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男主白月光,現在正和反派一起逃亡。
他病態又嬌氣,死活不肯吃路邊攤。
我大口吃面:「不吃是吧?一會黃泉路上有你後悔的。」
1
反派抓了我和女主讓男主二選一,男主選了我。
然後,反派揭露我的身份,帶著女主一起死。
女主死後,我會被男主做成人彘。
我穿成了原著男主的白月光惡毒女配——上官月安,一個面若觀音,心如蛇蠍的絕美郡主。
此生唯一做過的好事就是在男主落魄之時為他撐了一把傘。
這一撐,撐出一本長達百萬字的替身虐文。
男主自小不被父皇喜愛,幾個皇兄也都不待見他,拿的是腹黑男主扮豬吃老虎的劇本。
上官月安在幼年進京時為男主撐了一把傘,後來跟隨父王守在邊疆,被西域王子盯上,兩國為了和平將她嫁了過去,上官月安一直以來想要嫁給太子當皇後,在出嫁當天假死脫身。
自此,男主心上就多了一道疤,每每想起心痛不已。
機緣巧合之下,他見到了與上官月安有幾分相似的女主柳安安。
柳安安是丞相庶女,男主申少鶴以嫡女之禮求娶她,柳安安滿心歡喜地嫁過來,即使被申少鶴冷待也堅持不懈地照顧安慰,兩人感情升溫。
她全心全意輔佐申少鶴,感情也好了不少,直到男主從邊疆帶回來死而復生的上官月安,柳安安才知道自己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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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安仗著男主的寵愛,百般打壓柳安安,她表面上是楚楚可憐,不參與紛爭的小白花,實際上打胎陷害,一點好事不幹,讓男女主互相誤會,對女主虐身虐心。
柳安安對申少鶴心如死灰,在男二的幫助下,假死離開王府。
申少鶴失落不已,對上官月安越發冷淡。
上官月安惴惴不安,她想當正妻,想當上皇後,狗急跳牆之下投靠了反派九皇子申少憐,盜取情報,屢次害得男主命懸一線,而女主每次都不計前嫌地救了男主,兩人也慢慢發現彼此是真愛。
男主在女主,男二,還有一眾能人的幫助下,險勝申少憐登基為帝。
申少憐奪嫡失敗之後,為了給男主添堵,將上官月安和柳安安綁架,在男主選了上官月安後,暴露了上官月安是臥底的事,然後瘋子般的拉著女主跳下懸崖同歸於盡。
原著中的身主被男主做成人彘,隻留著和女主相像的一張臉供他日夜思念。
如今兩方人馬在懸崖上對峙,男主深情地看著女主,然後說出了我的名字。
真的有病。
看原著時我就不理解他深愛女主,怎麼會選擇上官月安啊?說什麼要報恩,我看他腦子就是被驢踢了。
申少憐解開我身上的繩索,推了我一把,讓我走到對面。
我剛邁一步,他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皇兄應該不知道……」
現在男主還不知道我是一直在背後坑害他的人,最好他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得讓申少憐閉嘴。
但我雙手被捆著,根本堵不了他的嘴。
我立刻回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咬住了他的嘴唇,鮮血淋漓也不肯松口。
申少憐這個瘋子更瘋一點,先是愣了一下,也開始反口咬我,甚至更為大膽地扣著我的後腦勺,狠狠堵住我的唇,讓我一時間上不來氣。
我吃痛,不得不松開了口,他見狀也放開了我,黑瞳透亮,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腦子飛速運轉,用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不是想要讓他們添堵嗎?放了她才是最好的,我要讓他們一生心有芥蒂地活著。」
他思索片刻,一刀劃開了我手上的繩索,另一隻拽著柳安安脖子上繩索的手交到了我手裡:「殺了她不是更好嗎?」
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故意大聲讓柳安安聽見:「你難道看不出來申少鶴最愛的人是我?她自己都知道她隻不過是一個替身,長的又沒我美,身材沒我好,你把我放回去才真是中了申少鶴的計,倒不如將她放回去,以我來要挾申少鶴。」
柳安安聞言,更加恍惚,如丟了魂一般怔怔地望著她深愛的男人。
申少憐微微偏頭,他的臉型精致,但又帶了一點嬰兒肥,顯得格外無辜:「我將你們兩個都殺了不是更讓申少鶴心痛?」
我看著他一臉疑惑的純真表情,恨得牙痒痒。
這人心肝比誰都黑,面上卻是一副乖巧可愛惹人憐愛的模樣。
我勾唇輕笑,故意湊近了他一點,又壓低聲音說道:「九皇子可別忘了,我可是一心投靠你的,我是你的人,殺了她一個不被愛的人有什麼用,你用我要挾申少鶴逃跑再好不過,我肯定會配合你,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垂下眼睫看我,我也抬頭看他,他黑如鴉羽的睫毛遮住他眸中的情愫,隨即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誰說我想跑了?」
他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
我死死攥著他的手:「為什麼不跑?死了才真是沒趣,九皇子難道不相信自己能東山再起?」
他的手掌溫暖幹燥,說明他內心強大,縱使面對大隊人馬,如此絕境也絲毫不曾緊張。
我隻能賭一把。
我定定地看著他,無比確信道:「我信,我自始至終,隻信你。」
「帶我逃走。」我回頭,遙遙看了一眼對面一臉高深莫測的男主。
申少鶴這人太自以為是,高高在上,他難道以為找另一個人當替身就能體現他的深情了嗎?
殊不知這樣才最是輕賤。
輕賤他人,輕賤自己。
我要給他一些教訓。
我再次回頭時,申少憐臉上的笑已經收了起來,黑眸沉沉,面無表情的臉上卻透出絲絲的陰狠,唇上染著妖豔的血紅,如地獄惡鬼般地審視著我。
我並不畏懼他那樣陰狠的表情,快速環視一圈地理環境,語速又快又清晰:「一會兒你別放開柳安安,挾持著我們兩個沿著懸崖邊一點點往外走,然後在快要走到樹林的地方,但沒完全脫離懸崖的地方,一把將她推出去,屆時他們會先救她,給咱們爭取時間。」
他這次發自內心笑了一聲,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戲謔:「你倒是心狠。」
我也笑:「你不是也想帶著她一起死嗎?咱們倆天造地設,都壞得獨樹一幟的。」
申少憐被我的話逗笑,肆意地大笑,引得一旁柳安安滿臉驚恐地看了過來。
「走吧。」
我戳戳申少憐的腰,暗示他趕快逃跑。
他笑夠了,輕輕抬眼望向對面不斷叫囂讓他放人的男主:「何必那麼麻煩?」
他白如凝玉的臉上有幾滴幹了的血跡,囂張無比地挑釁道:「皇兄,臣弟反悔了,臣弟也愛極了這冰肌玉骨的美人,還你柳安安可好?」
這個瘋子。
我和他都松開了手,制住柳安安的繩索就這樣掉在地上,柳安安不敢相信地看了過來,美目中懸著淚,楚楚可憐。
我朝她做口型,快跑。
她如夢初醒般跌跌撞撞地跑向申少鶴。
忽地,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肢,申少憐猛然一拽,將我扯到他懷中。
申少憐垂眼看我,恣肆地扯了扯嘴角,此等絕美的皮囊之下是熊熊燃燒的瘋狂,眼中似有野火燃起,「上官月安,你陪我死也算不錯。」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那就死。」
話音剛落,他抱著我,想也不想地向身後的萬丈深淵倒去。
2
我還來不及驚呼,就已然被申少憐帶著急速地下墜。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穿過。
我下意識抱緊了申少憐,他忽地伸出手,扯住懸崖垂著的藤蔓。
我這時才看到,懸崖之下有一處隱蔽的山洞,從上面絕對看不出來,隻能是跳下來才能看出此處的玄妙。
申少憐用力一蕩,找準時機果斷地松手,蕩進了山洞之中。
他先著地,後背狠狠地磕在地面上,隨即抱著我往山洞裡滾了幾圈。
塵土飛揚,我頭暈目眩之際幾個黑衣人連忙圍了過來,扶起我與申少憐,申少憐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加慘白,被人扶著察看傷勢。
我看著山洞中七八個黑衣人有人警戒,有人在給申少憐包扎,還有人向下探路。
這是申少憐事先備下的後路。
可見申少憐也真是個瘋子,明明可以逃亡,卻臨時變卦,選了身死。
在原著中男主派人下來尋屍,切切實實地找到了他的屍體,連帶著柳安安一起。
我並沒有受什麼傷,頂多是手背有幾處擦傷。
山洞中的人都沒空理我,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休息。
「主子,咱們趁現在還可以離開,要現在離開嗎?」向下探路的人回來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主子,上面的兄弟撐不了多長時間,七皇子等人現在可能正在下山搜山,此刻走容易和他們撞上。」有人先給出了回答。
「在此地休整一夜。」
申少憐發話,沒人再有異議,山洞再次陷入沉默。
是夜。
夜間山中本就霜寒露重,一陣風吹過,更是冷得我直打顫。
身主喜歡輕薄的衣裙,顯得她身形窈窕,隻可惜這樣輕薄的衣服並不能御寒,凍得我牙齒都在抖。
我靠在冰冷的洞壁上,拼命想要獲取一絲熱度。
我們並沒有點火,懸崖密林中申少鶴的人正舉著火把搜查,火光透過樹梢間的縫隙照亮了半個叢林,宛如煉獄之火,從地縫中噴湧而出。
我看了一圈,他們都是一身黑衣,全然不覺得冷,隻有申少憐身上裹著一件披風。
月光與外面的火光映照亮他半邊的臉,詭異的和諧。
「過來。」
他冷不防地開口。
申少憐的眼睛緩緩睜開,微微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也不扭捏,連忙起身走過去,走到他面前,他靠著洞壁而坐,抬起了頭。
申少憐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解下身上的披風。
我剛要伸手去接,申少憐卻將披風蓋在了身上,眼皮一抬,示意我坐在他身邊。
山洞地上碎石很多,洞壁冰冷,他仍保持著端莊的坐姿,如一尊俊美的閻羅像一動不動地鎮守在此,火光明滅,他眼眸中的光也時隱時現。
或許一瞬間可以點亮他漆黑的眼眸,也或許他很快就會被黑暗吞沒。
我坐在他的身邊,和他同蓋一個披風。
至少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
申少憐畢竟不是一尊真的石像,他身上還有點熱氣,讓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
我不動聲色地向他那邊挪了挪,申少憐終於有了動作,他偏頭看過來,語氣與眼神都像是聊天氣一樣松散,說出的話卻充滿尖刺:「上官月安,投懷送抱是你的本事嗎?」
我此刻靠著他,快要凍僵了的身子有了緩和,而他的羞辱對我來說毫無傷害。
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我現在還要依附於這位反派逃生。
「隨你怎麼說。」我隨口打發了他一句。
他勾唇,卻又沒說什麼,轉過了頭。
申少憐大概是坐累了,和我一樣靠在了洞壁上,伸直了腿,這回不像是石像,倒像是來遊玩的紈绔子弟:「為什麼不回去跟著我皇兄享福?」
「享福?」我諷刺地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回答他,「不喜歡,我就喜歡和你一起逃亡。」
申少憐也笑,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故意逗我,輕佻地勾著我的下巴,逼著我面朝他:「好啊,你可別後悔。」
我垂眼不去看他,聲音也放軟:「就是死我都敢陪你,又何況是逃亡。」
說完,我抬眼靜靜地看著他。
身主的優勢就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氣質和傾國之貌,不加以利用實在太過可惜。
他忽地湊近了幾分,近到快要親上,我硬生生控制住想要往後退的想法,一動不動地任由他審視著我。
他黑漆漆的眼睛勝過他身後的黑夜,眼底幽幽暗光倒映著的像是我的身影。
「那現在要不要和我一起跳下去?」他恣睢地扯了扯唇角,語氣也多了幾分瘋狂。
我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這回換我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山洞裡的其他人就如同死了一般的安靜,他不得不仰頭看我。
「九皇子不必疑我。」我盈盈笑著,「左右隻有一條命,我在懸崖上就做好了選擇,現在跳下去又如何?」
「跳下去不過是遂了申少鶴的願,既然九皇子這麼想為新帝分憂的話,我陪您跳下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罷,我走出山洞,離懸崖邊隻有三步之遙。
此刻皓月千裡,唯有走出山洞才能看到這圓如玉盤,泛著無邊冷輝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