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我看著已經一周不願意和我說一句話的蕭母,冷靜地坐在一旁咳了咳,採取措施:
「阿姨,你到底分手沒?什麼時候輪到我?真打算和她過一輩子了?你上次問我做小三的事我想好了,我願意。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呢?是戀愛關系嗎?不是我逼問你,是我朋友他們問我,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沒別的意思,你不用有壓力的。」
面前的阿姨被我嘴裡冒出的一通炸裂言論搞得蒙逼,連窗戶也不敲了,站在我面前愣愣地看著我。
我在本子上寫下一段:
【疑似老年痴呆。】
我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
「你朋友圈那個女的是誰,給你評論的那個女的又是誰,你抖音艾特的那個女的是誰,你網易雲一起聽的那個女的是誰,你發的喝酒照片的那女的是誰,你王者雙排的那個女的是誰,你微信天天聊天的那個女的是誰,這麼多女的,都是誰跟誰啊?你要逼死我嗎?」
阿姨原地歪頭,疑惑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連帶著抽了抽嘴角。
我接著在本子上寫下:
【疑似有理解障礙。】
我又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筆握住眼前女人的手,誠懇道:
「我操,姐姐,我喜歡你,我本來是 188 黑皮體育生,因為新冠後遺症,我現在變成了 162 的小女孩兒,你會介意嗎?」
阿姨忍不住了,問道:
「姑娘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精神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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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
【患者疑似有攻擊性。】
我還沒寫完,手上的本子就被身後的蕭棲伸手按下。
他在我頭頂上艱難地揉了揉眉心:
「沒病的都能給你整精神分裂。」
「這是我的超絕醫術,不容置疑。」
「其實和她聊聊天就行,有什麼異常再告訴我。」
「雖然我是醫生,承認你說得對。但是有一個小問題:誰問你了?我的意思是,誰在意了?我告訴你,根本沒人問你,在我們之中 0 人問了你,我把所有問你的人都請來 party 了,到場人數是 0 個人,誰問你了?WHO ASKED?誰が聞いた????????誰問汝矣?」
「三百萬不想要了?」
「要的老板。」
我將本子慢條斯理地收起來,正襟危坐,對著面前疑惑的蕭母問道:
「美女,CPDD 嗎?四愛別來,水仙靠邊,異性戀滾開,雙性戀退後,同性戀更是一巴掌,泛性戀自覺離步,跨物種撤步,跨次元懶得說,跨性別戀無論男同女同還是異性踹一腳,精神疾病以及各類小圈癖好全都抽一鞭。」
蕭母:「?」
蕭棲:「你要向全人類宣戰嗎?」
10
相處了一個月後,我終於能和蕭母正常地聊天溝通,從她的語氣和語言中,不覺得有任何異常。
對此,蕭棲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
隻是成天早出晚歸,也沒再搭理我和蕭母。
當然這段時間的診治費是按月打的,三百萬的獎金等治療結束後直接給。
前幾天顧擎和付辰還專門跑來給我頒發了錦旗:
【感謝溫大夫妙手回春,救我老婆翹臀。】
我沉默地接過錦旗,被迫和他倆合照。
蕭母被兩人鼓動著拿相機不明所以地幫忙照相。
我卻在這天從顧擎的口中撬出,蕭母不是蕭棲的生母,而是繼母。
蕭母原名李雲丹,在蕭棲的生母死後被蕭父娶作續弦,而蕭父在蕭棲年幼時便心梗身亡。
而蕭母在兩年前開始精神異常,後面精神養好了,卻會在某些場合突然開始發瘋。
其中的緣由,除了蕭棲,怕是無從得知。
不過我隻是為了錢,並不在意別人的家事。
蕭棲要我聊,我就聊。
哪天他煩了把我弄走最好。
所以我變著花樣試圖惹惱他,但蕭棲似乎對我和蕭母並不上心。
於是,我就隻能把自己當成陪聊,給他們的生活添點堵。
這天晚上,蕭母看著精神好了許多,對著我有說有笑的。
還久違地託人送來了食材要給我做飯。
我自然是願意的。
天賜朕飯,朕不得不吃。
蕭母拒絕了我打下手的虛假好意,讓我在客廳邊玩手機邊等。
「小溫吶,謝謝你這麼多天一直陪我解悶。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
「小意思,主要是您兒子錢給得到位。」
我開了把排位,正在沙發上坐著大殺四方。
「其實我兒子也是個醫生,就像你一樣。」
「嗯?蕭棲還是個醫生?」
我話一問出口,她卻頓了頓,好像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事,許久才道:
「不……我和前夫有個孩子,那孩子天賦很好,當了一名醫生,就像你一樣。可惜了,當初他求職不得,我這個當母親的也沒錢幫他……」
我裝作感興趣地挑了挑眉,實際上眼睛沒有離開過屏幕。
沒錢幫?豪門夫人耶?
「哎呀……你看我說的話好像都沒有邏輯的,不說了。飯快好了,你打完遊戲就洗手吃飯吧。」
她溫和地笑著擦了擦手,對著我說道。
我速推了水晶撂下手機去洗手。
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我不免動了心神。
自從穿過來,我有多久沒有吃過家常菜來著?
她為我添了滿滿的一碗大米飯,笑著讓我多吃點。
我接過,點點頭道:
「謝謝媽媽。」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我們都愣了神。
我先撓了撓腦袋,有些歉意地說道:
「以前在家我媽都是給我盛飯的,好久沒受過這種待遇了,一時間喊錯了哈哈……」
面前的蕭母眼神有些飄逸,卻問:
「那……你的媽媽呢?」
「她啊……她很早去世了。」
頓時,詭異的沉默持續了三秒。
我隨手拿了個空碗準備先喝口湯。
蕭母卻按住了我的手,有些慌張地說道:
「你、你那個……先吃菜吧,這可是我拿手的……」
我笑著拍開她的手回答:
「阿姨你不知道,我吃飯有個習慣是先來口湯墊墊肚子。」
「這個湯……我、我忘了下鹽了……那個……」
聞言,我看了她一眼。
「阿姨,這個湯有毒吧。」
我放下了碗筷,冷靜地沉聲問道。
一瞬間,她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還沒來得及等她說些什麼。
桌子被一把掀開,飯菜撒了一地,邊上的蕭棲卻紅了眼眶。
他厲聲質問著對面那個手足無措的女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想接著害人嗎?!」
「我……我……」
蕭母站在原地,那碗從我手中抽離的湯被她拿在手中。滾燙的湯盛得太滿了,被蕭棲突然掀桌驚嚇而灑了一手燙得通紅。
她像是不知道燙似的,依然緊緊捏著手中的碗。
扔下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蕭棲無力地質問,在此刻軟下了語氣,在空中指著蕭母的手也漸漸垂落。
「我讓韋東當上醫生,你就不要再妄想有的沒的,你以前害父親,害我,我多多少少還能理解。坐在這裡的溫醫生她跟我們之間難道有什麼恩怨嗎?!!」
韋東……
肛腸科的韋醫生?!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此刻的蕭母,卻蹲在地上抱著頭,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同地上凌亂的碗筷飯菜,在地板攤開了一片水漬。
嘴裡不斷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我見事態尷尬,隻好先安撫一下蕭棲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胸膛:
「我……我沒吃到,我知道有問題……你別生氣了……」
他低下頭,似乎根本拿這個繼母沒有絲毫的辦法。
即使漲紅了眼眶,他也將目光投向我,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保持體面:
「讓你見笑了,你沒事就好……」
「等等,你的信息腺……」
我皺眉看見蕭棲脖頸上的信息腺,略微變紅腫了些。
蕭棲抬手摸了摸,平復著情緒站在原地。
平日裡經常笑眯眯好像無所不能的蕭棲,此刻如同一隻花瓶。
往遠了看,尚且完好。
細細端詳,好像滿是拼湊起來的裂縫。
我扶起地上泣不成聲的阿姨回了房間,讓她吃下安撫情緒的藥後陪她入睡。
「小溫,對不起。」
在我即將離開房間之際,她輕輕地說。
等我出來的時候,地面被佣人清掃幹淨了。
卻不見蕭棲的身影。
佣人說,他可能在一間沒人敢踏足的房間裡。
11
「我不該管的,這是別人的家事我不能管……」
我在他所在的房門口蹲著自言自語。
但,我也是受害者吧?!
我就進去找一下,問他能賠我多少錢……也是很合理的吧?
很合理。
於是我試探性敲了敲門:
「有人嗎?」
門沒鎖?
等於邀請我。
一開門,我就發現這個地方黑得可怕。
好像根本不透氣。
甚至沒有燈的開關。
我貼心地將門關好,打開手電筒到處照來照去。
連扇窗戶都沒有,到處都是潔白的牆壁,這裡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房間。
更別說發現人的蹤影。
「難道說……沒在這?」
我話音剛落,就被人從背後緊緊擁住。
嚇得我手機都掉在地上了。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蕭棲在我的肩窩裡悶悶地問。
聲音喑啞,能聽得出他情緒不好。
「你……你家佣人跟我說的。」
「你來幹嘛?」
「來……來……」
完了完了,我說我要進來幹嘛來著?
「我、我醫者仁心,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麼忙要幫,既然你好得很,我就先……」
「別走。你一開門,我的信息素會亂飛,佣人、管家,這個房子裡所有的人全都會受到影響。」
「啊……你是 enigma,我想起來了……」
我雖然性別對外宣稱是個 beta,但其實隻是個莫名其妙穿過來的實打實的普通人。
如果說 beta 有一滴滴會受到信息素和標記的影響,那麼對普通的 human 來說,這些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很多時候我都會忘記自己根本就不受任何信息素的影響,忘記大家是處在一個 ABO 設定的世界裡。
怪不得大家都不會上樓靠近這個房間,我從之前就發覺了,還以為是什麼私人禁地。
結果是因為 E 的信息素太過蠻橫,而讓大部分 AO 望而生怯。
E 甚至連情緒波動,都會對周圍人產生影響。
「你怕嗎?」他說。
我們維持著這個背擁的動作,但說到底,被一個高顏值性感午夜心碎小狗這樣抱著。
到底是有點小心動。
「我們好像有點那個什麼……」
有點曖昧了。
見他許久不回答我的話,隻是緊緊地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