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被嗆得直咳嗽,淚眼蒙眬地望著司宴。
她還在試圖裝可憐來博取司宴的同情。
我嘖嘖搖頭:
「天道看來還是被虐得不夠多呀,司宴最討厭裝可憐的女人了,她完全是在司宴的雷點上蹦迪。」
「天道可要遭老罪咯~」
系統聲音聽著賤賤的,幸災樂禍極了。
「矯情至極。」
司宴甩開她,招招手,助理便心領意會地遞了條熱毛巾過來。
他細細擦拭著手指,連指縫都沒有放過,擦完後毛巾便扔在了李淺的臉上。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遭過的罪天道也得遭一遍,哈哈哈哈,我心理平衡了。」
司宴喝完最後一杯酒便離開了,隻留李淺一個人還跪在地上。
我搖頭感慨:
「活該,就該被男主虐一下,這是你人口販子應得的,天天上嘴唇碰個下嘴唇就把攻略失敗抹殺女主說出來了,天知道這狗男人有多難攻略。」
08
半個月後司宴的公司開始走下坡路。
股價下跌,債務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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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告訴我這是因為百億補貼生效了——
司宴的男主光環正在慢慢消失。
他現在也算是實至名歸的便宜貨了。
前不久司宴還會派人來我這騷擾我一下,但現在的他已經被公司的事搞得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根本沒時間再管我。
男二也再次出現,求蘇月離和他重歸於好。
蘇月離猶豫了。
系統給我解釋當時蘇月離和司宴結婚隻是為了刺激男二。
我搖搖頭隻能說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宴結了婚還不想放我走。
蘇月離結了婚心裡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渣男渣女。
眼看司宴的公司資金漏洞越來越大,蘇月離坐不住了。
她果斷選擇了拋棄司宴和男二重歸於好,遠走高飛。
走之前她還不忘嘲諷司宴兩句:
「窮鬼,沒出息,跟著你我這輩子就算完了。」
司宴之前可是擁有男主光環的人啊。
公司賺錢,做什麼都很順利,女人應接不暇,各界大佬都想和他攀上關系,所有人對他都是阿諛奉承,諂媚討好。
現在好了。
女人跑了,公司倒了。
樹倒獼猴散,之前巴結他的人都能出來隨意踩他兩腳。
或許是他前二十八年的人生過得太順風順水了,以至於現在面對一堆困難,他竟解決不了。
而且困難時刻也根本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他。
我嘖嘖感慨男主光環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沒了自身價值的司宴,就和一坨爛泥沒什麼區別。
09
兩個月後司宴的公司徹底倒閉了。
他的存在感也被系統削弱得越來越低。
現在唯一陪在他身邊的也就李淺了。
司宴有個習慣——
心情不好時喝完酒後會去飆摩託車。
我也有過幾次被帶出去陪他飆車玩命的經歷——
心驚膽戰,在閻王殿門口反復閃現。
還好現在陪他玩命的對象換了,不再是我,而是李淺了。
系統輕哼一聲:「沒有男主命了還要幹男主事,純屬找死。」
系統動用了權限帶著我以靈魂漂浮的狀態來到了山頂。
我看見了後座上臉色蒼白的李淺。
「司宴這是真狠啊,連個頭盔都不給李淺戴。」
系統嘖嘖稱奇。
摩託車發動機的聲音震耳欲聾。
車輪與地面發生摩擦,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被百億補貼打下來,沒了男主原本的光環,司宴隻是一個醉酒後在山路上騎摩託的普通人。
這種行為已經屬於是Ṭũ̂₀在閻王爺面前跳辣舞的程度了。
毛房裡打燈籠,找屎。
閻王不收他都不可能。
「砰——」
摩託車撞擊護欄,剎車在黑夜裡發出慘叫。
護欄被撞碎,摩託車便直直地衝了出去。
李淺比較慘,沒有頭盔的保護,頭撞擊到山崖上直接爆Ţũ⁸開了。
而司宴從山崖上滾了下去,一路上的碎石子劃爛了他的衣服,擊碎了他的頭盔。
等他掉在山腳下時,身子已經血肉模糊,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我的靈魂飄浮在半空想要仔細看看司宴的死狀。
但他命挺硬的,都這樣了竟還掙扎著睜開了眼。
或許人快死的時候會看到魂魄,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在向我求救。
我頑劣地笑了笑,假意朝他伸手。
我看見司宴的眸子裡燃起了希望,然而我隻是拍了拍他的臉,笑著道:
「滾。」
司宴瞪大了眼睛,我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沒了力氣,剛抬起的頭又砸在了地上。
石子混著血粘在他的臉上,狼狽至極。
「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你活該,司宴。」
司宴的眼神變得渙散,氣息越來越弱。
周圍的事物漸漸褪色逐漸變成了黑白,世界在搖晃,天空破裂出缺口。
我被一股力道狠狠一推,眼前突然閃現出了道白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往光團裡面吸。
天道在一旁尖叫:「世界,我的世界!」
系統的聲音有些遙遠,讓我聽得有點不真切,恍惚間我隻聽到:
「顧言!我叫顧言!我住在……」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遠遠,遠到我聽不見他後面說了什麼。
那團白光越來越大,直至將我覆蓋。
10
再次睜眼。
眼前是純白的天花板,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間。
心電圖嘀嘀作響和護士驚喜的歡呼聲交雜在一起:
「醒了,醒了,5 號床的病人醒了!」
我這是……回來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內心也有些木訥,隻得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眼前一片模糊,我才意識到我哭了。
「囡囡!」
「你終於醒了。」
父母聞訊趕來。
我看著泣不成聲的父母終於恢復了感知,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爸媽,我好想你們。」
爸媽將我攬進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感受到父母懷抱的溫暖後,我才逐漸覺著這個世界真切起來。
我真的回來了。
因為在床上躺了三年,我身體的各項功能都有些退化。
父母不厭其煩地陪著我按摩做康復訓練。
幾個月後我已經可以勉強拄著拐杖行走了。
生活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隻是我還是覺著缺了點什麼,思來想去我才發現少了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系統。
世界崩塌時我隻隱隱聽見了他的名字。
叫什麼來著?
顧言。
「顧言。」
我心髒猛然一跳。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這兩個字。
隱隱約約地聽著並不真切。
「顧言!」
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我迅速扭頭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一個護士正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個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的少年。
或許是我的目光過於炙熱,本來病殃殃無精打採的少年猛然抬起頭,對上了我的眼睛。
視線相撞。
「46 號床顧言,都跟你說多少遍了,你這剛昏迷了五年醒來,不要到處亂跑......」
護士還在苦口婆心地叮嚀著。
少年卻突然撐起胳膊從輪椅上站起來朝我跑過來。
一切都很偶像劇,雖然剛站起來的下一秒他便狠狠栽在了地上。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言龇牙咧嘴地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來,看見我在笑,他也露出了個傻乎乎的笑容:
「嘿,能幫我砍個拼夕夕嗎?」
番外 01 司宴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李黎的。
或許ţŭ̀⁾是她願意陪我發瘋飆車的時候,或許是她等我回家結果窩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又或許是她拉著我的手期待著問我什麼時候結婚的時候。
我有想過娶她。
但是蘇月離卻告訴我李黎其實來自另一個世界,如果我娶了她,那麼李黎就不復存在了。
李黎存在的意義就是攻略我。
我愣了。
回想起前幾天窩在沙發裡睡著嘴裡還說著夢話的李黎,我才注意到——
她說的是我想回家。
可是她的家不就在省城嗎?前幾天還剛回去了。
還有她多少次提起要和我結婚。
或許蘇月離說的是對的。
可我不想放李黎走,我想讓她留下來永遠陪著我。
於是我娶了蘇月離。
我想李黎那麼愛我,一定能接受的吧。
可我沒想到,婚禮結束後我便聯系不上她了。
我瘋了。
李黎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呢?
她明明那麼愛我,離開了我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找了很久,終於在馬爾代夫發現了她的行蹤。
看著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她,我氣不打一處來。
沒了我,她怎麼能這麼開心?
然而李黎卻告訴我,她並不愛我。
而且從未愛過我。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後來我找到了李淺,她長著一張和李黎相似的臉,我愛極了她眼下那顆和李黎一樣的小痣。
可李淺她終究不是李黎。
她處處模仿李黎,但終究沒有李黎的味道。
從山崖上摔下去後,我終於再次見到了李黎。
我感謝上天。
因為摔下去的一瞬間,我腦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再看她一眼。
我見她微笑著朝我伸出了手。
是幻覺嗎?
我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秒她卻輕輕吐出了一個滾字。
我動了動唇,想告訴她我愛她。
但是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我終究是撐不住了。
徹底陷入黑暗前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你活該,司宴。」
李黎說得對,我是活該。
我後悔了。
或許,我表達愛意的方式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