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科,婦科在樓下。」前男友冷淡地趕我。我衝門外招招手:「老公,快進來讓醫生看看。」
1
當我推門進入診室時,江景儼明顯有一瞬的恍神。
但很快,他就移開了視線。
高冷無欲的樣子,就好像從沒見過我一樣。
可明明半年前,江景儼他還在我身邊,每天一口一聲寶貝地催著我和他結婚。
我笑道:「江醫生,好久不見。」
江景儼扶了下細鼻梁上的銀絲邊眼鏡,淡聲道:「這裡是男科,婦科在樓下。」
說完,他就點了下一位患者的名字——林潮。很明顯是在對我下「逐客令」。
我轉身拉開門,對走廊中的男人說道:「老公,快進來。醫生都喊你的號了。」
坐在角落打王者的林潮「嘖」了一聲,直接退出了遊戲。他摘下帽子和墨鏡,朝我走過來的那一刻,其他等號的患者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有個陪老公來檢查的小姐姐不禁誇了一句:「這麼帥,不會也不……」
小姐姐看了眼身邊的冤種老公,沒有說下去。
她的聲音很小,但林潮的耳根還是紅了一片。
他經過我身邊時,低頭在我耳邊說道:「夏夏,你出去等。」
「不要,我就在這裡陪你。」我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向江景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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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潮?」江景儼看了眼我身邊的林潮,握著筆的指節微微泛白。
林潮「嗯」了一聲。
「你什麼問題?」
「我……」林潮伸出手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立刻上前坐到江景儼身邊的椅子上,說道:「醫生,他其實就是小問題……」
「來男科的都是〖小〗問題。」江景儼語氣冷淡地說道,「你老公他不會自己說明病情?」
林潮看不慣江景儼的態度,沒好氣地說:「我是大問題。」
江景儼蹙了蹙眉,眼中不帶任何情緒:「去那邊,褲子脫掉。」
「這……還要檢查呢?」林潮臉色一僵,愣在原地。
「嗯,不行就要早做打算。」江景儼這時忽然抬起頭看向我,這句話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目光閃躲,不敢繼續和他對視。故意踩了林潮一腳。
林潮馬上說道:「醫生,我平時就是有點尿急尿頻。」
江景儼頭也沒抬:「尿急少喝水,尿頻去掛泌尿科。」
「……」
說完,他又在電腦上切了號。
門口喇叭開始叫下一個患者的號,我和林潮隻好被迫退出診室。
林潮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四下無人時,他終於忍不住了。低聲罵道:「艹,你這個前任真是跩啊。夏夏,你不是說我長相吊打他,他一看到我就會當場氣得痛哭流涕嗎?可那個江景儼居然連正眼都沒看我一下!」
「他也沒正眼看我一下。」
「……」
「還白瞎了我 300 塊錢的專家門診費。」
兩個自尊心都遭受了毒打的人彼此沉默了十分鍾。
林潮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反正你試也試探了,我看就算了吧。就你前任今天這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你不如往旁邊看看。」
我轉頭看到站在我身旁的林潮,帽檐下他的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夏沅沅,我其實也不錯。」
2
回到家,我剛脫掉鞋,就收到了江景儼的短信。
江景儼:微信通過一下,診療費退給你。
我回他:支付寶吧。微信我老公不讓加男的。
江景儼不再回我消息。
而我的支付寶幾乎是秒到賬 300 元。一分沒多,也一分沒少。
我以為我和江景儼經過這次就徹底結束了。
但第二天早晨,他卻出現在我家門口。
幾乎是在我打開門見到他的瞬間,他上前拉住了我。我往後退一步,他就進一步。
他兩隻手撐在玄關處的櫃子上,將我禁錮在他懷裡。
江景儼看了一眼整排都是女士鞋的鞋櫃,問道:「你老公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昨夜到現在一直在你家門口。怎麼沒看見他?」
「他、他經常不走尋常路的。」
江景儼被我翻著眼皮編謊話的樣子氣笑了:「夏沅沅,我八點要到醫院。」
「所以呢?」我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所以,我們隻剩下一個小時。」江景儼說完,扶著我的脖頸低頭吻住了我。
我幾乎同一時間用力推開他:「我老公他……」
「林潮嗎?我打聽了,你和他不過是朋友。」江景儼低頭看著我,「為了試探我會不會吃醋?」
被拆穿後的我尷尬地躲開他的目光。
「那我告訴你答案,我會。昨天聽到你喊別人老公那一瞬間,我才發現自己這半年有多瘋。」江景儼拂過我臉頰邊的長發,他眼底霧氣蔓延,江景儼的力氣變得極大,我再也推不開他。
久別重逢後的這個吻帶著一種急於發泄的佔有欲。
嘴唇很痛,很快口腔裡嘗到了一絲腥甜。我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腸胃生理性的抽搐,讓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江景儼往後退了一步,但鞋子還是不能幸免。
我紅著眼圈看著他:「對不起,我昨晚心情不好,喝了點酒。今早頭還暈,我……」
江景儼掩在鏡片之後的雙眼定定地盯著鞋面,臉上忽然浮起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我就這麼令你惡心?和我每次親密接觸前你總是這樣!」江景儼看著耷拉著雙肩、紅著眼眶的我,疲倦地撩了把頭發,「你不要再用這種表情看我,你每次這樣都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混蛋。夏沅沅,你不喜歡我直說,別吊著我行不行?」
「我這樣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拒絕和你更進一步。而是……」我伸出手拉住江景儼的手,卻被他冷冷掙脫。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開了。
林潮走了出來,未穿上衣,脖子上還掛著我的美樂蒂卡通護頸枕。
林潮快步走來將我從玄關櫃抱下來,拉向他身後。
「靠,老子什麼運氣一大早看醫生。」
江景儼低笑了一聲:「原來你老公在家?」
林潮平時最看不慣陰陽怪氣的人,他差點衝上去給江景儼一拳。但因為某些原因,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林潮反手抓住我冰涼的手:「姓江的,當初分手是你提的。現在就不要再來騷擾夏夏了,這世上比你好比你更在乎她的男人多的是!你 tm 就不能老實待在黑名單裡吃灰?」
江景儼不怒反笑:「是誰先跑來騷擾我的?」
江景儼面對林潮,毫不示弱地揚了揚嘴角。眼中多了一分勝券在握的自負。
「夏沅沅,我等你的電話。」
說完,他就走了。
我看著地板上殘留的穢物,去拿了塊抹布。
「我來吧,你再去睡會。」
「不用了,挺髒的……」
林潮笑了笑,溫聲道:「我會嫌棄?和你都做了二十多年兄弟了……」
他還想說什麼,又打住了。
看著他蹲在地上將地板擦幹淨。我鼻頭一酸,淚流滿面了。
「林潮,你背上的抓痕是怎麼回事?」
「昨晚貓抓的。」
「我家沒養貓。」
「……小野貓。」
3
完犢子。
我衝進臥室看著被子下凌亂的床單,腦殼嗡嗡作響。
昨晚我在收到江景儼的短信後,心情很糟。
林潮趕到我家之後,一進門就將自己的跑車鑰匙和手機一並甩到我面前。
「你今晚想要出去走走還是打遊戲,我奉陪到底。」
我說:「想打遊戲。」
「王者還是吃雞?」
「心情不好,還是吃雞吧。」
「明白。」
於是,林潮點了我最愛的那家韓式炸雞……
在命題上,林潮從沒讓我失望過。
我們啃著脆皮手槍腿,一起看戀綜喝啤酒。
喝得上頭了,我又開始吐槽自己和江景儼那些老生常談的往事。
林潮沉默地聽著,空酒罐在他手中捏扁,砸進垃圾桶。
說到最後,我又哭又笑。
林潮伸出手想抱我,對上我紅腫的眼睛,他的手就不自覺地落到了我腦袋上,揉揉我的發。
「為了個男人就哭的冒鼻涕泡泡,真丟仙女們的臉。」
後來酒勁上來,我就開始嘴瓢:「林潮,告訴你一個秘密。江景儼他真的不太行……」
「什麼不太行?」
「做飯,他做飯沒你行。」
「哦。其他地方也沒我行。」
迷迷糊糊中,林潮將我抱上床,還為我掖好被角。
後來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抱著一隻巨大的麻辣小龍蝦,我拼命想扒了他的殼,嘗嘗他的蝦尾。
想到林潮身上的撓痕和奇怪的印記,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了上來。
我打給閨蜜求助,她還在睡覺,聽完我說的話,聲音瞬間洪亮了不少。
「臥槽,一大早你就玩這麼刺激嗎。姐妹。林潮他身材怎麼樣?」
「……」
「姐妹,說實話我好吃林潮的顏!所以我決定站林潮!你趕緊把他收了吧。」
我嚴肅地糾正她這種錯誤的想法:「林潮是我哥們,我們三歲就認識了。」
「所以?」
「所以……我怎麼能對他下嘴啊!」說完,我才發現剛才那句「所以?」好像不是從電話那頭傳出的。
閨蜜也察覺了,提醒我:「夏夏,林潮在你旁邊吧?」
我放下手機,轉頭就看見林潮正靠著門衝我挑眉:「下不了嘴昨晚你也對我下嘴了。」
「臥槽!!!」手機裡傳來閨蜜的叫聲,我趕在她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前緊急掐斷了通話。
林潮撩起剛穿上的 T 恤,露出堅實腹肌上的「罪證」。
我的臉剎那間像著了火。
真的,小時候即使忍不住在他面前尿了褲襠,都沒此刻這麼羞!
為了確認那都不是我的幻覺,我還伸手用力擦了擦。
頭頂傳來林潮的聲音:「不僅下嘴,還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