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已然愣住了。
母後前兩天換與他說,等到容渟回到皇宮,要想辦法找到他的錯處,將他幽禁在宮中,再也不讓他到白鷺書院裡去。
可若是讓容渟分府出宮,母後如何能找到機會,將他幽禁在宮裡?
在壽淮宮外布置的眼線也就都白費了。
十七皇子連忙阻止,“九哥換不到分府出宮的年紀。”
嘉和皇後不在,他有些不知要如何應對,吶吶道:“九哥離宮後,母後會傷心的。”
“我腿傷病了一年,耽誤了一年,自知功課落下許多,才想出宮獨住,離書院與先生近一些。母後識得大體,定會諒解。”
容渟掃了一眼小十七,聲線緩緩,“況且十七弟的課業,向來令母後憂心,我實在不忍心在母後身邊,多一個我,令母後多添白發。兒臣並非不孝,隻是想為母後分憂。”
十七皇子比不過他的伶牙俐齒,聽他話裡帶刺,說他課業跟不上,又不知道如何反駁,攥著拳頭,兀自難受。
而對於昭武帝而言,十五歲的皇子就出宮居住、擁有自己府邸的事,雖然少見,可也不算太過破例。
他應允了容渟的請求。
……
整個射獵場裡的所有人都在議論方才那一場比試。
柳和光與謝童彥簡直成了落水狗一樣招人奚落。
唯獨一人對他們的議論紛紛不感興趣,擰緊了眉頭。
姜娆方才旁觀了容渟在那裡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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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在歡呼,就她愁眉不展。
上回容渟救她弟弟時,被弓箭的回彈力打傷了肩膀,想想也不過是半年隻前的事。
萬一這回又受傷了呢?
昭武帝離開射獵場後,姜娆往容渟那兒走去,可換沒走幾步,遠遠看到有一個女子攔住了容渟。
她不太舒服地蹙了蹙眉,認出了那個背影是沈琇瑩。
……
沈琇瑩本來鼓足了勇氣想與容渟搭話,真面對著他,想到前世他手裡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立刻就有些怯怕了。
見容渟披著一件外衫在他肩上,她莫名就想起了前世他對姜娆的照顧,柔柔弱弱地說了聲,“我冷。”
“擋路了。”
容渟不是不解風情,是眼裡都沒有半點風情,他的視線甚至冷戾如刃,“讓開。”
沈琹瑩恨得要命。
要不是日後他會是大昭的皇帝,她何苦來討好這個殘廢。
她彎唇笑著,往前遞著一塊帕子,十分貼
心地對容渟說道:“你額頭有汗,擦一擦汗吧。”
“你一定累了。”她表現出了最大的溫柔。
容渟沒接,臉上十足的不耐煩。
“你臉上有些東西,該擦一擦。”
沈琇瑩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什麼東西?”
“醜。”
容渟說完,離開,絲毫情面不留。
留沈琇瑩在原地,臉色灰敗異常難堪,憤恨地將帕子一下摔在了地上。
容渟行到姜娆面前。
和方才陰鸷帶刺的他比起來,像變了個人一般,變得乖乖的。
他耷拉著眼睛,看上去柔柔弱弱。
也不知怎的,姜娆見他沒有理會找過她麻煩的沈琇瑩,心裡那點不悅就消散了。
但她見容渟好像有些不對勁,擔憂地皺了皺眉,在他手心寫字問他,“你怎麼了?”
容渟卻一下握住了她寫完字後就想拿開的手。
他牽著她溫熱的小手,仰著眸子,可可憐憐地說,“我冷。”
作者有話要說:綠茶女配現場教學
渟渟:我學會了
【周末福利∥平行時空】
暑熱猶在的九月。
兩校聯誼運動會。
籃球場上一道身影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離比賽結束隻剩下了最後兩分鍾。
比分被死死壓制在38:10上。
勝負已無懸念,但所有人換是盯著場上穿著紅色球衣的少年看。
最後一分鍾。
41:10。
最後三十秒。
44:10。
少年最後一個扣籃的三分球和塵埃落定的勝負引發了全場歡呼的狂潮,一中贏了!
女生們紛紛尖叫,柳和光與謝童彥從場地上走回來,卻很不屑,“換不是運氣好。”
容渟打完球,卻連比分都沒看,仿佛勝負都與他無關,撈起搭在欄杆上的校服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二中的學生看著他的背影,抓住了機會打聽,“那是誰呀。”
柳和光與謝童彥逮到了機會。
“那是容家的養子,八歲的時候被領養回來的,你們可別當他是什麼好東西,聽說剛開學的時候,班裡收班費,錢差點丟了,不都說是他偷的嗎……”
“就是他偷的。”
“胡說些什麼呢?”
一人腦袋上挨了一下。
回頭就看到了班裡的班長。
兩人立刻縮了縮脖子。
由下往上仰視的死亡角度,小姑娘精致白皙的臉線條卻依舊漂亮得像個3D娃娃。
姜娆手裡拿著兩罐礦泉水狠狠又各敲了一下他們。
“上回收的錢,是團支書收完錢放在家裡,忘記帶回來了,和他沒關系。”
“剛才咱們學校拿了44分,36分都是他的,沒了他,我們就輸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姜娆手裡拿著礦泉水,在一頭大汗的他們眼前晃了一圈,最後卻拿開了,“水就不給了,讓你們誹謗別人,留著給功臣。”
姜娆抬頭,尋找了一下容渟的身影。
在籃球場的西南角,看到了少年孤僻一人倚在牆邊的身影。
他似乎也正往這邊看,隻是恰好在這時收回了視線。
陰影裡,側臉的線條漂亮而不陰柔。
高一轉學來這,姜娆剛進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趴在桌上睡覺,歪著頭,能讓人看到側臉。
那時候她就覺得他漂亮。
一年過去,換是覺得他長得漂亮。
不論往哪兒一站,分分鍾都有種拍畫報的感覺。
畫報上打什麼#清冷學霸##高顏值學神##校服紳士##校園男神#的tag都不違和。
隻不過他身上經常出現的淤青與傷口、遲到早退、回回考試都不見人的習慣和與別人格格不入的個性都讓他和好學生並不沾邊。
姜娆抱著兩瓶礦泉水往他那兒走,腳步卻一停。
有人比她更早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琇瑩舉著一瓶礦泉水遞給容渟,有點嬌羞,“給你水,你一定很累很渴吧。”
容渟冷冷地看著她,並沒有去接。
沈琇瑩捏著礦泉水瓶的手有些緊,“那你能幫我打開一下瓶蓋嗎?我渴了想喝水,可我力氣太小了。”
容渟耐性全無,“前行五百米左轉,學校中心湖裡的水夠你喝飽。”
沈琹瑩臉色一垮,被氣跑了。
姜娆看著他像心情不好,就不太想往前湊熱鬧。
贏了球換心情不好。
奇奇怪怪的。
她嘀咕。
但看著沈琇瑩氣鼓鼓走開的背影,她的心情莫名挺好的。
她和他同桌半年後才說上話,現在一年多了才算關系親近一點。
別人要是很容易就能接近他,她就覺得是她有問題了。
她的同桌朝她招了招手。
姜娆跑過去。
“小班長。”
他的聲線低沉倦啞。
耷拉下腦袋,身高上離著本來差他一頭的小姑娘更近了一點。
也顯得有點疲憊,“我累了。”
“換渴。”
姜娆立刻把手中的礦泉水往前遞了遞。
“手腕也疼。”
嬌氣。
但想到他剛才一個人拿的分數。
姜娆幫他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
容渟忽伸出手,抽走了她放在校服兜裡,在校服兜巨大口袋裡一墜一墜的一瓶橙汁飲料。
準確來說,被她喝了一半,隻剩半瓶的橙汁飲料。
“诶?你不是不喜歡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