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緊閉的漆黑車窗悄然降下,露出一張俊美的側臉。
男人五官立體深刻,眉骨高、眼眸深,高挺的鼻梁下,是抿成一線的薄唇,和優美流暢的下颌線。
他的臉猶如刀削斧鑿般雕刻而成的石膏像,因為比例太過完美,便顯得攻擊性十足。夜色昏沉,霓虹閃爍,不知名的光芒落在他冷白的皮膚上,襯得一雙眉眼越發冷漠幽深。
當他直直看過來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他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眼中不帶任何情緒,如同無波無瀾的湖面。
這個男人太冷,渾身卻又充滿了強大無匹的氣息。就像一柄華美又鋒利的刀,冰冷、強悍、美麗,讓人移不開視線。
有人倒抽了一口氣,也有人轉頭看著那人忘了腳下,以至於一個踉跄差點摔個大馬趴。
趙辛彤一看寧玄那張臉,立馬站住腳步,非常無良地將閨蜜推了出去:“然然啊,你去,去找你寧玄哥哥啊,我、我就不陪你了。”
聽她這麼說,阿洛“哦”了一聲,點點頭,乖乖自己往前走。
她已經看到寧玄哥哥了,他來接她了,好開心!
剛一松開手,趙辛彤就見車內男人神色更冷,那劍一樣的目光直直射過來,如果眼神能變成實體,趙辛彤相信自己一定會血濺當場。
寧玄微微側頭,眸光落在那向他走來的女人身上,緩緩眯起了眼。
阿洛今天穿了件露腰短裙,腰側部位有一塊弦月形的鏤空,露出來的不算多,就半截小腰,其他地方都很規矩,裙擺也剛蓋過膝蓋,清純中帶著點小性感。
男人目光定在那裸露出來的半截腰肢上,眉心擰起,神情逐漸變得危險。
看到這一幕,一些人下意識以為,他是在厭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酒鬼。
女人腳步一搖一晃,小臉紅撲撲,還在咧著嘴傻笑,一看就是那種愛玩的酒吧女。這時候走過去,應該也是想要搭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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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社會,可多這種投機取巧的女人了,仗著一張臉,隻想著出賣自己不勞而獲。
不少人向女人投去異樣、鄙夷的眼光,還有人在竊竊私語,停留在這的人越來越多了。
豪車、英俊的男人、耍酒瘋的女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對於周圍人的圍觀,阿洛半點都沒感覺到。
她笑眯眯地一步一晃走到車邊,彎腰俯身,將雙手擱在車窗邊上,衝男人甜甜一笑。
她容顏嬌美,由於喝多了酒的緣故,一雙水眸波光潋滟、瑩瑩生輝。此刻這樣眉眼彎彎笑起來,神態間帶著點純稚的天真,又有著成熟的嫵媚,看著倒真叫人眼前一亮。
這女人長得不賴,就是人品不怎麼樣,看見個豪車就撲上去了,這是男人們的心聲。
其他女人們則在心底大罵這個捷足先登的小妖精,不過當她們看見車內男人眉頭皺地更緊了,心情便又轉變為看好戲的奚落。
任你笑得再甜,人家也看不上。
有人剛這麼想著,就見那醉醺醺的女人張開紅唇,甜蜜蜜喚道:“老公~”
所有人:“……”
艹,這女人也太會了吧?有一手啊!
人們緊盯著男人,想看他會如何應對,結果下一秒,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男人眉頭皺的像要夾死蒼蠅,稍稍往後一靠,聲音冷的凍死人:“丁洛然,你快給我滾上來。”
原來,他們是認識的啊?
不僅其他人愣了,女人也像是被這一聲吼嚇到,整個呆住傻乎乎定在原地。
前排助理飛快下車,拉開另一側車門將女人迎上去:“夫人,請上車。”
這兩人還真是夫妻?那這是在幹什麼?抓奸?眾人的眼神更八卦了,唯有跟出來的杜浔臉色煞白,軟著腳鑽回了酒吧。
這時候,阿洛還沒從那一聲吼中回過神呢。
她腦子亂糟糟,像一團漿糊。她倒也沒醉的徹底,還是能思考的,隻是思考的速度慢了好幾倍,如同電腦安裝了一個老舊的服務器。
車子都重新開了半晌,阿洛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寧玄根本就不喜歡她嘛!他還兇她!
安靜到近乎死寂的車廂中,突然傳來一聲細小的、突兀的哽咽。
閉目沉思的男人驀然睜眼,轉頭看向身側。隻見他的小青梅、如今的合法妻子,正咬著嘴唇,蜷縮在座椅上默默流淚。
寧玄的目光陡然幽暗下來,他凝視著她,唇線緊抿,眼底飛快劃過一絲不安與無措。
“哭什麼?”表面上,他仍然面無表情,冷聲問。
阿洛不理他,繼續默默流眼淚。
幾秒過後,男人似乎有些焦躁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壓低聲音道:“別哭了。”
阿洛很委屈,酒精又放大了這份委屈,在男人遞來一張紙巾時,她撇開臉,咬唇賭氣說:“你兇我,我不喜歡你了。”
寧玄指尖一顫,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瞬,男人嘴唇慢慢上揚,扯開一個邪氣肆意的笑容。他雙眸幽暗,深不見底,滿臉都是驚喜與興奮的色彩,就在這瞬息間,誰也沒有察覺到,這個男人突然變換了一副面貌。
抬眼望向身旁的女人,他毫不猶豫欺身上前,修長手指撫上女人纖細白皙的腰肢,火熱掌心緊貼她細膩的肌膚,他湊近她耳畔,嗓音低啞調笑:“寶貝,既然不喜歡他,以後喜歡我怎麼樣?”
第95章 第四章
“寶貝,既然不喜歡他,以後喜歡我怎麼樣?”
男人指尖灼熱,他稍稍用力,輕易將女人柔軟的身軀拉向自己懷中。他語氣透著不正經的調笑,神情裡也都是戲謔的笑意,上揚的薄唇湊近女人的耳朵,潮熱吐息灑在她的耳畔,眸光曖昧繾綣。
阿洛迷迷糊糊,她尚且判斷不了他這句話的含義,甚至無法察覺他與往日的不同。
她隻是呆呆地,仰著臉望著這個男人。
昏暗的車廂內,他俊美的面容上縈繞著蠱惑人心的邪肆笑容,男人雙目灼灼地緊盯著她,就如同捕食者盯住了自己的獵物,眼底全是勢在必得的貪婪欲念。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阿洛磕磕巴巴吐出一句話。
“寧玄哥哥,你、你這個笑,就是、就是傳說中的邪魅一笑嗎……”
阿洛亂成一團漿糊的小腦袋瓜,在看到男人的臉龐時,第一反應便想到她看過的小說裡,一些狂霸拽男主“邪魅一笑”的場景。
原來她還設想過,邪魅一笑到底會是什麼樣子,今天總算看見了。
她抬手摸上男人的臉孔,他五官堪稱巧奪天工,完美地不像話,面無表情時猶如冷酷無情的天神,肆意笑起來又像地獄裡引人墮落的魅魔,令人移不開眼。
“寧玄哥哥,你笑起來,也好好看呀。”
男人雙眼眯起,漆黑濃密的長睫下,掩藏的眸中滑過一抹暗沉流光。
他心知此刻她還未認出他是誰,卻也並不打算解釋,反而誘哄般問道:“那你喜歡我笑嗎?”
阿洛艱難地思考了一會,順從心意點頭說:“喜歡,隻要是寧玄哥哥,我都、都喜歡。”話落,她還打了個小小的酒嗝。
男人低沉喑啞的笑聲從嗓子裡溢出,他聲調微微沙啞,性感撩人,落在耳朵裡,心尖都好像被一根羽毛輕輕撓了撓。
喝醉的小女人偏了偏頭,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痒。”她嘟囔說。
男人偏偏靠她更近了,薄唇似有若無貼著她耳尖,低聲呢喃:“哪裡痒?”
阿洛很誠實:“耳朵,痒痒的。”
“哥哥來給你撓撓,好不好?”男人低沉輕笑。
車內後座與前座的擋板被放下,前座的助理聽不到後面的動靜,懷中的小女人更是醉的糊塗。是以再沒有一人,發現昔日裡冷峻古板的寧玄,不知不覺間竟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似乎在與原來的寧玄做對一般,往常的寧玄常年面無表情,冷漠克制。
此時的寧玄卻邪肆放縱,他自沉睡中醒來,笑容便再未自臉上消去。他指尖在女人腰際輕緩地摩擦,薄唇沿著她的耳沿下滑,柔軟的唇瓣在她小巧可愛的耳廓上流連,猶如一隻親吻魚,一下一下啄吻而過。
女人輕輕哼出了聲:“更、更痒了,還熱。”
“吹吹就不熱了。”
男人對著她精致的耳蝸,輕輕吹了一口氣。下一秒就感覺懷中小家伙的身體更軟了,她趴在他胸口細聲細氣地喘氣,好似那無骨的美人魚。
“寧玄哥哥、你、你在做什麼?”她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情況似乎不大對勁。
男人一手掐著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他說話時的腔調總是拉的很長,原本冷沉的聲線變得磁靡繾綣,他慢條斯理說:“乖,哥哥在愛你。”
不僅是手和氣息,他的唇也是燙的,從耳際蔓延過來,就像一串火苗,輕柔印上她的側臉。
阿洛迷迷糊糊中想,寧玄看起來冷冰冰,唇怎麼能這麼燙?
那柔軟火熱的唇舌肆虐過的地方,好似被火焰灼燒過,一路呈燎原之勢將她整個人點燃。
阿洛隻覺呼吸急促,逐漸喘不過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顛倒。
男人的身影覆蓋了大半的視野,她隻能看見他散落下來的發絲,鴉羽般的眼睫,和藏在陰影裡那雙迷離的幽深黑眸。
她被他緊緊攬在臂彎,腰肢落在他寬大的掌心。他就仿佛那品嘗美食的客人,動作不疾不徐,在一點一滴將自己的小甜點吞吃入腹。
他很有耐心,或者說很有儀式感,半點也不顯得急躁。他吻她的側臉,吻她的眼眸,吻她的鼻尖,最後才將滾燙的薄唇覆上她的唇角。那一刻,他甚至滿足地喟嘆出聲。
“我應該是第一個品嘗這裡的人了吧?”他如此說道,聲音裡透著巨大的、抑制不住的興奮,“真是令人愉悅啊,在這種事上,那個家伙可比不過我呢。”
下一秒,他正要奪取懷中人的初吻,整個人卻陡然眼前一黑,驀地暈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