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伍氏嚇了一跳,一直盯著的霍雲嵐也是一驚,急忙想要去喊魏臨過去幫忙。
可就在這時,便看到魏四郎一個用力,竟是將把自己高一頭的魏誠打橫抱在懷裡。
他臉不紅氣不喘,左胳膊挎著考籃,右胳膊挎著包袱,輕而易舉的就這麼抱著自家哥哥大步跑了過來!
伍氏:……
霍雲嵐也有些恍惚。
遙想一年以前,這還是個瘦弱矮小的少年。
如今……
果然是農桑改變人。
作者有話要說:魏誠:四弟你為何如此執著長高?
魏四郎:因為當初三哥哥說,我又瘦又矮,柴火杆模樣,沒姑娘喜歡qaq
魏誠:……哦
魏四郎:我現在是不是厲害多了?
魏誠:【扭頭看向霍雲嵐】不知弟妹那裡,有沒有能美白的方子?
魏四郎:……qaqaqaqaq
=w=
下面是不太重要可以跳過沒事兒的小科普(小科普:我不要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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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鞠場:古代蹴鞠場地。為平坦大廣場,三面矮牆,一面為殿、亭、樓、臺,可作看臺。
2、蹴鞠:以腳蹴、蹋、踢皮球的活動,類似今日的足球。
3、風流眼:球門,是半空中的一個洞。
第68章
貢院門前,這會兒舉人居多,尋常這些讀書人在行走時都會有禮的隔上一些距離,可現在誰都想早早離開,難免有些擠。
但魏四郎抱著魏誠大步跑著的時候,誰見都會躲閃一下。
倒不是跟著擔心魏誠的病情,而是看到魏四郎便會被嚇一跳。
魏寧抱得穩當,跑得又快,兩條胳膊還叮叮咣咣的掛著東西,加上他如今面黑,誰看了都覺得自己好似看到了猛張飛……
於是眾人不自覺地開闢出了一條道路,讓魏寧順利的將自家二哥抱到了馬車上。
這會兒魏誠已經暈了過去,面皮泛紅,顯然是已經發起了熱。
霍雲嵐隻瞧了一眼,便道:“先不回家,直接去藥鋪。”
這裡距離魏家藥鋪更近些,直接過去總好過回府以後再去請郎中。
伍氏趕忙點頭,招呼著小廝把魏誠搬進了車輿裡,待小廝下來,她便提起裙擺上了車,進去讓魏誠躺在自己腿上,伸手抱住了他,免得等下車輿晃動讓他難受。
魏臨也不再和那些同僚客套,隻管大步過來:“怎麼了?”
霍雲嵐讓小廝趕緊收拾東西,聞言回道:“二哥發了熱,正要去藥鋪呢。”
魏臨略一點頭:“嗯,娘子考慮周全。”而後他便不說話,隻管也過去幫忙。
隻不過魏將軍說婦人身子弱,怕染了病氣,就和伍氏換了車架,在路上都是他照顧魏二郎,伍氏則是和霍雲嵐坐在另一架車中。
不消片刻,魏家的三駕馬車便離開了貢院門前,揚長而去。
隻留下了後面瞧著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認識魏臨的自然不會議論什麼,到底心裡還是忌憚這位歸德將軍的,頂多是偷偷念叨幾句。
可是這些舉人來自楚國各地,自然有不認識他的,便好奇的四處打聽那是誰家的郎君,生得英武高壯,說起話來也幹脆利落。
不過坐在不遠處馬車中的五王子蕭明遠所關注的卻另有其人。
他正挑著簾子往外頭瞧,有些興味的挑起眉尖。
而後蕭明遠瞥了一眼身邊坐著的朱泰,見他似乎有話要說,可是蕭明遠卻沒理會。
大約是因為之前朱鶴流放,王上又沒給朱家情面,派了兵卒去朱家宅邸裡面拿人,讓朱家大大的鬧了個沒臉,便令朱家很是收斂了一陣。
而收斂過後,他們似乎又想出來了些“好”辦法。
之前想要除掉蕭明遠,是覺得蕭明遠頗得楚王寵愛,會妨礙朱王後和三王子的路,便準備提前下手,讓蕭明遠死在外面,甚至選擇臨河處動手就是想要毀滅痕跡,讓蕭明遠悄無聲息的沉到河底。
可是現在他們同樣是覺得蕭明遠有楚王庇佑,又覺得蕭明遠是個憨傻的,容易掌控好拿捏,便讓朱泰趕緊和蕭明遠修復關系。
似乎在朱家看來,五王子從小母妃不慈,體弱多病,朱泰又在家裡常常炫耀自己同五殿下親如手足,於是他們就覺得隻要讓蕭明遠感覺到“家的溫暖”,蕭明遠自然願意扶助三王子。
卻不知,蕭明遠如今看他們,就如同看猴戲一般。
之所以沒挑破皆因蕭明遠看透了朱家人,從上到下,又蠢又毒,還帶著幾分天真。
這樣的人家,不好好利用一番都浪費了他們在自己身上花的惡毒心思。
隻是蕭明遠卻不樂意搭理朱泰,因為他知道,之前朱泰膽大妄為多半是因為自己拿他當朋友,把他慣出來的毛病。
現在冷著些,這人反倒要上趕著。
於是蕭明遠隻管對著外面問道:“杏雨,那個黑黝黝的少年郎是何人?”
杏雨是蕭明遠身邊的宮婢,原本隻是因為年齡相仿加上模樣周正,這才得以近前侍奉,上次蕭明遠在宮外遇襲,便是杏雨急中生智,更換了兩人的衣裳,這才讓蕭明遠得以暫時脫身。
自那之後,蕭明遠便很看重她,放到身邊,如今杏雨也是很有地位的。
而得了臉面後,並不是躺著等著吃好處就行的。
杏雨雖然年紀不大,可心思澄澈,也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依仗著救過五殿下的功勞便自倨自傲,反倒格外勤勉謙遜,事事都為蕭明遠思慮周全,隻要蕭明遠想知道的,她都會提前掃聽清楚,暗暗記在心裡。
這會兒杏雨立在車輿旁,聽了蕭明遠的話後,便開口,聲音清冽如同潺潺溪水:“回五殿下的話,剛剛出來的便是歸德將軍兄長,行二,扶他的是魏家四郎,如今也在都城裡讀書。”
蕭明遠雖然與魏臨之間互有默契,可是對於魏臨的家中事,蕭明遠甚少過問,畢竟兩個人的關系也沒到能互相吐露家事的地步。
他隻是知道魏臨有個要春闱的哥哥,其他便沒有仔細打聽過。
這還是蕭明遠頭一遭看到魏家兄弟,倒是與他想的不大一樣。
魏臨這樣英武的,竟有個儒雅單薄的哥哥,還有個……與眾不同的四弟。
這時候,坐在蕭明遠身邊的朱泰道:“看那位魏四郎的模樣,應該也是個習武的,想來,該是個如魏將軍一般英勇的才對。”
蕭明遠聽了這話,便落下簾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朱泰。
硬說起來,朱家以武發家,如今朱大將軍雖然年邁,卻依然穩穩坐在一品將軍位上。
偏偏朱家幾個兒郎都未曾習武而要讀書,孫輩更是一個好苗子沒有,個頂個的不當用。
結果眼瞅著朱家後繼無人,朱家長女卻成了王後,朱家便成了靠著外戚發家的典型,還想要一條路走到黑。
軍中的那些好人脈,分的分散的散,到現在剩下的怕也不多。
也不知道朱老將軍闲暇時候會不會想把兒孫叫過來抽一頓。
不過面上蕭明遠絲毫不顯,他知道朱泰心中定然是厭煩魏四郎這般孔武有力的,卻不點破,隻管道:“魏將軍的弟弟自然是好的。”
朱泰聞言,笑道:“五殿下說的是,隻是還不知殿下到這裡來所為何事?”
蕭明遠神色淡淡,託著下巴望向貢院大門。
他來,自然是提前看看這些舉子們。
說起來應考之人有千人之眾,能考中的不過百來人,其他的都是落榜書生。
可是對蕭明遠來說,並不是落榜的就一定不好。
而且放榜日來看人難免扎眼,這會兒反倒不引人注目。
不過現在看來,人多了實在是看不出門道。
蕭明遠倒也不失望,想著以後慢慢籌謀便是,對朱泰回答的很是隨意:“我帶你出來便是去鞠場,要為一個月後的賽事準備,見貢院開門,就過來瞧瞧熱鬧。”
朱泰一聽,便覺得蕭明遠果然還是之前那般不知世事的模樣,這讓他自在許多:“如今也瞧過了,不如現在就去鞠場?我之前剛學得了兩個花樣,正好給殿下展示一番。”
蕭明遠點點頭,不再多看,開口道:“走吧。”
車輿緩緩而行,很快便拐入了另一條街巷,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而另一邊,魏家馬車已經速速趕到了藥鋪。
魏臨讓魏寧和霍湛先回去,魏四郎雖然不太樂意,可還是聽話的照顧著湛弟弟回家。
等到了藥鋪門口,伍氏頭一個下來,去瞧自家相公。
許掌櫃根本不用伙計提醒,便小跑著出來,看到魏臨和霍雲嵐後趕忙行禮。
可還沒等他說話,魏臨就開口道:“準備個屋子,叫郎中進來。”
說著,後面自有小廝將迷迷糊糊的魏二郎扶下馬車。
許掌櫃心裡一個咯噔。
他算不得是個很有盤算城府的,可是能被霍雲嵐相中,在這都城裡做了掌櫃,許掌櫃也很是精明。
這會兒瞧著魏家二爺走都走不動,還要讓人扶,許掌櫃就怕他是生了急病。
急病最是難治,若有個好歹,自己差事要丟了不說,怕還會得罪將軍府,以後在都城裡生活都艱難。
但是湊近了瞧,許掌櫃便覺得魏家二郎不過是發熱。
每年科舉之後病倒的舉子都有不少,倒也不新鮮,他們藥鋪裡早就準備下了皂獨附姜湯,還有旁的藥材,自然是頂用的。
放了心,許掌櫃臉上也松快不少,趕緊吩咐人去收拾,又去喊了坐診郎中裡最得力的吳郎中去診脈。
很快,魏二郎便躺到了廂房的床榻上,蓋了被子,眼睛似睜非睜。
吳郎中取了脈枕,坐在床邊,一邊捻須一邊給魏誠號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