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黨:!我就說他成婚那晚看見了。】
我震驚地看向秦厭。
原來這麼早他就知道了啊。
所以成婚前他對我們的婚事並不抗拒,可圓房那晚,卻態度驟變,突然離去。
「半妖眼睛變色隻有兩種情況。
「其一,中了魅術。
「其二,因所愛之人動情。」
褚夢停頓一會,有些咬牙切齒。
「可你是人,不會媚術。」
【男一黨:!所以女主是喜歡秦厭的,對麼?】
【女主黨:可他嫌棄我寶是半妖。】
秦厭顯然也想到了,眼中浮上喜色。
「所以你……」
卻在看見我的眼神後,偃旗息鼓。
褚夢嗤笑一聲。
「你什麼你,你因為望兒是半妖就嫌棄遠離她,還好意思演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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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他看向我,眼神堅定。
「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我們的婚事,是我血戰數月,攻下南蠻,與陛下求來的,我怎會嫌棄。」
眼看秦厭陷入自己的情緒之中。
我卸了力,輕輕靠在褚夢身上,輕聲打斷他。
「無所謂了,秦厭……無所謂了。」
秦厭回過神。
「我不會嫌棄你,但魅妖一族與宋朝積怨已久,我不敢信你。
「就如現在,你遲早會和魅妖同流合汙。」
我平靜地望著他,他好似被我眼神刺痛,逃一般走向門口。
「半妖中媚術,唯有陰陽調和才可疏解。」
褚夢揚聲面不改色扯謊。
秦厭轉身怒視他。
「你敢!」
褚夢環住我的腰。
「望兒可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如你來選,我們兩個,誰給她解。」
秦厭站在門口,攥著劍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你們妖果然是貫會用些腌臜淫邪的手段。」
他語調諷刺,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你放心,一個月。我會出兵蕩平南環島。
「屆時,我會讓你徹底改掉這朝秦暮楚的壞習慣。」
門從外面被關上,屋裡隻剩我和褚夢。
我離開褚夢的懷抱,無奈道:
「現在死心了吧。」
褚夢笑得燦爛,意味深長道:
「死心了,也放心了。」
12
那晚過後,秦厭開始常住軍營,很少回府。
我和褚夢與宮中那位細細謀劃。
將軍府上空也是夜夜信鴿不斷,紅的、黑的、綠的好不熱鬧。
終於一天晚上,紅色信鴿帶回幾個字。
「三日後,建寧關口出關。」
我大喜過望,趁夜放飛最後一隻綠色信鴿。
第二天,我給秦厭留了一封和離書,然後和褚夢溜出將軍府。
一路南下,直奔南環島。
三天後,我和褚夢在那位的協助下成功出關,回到南環島。
同一天,傳來消息,秦厭請命出兵南環島。
陛下欣然應允,並將兵符交到秦厭手中。
領兵出城那日,萬人空巷,送行之人紛紛歡呼。
有不要臉之輩放言。
「等魅妖城破,流離失所,我們就能趁機拐來幾隻,豈不一樁美事。」
「哎,這怎麼能叫拐呢,我們分明是好心收留她們。」
13
南環島城牆上,我俯視著城內布局、房屋排布,與宋朝都城十分相似。
集市上熱鬧非凡,人頭攢動,隻是魅妖們無須再小心遮擋眼睛和尾巴。
城牆外,褚夢指揮族人擺放防御工事。
南環島,四面臨水,上島的路隻有那一條,易守難攻。
我走下城牆,回到褚夢的府邸,將圖紙最後一部分畫完。
然後綠色信鴿撲騰著翅膀,帶著那張圖飛向天空。
晚上,探子慌慌張張來報,宋軍船隊已出現在海面,預計清晨便可抵達。
秦厭來得比宮中那位計劃的快了三天。
我慌張找到褚夢,他比我鎮定,卻也是憂心忡忡。
我們圍坐在桌邊,昏黃燭光微微閃爍。
按計劃,宮中那位選好的刀和收買好的南蠻餘黨會先於秦厭登島。
待秦厭棄船登島攻城之際,南蠻餘黨放火燒船。
而宮中那位選好的人則謊稱追剿南蠻餘黨,發現火勢,及時滅火救船。
經此周旋,即便不能徹底讓秦厭失勢,也可讓那位心腹嶄露頭角。
可如今秦厭提前趕到,我們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
最終,我們決定以我為餌,拖住秦厭。
【女主黨:是我的錯覺麼,總感覺他倆怪怪的。】
【男二黨:同意,而且他們商量的對策有一種把秦厭當傻子的感覺,包白給的啊。】
燭光熄滅,我與夢諳各自回屋。
醜時一刻,藍色信鴿飛出城牆。
緊隨其後,醜時三刻,我將手中的綠色信鴿放飛。
次日清晨,宋軍軍船靠岸,因褚夢連夜命人撤了沿途的防守,宋軍一路暢通無阻,兵臨城下。
我與褚夢登上城牆。
城下,宋軍旌旗飄飄,秦厭手執長刀,立於軍前。
雙方兵力懸殊,隻要秦厭一聲令下,這座城頃刻間便可破。
褚夢按計劃抽出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迫秦厭暫時退兵。
秦厭不為所動。
「我秦厭一旦出兵,就沒有退兵可言。」
【男二黨:我就說吧,這倆人都有點侮辱秦厭的智商了。】
我看著這條彈幕,眼睛眯了眯。
不動聲色身體前傾,撞向褚夢手裡的刀。
脖子上傳來刺痛,一股溫熱順著脖子流下。
「好!」
秦厭喊道。
見我不再向前,定了定神指著我道:
「我會命軍隊停戰五天,但是,作為交換,她得到我身邊為質。」
【男二黨:行吧,架不住男主戀愛腦。】
褚夢松了一口氣,連忙撤了刀,有些悶悶的。
「你還真是不怕疼。」
城門打開,我走向秦厭。
他快步走向我,冷著臉給我處理傷口。
接著用繩子給我五花大綁,扛回了營帳。
營帳內,他認真研究南環城地圖,將我丟在一旁。
我軟著嗓子。
「夫君,給我松開好不好。」
秦厭沒好氣道:
「怎麼?那老妖精拿刀架你脖子,你都心甘情願往前撞,我不過綁下你就受不了了?」
「我手麻了……」
【男一黨:怎麼回事,回心轉意了?受寵若驚了有一點。】
【女主黨:捂臉。彈幕也是戀愛腦。】
秦厭冷著臉,給我松了綁。
【男一黨:在男一面前還是不配自稱戀愛腦的。】
那行字還沒飄走,秦厭水靈靈拿出一根鎖鏈。
一頭綁我手上,另一頭綁在他手上。
【男一黨:這樣不太好吧……不太尊重女主。】
【女主黨:唉…孩子想綁就綁吧,也沒幾天了。】
14
停戰五日,秦厭也不著急,每天拽著我在營帳內闲逛。
恨不得讓所有人看見我和他綁在一條鎖鏈上。
士兵日日望著城牆的方向,面露貪婪,士氣反而慢慢高漲。
第三天晚上。
吃完晚飯,秦厭沉沉睡去。
營帳外傳來布谷鳥叫聲。
我從秦厭身上摸出鑰匙,打開鎖鏈,走了出去。
整個軍營寂靜非常,褚夢的藥確實管用。
一個長相毫無辨識度的人,穿著宋軍的甲胄,站在營帳旁。
見我出來,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順著他指向的方向,停了一隻紅色信鴿。
我走過,將信鴿腳上綁著的紙抽出來。
【明日午時,放火。】
我將紙條遞給那人,示意他通知褚夢。
他點點頭,無聲退了下去。
我走回營帳,直直撞上秦厭的清醒的眼睛。
我走過去手輕撫,閉上他的眼睛,然後熟練地躺回床上,把鎖鏈綁到手上,接著把鑰匙塞回給他。
秦厭把我緊緊抱在懷裡,頭埋到我脖子上,沒了動作。
【女主黨:啥意思?秦厭睜著眼睡覺?】
【男一黨:以前沒發現他這樣啊。】
15
第二天醒來,身邊沒了秦厭的身影。
我睡意頓時消失,連忙走出營帳。
距離午時還有一刻鍾。
我望向營帳北面,仿佛已經聞到了桐油的味道。
遠處漸漸冒起黑煙,進而是衝天火光。
士兵們慌了神,紛紛提桶趕過去。
「這軍船耗費多少國庫銀子,可不能出事啊!」
「快快快,拿桶!這要是燒廢了,你我砍頭都不夠!」
我站在原地,無數士兵從我身邊跑過。
「不去看看嗎,你謀劃的這出好戲。」
秦厭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看看也行。」
我動身向小山坡走去,立於坡頂,岸邊景象一覽無餘。
火勢如計劃蔓延席卷,頃刻間,一艘軍船便被火舌吞沒。
但也隻有一艘,剩下的因趙飛將軍及時轉移,得以幸存。
【女主黨:我看過故事背景,趙飛,原鎮守邊疆抵御南蠻的鎮邊將軍,屬太子一黨。】
【女主黨:那就是說,一直和寶聯系的那位是太子?】
【男一黨:什麼?女主和誰聯系了?】
【女主黨:沒事孩子,看小豬佩奇去吧。】
我的擔憂是對的,這些彈幕嘴太快了,不得不防。
秦厭打量著在岸邊指揮滅火的趙飛,譏諷道:
「這就是你們選的刀?」
【女主黨:嗯?秦厭怎麼知道?】
【男一黨:來吧孩子,一起看佩奇。】
火很快被撲滅。
趙飛以秦厭戰前停戰、延誤軍機為由,搶奪過指揮權,下令攻城。
秦厭也不爭辯,隻囚著我在營帳內看書,不準我出去。
城破得很快,宋軍幾乎不費一兵一卒。
畢竟褚夢早已告知城內士兵,不作抵抗,早早投降。
趙飛也沒有大肆屠殺,隻命士兵挑選了百餘容貌姣好的魅妖,說要獻給陛下。
16
秦厭和趙飛班師回朝,聖上大喜,於宣和殿設慶功宴。
說是慶功宴,卻更像皇家家宴。
殿中一共就擺了幾張小桌。
大殿右側擺桌子兩張,依次是太子及太子妃,趙飛將軍。
大殿左側兩張桌子,分別是長公主太和,我和秦厭。
不多時,宋文王在淑貴妃陪同下入場,坐於大殿正中。
奇怪的是,宋文王旁邊還有一桌,坐上無人,卻擺著菜餚酒水。
【女主黨:這空桌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人配與皇帝同起同坐。】
這是我第一次見宋文王,他已年近古稀,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
可精神矍鑠,目光如炬,不見一點老態。
【女主黨:我說這太子怎麼急著篡位呢,你看看這皇帝的精神狀態,感覺他能把太子熬走。】
太子可不著急,著急的是太子妃。
我垂眸,我騙了褚夢。
我一直知道宮中那人的身份,甚至與她見過面。
我不動聲色抬頭,與太子妃的目光相撞,緊接著移開。
她已有了身孕。
隻要褚夢那邊不出差錯,今晚應該能順利扳倒太子,為太子妃肚裡的孩子掃清障礙。
隻是……
我餘光掃過旁邊的太和公主。
太和公主七年前觸聖怒,被幽禁公主府不得外出,連帶其生母
淑貴妃也受了冷落。
如今,卻無任何徵兆解除幽禁……
宴上客套了幾輪,太子起身,半開玩笑道:
「父皇,趙飛立下此功,您可不能隻嘴上誇誇這麼小氣。」
我看著他天真的模樣,有些不忍心。
估計他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太子妃足智多謀,真能算出南蠻火燒軍船的時間呢。
宋文王眼皮微掀,沉沉的目光落到太子身上。
半晌,他笑道:
「自然不會。」
他招手,示意趙飛上前領賞。
趙飛受寵若驚,連忙走上前,弓著腰立於陛下面前,不敢抬頭。
宋文王抽出一把劍。
「朕便賞你寶劍一把。」
【女主黨:很順利啊,等趙飛拿到兵權,寶就能和太子謀劃逼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