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吃他的同族他都能答應?!


但我沒想到當晚,言偕還真能給我擺了一桌子的章魚盛宴。


爆炒章魚,紅燒章魚,麻辣小章魚,韭菜炒章魚,孜然章魚腿,照燒章魚堡……


看著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一桌子章魚大餐,我驚得目瞪口呆。


言偕拿起一雙筷子,微笑著遞給我:


「姐姐,吃吧。」


我:「……」


……離離原上譜。


16


俗話說得好,沒有最離譜,隻有更離譜。


言偕將我綁回家後,我以為會有什麼特別厲害如暴風雨般肆虐的懲罰。


結果一切風平浪靜。


他除了每天晚上睡覺一定要抱著我,用觸手將我緊緊纏住不放外,什麼也不做。


平時我要吃什麼做什麼都隨我,隻要我肯好好待在他身邊就行。


不同於常人,我沒覺得有什麼太難受。


人生嘛,就得體驗不同的經歷,這種重口味的經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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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樂得體驗一把。


等我體驗夠了,再想辦法跑路。


雖然但是,我也不是什麼都願意體驗一把。


一天晚上我盤著腿在沙發上看肥皂劇,言偕忽然湊過來,桃花眼眼亮晶晶地望著我:


「姐姐,我要 20 歲了,我們生個孩子吧。」


讓我給你生孩子?小伙子想得挺美啊。


我殘忍拒絕:「男性 22 歲才可以結婚生子。」


言偕把玩著我的手指:「姐姐,我不是人類。」


我義正詞嚴:「不是人也在人類社會生存,得遵守社會規則,遵紀守法了解一下。」


「可是我們海妖 17 歲成年,20 歲就可以帶著孩子回大海。」


「……」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物種不同,頻道不同嗎?


17


「……說不過你,反正要生你自己生,我才不生呢。」


我嚼著薯片,漫不經心地打發他。


「好,隻要姐姐配合,我自己生我們的孩子。」言偕勾著唇笑眯眯說道。


「嗯。」我丟了一塊薯片進嘴裡。


……嗯。


嗯?!


等等!


「你能生?你怎麼生?」我驚得差點把剛咬的薯片給掉了。


言偕抿唇微笑,白皙的臉忽然羞澀得像個小媳婦:「我們海妖一族和海馬是一樣的,都是由雄性孕育後代。」


大兄弟,你聊這個那我就感興趣了。


讓非人類雄性生孩子……怎麼說呢,這事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地刺激!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好奇我和這家伙能生出個什麼東西來。


畢竟我是人類,他是未知種類的章魚,不同物種之間真的不會有生殖隔離嗎?


「你確定我們能生出孩子?」


我不是一星半點懷疑他是自己想和我發生點什麼不可描述,然後故意這麼誘惑我?


這家伙還蠻有心機的嘛。


「我們是遠古的海妖,不是一般的海洋生物,我們能變化出人形,因為我們一族向來是和人類結合繁育後代。」



我連薯片都忘了吃:「不是……你確定人類能接受你們?」


言偕微笑:「總有些人類會願意接受我們。」


「……」


這說的不就是我這種不正常的人類?


言偕天生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滿是粉紅泡泡,薄唇緋紅,湿漉漉的眼眸看起來無害單純極了。


美色果真惑人,我竟然該死地很是心動。


言偕抿了抿唇,長睫卷翹,雪白漂亮的少年臉上飛上兩抹紅雲:


「所以,姐姐答應嗎?」


這事要是擱正常人身上幾乎都接受不了,但我不覺得有什麼。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個正常人。


我一把將言偕推倒在牆上,攀上他的脖頸,輕笑一聲:


「好啊……」


18


但思想上不是正常人,我生理上也是啊。


難怪說觸手系邪惡,就算外表看起來姑且算得上清純的言偕……咳咳。


第二天中午,我從床上坐起,累得差點陷入抑鬱。


正想回頭訓斥始作俑者,卻發現對方明顯比我還疲憊。


長長的睫毛低垂,半合著眼,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不是,你不是非人類嗎?!


非人類不是戰鬥力爆表嗎,你怎麼就虛成這個樣子??


這也太沒用了吧。


我一驚訝就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絲毫沒顧忌到可能傷害了言偕男性的自尊。


「姐姐,我是懷孕了。」


言偕擰了擰好看的眉,看起來頗為委屈。


「你在逗我嗎,一晚著床就立馬快速發育,哪個物種能有你這懷孕速度?」


相遇像悲劇,結婚像鬧劇,生子像喜劇。


我們倆這一經歷看起來可真他奶奶的像在演電視劇。


言偕卻回答得一本正經:「據我目前的研究來看,隻有我們海妖。」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19


懷孕了之後,言偕就向研究所提交了請假申請。


一個大男人還請的是產假。


最離譜的是,竟然還通過了。


研究所那群人是怎麼答應了的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問言偕,他則一臉慈愛地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哥是所長。」


原來如此,竟然是走了後門。


離譜,連非人類都深諳走後門的便捷之道。


好在離譜著離譜著,一個星期下來,言偕終於是生了。


隻是當產公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偌大的大水盆給我看時,我看傻了眼。


讓我看傻眼的不是言偕生了一團團湯圓一樣的雪白章魚球球,而是章魚球球的數量。


小章魚一個個閉著眼擠成一大攤,我低著頭一個個地數。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十八個!


言偕這小子……挺能生啊。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要全是公章魚,得準備多少套房多少存款啊!


「姐姐,我好累。」


生完孩子後,言偕頓時變得柔弱不能自理起來。


他臉色蒼白地靠過來,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氣若遊絲。


「姐姐,疼疼我。」言偕潋滟的桃花眼裡盈滿淚水。


救命……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了。


就算言偕是個非人類雄性,但看他這樣子,怕是鋼鐵都能化作繞指柔。


20


往後的日子,我和言偕的位置顛倒了過來。


畢竟一個大美人給你好不容易生出了一大堆……孩子。


產後又虛弱無助,是得好好伺候著。


我給言偕燉了一碗母雞湯,端到床邊喂給他喝。


言偕喝得津津有味,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姐姐真好。」


聽到「姐姐」這個稱呼,我轉頭看了看水盆裡還沒睜眼的章魚團,一時間心頭浮上些許詭異。


就算他不是人,我還是泛起了一絲絲欺負小輩的離譜感覺。


言偕一見我這模樣,頓時猜到了我在想什麼。


笑眯眯改口:「我愛你,老婆。」


我:「……」


喂言偕喝完雞湯後,我對一件事產生了疑惑。


「我們……那啥結婚的那天,我怎麼沒見到你的爸媽?」


言偕頓了頓:「我母親過世了,父親也跟著離開了。」


「離開了?」我心頭一跳,「是我想的那種離開嗎?」


言偕點了點頭:「我們一族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對伴侶絕對地忠誠和喜愛,一生也隻會有一個伴侶。


「如果一方走了,另一方很容易承受不住……」


懂了,情深不壽。


心裡一咯噔,所以我是不是……玩大發了?


看著言偕絕世舔狗一樣情深義重的眼神,我趕緊心虛地接著問:「你母親是怎麼去世的?」


言偕嘆了口氣,神情落寞:「她離世前的幾個月一直精神萎靡,去醫院一檢查,結果竟然是癌症。


「得知了這個噩耗,母親立刻就說要回老家照顧一下她的父母。順便帶上兩個孩子,一個是我,一個則是我三哥。」


說著說著,言偕忽然眯起了眼睛,目光危險冰冷:


「隻是中間發生了一個插曲。」


嗯?


「三哥在村子的河裡泡澡,回來跟我們說他化形時被一個路人看到了。」


我趕緊問:「那個路人有揭發你們嗎?又認識你們一家嗎?」


「都沒有。」


我點點頭:「那估計是被嚇怕了,不敢說估計是生怕妖怪找上門來復仇。」


「但願如此。」言偕擰了擰眉,「雖然發生了這個插曲,好在最後也相安無事了。


「隻是母親去世的 3 個月後,我們也 14 歲,能自己在海裡覓食了,父親就離開了。」


言偕冷了臉:「之後三哥 16 歲上岸,就算到了過年也沒有再回來。」


……估計早已經遭遇不測。


這個時候我實在恨自己嘴笨,安慰人的話一句也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隻能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節哀……」


21


雪白的小章魚們一天天變大。


不過它們的成長速度,顯然和它們爸爸懷它們的速度不在一個頻道上。


一個月後,才有第一隻小章魚睜開了黑黝黝的大眼睛。


想到這是自己的孩子,我驚奇地戳了戳它軟軟的小臉:「快,叫媽媽。」


小家伙嘟了嘟嘴,兩根雪白的觸手抱住了我的一根手指,軟軟叫道:「麻麻~」


?!


原來當母親竟然是這種感覺嗎?!


好軟萌!


好小隻!


好可愛!


出乎我意料,這小家伙竟然驚人地聰明。


它歪著頭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發現我很是開心後,立刻將八隻小手手都搭了上來。


眨了眨眼睛,軟軟喚著:「麻麻~」


緊接著,又一隻小章魚睜開了眼。


它懵懵懂懂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立刻瞅到了我。


又瞅了瞅扒拉著我手的那隻老大。


老二頓時眯起了眼睛,悄無聲息地遊過來,兩隻觸手一把將老大踢飛!


緊接著撒嬌似的拱了上來,含羞帶怯地眨巴著大眼睛:「麻麻~」


「……」


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這小東西才剛出生就知道爭寵了?


話說這白蓮花的模樣,怎麼還有點像某隻大章魚?


22


可老大也不是個善茬。


飛速地遊了過來,對著老二就是一腳。


沒過一會兒,這兩隻小家伙就互相胖揍了起來。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第三隻小家伙睜開眼時,一路暢通無阻地纏上了我的手指,甜甜蜜蜜地抱著我蹭來蹭去。


完了還得意忘形地睨了一眼扭成一團的大哥二哥,不屑地撇撇小嘴。


我覺得它要是多懂幾個詞,大概會來一句:


「呵,兩個蠢貨。」


……


我這邊正逗弄著圓滾滾的雪白小章魚們,外頭的門忽然開了。


我以為是言偕買奶粉回來了,立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言偕,有三隻小家伙睜開了……爸?」


我剛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張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面孔。


我的父親。


心頭一個咯噔。


這個時候,他是怎麼來了?


他的目光痴迷地盯著趴在我手上的幾隻小家伙,抓著槍的手都抖了起來。


我了解他,那是他興奮到極致的狀態。


這種狀態往往隻出現在他的實驗出現了重大突破,抑或是有了什麼不可多見的發展之下。


我警惕地護在一缸章魚身前:「爸,你怎麼來了這裡?」


話說言偕將我綁到這裡來,雖然沒有沒收我的手機,但我也沒有打電話給父親。


一是怕他發現這裡的事,二是他隻在乎他的實驗。


根本不會在乎自己還有個女兒。


23


「哈哈哈哈,女兒,我的好女兒!!我的寶!」父親笑眯眯地向我走來,「快把那缸章魚給我,乖乖跟著我回家。」


我冷眼拒絕:「爸,放過它們。」


「放過它們?」父親半是譏諷半是冷漠地笑,「你不會真將這群雜種當自己的孩子了吧。」


一聽「雜種」,我心頭很是不舒服。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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