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件衣服的價值就好,就算我們家再有錢,也不會花大價錢重新做一件加大碼的婚服。」
我媽笑眯眯地靠在椅背上:「是啊,這麼好看的一件衣服重做也可惜。」
一句話將陳思思的價值排在一件衣服之後。
我媽說話真狠。
顧母笑著轉了轉手上碩大的綠瑪瑙戒指。
「不過,這衣服不合身我看就不用重做了,能穿得下這件衣服的人,有的是。」
陳思思惱怒地站起身,就在她想開口時門口出現了顧遲的身影。
一口氣憋在胸口的陳思思不敢在這裡發脾氣。
攥緊了拳頭勉強笑了笑,和顧遲打了聲招呼轉身上樓。
我施施然站起身也跟著去了衛生間。
樓上陳思思正雙手撐在洗臉池上大喘氣,氣憤地將周圍的香氛扔進了廁所。
聽到背後的聲響誤以為是保潔。
「我不喜歡加利亞玫瑰的香味,從今天起全部處理掉。」
轉頭卻發現是我站在背後,陳思思不屑地將手洗幹淨。
「你別以為你現在從國外回來顧遲就會喜歡你,別做夢了。」
「不喜歡我,是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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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思將水龍頭用力按上:「你是聽不懂人話?你別忘了,你這次回國原本就是因為ẗůₘ顧遲訂婚,我們還有兩個月就要結婚了,你這些手段不會動搖我們兩個的關系。」
ŧŭ̀⁶我看著陳思思的臉,一步一步靠近。
「顧遲是想和陳思思訂婚,但你真的是陳思思嗎。」
啪的一聲玻璃水杯被推翻,摔得粉碎。
陳思思的語氣帶著驚恐,看向我的眼神也染上恐懼:
「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我歪著頭笑了笑:「我想幹什麼?當然是讓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原封不動將話還給她:「阿貓阿狗也想嫁豪門,你也配?」
7
身份暴露的恐懼讓陳思思沒有過多的停留。
匆匆和上來的顧遲擦肩而過。
顧遲看著地上一地的碎玻璃,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保潔處理。
「她平常不是這樣的,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順便交代自己馬上接手公司的事務。
「我還有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你可得幫我一把。」
顧遲點頭:「一定,我們兩家業務往來也不少,可以先從這方面開始,會更好上手,有事來找我就行。」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心滿意足地跟著媽媽回家。
車輛漸漸遠去,身後的別墅上陳思思站在陽臺咬牙眯眼看著我們遠去。
我從後視鏡看到,帶著勢在必得的氣勢用手指比了個開槍的手勢。
「你可得用心往自己的兔子洞藏一藏,要是被我很快就逮到,那就太快了。」
但現在身份對調,我不好好利用一下當前身份帶來的利益,太可惜。
我又不是什麼道德感超高的聖人。
想要道德綁架我,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作沒有道德。
8
媽媽的速度很快,短短一周的時間就已經將公司的資料全部整合送到我手上。
我一邊翻閱著今年的利潤報告。
一邊對以後的發展方向有了一個最初步的想法。
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兩天我一有空就夾著文件夾出現在顧家公司大樓。
靠近年終各項事務繁忙,顧遲經常會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
要是以前,陳思思不會對顧遲的晚歸有任何懷疑。
但自從我上次出現後。
陳思思的內心一定和烈火滾油烹一樣坐不住。
電梯打開的一剎那,從我的視角看過去,陳思思正準備喂顧遲吃一塊炭烤牛肉。
我裝似不經意地躲避:「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們。」
顧遲避開嘴邊的肉,陳思思的手頓了下後黯然縮回了手。
「沒關系,我過會兒再吃就行了,麻煩你送上來。」
我伸手將胸前落下的一縷發絲放置耳後。
「不麻煩,我們兩個又不是外人,而且我確實有很多東西需要向你請教。」
我目不斜視地將文件一張張打開放在桌面上。
陳思思隻能僵硬著笑容將自己的飯盒收起來。
我不客氣地拉過一張辦公椅就開始和顧遲討論文件內容。
陳思思聽不懂,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也一直站在我們身旁。
半小時下來,陳思思忍不住上了趟廁所。
回來時隻看到我坐在原位,不見顧遲的身影。
她忍不住了。
「你的小把戲耍夠了沒有,一天到晚跑到別人未婚夫的身邊想幹什麼?」
我慢條斯理地坐著整理文件:「思思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是因為要接手家裡公司和生意,所以比較心急,在向顧遲討教而已。」
陳思思面色一沉:「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識相點就自己滾遠點,不自愛的女人,一不小心走上歪路就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回不來?」
顧遲手中端著一杯咖啡。
陳思思瞬間收斂了神色,揚起甜甜的笑容。
可惜做得沒我好,沒學到我之前甜美的精髓,反倒是多了一絲討好的卑微。
她順手想要接過顧遲手中的咖啡。
咖啡卻被顧遲舉高送到了我的手裡。
「這是時兮要喝的。」
陳思思生硬地勾起嘴角應和:「是啊,我本來也想直接拿給她的,畢竟我從來不喝咖啡的。」
我坐在顧遲的身旁,從陳思思的角度看過來,我的頭幾乎挨在他的身上。
「我不熟嘛,所以拜託他去幫我泡杯咖啡,想來思思姐不會因為這個吃醋哦~」
陳思思恨不得牙都要咬碎,還要微笑著回應:「怎麼會呢,這是應該的。」
9
陳思思嚴防死守,每天都要跑到公司不辭辛苦地送便當。
眾目睽睽之下甚至還想撒波狗糧。
可惜被顧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下一步,我要揭穿她虛假的學術背景。
我用公司的借口和之前的導師取得了聯系意圖合作。
談合作時,作為導師的心頭寵陳思思自然也要出席。
「柳小姐,您不知道,我這個組員是我從幾個老頭子手裡搶過來的,專業性極強,是個幹科研的好苗子。」
當著所有人的面,導師將陳思思鄭重地介紹給了幾個項目負責人。
今天的談判直接影響到這次的合作是否能夠敲定。
我看著席間身上一堆名牌的陳思思,內心冷笑,隨即對著她連問幾個專業性較強的問題。
要是以前的我,這樣的問題我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導師也一臉放心地看著陳思思的方向。
陳思思額角卻出現了細密的小汗珠。
緊張到抓著手裡的資料不敢撒手,支支吾吾地卻答不上來幾句話。
她當然答不出來。
以前我讀書時,她的靈魂飄在我的頭頂抱怨:「你學這麼多不都還是死知識,到底是能當飯吃還是當錢花?」
「學習就是沒意思,你有這時間拿出去玩多好啊。」
「我看著字頭都大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這樣的話我從穿越到被再次踢出身體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次。
自然我學到的所有知識陳思思都一竅不通。
陳思思當眾卡殼,大家都有些尷尬。
在我的示意下,作為項目負責人的李強站起身給了個臺階。
「或者現在有什麼具體的框架也可以說說,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新型的領域,需要一定的時間研究。」
陳思思還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好笑地撐著下巴,看著以前的導師氣得臉色漲紅。
導師生氣地一把將資料拽到跟前。
看了一眼陳思思,又轉頭介紹起了框架。
一場板上釘釘的談判終究還是沒有直接籤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是因為陳思思。
教授甚至沒有喊她一起上車。
剩下陳思思不滿地將包背在背上。
她一腳將門口花園中的小花盆踢翻,啐了一口:「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和顧遲結婚,誰還在乎在這裡上學啊。」
「一天天坐在那裡做實驗看數據,跟個書呆子有什麼兩樣。」
她說完,一扭頭看到了我。
陳思思嚇了一跳。
「思思姐,你剛剛踢翻的花盤是我媽從法國專門拍賣回來的,風水大師說擺在這裡最有利,你踢壞了可要賠錢哦。」
陳思思不屑地瞥了一眼:「賠就賠,有什麼了不起的。」
「70 萬。」
「你怎麼不去搶!」
陳思思氣得要原地蹦上三尺高。
我無辜地瞪大雙Ṫũ⁰眼:「不能隨意毀壞別人的東西,弄壞了就要賠,這是從小父母就教會的道理,怎麼,思思姐,你沒有父母教嗎?」
陳思思氣得要揚手打我。
被我一手揪住反向用力回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打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我這不是打架鬥毆,是正確時機的正當防衛。」
陳思思捂著腮幫子被我打得有些蒙圈。
「對了,顧遲的黑卡都有專門的財務負責看管的,你要是一次性刷出去 70 萬,你未來婆婆可能會不高興的,所以還請你想辦法自己還這筆錢呢。」
10
車輛發動,陳思思一臉晦氣地坐上了出租車。
小助理跟在我旁邊一臉疑惑:「夫人什麼時候買了這麼貴的花盆?」
「我編的。」
小助理瞪大雙眼:「那您不怕露餡嗎?」
我瀟灑地將頭發用發簪盤起,之前一直裝作溫婉可人的樣子可太累了。
笑眯眯回助理:「她籌錢都來不及呢,你有可能為了 70 萬去挑戰即將到手的顧家兒媳位置嗎?」
小助理跟在後面碎碎念:「都做顧Ṭũ̂₁家兒媳了,不至於沒有 70 萬吧。」
我背對著小助理露出一絲苦笑,不好意思,還真沒有。
沒有家裡經濟支持的 22 年裡,銀行卡裡的每一分錢都是我來之不易的存款。
下班時,走出公司大廳,久違地看到顧遲站在一輛有些眼熟的黑色奔馳車前,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細煙。
見到我出來後慢悠悠地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明明滅滅,為冷空氣中添了一絲煙草燃燒後的澀味。
我打了個招呼示意司機先走。
隨後熟練地上了顧遲後座。
車輛雙閃打開,顧遲久久不動,就在我疑惑時。
「幫我拿一下潤喉糖。」
我不解,但依舊伸手將放在收納區內部口袋中的糖遞了過去。
顧遲接過,同時攥住的還有我的手。
我反應過來剛剛拿糖的動作是有多麼熟練。
又瞬間回憶起這輛車到底哪裡眼熟。
這明明就是當時談戀愛時,顧遲最喜歡開過來接送我的那一輛,因為空間很大,顧遲給我送飯的時候能在裡面把飯盒擺開。
顧遲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到前面來坐坐嗎?這個位子應該讓真正的女主人坐著。」
11
我們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在的時候從來不接受用我的卡刷任何東西。」
「並且,你在找我籤署文件時,不管是你寫字的方式還是處理事情的態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樣,你是一個不合格的偽裝者。」
「我一直在調查,一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和陳思思說話。」
「我媽之前調查過陳思思,老套的做法,但確實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陳思思是在初中突然奮發向上,不僅和家裡斷了聯系,還因優異的成績免了學費和生活費,在高中甚至以全省物理競賽第一的成績保送清華。」
我了然一笑,怪不得,陳思思和我的性格實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