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白央央無奈,卻也無法阻攔,隻好道:“那好吧。”想了想又不放心,對著阿洛一通叮囑,什麼手機記得帶好,迷路了就問人,記得給她和大師兄打電話雲雲。


  車子到了火車站停下,阿洛下車揮別自家小師妹。


  她站在路邊,將手裡的小人舉到眼前,“傅言禮。”


  小人嘴巴動了動,語氣懶洋洋地回:“叫我做甚?”


  “你不恨傅家後代子孫嗎?”


  小人道:“呵,我恨的人早都死了。”口氣極其囂張。


  阿洛:“哦。”


  小人:“哦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什麼態度,他一個千年鬼王,一朝解脫出來竟然沒有大開殺戒,這不應該是很難得的事情嗎?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傅言禮:“???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你?”


  阿洛平靜反問:“你不怕我?”


  傅言禮:“……”還別說,真有點怕。


  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而且這麼年輕就有這樣深厚的修為,還是難得的天陰之體,那滿身的陰氣讓他光是待在她身邊,便感到難以言喻的舒暢。


  兩人要真打起來,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也是因此,他才願意跟她出來,才沒有在傅君庭叩頭時給他來點小動作。


  盡管他的確不恨那些子孫,畢竟他們與當年那件事無關,可遷怒也是難免的,隨手丟個小詛咒讓他倒霉個一年半載,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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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這礙眼的天師把他攥在手裡,他怎麼可能放過那小子!傅言禮內心憤憤。


  阿洛走進車站售票廳,排隊買火車票,排在她前面的是個年輕男生,拉著個行李箱,應該是放假回家的大學生。


  七月初,全國各大高校放假,售票廳內人很多。


  阿洛輕輕拍了拍他,男生回過頭來,一臉疑惑。


  “同學,我能問一下,你知道哪座城市可以看到最漂亮的大海嗎?”


  瞧清楚阿洛的臉,又看了下她一身道袍的裝扮,男生臉上洋溢出大大的笑容,他熱情地開始向阿洛介紹起來。


  巧合的是,這個男生的家鄉就在海邊,聽聞阿洛想去看海,男生高興地邀請她前去家中做客,還表示會當向導帶領她暢遊海城。


  本來阿洛不想麻煩人家,可在向導這個極其誘人的條件下,阿洛還是沒抵抗住誘惑答應了下來。


  她顯然很有自知之明,要是讓她自己找,可能真的找不到大海。


  剛一點頭,她的掌心又被輕輕扎了一下,微微的刺痛傳來,讓她下意識抬了下手。


  男生看見她的動作,發現了她掌心裡的小木偶,好奇道:“你這個木偶好別致,醜萌醜萌的,有點可愛啊,你在哪買的?”


  阿洛雕刻木偶的時候,隻簡單做了四肢和腦袋,制作十分粗糙簡陋。


  小木偶人的確很醜,即便傅言禮鑽進去稍微改善了一下它的外觀,依然掩飾不住它的廉價與潦草。


  男生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一股涼氣順著尾椎骨爬上後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阿洛也發現,掌心的小木偶發燙了,燙地她掌心都發紅。耳朵裡鑽進一道難掩暴躁的男聲,憤怒地喊道:“你趕緊!給我!換一個身體!不許再用這個了!”


  “槐木更適合你。”阿洛面色不改,鎮定回復。


  前面男生莫名道:“你在跟我說話?”


  阿洛搖搖頭:“不是,我自言自語。”


  鬼說話常人聽不見,所以傅言禮說話她能聽見,就是不好回應。


  好在很快阿洛就想到一個好辦法,她翻出白央央給她買的手機和耳機,戴上耳機裝作和人打電話的樣子,這樣就可以說話了。


  男生本來對她殷勤備至,可等阿洛戴著耳機和某隻因為外界巨大變化、跟不上時代而變得落伍的古代鬼交流的時候,他看阿洛的眼神慢慢變得奇怪了起來。


  “我在買票,買火車票去海城,那裡可以看見大海。”


  “火車就是載人的車子,速度很快,一天能走千裡。”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態度溫和又有耐心,這不得不讓他聯想到一個方面,等談話告一段落,男生好奇問道:“你剛才是跟你小孩聊天嗎?”


  這個媽媽看起來真的好年輕啊!


第230章 第十章


  男生話剛一說完,阿洛便驀然收緊了手指,將木偶小人緊緊攥在掌心。


  她耳邊響起陰惻惻的低沉男聲,一字一頓反問道:“小、孩?”


  陰冷的氣息從耳畔流傳而過,倏地射向前方的男生,阿洛眼疾手快伸手過去,將那股陰氣截斷。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男生身體後仰,表情詫異,“你在做什麼?”


  阿洛沒告訴他,方才她要是不截住那股陰氣,他不病個三兩天是不可能的。不用看就知道,這男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就算說了恐怕他也不信。


  “有隻蚊子。”她淡淡道。


  男生左看右看,滿臉狐疑:“車站竟然有蚊子?”


  阿洛沒解釋什麼,轉口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再不澄清那祖宗的身份,他真要把她掌心給燙傷:“我是出家修道人士,沒有子嗣。方才通話的是家裡的老人,沒來過大城市,給他講講見見世面。”


  男生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是cos呢!原來真是道士啊。”聽到她說到老人,男生連連贊同道,“的確,有些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沒出過門,也不會上網,是挺落後的。我家爺爺就經常叫我教他打電話。”


  兩人就這麼一邊說著話,一邊把去海城的票買了,火車預計半小時後到站。


  半小時也不長,兩人坐在候車廳等候檢票。


  男生名叫許正帆,得知阿洛是個貨真價實的道士,與她交談間少了些殷勤,反倒多了許多好奇。


  正常人都會好奇玄學道法之類的東西,就算原本不信,碰見了也想見識一下。


  “白姐,你會不會算命啊?能不能幫我算一下?”許正帆兩眼亮晶晶把手伸過來,讓阿洛看他掌心脈絡。


  阿洛:“不用看手,看面相就可以。”


  許正帆:“這麼厲害?那你能給我看一看,我的真命天女什麼時候出現嗎?”


  “大概在二十三歲,在工作崗位中,你會遇見相伴一生的愛人,你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未來生活平順,不過你的小女兒五歲前有一災禍,記得讓她遠離陌生人。避開這個災禍,多做善事,往後就能一生順遂。”


  其實剛見他的第一眼,阿洛就看清了他的一生,許正帆是很普通的那一類人,人生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屬於平凡中的大多數。


  許正帆本來也就是問著玩,可見阿洛神情認真,便也不自覺有些當真了,撓撓頭道:“看來我的未來還挺好的,等我有女兒,我會注意的!”


  此時的許正帆絕對預料不到,當他三十多歲時,有次一位新認識的朋友來家中做客,朋友見到小女兒喜歡地不得了,想要帶她出門玩,那時他突然想到多年前火車站遇見的那位道士,她曾說他二十三工作中遇見愛人,這個預言果然應驗了。


  他記起她說的小女兒的災禍,果斷拒絕了那位朋友,並且在此後疏遠了他。


  過了不久,那位朋友便被爆出是個喜歡幼女的變態。那時候的許正帆,心中剩下的唯有感激與對未知事物的敬畏,從此他便熱衷做善事,果然一生順遂再無波折。


  此時此刻,許正帆還隻是個年輕的、看見漂亮女生便忍不住搭訕的、熱心腸小伙子。


  小伙子總覺得身體莫名其妙陰冷,像空調出風口對著自己吹一樣,他上下左右看了一會,問阿洛:“白姐,你有沒有感覺這裡有點冷?空調溫度是不是有點低啊?”


  阿洛:“……”


  她看一眼手裡的小木偶,沉默片刻,道:“確實有點,活動一下可能會好點。”


  許正帆:“那我去買點吃的,從這裡到海城要一晚上呢。”


  許正帆離開了,阿洛掏出耳機戴上,把小人偶擺在旁邊座椅扶手,認真對他道:“不要對普通人出手,粘上莫須有的因果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小木偶人兩隻細細的腳站著,看似平平無奇,阿洛耳朵裡卻傳來一聲冷笑:“當年傅家百條人命,盡數喪於我手,你覺得我還會怕因果?”


  “傅家是因,你是果。許正帆這樣的無關人士,你若傷了他,背負的罪孽也會多得多。”


  “那又如何,到了冥府總歸都是魂飛魄散。”傅言禮口氣很是無所謂,停頓了一瞬,他又開玩笑一般,懶洋洋說道,“你千萬記得看好我,不然等哪天我跑了,到時會做出什麼,我可不確定。”


  阿洛平靜回復:“我會的。”


  傅言禮:“……”又是這種淡然平和的語氣,他就沒見她失態過一次,這張臉上從來沒出現過平靜之外的表情!


  這種感覺……太叫鬼不爽了!


  阿洛卻不知某隻鬼內心的暴躁,她安靜坐在那裡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許正帆回來,手裡拿了一堆吃的。


  “白姐你吃不吃?別客氣,自己拿啊。”許正帆把零食袋放兩人中間。


  瞧見站在扶手上的小木偶,他想起什麼似得,興致勃勃從口袋掏出一個鑰匙串,遞到阿洛面前:“剛才看見那邊有賣鑰匙串的,我就買了一個,你看上面的小人是不是比白姐你那個好看?”


  嶄新的鑰匙串上掛著耳勺和指甲剪,以及一隻拇指高的袖珍小人,小人也是木頭雕刻的,有鼻子有眼,戴著眼鏡背著小書包,像個上學的學生,看著確實挺可愛。


  “诶怎麼回事,一回來這邊就渾身發冷。”許正帆嘀嘀咕咕,四下觀望也沒瞧見空調出風口,納悶極了。


  阿洛捏過旁邊的醜醜小木偶,站起身來,對許正帆道:“我去看看。”


  她一走,許正帆便發覺那股一直環繞著自己的陰冷之氣也跟著消失了。他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沉思了幾秒鍾,果斷當做什麼也沒發現,自言自語催眠自己,“我要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另一邊,阿洛已經找到許正帆口中賣鑰匙串的小店。


  之所以過來,是因為她察覺到那鑰匙串並非凡物,鑰匙串上的小木偶,上面被施加了簡單的咒印,大致功效是偷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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