巧啊,又見面了。」
腦海中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我盯著他呆滯片刻。
見我半天沒回應,他慄色瞳孔出現些微的疑惑和失落。
「姐姐——才幾天,你就不認識我了。」
他拖長了音調,語氣裡帶了些嗔怪。
我反應過來,和他拉開距離。
禮貌客氣地朝他微微一笑:「當然記得,祁翊,房東太太的兒子。」
他的眼裡出現了藏不住的欣喜。
再次靠近我,攬上我的肩膀。
仿佛和我已經很熟了一般。
「姐姐,你吃了嗎。」
我搖搖頭。
因為每天無事,所以吃飯都很晚。
「你自Ŧṻ⁶己做飯嗎?」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那我能去蹭飯嗎?爸媽出差,保姆家裡有事請假,我自己在家不會做飯,就隻能餓肚子了。」他的語調和表情同步委屈。
我偏頭正視他:「其實點外賣也」
「我吃不慣外賣。」
他急切打斷我。
「那……好吧。」
3
四周都是玻璃的大電梯,平時空空蕩蕩。
隻是多了一個人就顯得擁擠萬分。
我靠在電梯右側,貼著電梯邊緣。
他緊貼著我的左側,彎下腰湊過來跟我說話。
「姐姐是不是 A 大的學生,我好像在學校見過你。」
他的眼神帶著探究,盯著我的臉舍不得松開。
我並沒有因此而不悅,帥哥總是能讓人更加寬容。
「你也是 A 大的?」
「嗯,我是大一的。」
電梯門打開,他將手掌抵在一邊,示意我先出去。
「姐姐為什麼突然搬出來住了,不是大四下半年才沒課嗎?」
聲音從背後傳來,溫熱的呼吸尾端淺淺噴在我的耳廓。
心有些亂,我按錯了密碼。
重新按了一遍,我推開門,答:
「小屁孩,姐姐的事別管。進來記得把門帶上。」
純白的沙發上,放著我疊好還沒有放進衣櫃的衣服。
淺粉色的一套內衣放在最上方,就那麼大剌剌地展示在我們眼前。
祁翊的眼神在我的胸口和沙發間徘徊,眼睛亮亮地說:「姐姐不光長相絕了,沒想到身材也一流……」
裝沒看到就行,還說出來!
我羞紅了臉,氣急敗壞地伸出兩隻手捂住他的眼睛。
「我松開手後,你不許睜眼,聽到沒有?」
又密又長的睫毛在我的手心一煽一煽,煽得我手心發痒。
我忙將手心空出一個洞。
接著便看到他露出的半邊臉揚起一個狡黠的笑容,那笑容裡透露著一絲不羈和調皮。
他抬起手,不經意地觸碰到我的腰,引得我微顫了一下。
接著緩緩往上,蓋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完全將我的手包裹了Ţũ⁼進去。
「姐姐放心,我保證不看。」
我深刻地懷疑他每個動作都設計過。
不過我也不想和他多爭論。
抽出手,盯著他看了幾秒,確認他不會松手,才往沙發邊跑去。
在我轉身的那一刻,聽見他幽幽地開口:
「反正都記在腦海裡了。」
我一臉無語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盯著他。
小屁孩,才多大就那麼不正經。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高抬起腳,用力往下一跺。
隻聽他悶哼一聲,單腳跳了起來。
「姐姐,你真舍得啊?」
雖嘴上在埋怨,可他的笑容卻愈加放大,手仍像約定的那樣遮著眼睛。
「還笑,不疼我再來一下。」
「錯了錯了,姐姐饒命。」
……
我的廚藝不錯,隨隨便便就折騰出了三菜一湯。
熱氣騰騰地端上桌,色香味俱全。
祁翊招手將香氣撲進鼻子裡深吸一口,露出滿足的表情。
「姐姐,這樣我會更——」
「嗯?」
我傾著身子,將耳朵湊近。
忘記關油煙機,我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等了幾秒,耳畔還是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我抬起頭。
他熾熱的眼神剛好挪開。
「……」
油煙機被他關掉。
從廚房出來的那刻,我們的眼神恰好在空中交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裡面多了些難以形容的意味。
手機鈴聲的響起打斷了暗湧的曖昧氣氛。
掛完電話,他的眼神恢復清澈,小心翼翼地詢問:「姐姐,你介意多一個人蹭飯嗎?」
4
搬家以來,門鈴第一次響起。
我跟在祁翊身後,探著腦袋看著他打開門。
男人身穿一襲黑色的西裝,襯託出健美颀長的身姿。
鼻梁高挺,眉目深邃,長得極為英俊。
偏冷硬的長相雖與祁翊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我朝他招招手,露出淺淺微笑。
他一雙狹長的黑眸帶著幾分冷酷的銳氣,視線淡淡掃過我,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哥,你來啦,進來吧。」
祁翊為他讓開一條道,我也跟著他一起貼站到牆邊。
「姐姐,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哥,祁墨。」
我點點頭,大氣不敢粗喘,看著祁墨目不斜視地走過玄關。
他始終帶著股高高在上的氣質,給我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餐桌上,我更像是來蹭飯的,畏畏縮縮地躲開祁墨威壓感十足的眼神。
祁翊毫不吝嗇地誇著我做菜好吃,並像個男主人般,招呼祁墨多吃點。
「你叫什麼?」
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冷冰冰地傳入我的耳朵,空調溫度開得不低,我卻有些冷得發毛。
我一怔,抬起頭結結巴巴地說:「哦,我叫楚以芙。」
祁翊有些不悅:「哥,你嚇到她了。和姐姐說話,能不能溫柔一點?」
祁墨神色淡淡,揚了揚眉:「搬進來才幾天,就搞到一起了?」
什麼叫搞到一起?
好心讓他們過來吃飯,卻被這樣說。
即使我有些怵他,也忍不了這種調侃。
心裡噌地升起一股怒氣。
驟然起身:
「愛吃吃,不吃滾蛋!」
空氣安靜了幾秒。
我以為會爆發矛盾,雖然這是我租他們的房子,但他們如果要趕我走,也要賠我違約金的。
大不了,我拿了違約金換套房子租。
卻見祁墨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黑色的眸子裡閃出異樣的神採。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
「楚小姐,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我抿了抿嘴,警惕地看著他。
他緩緩吐出三個字:
「紙老虎。」
挑釁,赤裸裸地挑釁。
我捏緊拳頭,表情陰沉下來。
一旁的祁翊卻撲哧一笑。
他牽著我的手將我拉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別生氣姐姐。他說的紙老虎,就是貓的意思。」
似是怕我還生氣,他接著補充一句。
「我們都挺喜歡貓的。」
我看向祁墨,他不置可否,旁若無人地吃起菜來。
我雖不喜歡他,但祁翊已經給我臺階下,我也不想再不依不饒,以後不和他接觸就是了。
氣鼓鼓地扒拉一口飯進嘴,咬得嘎嘣響。
祁翊一直歪頭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姐姐真厲害,飯也能吃出骨頭的感覺。」
「噗!」
……
看著噴在菜上的米飯,我愣了許久。
這樣誇人……你怕不是對我有意思……
最終,我裝作若無其事,酷酷地聳了聳肩:「好了,這下都別吃了。」
【楚以芙,幹得好!】
我在心裡給自己默默打氣。
嘲諷我還想吃我做的飯,沒門!
可就在這時,在我的注視之下,祁墨不動聲色地將菜上的米飯挑走,在餐盤邊刮了一下。
接著泰然自若地夾起散落著米飯的那塊白菜,送到嘴裡。
「?」
我嘴巴微張,瞳孔地震。
他在幹什麼?
有錢人還要這麼省?
在我茫然地僵在原地時,祁翊突然揉揉我的頭發:「都是姐姐辛苦做的,浪費了就可惜了。沒事,我不嫌棄。」
好像是特意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他特意夾了塊帶著飯粒的肉,直接塞進嘴裡。
我:「……」
嗯……
兄弟倆真有個性。
夜晚,洗完澡後,我習慣性地拿出日記本記錄下一天的日常和心得。
點燃香薰,躺在床上思索著搬過來這幾天的過往。
平靜,不應該的平靜。
除了今天。
雖然不那麼愉快,倒也挺有意思,至少他們都是優質男性。
5
第二天上午有課,我去了學校。
順便把宿舍沒有搬出來的東西一並搬出來。
拎著大包,在宿舍門口,我碰到了三個室友。
她們扯下我手中的包,擋在我的前方。
「看到了吧,這就是搶別人男朋友的後果,連宿舍都住不下去了。」
李雪的聲音刻意放得很大,引得周圍紛紛側目。
「哈哈哈!」剩餘兩個室友配合她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