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女主,我絕對不可以讓男主愛上女主。
不愛上女主,他起碼人皮還披得好好的,願意當個人。
我心跳得厲害,那場運動會是關鍵。
他倆產生交集的開始就是那場運動會。
原書裡描寫的就是「她整個人鮮活而又生動,像一束光走了過來,他突然開始渴望光明,想要把光佔為己有。」
還真是狗血又爛俗的一見鍾情。
按著原劇情來走的話,一直到運動會前的這段時間,裴至清是從來沒見過女主林明夕。
我能做的就是,運動會當天,拖住男主,讓他一直待在教室裡。
不排除劇情走偏的可能,那麼我就要提前認識女主,揭穿男主真面目,免得她傻乎乎地被折去雙翼,成了男主的籠中鳥。
那麼問題來了,我要怎麼認識女主呢?
我高二,她高三,我倆隔了整整一個教學樓。
真是頭疼。
我不可以冒然跑去高三樓去主動認識女主,這也太奇怪了。
我翻來覆去想了好一陣。
也許,我可以借鑑一下病嬌男主的路子。
原書裡男主自打暗戀上女主後,就候在女主常去的一家校門口處的面館,不經意地偶遇女主,然後乖巧地喚一聲:「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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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在面館制造出一場偶遇,要麼假裝沒帶錢,要麼不小心撞到她……
總之,有的是辦法。
至於怎麼認出對方是女主,我記得書裡寫過她有一對梨渦,而且我覺得女主光環也會幫助我的,就像我能一眼認出男主那樣。
這麼想來,我的拯救女主行動已經成功了第一步。
5
有了充分的計劃,第二天的我充滿了幹勁。
一大清早,我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歡快地走在上學的路上。
然後我瞥見了一抹藍白校服的身影,在校門口的包子鋪買豆漿。
這毛絨絨的頭發,這挺拔的身形,還有那道少年人幹脆利落的聲音:
「阿姨,麻煩給我來一杯豆漿。」
該死,這人怎麼越看越像男主噢。
我趁著他還沒轉過身來,趕緊一個快步,走進了校門,心裡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我真的不想一大早就和這家伙打交道。
「嗨。」
我聽見了他的聲音。
不要念出安若這個名字,求求了。
「安若。」
好樣的。
我認命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了男主。
他一邊叼著片面包,手裡端著杯豆漿,一邊唇角微彎,懶洋洋地和我打招呼。
「一起走嗎?」
都這麼問了,我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我扯扯嘴角:「當然可以啊,裴至清。」
裴至清笑著,顯露出一點小虎牙:「好巧。」
巧你個大頭鬼,我心裡腹誹著。
「是啊。」我沒有靈魂地附和,順便眯了眯眼睛。
這陽光明晃晃的。
裴至清自然地走到我的一側,擋住了過分耀眼的陽光。
我抬眸看向他,少年大半張臉都浸在光下,皮膚細膩,好像還可以看見他臉上的絨毛。
就好像沒有攻擊性的大型犬,渾身泛著柔和的光澤。
直到他說出下一句:「筆記你都看完了嗎?」
我撞進了他黑得純粹的眸子裡。
我剛剛松懈下來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我看到了那句話嗎。
或者說,他介意我看到了那句話嗎。
「噢,看了一些還沒看完。」我回答得很謹慎,「我正打算今天把筆記本還給你。」
「怎麼不看完?」他彎起眉眼,笑得很乖,「我可以繼續借給你。」
這人有完沒完。
怎麼死追著筆記本這事不放呢。
「不用了,我隻是前面的知識不太懂。」我當即拒絕了他。
「那好吧,」裴至清頓了一下,微眯眼,眼眸在光下通透又漂亮,「不過,你是不是有點怕我啊?」
這個詭異的停頓,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沒有,不可能,你想多了。」我機械式地否認三連。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被糊弄過去。
這一大早的真是出師不利。
更要命的是,接下來我的拯救女主行動也不是很順利。
我中午去了校門口的小面館,沒發現女主的蹤跡。
傍晚時分又去溜達了一圈,還是沒等到女主。
我昨天有多麼鬥志昂揚,今天就有多麼失望。
……
我沮喪地遊蕩回學校裡去,孤零零的影子被夕陽拖拽得很長。
環看四周,放學以後的校園顯得有些空蕩。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仍有幾個男孩穿著運動服,在操場上打著籃球,嘻嘻哈哈的,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周圍死氣沉沉的空氣都生動了不少。
我坐在了看臺上。
我決定看一會籃球,慰藉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元氣滿滿的少年人誰不喜歡呢。
裡面有個男孩就很不錯,穿著白色的運動衫。
那結實有力,線條流暢的小臂,那指骨分明又修長的手指,還有那若隱若現,一寸寸隱沒進衣褲裡的腹肌。
不過他的膚色不是那種我偏好的小麥色,而是有些白。
不過想象一下打了球以後,他白皙的皮膚上沁了薄薄的細汗,我覺得我又行了。
不對。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人不會又是男主吧。
像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那個男孩稍稍偏了頭,我迅速捕捉到了他的側顏。
造孽,他就是男主。
不是吧,我一大早就碰到他,在教室裡也是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還要碰到他。
什麼孽緣。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趁著他還沒看到我,趕緊走人。
我彎著腰,盡量降低我的存在感,小幅度地往籃球場外挪。
「安若。」
嘶。
被逮住了。
我就是不小心咬住魚餌的魚,稍微動一動,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
這敏銳的洞察力。
他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坐在看臺的。
裴至清拍拍其中一個男孩的肩膀,道:「先走了。」
然後,朝我跑了過來。
剛打完球,裴至清身上似乎還帶著些熱氣,耳尖、指節還有光滑的肌膚上都暈開淡淡的粉。
要命的是,還有些汗曖昧地貼著他的脖頸、鎖骨往下滑進衣領,隱沒進他正小幅度起伏著的胸膛,同時,還伴隨著他輕微的喘息聲。
一聲一聲,撓人心尖的痒。
救命,我覺得我要流鼻血了。
太太太……勾人了吧。
我立刻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了他,目不斜視:「你快擦擦汗。」
我就怕他熱得受不了,撩起衣服下擺擦汗。
萬一看見像是腹肌這麼猛烈的視覺刺激,我怕是真的會鼻血流出來。
我有罪,我居然饞男主的身子。
這邊,裴至清眸光在紙巾上稍滯,接過我的紙巾,笑著道了聲謝,問:「怎麼還沒走?」
我微笑:「特意來看你們打籃球。」
「之前沒看出你喜歡看籃球。」裴至清笑著,隨意地說著。
救命。
他這是在套話嗎。
怎麼從早到晚死咬著我不放呢。
我依舊保持微笑:「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喜歡了。」
「那……」
他拖著長音。
不要再來套話了!
我立刻打斷他,語氣裡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裴至清同學,你怎麼不繼續打球去呢?」
聞言,他笑了笑,唇邊一點尖尖角:「我看你打算走了,準備送送你。」
「走吧。」
他單肩背起了他扔在一旁的書包。
該死,這是連拒絕的機會也沒給我。
我沒好氣地應著:「那真是謝謝你了。」
幸好從籃球場到校門口的路不是很遠,沒一會就走到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和男主揮手再見了。
裴至清的視線不知往哪個方向瞥去了一眼,收回,唇角微彎,突然問:「打算一個人回去?」
「對啊。」我有些敷衍地回答。
他認真地盯著我,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要不打個電話給你管家來接你?」
我壓根不知道管家的電話號碼。
我分不清他這是一個友善的建議,還是一個隱蔽的試探。
我當即搖搖頭,說:「我自己回去。」
「那好,」他挑了挑眉,笑起,顯得天真又無辜,「明天見。」
我覺得他的眼底是真真切切,鋪天蓋地的笑意。
仿佛愉悅至極。
我沒琢磨透男主那笑盈盈的神情。
他在笑什麼。
那黑漆漆的眸子裡是千絲萬縷的夜色,一切都隱匿在晦暗中,壓根看不透。
我選擇放棄思考,我的首要任務是認識到女主。
6
太糟糕了。
接下來兩天我都沒偶遇到像是女主的人。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我趴在課桌上,枕著我的手臂,煩惱著。
裴至清這會兒正趴在桌上睡覺,隻留一個蓬松又毛絨絨的後腦勺給我,好像停佇在課桌上的一朵軟綿綿的雲團。
而前桌他們這會兒在討論中午吃什麼。
大家都那麼悠闲自在,無憂無慮。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吃面快吃吐了。」我小聲嘀咕著。
「不好吃嗎?」一道帶著淡淡倦意的聲音。
裴至清的腦袋已經轉了個方向,面朝著我,眉眼倦怠,沾染著朦朦朧朧的霧氣,好像還沒睡清醒似的。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那霧氣消散,他的眼眸被潤洗過一般,黑寶石漸漸有了光澤。
此時,我倆就面對面趴在課桌上,一時四目相對,流動在我們之間的是無聲的視線。
一種奇妙又危險的氣氛滋生。
我猛地抬起頭,坐直,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啊?」
他也慢悠悠地抬起頭,笑:「我說,那家面館的面不好吃嗎?我和高舟經常撞見你去那家面館。」
我的心跳得愈發快。
他都注意到我經常去那家面館了。
「我想去嘗嘗看。」裴至清的唇瓣一張一合,虎牙若隱若現。
不是吧,大哥。
真的是一句話暴擊。
我心下警鈴大作,渾身緊繃。
要是他一不小心提前遇到女主了,那就是修羅場開啟了。
一想到原書裡男主後期的變態行徑,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不是很好吃,」我開始試圖轉移他的目標,「聽說……學校附近有家麻辣燙挺好吃的,你可以試試。」
「噢,行吧。」他斂了斂眉,頗為乖巧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看起來對去面館好像沒有多大的興致了。
但是,我信你個鬼。
我打賭裴至清這家伙一定會自己去面館一探究竟的。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是放任男主他自己去面館。
一條是我和男主一起去面館。
兩條都是死路。
嘖。
我心一橫,選擇了後者。
至少確保男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然後打消他的好奇心。
這邊,裴至清困倦地眯了眯眼,準備繼續趴回課桌上,我一把捏住他的臉。
他僵住了。
我也僵住了。
我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誰叫我原來高中的同桌一垂下頭打瞌睡,我就捏住她肉嘟嘟的臉,試圖喚醒她。
怎麼辦,我這胳膊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至清挑了挑眉,烏黑水靈的大眼睛,配上他軟乎乎被捏住的臉,活生生一小粉團子。
我硬著頭皮,繼續說:「中午請你去面館吃面。」
「不是說不好吃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