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最近這段日子很是平靜,李緣君的瘦身計劃還在繼續,許幸則是家裡、公司、綠島三頭跑。


自從那天康沉給了鑰匙,許幸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康沉,去綠島做飯時還扭扭捏捏的。


可康沉一切如常,有時挑剔她做湯放太多鹽,有時又嫌青菜不夠新鮮。


許幸覺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傾向,康沉多懟懟她,她竟然覺得比較自在。


其實這段時間她看了不少租房消息,可星城的房價貴得簡直沒有道理。如果想租到離公司近、條件和現在差不多的房子,她一個月的工資就將所剩無幾。


給康沉當煮飯婆的兼職收入倒是算多,可這份工作穩定性極差,要是哪天她把康沉給得罪個透頂,那也說沒就沒了。


關鍵在於,在康沉那拿到的第一個月工資她湊了湊整,已經還給李緣君。


這也就意味著,她暫時拿不出押三付一的房租。


而距離搬家的最後期限,隻有三天了。


想到隻有三天,許幸有點焦頭爛額。


快要上課,她邊想邊抱著教具往教室走,迎面剛好碰到路子謙來送路小柯。


路子謙見她,笑得爽朗,招呼道:“小幸,辛苦了。”


許幸也忙露出笑臉。


和路子謙寒暄完,她揉了揉路小柯腦袋,半蹲著問:“今天最後一節課了,我們迪迦小朋友會不會想許許老師呀?”


路小柯揚起臉蛋,笑出一排白白糯糯的小米牙,還拉了拉許幸的衣服下擺,撒嬌道:“我會想許許老師的!許許老師也要想我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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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啦。”


許幸露出老母親一般欣慰的笑容。


路小柯他們這個春季班上到最後一節課了,課程結束還有點兒提成獎金,這也算是最近喪氣連天的低壓情緒裡唯一的一絲喜氣了。


路子謙把路小柯交給許幸,又說:“對了小幸,我等下就要去趕飛機,下課不能來接他了,不過康沉會來,還要麻煩你幫我多看一會兒。”


康沉會來……那等下要不要趁康沉過來和他說一下搬家的事?


許幸點頭虛應著,帶著路小柯往教室的方向走,心裡還在盤算小九九,


***


也許是最後一堂課的緣故,路小柯竟然沒有搗蛋,滿臉都寫著乖巧.jpg。


許幸非常欣慰。


這堂課結束,她給每個小朋友都分發了獎品,然後將小朋友們交到家長手中。隻待路小柯和另外一個小女孩家裡過來接人,她帶這個班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周周,我去下洗手間,你幫我看下教室裡這兩個孩子,謝了啊。”


許幸在教室等了會兒,肚子有點疼,剛巧小周老師也在隔壁教室剛送走學生,便被她抓了壯丁。


小周老師滿口應好。


可等許幸從洗手間回來,教室裡卻空無一人。


她愣了愣,忙找小周。


小周正在辦公室挨領導訓,許幸怕小孩子出事,硬著頭皮打斷,把人拉到一邊問:“那兩個小孩呢?”


“這不是老薛找我嗎,我讓蘇蘇幫忙看著了。”


小周嘆了口氣,正想吐槽下被訓的奇葩理由,許幸卻沒心情聽,轉身又去找蘇蘇。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走到茶水間,蘇蘇接了咖啡正好出來,還熱絡地和她打招呼。


她沒心情,開門見山直接問:“蘇蘇,407那兩個小孩呢?”


蘇蘇一怔,“剛剛還在啊,我和他們說了來接杯咖啡,讓他們乖乖呆教室裡……”她意識到不對,忙問:“怎麼,不見了嗎?”


“不見了!”許幸心髒突地揪了起來。


蘇蘇:“別急啊你,應該是家長接走了吧。”


許幸當然也希望是家長接走了。她沒應聲,先去洗手間找了一圈。


沒見人,她又急著往教室的方向走,沿著一排教室仔細找了個遍,邊找還邊還出聲喊:“小柯?若若?”


這兩個小兔崽子,該不會跑到外面去了吧。


教室無功而返,她往樓下找。


剛到樓下,許幸就見銀灰色保時捷停到路邊,五個1車牌分外引人矚目。


很快,康沉下車,朝她走來。


而她死死盯著車後座。


半天不見有人開門,一顆心慢慢墜入谷底。


“怎麼了?”康沉敏感察覺到異樣,又問,“路柯呢。”


許幸臉色蒼白,突然彎腰道歉,“對不起,我沒看好路小柯,我現在就去找。”


康沉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就有了不好的猜測,此刻倒沒太過意外。


他冷靜地問:“怎麼回事,慢慢說。”


許幸快速交代了事情經過並提出猜測:兩個小屁孩應該是自己跑出去了。


康沉點頭,和她看法相同,可還未待他倆分頭去找,康沉就接到一個電話。


沒開外放,許幸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的女聲出離憤怒,而康沉由始至終都沒開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掛斷電話,他直接回身拉開車門,又對許幸說了句,“上車。”


第30章 對不起


銀灰色轎車一路疾駛至醫院, 康沉薄唇緊抿, 難得神色凝重。


許幸則在聽到康沉說出“車禍”兩個字後, 腦子全然空白——


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路小柯帶了定位手表,鞋子也都帶有定位芯片,失蹤的可能性其實不大。怕就怕自己溜出去, 然後出了意外。


到醫院停車場,康沉下車。


在車外站了片刻, 遲遲不見副駕有人出來, 他又繞到另一邊, 拉開車門。


許幸解了安全帶,手捏住座椅邊緣, 指骨繃得很緊, 指尖泛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圈,沒哭,但眼裡有水光, 以及滿滿的不安和驚惶。


見狀, 康沉神情和緩不少,他朝許幸伸手, “下來。”


許幸目光微抬, 停在他手上凝滯片刻, 而後有些猶疑地抓住。


她的手很冷,康沉握緊,往外拉了拉。


許幸借力起身, 腿還有些軟。


***


兩人趕到CT室時,已經有好幾個人守在門外。


許幸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間的年輕女人。


女人氣質出眾,穿一身珍珠白A字裙,手上戴一塊價值不菲的鑽表,不過精心打理過的慄色波浪大卷此刻已然有些凌亂。


她在門口來回急走,手交握著搓捏,不時又掩唇扶額。


旁邊有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低聲講著電話,還有和路小柯一起不見的小姑娘若若無措地站著,若若媽媽半蹲下身,似乎是在安撫。


見康沉來,年輕女人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


她快步上前,憤怒地指著康沉質問:“子謙不是把小柯交給你了嗎?你就是這樣看著他?康沉,他好歹也是你的侄子,你如果不想照看就直說好嗎?!”


許幸瞬間就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之前路小柯的報名資料上填過她的聯系方式,她應該叫岑子衿。


見康沉被人指著鼻子罵,許幸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康沉面前,“路柯媽媽,我是啟真的培訓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


“你就是路柯的老師?”許幸話還沒說完,就被岑子衿打斷,她雙眼通紅,上下打量許幸,聲音突然提高,聽起來還有些尖銳,“就你這樣還做老師,一萬多的學費是白交的嗎?!”


許幸面色蒼白,卻一句話都反駁不上。


不知想起什麼,岑子衿突然冷笑一聲,點點頭,頗為諷刺地開口道:“對了,我記起來了。路子謙說,你是許悅表妹對吧?你跟你表姐真是一路貨色啊,念書的時候許悅就是個投機取巧隻會賣乖喜歡搶別人男人的賤人!你這個當表妹的,原來也是向她看齊……”


說著,她上前,似乎是想揪住許幸衣領。


可康沉眼疾手快,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兩人僵持幾秒,康沉用力一甩,將岑子衿的手甩開,冷冰冰警告,“你給我適可而止。”


岑子衿往旁邊踉跄幾步,抬眼時目光忿忿,可面對康沉,也不知道在忌憚什麼,到底是沒有再繼續撒潑罵街。


她站直,緩慢地點著頭,指了指許幸,又轉頭指向那打完電話的肇事男子,“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全都別想好過!”


放完狠話,她踩著細高跟,蹬蹬往外走。


高跟鞋滴滴答答一路敲過瓷磚地板,也重重敲在許幸心上。許幸眼睛紅紅,微仰著腦袋,看向CT室亮起的進行中燈光。


康沉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似是安撫。


***


還未等到路小柯從CT室出來,許幸先等到了公司打來的質問電話。


平日裡她也算得上牙尖嘴利不服輸,可到現在她也不想辯駁,隻不停重復著對不起,心情糟糕透頂。


在安全門後挨了十分鍾罵,許幸返回CT室,剛巧碰上路小柯出來。


護士推著路小柯往病房走,其他人都跟在後頭,許幸也連忙趕上去。


她喘著氣,拉了拉康沉袖子,“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傷得不重,不過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48小時,沒有異常的話,休養兩周左右就可以了。”康沉冷靜轉述著醫生的話,末了還補了句,“你不用太擔心。”


許幸忙點頭,咬著唇,忍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沒忍住眼淚哗哗往下流。


她一邊跟著推車走,還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岑子衿剛好趕過來,逮著醫生又好一頓問,知道傷得不重後,整個人才卸下力來。


她跟著進了病房,見其他人也想進,她一把將人全都攔在外面,而後狠狠合門。


吃了閉門羹,若若媽媽臉色很不好看,之前一直沒說話,這會兒也忍不住衝許幸抱怨,“許老師,你到底在幹什麼?明明知道小孩子貪玩,最後一節課了你都不能看好嗎?”


她話音剛落,若若就拉了拉她的衣擺,小聲解釋,“媽媽,不關許許老師的事 ,是我們自己偷跑出去的,路柯…路柯說要送我一個奧特曼……”


越說,小姑娘聲音就越小,頭埋得低低的,很是自責。


許幸心裡滿是愧疚,對著若若媽媽,彎腰連聲說了好幾次抱歉。


公司那邊電話不停,留在醫院暫時也沒什麼用,許幸打算先回一趟啟真。


康沉聞言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康沉還想堅持,許幸低垂著眼,先開口堵了他的話,“我現在……真的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康沉沒再多說,隻深深望著她離開時的狼狽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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