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昌侯府剛來的嫡女簡輕語有一個秘密,她在回京的路上不慎流落青樓
為了自保,也為能回京都侯府
她委身給一個鏢局少主,哄得他為自己贖了身,還帶她來了京都
入京那日,她藥翻了鏢局一眾人,隻身跑到寧昌侯府
本以為終於熬出頭了,卻在自己的相親宴上再次遇到他
隻是這一次,他搖身一變成了錦衣衛指揮使
侯府假山後,繡春刀被丟在地上,飛魚服也被抓得皺了
陸遠為簡輕語穿好衣裳,在她耳邊低語:死和嫁我,你選一個
簡輕語:…
男主視角
世人都怕陸遠,卻唯有一人敢纏著他胡鬧
起初他隻是覺著有趣,後來覺得她既然這般喜歡自己,那給她一個名分也好
然而在他求娶當晚,那個女人卻跑了
原來說喜歡他是假的,說想嫁他也是假的
但無所謂,跑一次,他就抓一次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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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暖,一襲薄紗遮住春光。
簡輕語手指緊緊攥著床單,雙眼朦朧地看著上方男子,如一葉小船般隨海波搖蕩,起初她還咬牙生受著,慢慢地終於忍不住輕泣:
“培之,輕些……”
“喃喃可知錯了?”
男子聲音透著情動的啞意,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卻冷若寒冰。
簡輕語眼角泛紅,聞言哽咽回答:
“知錯了。”
“還跑嗎?”
男子攥緊她纖細的手腕,輕易將自己的指痕留在了上頭。
簡輕語急忙搖頭:
“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是麼?”
男子似笑非笑,唇角閃過一絲冰冷的邪氣,接著猛地將她扯進懷裡,肌膚相貼,汗意頓時交融,他灼熱的呼吸拂動她鬢邊的發絲,引得簡輕語陣陣發顫。
“若真知錯了,為何還對我下藥?”
……
簡輕語猛地驚醒,黑暗中大口喘著氣,心口也起伏劇烈,過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她這是……
又夢到陸培之了?
這一個多月來,她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夢到他了,或許是因為在一起時,他對那事兒過於熱衷,所以每次夢到他,大多都是這樣難以啟齒的內容。
想起夢中的一切,簡輕語不由得頭疼地嘆了聲氣,待眼睛適應黑暗後,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一杯涼茶下肚,身上的汗消了許多,噩夢引起的心悸也減輕了不少,簡輕語冷靜下來,卻也沒了睡意,隻能回到床上發呆。
然後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陸培之。
她自幼隨母親在漠北生活,四個月前母親離世,京都來了書信要她回寧昌侯府,卻沒有派人來接,她隻能在料理完母親的喪事之後趕往京都。
漠北至京都路途遙遠,且北方多悍匪,她一路多加小心,結果還是遇上了馬匪,帶的人都被殺了,她因為一張臉生得還算可以,便被賣進了青樓,僥幸保住了性命。
她也是在淪落青樓之後,才認識了陸培之。
彼時的她是青樓待奉人的雛兒,而陸培之則是興致缺缺的尋歡客,一臉厭煩地點了她來伺候。
也正是他這隨手一點,簡輕語才在他與同伴的交流中得知,他是江南一家鏢局的少東家,此行目的是為了從漠北護送一批貨物去京都。
要去京都,卻並非京都人士。
那一刻簡輕語心如擂鼓,瞬間確定他便是能救自己、且不必怕他暴露自己曾身陷青樓的人。
於是她撒嬌賣痴,用盡一切在青樓聽來學來的手段討好他,總算在鏢局啟程那日哄得他為自己贖了身,帶著自己一同上路。
從漠北回京都那些日子,她每一日都過得如履薄冰,生怕陸培之會突然對她失去興趣,會將她隨意丟棄。
因為這點擔心,她隻能更加賣力地哄著他,日日展現自己對他的痴情,卻又識趣地不去過問他所有事。
就這麼熬到了到京都那日,一行人暫時宿在了京郊的客棧,她拿出了偷偷積攢的蒙汗藥,藥翻了鏢局眾人後隻身跑回了寧昌侯府。
逃走那夜,她看著被迷暈的陸培之,想起這兩個月他對自己的磋磨,頓時惡從膽邊生,不僅往他腦門上貼了一張銀票,還特意留了張嘲諷他活兒不行的字條,順便點出這張銀票一半是贖身錢,一半是他床上辛勞的酬勞。
想起陸培之醒來後會是何等表情,簡輕語忍不住攏緊了裡衣,突然生出一分悔意:
“你贖我隻用了五十兩銀子,我給你留了一百兩,雖然錢是你給我的,可那是我為你洗衣做飯暖床掙來的,算起來你還賺了……
就當咱們兩清罷。”
說來奇怪,她生在漠北那等民風開放之地,自幼就比普通女子膽子大,可每次對上陸培之的眼睛,便忍不住心生懼意。
如今都回寧昌侯府一個月了,還會持續做噩夢,也是因為怕了陸培之那反復無常的性子,生怕他會因為那張字條,將京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但仔細想想,在他眼中她隻是一個玩物,而且她走之前那點,他應該不至於這般大動幹戈……
吧?
“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送完貨便趕緊回江南吧……”
簡輕語又嘟囔一句,眼皮越來越沉,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總算沒有再夢見陸培之了。
臨近夏季,夜裡的風愈發燥熱,她眉頭緊皺,鬢角微微出了些汗,卻也算睡得香甜。
或許是因為先前睡得並不安穩,她這一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是還能繼續睡的,隻可惜門外丫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她隻能睜開眼睛——“大小姐近來起得越來越晚了,今日是初一,也不見她去佛堂同侯爺請安,她也不怕同侯爺生分了。
“她從出生便沒見過侯爺幾次,恐怕早就生分了,你沒看她病了這些日子,侯爺也沒來看過幾次麼。
另一道聲音道。
“這就怪了,她好歹也是侯爺第一個孩子,按理說該深得侯爺喜歡才對,怎麼自小便養在漠北,一直到近來才回?”
“還不是因為她母親身份低,不得老夫人喜歡,加上侯爺後來又娶了平妻,就是如今的侯夫人,侯夫人家的背景可不是漠北小戶能比的,為了不影響簡秦兩家關系,她們母女便一直留在漠北,一直到今日才回京。”
“這麼一說大小姐也是夠可憐的,不僅沒有母家可依,也不招侯爺待見,如今更是起了一臉疹子,看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消,若是毀了容,隻怕……”
隻怕什麼?
簡輕語支稜起耳朵,可惜她還沒聽到丫鬟下面的話,就被一道潑辣的聲音打斷了:
“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議論主子?
都給我滾出去!”
倆丫鬟沒想到說壞話被抓個正著,頓時手忙腳亂地離開了。
簡輕語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剛坐直了身子,一個圓臉丫頭就從外頭進來了,一對上她的視線,當即苦了臉:
“大小姐,您都聽到了?”
“聽到了,本還想再聽下去,可惜被你打斷了,”簡輕語笑得眼睛彎彎,“我都不知道,原來英兒也有如此潑辣的時候。”
英兒嗔怪地看她一眼,手腳麻利地伺候她更衣:
“都是些混賬話,大小姐千萬別放在心上,待奴婢得空,定會狠狠教訓她們一通。”
“混賬嗎?
我怎麼不覺得,”簡輕語隨意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不太當回事道,“其實她們說的,也不算空穴來風。”
英兒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她布滿紅疹、還有些腫脹的臉,頓時紅了眼眶:
“大小姐、大小姐貌美如仙,奴婢是親眼見過的,她們那些俗物也配編排?
待您的病好了後,定要用事實狠狠打她們的臉。”
簡輕語本來隻是隨口玩笑,一看到她要哭急忙道:
“哭什麼,我過兩天就好了。”
她這話可是認真的,畢竟之前也不是沒起過,就是剛回府時不小心吃了山藥才過敏,按照以往的經驗,如今也差不多要好了。
然而她難得認真,英兒卻不相信,隻是覺得她在強打精神安慰自己,於是更加傷心:
“大小姐,您真是受苦了……”
簡輕語哭笑不得,心想其實這樣挺好,至少能光明正大地躲在家中,以免碰上還未離開的陸培之。
不過如今也有一月餘了,想來陸培之也該走了。
英兒很快就哭完了,伺候她戴上面紗擦擦眼角:
“大小姐可要去後花園散散步?”
“先去佛堂吧。”
簡輕語溫聲道。
今日是初一,寧昌侯會在佛堂禮佛,一眾子女按規矩也是要隨侍的,簡輕語先前一直稱病沒去,如今算算時間病要‘好’了,也不好再拖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