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低聲嘲諷。
「小醜。」
懶得和她們掰扯,我撿起地上的包,繞過她們。
「你說誰小醜呢?」李雪拽住我的頭發,使得我往後一仰。
另外兩個室友也跟著衝上來,控制住我的手腳。
我被她們按倒在地,像一片無助的落葉。
仰頭看著那幾張猙獰的臉,我隻想笑。
「賤人!讓你搶別人男朋友!」
伴隨著罵聲,巴掌就要落到我的臉上。
誰知她們像是被人拽著一般,忽然後仰。
藍天露了出來。
我勾起嘴角。
隨後渾身的束縛都松開,一雙大手攬著我的肩膀,將我扶了起來。
「芙芙,你受傷了嗎?」
呂楊焦急地打量我,幫我拍掉身上的灰。
我高傲地揚著下巴,輕輕推開他。
Advertisement
他一怔,尷尬地收回手,他歉疚地向我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找你麻煩。」
低到塵埃的姿態徹底激怒了李雪。
「呂揚!她都把你甩了,你還幫這個賤人!」
「你說誰是賤人?最好給我閉上嘴,再敢找她麻煩,我不會放過你!」
他突然掐住李雪的脖子,看樣子下了狠勁,李雪的脖子青筋暴起,整個臉紅透。
我再次撿起包,掸了掸灰,正要離開這場無聊的遊戲。
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遠方,卻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
低下頭,手裡的包落地。
再次抬起頭,已是滿臉淚水。
我言之鑿鑿地質問:「呂揚,是你當初騙我說你和她已經分手了,我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不是?」
呂揚環顧四周,露出怯懦的神色。
但當他再次看到我時,眼裡忽然多了絲堅定。
「是……」他羞愧地低下頭,手上再也使不上勁。
李雪倒在地上,瘋狂咳嗽。
還沒緩過來,就捂著脖子步步逼近。
「你和我一個宿舍,會不知道我分沒分手?我不信!」
「對!這件事我們在宿舍都談論過的。」另外的室友走到她兩邊扶著她,為她撐腰。
我滿臉無措,聲音委屈:「我根本沒注意你們在說些什麼……」
一顆淚珠恰到好處地落下。
李雪滿目憎恨,嗤笑一聲,幾步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齒:「你真惡心。」
祁翊忽然出現。
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抵在李雪的肩膀上,逼得她步步後退。
「原來姐姐哭的時候也這麼好看。」
待她退了段距離,他用那隻推她的手,想要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
卻在我面前突然頓住:
「哎呀,手髒了。」
「姐姐,我用右手幫你。」
我沒給他機會。
哭著抱住他,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柔弱到聲音幾不可聞:「帶我離開。別忘了我的包。」
很奇怪,他來了後,李雪等人像是被捂了嘴般,不發一言。
我被他橫抱起,看著他流暢的下颌線和滾動的喉結。
「欺負姐姐,我記住了哦。」
他抱著我離開人群。
路上,我似是被鬼迷了心竅,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喉結滾了滾,他忽然頓住腳步,看我的眼神曖昧不已。
我怯怯收回手,垂下眼眸,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原本是往校門的方向走,在我做了這個動作後,他掉了個頭,抱著我來到學校的湖邊長凳。
微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原先煩悶的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
「姐姐。」
他手搭著我身後的椅背,緩緩湊近。
盯著我的唇,眼裡滿是欲望,嗓音沙啞。
「可以嗎?」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堆滿了溫柔。
在他身上,我仿佛聞到了陽光的味道,使我在某一瞬,有些恍惚。
我想親近陽光,但下一刻,太陽被雲朵遮住。
仿佛在預示著一段快速而短暫的關系。
我清醒過來,往後縮了縮。
「今天謝謝你。」
說完,我拿著東西,匆忙離去。
路上,我在心裡想象著他此刻的表情。
失落?
憤怒?
6
最近的沐浴露似乎比以往用得更快。
我拿著手機,化了個全妝下樓。
我鍾愛苔藓味的沐浴露,那種清雅,帶著溫暖湿潤香味,能讓我心神安寧。
哦,對了。
順便還要補幾罐同牌子的香薰。
最近我的睡眠比以往好得多,正得益於整晚點著香薰睡覺。
這些本來要在網上買或者坐車一個小時,去另一個超市才能買到,畢竟是小眾品牌。
但是前兩天,在我逛小區的超市的時候,卻在一堆大牌裡,看到了這個牌子。
還都是苔藓味的。
或許小區裡還有和我一樣喜歡這種味道的人?我也不得而知。
手機突然震動,來了消息。
【姐姐,你去哪兒了?】
【我在你家沒Ṫų₋看到你。】
手指一頓,我皺起眉頭。
雙手捧著手機,打了幾個字:【你在我家?】
那邊很快傳來消息:【不不不,口誤。我買了菜,敲了你家門半天,都沒人答。】
我撇了撇嘴,繼續往前走。
距離那天學校的事,已經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他每天都過來蹭飯,不過也不是白吃白喝,每次不光帶菜,還時不時帶一些昂貴的護膚品和首飾。
不過我沒收。
收了,性質就變了。
單手回了幾個字:【你家保姆還沒處理完家裡的事嗎?】
買完東西回來,天色已黑。
今天小區有活動,所有人都去了中心廣場,路上的人寥寥無幾。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出現一個模糊但熟悉的身影。
他像是也確認了前方是我,疾步跑來。
看清楚來人後,我掉頭就跑,卻被呂楊像爪魚一樣,拼命抱住。
「芙芙,我們復合好不好?我為了你,都承認我是渣男了,他們動不動就嘲諷我。我現在隻有你了。」
「你瘋了吧!你渣男不是事實嗎?什麼叫為了我?」
我的聲音由於驚恐有些尖銳:「快放開我!」
呂楊很犟,他雙手更加用力,似是怕一松開手就會失去我:「我不放!除非你同意跟我復合!」
正當我和他激烈纏鬥的時候,祁墨悠悠踱步路過我的身邊,卻仿若和我們不是同處於一個世界般,對身邊發生的事充耳不聞。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朝著他大喊:「救我!」
他聽到了,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似乎並不想管。
呂楊開始把我往路邊的綠化竹林裡拖。
「喂!救我啊!」
我掙扎著,隻能把希望寄託在祁墨身上。
此時,他已路過我們,我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拼命吶喊。
眼見著他走得越來越遠,我急得口不擇言:「祁墨!你是不是人啊?」
終於,他回了頭。
「哦,原來你在和我說話?」
……呂楊被踹飛幾米。
祁墨捏住我的下巴,在昏暗的路燈下,他如同修羅。
「小丫頭,要懂禮貌。」
「大街上隨便叫人喂,誰會理你?」
下巴有些痛,我低聲嘟囔著:「這可不是大街上。」
「嗯?」
他的笑容詭異又陰狠,手上的力氣陡然加重,感覺再用力幾分,我的下巴就要被他捏碎。
我痛得龇牙咧嘴,認了慫。
「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一陣微風吹過,鼻尖突然傳來一陣淺淺的冷欲風香味,那味道和我的沐浴露味道如出一轍。
我看向他,一種奇異的心緒縈繞在心頭,仿佛找到了同類一般。
雖然他冷漠又討人厭,但不得不承認,他很優秀。
聽祁翊說,他接手了家裡的公司,並在短短兩年內讓公司市值翻了幾倍。
電梯裡,我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最遠的位置。
密閉空間,使得裡面全是我們二人身上的香味。
我想了想,抬起手中的塑料袋,問:「你用的也是這款嗎?」
他眼角隨意地掃了一眼我,瞳孔中充斥著漠然,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懶得給。
淡淡的嗓音從喉中溢出:「超市裡隨手拿的。」
「哦……」
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竟有些許失望。
7
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坐在門口抱著菜可憐兮兮的祁翊。
見我和祁墨在一起,他的眼神瞬間警覺起來。
好似抓到了我們的奸情一般,起身質問:「哥?你們怎麼會一起回來?」
祁墨微仰下巴,示意我別管他,先開門。
我依他的意思,走到門邊輸密碼。
見我們都不理他,祁翊有些癲狂:「哥,我問你話呢!」
打開門,我回頭,正好看見祁翊滿臉怒氣揪著祁墨的領口。
本以為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不錯,現在看來好像也就那樣。
「想一起回來,就一起回來了。還需要向你匯報?是吧?楚小姐。」
說這話的時候,祁墨含笑看向我,好似祁翊越生氣,他就越高興一般。
不愛笑的人,笑起來可能會無比驚豔。
與第一次見面時詭異的笑不同。
此刻他揚起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
眼睛彎彎,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帥到人神共憤。
我也鬼使神差地,配合著他的惡趣味。
「祁翊,別鬧!」
聞言,祁翊看向我,瞳孔放大,滿是震驚。
似是不敢相信與他相處了這麼久的我卻幫著祁墨說話。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微微顫抖:「姐姐。」
隻說了兩個字便哽咽住。
祁翊走了,候梯廳隻剩我和祁墨二人。
他整了整領口,身上的西裝恢復往常的一絲不苟。
「你不去追他嗎?」
我試探性地問。
他輕笑一聲:「有什麼好追的,又不是三歲小孩。」
「那……你要不要進來吃個晚飯?」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我抿唇看他,帶著一點點期待。
他似是沒想到我會主動邀請他,挑了挑半邊眉毛。
直勾勾地望著我,眼裡暗潮洶湧。
就在我以為他要同意了的時候,他卻忽然往電梯那裡靠近一步。
按下上樓鍵,電梯門打開。
「改天吧,小丫頭。」
在我的注視中,電梯門緩緩關上。
良久,我依依不舍的目光才挪開。
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裡發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
他按著我的肩膀,沉沉地叫我小丫頭,低低的嗓音沙啞又性感。
我半推半就,嬌嗔道:「你也不比我大幾歲。」
醒時竟已中午,為了養顏,平時我生活比較規律,晚上睡得早,所以白天很少會睡到這個點。
坐起身體。
「嘶……」
不大的動作,竟讓我疼得抽了一口氣。
掀開長袖睡衣,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睡衣下,我的手臂布滿青紫的痕跡。
不僅如此,手腕上還有繩子的勒痕。
我忍著疼痛,跑去浴室,脫下了渾身上下所有的衣服。
鏡子裡,白皙的肌膚上竟布滿了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