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雨也太大了,幸好沒繼續趕路。”簡輕語擦擦有些潮湿的頭發,站在破廟廊下往外看。


陸遠看她一眼:“沒淋到便好。”


“走吧,進去吧。”簡輕語說著便要往廟裡走。


陸遠卻牽著她的手沒有動:“再看看雨。”


“……為什麼?”簡輕語不解。


“好看。”


……興致還挺好?簡輕語無言一瞬,見季陽和周騎也過來了,便趕緊上前幫著拿行李。


季陽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等陸遠吩咐,便和周騎對視一眼後先進了破廟,片刻之後才高聲道:“少東家,沒事!”


這便是沒有埋伏的意思。陸遠這才轉身進去,簡輕語本來還在看雨,一扭頭見他走了,趕緊跟了上去:“不是要看雨嗎?”


“雨有什麼好看的?”陸遠反問。


簡輕語:“……”陸培之,世上反復無常第一人。


她無言地跟到破廟裡,季陽已經找來了幹草鋪滿角落,又在上頭鋪了一件衣裳,正在招呼陸遠過去。簡輕語見狀也跟了過去,剛要坐下,便聽到他不高興道:“這是我給少東家準備的,誰讓你坐了?”


簡輕語頓了頓,乖巧地站了起來,扭頭看向陸遠:“培之你坐。”


陸遠看她一眼。便直接坐了下去,結果剛一坐穩,便有人擠進了懷裡,還在他腿上坐下了。


季陽:“……”


“不坐你鋪的床,坐我男人腿上總行了吧?”簡輕語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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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唇角浮起一點弧度。


季陽頓時快氣死了,剛指著她的鼻子要兇,就被周騎直接扛走了。簡輕語又一次勝利,當即通體舒暢,正要起來時,卻感覺一雙大手扣緊了她的腰,不準她動一下。


“不是要坐你男人腿上?”陸遠揚眉。


簡輕語幹笑:“我故意氣他的,這麼坐你多累呀,我會心疼的。”主要是怕坐得久了,某人會獸性大發,這兒可不是什麼客棧,一間破廟屁大一點,半點私隱都沒有,還是小心為好。


陸遠見她局促,便要多逗她兩句,結果還未開口,外頭便傳來一陣喧囂,他眼神一凜,松開了簡輕語的腰,簡輕語趕緊到他旁邊坐下了。


她剛坐好,便有十餘個人走了進來,每個人都扛著一把金刀,就差將‘不是好人’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簡輕語瞬間緊張起來。


“你們是誰,為何闖進我家?”帶頭的大胡子怒叱。


簡輕語當初也是被蓄了大胡子的人害慘,如今看到類似的人,手心頓時出了汗。陸遠察覺到她的緊張,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卻似乎沒什麼效果。


相比她的受驚,陸遠三人倒是鎮定,看到有人來了也不曾挪地兒,依然各坐各的地方,隻有周騎溫聲問了句:“這裡不過是一間廢棄舊廟,如何就是你家了?”


“誰說是廢棄舊廟了?這本來就是我家!”大胡子冷笑一聲,“你們擅闖我家,還敢如此態度,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說罷,便揮起了金刀。


季陽搭眼一瞧,便知道這人不過如此,輕嗤一聲理都沒理。


簡輕語心中一驚,小心地拉了拉陸遠的袖子,在他看過來時低聲道:“我看他們似乎不打算殺人,不如將銀子都給他們,破財免災吧。”


陸遠正要說不必擔心,便看到了她發白的唇色,他頓了一下,在大胡子發飆之前開口:“我們隻想借住一晚,你們要什麼,盡管拿去。”


他這麼一說,大胡子頓時滿意了,隻是季陽愣了一下,意識到他要放過這群人後,頓時皺起眉頭:“少東家……”


話沒說完,陸遠一個眼神看過去,他便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大胡子嗤笑一聲,當即叫人搬東西,窗外一道驚雷,巨響之後閃電頻出,光亮刺破了天空,也照亮了破廟。大胡子借著這一抹光看到了簡輕語的臉,愣了愣後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也逐漸猥瑣。


陸遠眼神一凜,殺意便溢了出來。


第90章 前塵21


簡輕語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由得縮到陸遠身後,試圖將自己遮掩起來。


然而大胡子還是朝他們走來,簡輕語看著他手中的長刀, 心慌地攥住陸遠的衣角, 拼命告訴自己冷靜。


大胡子走到距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便停下了,肆無忌憚地盯著簡輕語看,陸遠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直接將簡輕語擋在身後。季陽和周騎見狀也站了起來,在陸遠身旁一左一右站定, 三個人直接將簡輕語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身後。


“怎麼,想造反?”大胡子的屬下當即跟過來叫囂,“活得不耐煩了?”


“銀子你們已經拿到了,該滾了。”陸遠冷淡開口。


大胡子冷笑一聲,倏然陰沉了臉:“滾開。”


陸遠眼眸漆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簡輕語也早已站了起來,在他身後默默攥著他的腰帶, 當聽到大胡子的聲音後,手指頓時用力到發白。


相似的場景勾起她不好的回憶,她仿佛回到了被悍匪劫持那日,眼睜睜看著侍衛嬤嬤在面前死去,卻沒有能力做什麼。她心中恐懼愈盛,怕陸遠三人為了保護她, 平白付出了性命, 也怕他們會為了自保,將自己交給這些賊人。


她越想這些事, 便越緊張得厲害,即便陸遠沒有回頭, 也能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


大胡子見幾人沒有後退,已經生出了不耐煩:“叫你們滾開沒聽到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們!”


話音剛落,眾人突然抽刀,冷兵劃破空氣的聲音一時壓過了雷聲,外面還在下瓢潑大雨,雨水倒灌進破廟,已經有大半的地都湿了。


陸遠半點目光都沒分給大胡子,直接轉身看向簡輕語,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後頓了一下,抬手撫上她的後頸:“別怕,不算什麼大事。”


“培之……”


話音未落,後頸傳來一陣疼痛,簡輕語眼前一黑,直直倒進了陸遠懷裡。陸遠將人打橫抱住,動作輕緩地將人放在了幹草上,又脫下了外衫蓋在她身上。


他這一切做得從容淡定,全然不將這些賊人看在眼裡,大胡子愣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怒罵一聲,拿刀朝陸遠劈去。


然而下一瞬,一道身影閃過,他的手瞬間被折斷,等回過神時,手中的刀已經被奪走,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


紅色的血噴了一地,大胡子愣了半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隻見周騎握著刀柄,一把抽出之後又砍向他的脖子,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頓時滾了下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怎麼每次都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季陽一時沒躲開,被濺了一身的血,當即有些不高興了。


周騎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好脾氣地開口:“習慣了。”


大胡子的屬下們面面相覷,回過神後當即悲憤吼叫一聲,拿著刀衝了上來。周騎和季陽沒多廢話,直接奪了刀便開始砍人,一群人高馬大的匪徒,在他們手中竟成了菜瓜一般的存在,任由他們砍來切去。


賊人很快死的死傷的傷,季陽終於抽空抹了把臉上的血,扭頭看向守在簡輕語身邊的陸遠:“大人,下次還是將他調出詔獄吧,整日負責刑罰逼供,都快出毛病了,你看這一地斷胳膊斷腿,全是他砍的。”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周騎為自己辯解,說完一刀扎死了地上還在慘叫的賊人。


季陽嘴角抽了抽,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原本倒在地上痛嚎的賊人突然奮起,拿著刀朝陸遠砍去。陸遠眼神一冷,正抬手反擊時,聽到身後本該熟睡的人突然傳出一點動靜,他略微分神,刀便砍在了他的手背上。


陸遠皺了下眉頭,及時將手翻轉,擊落他的刀後順勢而上,擰著他的脖子咔噠一聲,這人便瞪著眼睛軟軟地倒了下去。


“大人!”季陽衝過去,看到沒有傷及骨頭,這才松了口氣。


陸遠蹙著眉頭,扭頭看向身後,便與一雙驚恐的眼睛對上了。


簡輕語勉強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他擰斷了賊人的脖子,再往前看去,隻見破廟裡遍布屍體,鮮血和滲進來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將大地都染紅了,閃電亮起,季陽和周騎一身鮮血,宛若暗夜修羅。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無法發出半點聲音,隻能在看了一圈後,又怔怔看向陸遠。陸遠抿著唇,抬手去撫她的臉,簡輕語卻一個激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接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陸遠及時抱住她,將人重新安置在幹草上,晦暗不明地盯著她的臉看,半晌抬手去碰她的臉,昏迷中的簡輕語瑟縮一下,仿佛連夢中都充滿恐懼。


她在怕他。


“這女人也太膽小了些,做錦衣衛的家眷,怎能連這點事都經不住。”季陽不滿。


周騎看了他一眼,嘆息:“如今這場面是滲人了些,她一個小姑娘會怕也正常。”


“可她總要習慣。”季陽皺眉。


周騎不大認同:“大人位極人臣,大可以保她此生順遂平安,她何必要習慣這種事。”


“可是……”


“別吵了。”


陸遠冷淡的聲音響起,二人頓時靜了下來,察覺到他心情不大好,便識趣地到另一頭的角落裡坐下了。


“大人是不是嫌棄簡喃喃膽小了?”季陽好奇。


周騎掃了他一眼,嘆息:“她膽子小不小我不知道,你腦子是真不好。”


季陽:“?”


“大人是不可能嫌棄簡姑娘的。”見他一竅不通,周騎隻得開口提點。


然而季陽還是不懂。


周騎嘆了聲氣:“總之你記住了,她是將來的陸夫人,你日後別總得罪她。”


“不可能!”季陽當即激動起來,“她一個煙花女子,能做個良妾便頂天了,怎麼能做陸夫人!”


“不想死的話,就別總將煙花女子四個字掛在嘴邊,”周騎斜了他一眼,“你以為大人為何要將青樓管事之人盡數誅殺?如今知曉她身份的隻有我們三人,為了你的性命著想,最好不要讓第四個人知曉。”


季陽頓時愣住,明白過來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邊,陸遠安靜地看著簡輕語的臉,想到她對自己的恐懼與抗拒,便突然生出一股煩躁。她生在漠北,對京都的事並不熟悉,他本想等回去之後,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告訴她錦衣衛都是做什麼的,免得突然嚇到她。


可如今卻全毀了,她看到了他殺人的畫面,在還未得知他的身份前,便已經對他產生了恐懼,若是再知曉他的一切,恐怕隻會愈發怕他。


世人皆可以怕他,唯獨他的枕邊人,他希望能在他面前永遠如先前一般熱忱無畏。


雨還在下,雨水源源不斷地湧入,很快蔓延到幹草這裡。陸遠靜了許久,最終將簡輕語抱起,放在了滿是灰塵的佛臺上,然後扭頭看向角落裡嘀嘀咕咕的二人:“幹活吧。”


季陽和周騎:“?”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時才停下,雨水將破廟衝刷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在廟裡蓄了半指高的積水。


一陣涼風吹過,簡輕語縮了縮身子,神志慢慢清醒,當腦海中浮現昨日見過的畫面,她猛地坐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向前方。


什麼都沒有。


簡輕語愣了半天,回過神後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面前的破廟,隻見經過一夜風吹雨打後,破落的經幡損壞更加厲害,蔫蔫地掛在廊檐上,廟裡蓄著髒兮兮的積水,她所躺的幹草也湿了大半,好在鋪得夠厚,上半截還是幹燥的。


破廟與昨日來時沒什麼不同,卻和她昨日見過的景象大相徑庭……屍體呢?斷臂呢?陸遠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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