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我——”
“先看看,”陳琢打斷她的話,“看完後再說。”
林霧拒絕無果,隻能讓醫生過來給自己又檢查一番。
檢查過後,陳琢才讓她去浴室洗漱,收拾。
浴室裡放著一套幹淨的衣服,是之前荷嘉雲送給自己的一套黑白套裝,很酷很颯。
林霧盯著那套衣服良久,動作緩慢地換上。
換上出去時,病房裡多了兩份早餐。
“吃早餐,”陳琢喊她。
林霧走過去,“吃完早餐去嗎?”
陳琢:“嗯。”
兩人吃過簡單清淡的早餐,陳琢讓林霧吃藥。
吃完藥,陳琢才出聲,“走吧。”
林霧說好。
兩人一同離開病房,直接去地下車庫。
林霧原以為是陳琢送自己過去,抵達車庫看到駕駛座的人時,她驚訝道,“談醫生?”
談言許朝她點了點頭,“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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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轉頭看向陳琢。
陳琢給她拉開後座車門,微抬下巴道,“他正好休息,想去法院看看熱鬧。”
林霧:“……”
坐上車,她明白過來,陳琢他們應該是不放心他,所以叫上了談言許這個醫生陪著。
思及此,林霧輕聲,“談醫生,謝謝。”
談言許:“不客氣。”
他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你晚點別暈就行。”
林霧愣了下,忍俊不禁,“我盡量。”
她應該能撐住。
談言許緩聲,“你暈了,你旁邊的人會找我算賬。”
林霧失笑,看了陳琢一眼,“不會的。”
談言許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瞥了陳琢一眼。
陳琢假裝沒看見,催促道,“開車吧談醫生,遲到了記上你一筆。”
“……”
談言許車技還不錯,開車又穩又快。
八點半不到,林霧他們就到了法院。
他們抵達的時候,李項荷嘉雲許晏然餘月杉等人都已經到了。
確認林霧情況還好,許晏然微微松了口氣。
她看向落後一群人幾步的談言許,小聲道:“談醫生怎麼來了?”
林霧:“他說來看熱鬧。”
許晏然:“……他是來給我增加壓力的吧?”
荷嘉雲不解,“什麼意思?”
林霧:“不明顯嗎?”
荷嘉雲愣了愣,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你們?”
許晏然哎喲一聲,連忙拉下她指著自己的手,“低調點低調點,我們暫時還沒什麼呢,你別把我的談醫生嚇跑了。”
“?”
這話說的,令荷嘉雲茫然,“你們倆不是什麼都還沒有嗎?那你怕我嚇跑他?”
許晏然:“他對我什麼都還沒有,但我對他已經有了啊。”
荷嘉雲噎了噎,“你這話說得好容易讓人誤會。”
許晏然:“……”
她回想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她無語凝噎三秒,“你知道是那麼一回事就行。”
荷嘉雲笑了起來,“行。”
她鼓勵許晏然,“加油啊許律師,今天打贏這個案子,我幫你出主意追談醫生。”
許晏然眼睛一亮,“真的?”
荷嘉雲:“當然。”
“你先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許晏然問。
荷嘉雲:“請客送花啊。”
許晏然:“……”
她微微失語,看向林霧,“她追過人嗎?”
林霧點頭,“追過。”
許晏然詫異,“成功了?”
荷嘉雲:“瞧不起誰呢?我追人當然是成功的啊。”
許晏然:“真的嗎?”
“不信你問林霧。”
兩人齊刷刷看向林霧,林霧坦言,“成功的。”
許晏然簡直不敢相信,“追男人也用這樣的手段?”
林霧言簡意赅告知,“她大學時候追的是一個在咖啡店打工的男生,她每天跑咖啡店請客人喝咖啡,給那位男生刷業績。沒多久那個咖啡店的業績在申城做到了第一,小男生為了感謝她,和她談了一天的戀愛。”
荷嘉雲:“……一天半好不好?”
林霧哦了一聲,很聽話的糾正告訴許晏然,“他們談了一天半的戀愛。”
許晏然:“……”
她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荷嘉雲,斟酌著語言,“你還挺厲害。”
荷嘉雲驕傲,“是吧。”
三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餘月杉有些緊張,一直沒有說話。林霧頭依舊有些暈,但還是配合地在聊天。
她知道,許晏然和荷嘉雲都在緊張,兩人緊張的時候就愛說點和案件無關的事情轉移注意力,來調整自己緊繃的情緒。
一晃,要到開庭時間了。
荷嘉雲他們去旁聽席,臨走前看向許晏然和林霧,“加油。”
陳琢最後一個過去,走前勾了下林霧的手指,“我在下面。”
林霧輕輕眨眼,“我知道。”
林霧和許晏然餘月杉一同進去。
旁聽席上也出現了不少媒體記者,以及……孫奇勝父親鄭素嵐孫念安等人。
林霧的目光掃視過他們,沒有一絲波瀾。
她不意外會在這兒看到他們,她早就報了案,孫奇勝父親等人肯定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其實鄭素嵐昨天才出現在病房門口,已經讓林霧驚訝了。
她原以為,在孫奇勝被公安機關帶走,立案調查的時候,她就會找上自己。
不過她還挺想知道,孫奇勝這回又是怎麼向他們編造謊言,表明自己的無辜的。
想了想,林霧又覺得這些並沒有那麼重要。
孫奇勝這個案件相對復雜一些,法官宣讀事項,案子是公訴的,孫奇勝被帶上來時,就在惡狠狠地瞪著林霧,要不是他雙手被拷上了鎖扣,他可能會衝到林霧面前打她,甚至殺她。
案件涉及的時間長,資料多,涉案人物也多。
即使林霧這邊提供的證據確鑿,公安機關也介入調查有了實質證據。
可孫奇勝就是愛死咬不認,他不承認自己買兇殺人的事情。
一時之間,庭審進入白熱化階段。
不過再怎麼白熱化,孫奇勝也難逃法律問責。
他現在和辯護律師最想爭取的,就是逃脫刑事責任,爭取刑事責任從輕處理。
一番交鋒。
在證據清楚明晰,孫奇勝的辯護律師開始不那麼冷靜,說出的話漏洞百出。
孫奇勝買兇殺人已是事實。
律師隻能為他爭取不在一審直接結案執行。
但林霧和許晏然,還有確鑿證據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她們要讓孫奇勝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一定代價。
孫奇勝的辯護律師明顯力不從心,氣得孫奇勝直接上手搶奪話筒,被審判長制止。
良久良久。
在時鍾指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法槌的敲擊聲響起,辯論暫時結束。
審判長和審判人員退庭,合議庭成員進入評議室進行評議。
等待結果的時候,林霧和許晏然等人依舊淡定,她們相信,正義是站在她們這一邊的。
沒過多久,庭審繼續。
因孫奇勝死咬不認,案件會再做審判。這一次的庭審到此結束。
孫奇勝被警察帶下去的時候,很是嘲諷地朝林霧這邊笑了下,似乎對自己逃脫勝券在握。
林霧告誡自己冷靜,不要動怒。
她和孫奇勝現在打的是心理戰術,她不能露怯,更不能輸。
孫奇勝當即被公安機關帶走後,許晏然她們提交材料,看完庭審筆錄籤字後,從法院離開。
走到外面的時候,陰沉沉的天忽然放晴,撥雲見霧。
林霧微微抬眼,看到不遠處疾步朝自己走來的人時,輕聲道:“陳琢,我——”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已經撐不住地往前倒。
“林霧!”暈倒前,林霧隻聽見陳琢焦急的聲音。
隻可惜,她沒有辦法開口讓他冷靜一點,告訴他自己沒事。
-
林霧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
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漆黑。
她眼睫顫動,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走廊外面有微弱的光亮照進來,她一下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間。
林霧蹙著眉,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
趴在床側睡覺的人驚醒,連忙出聲,“醒了?”
聽到沉啞的聲音,林霧訝然,“你……”
陳琢把房間內的燈打開,目光沉沉地看向她,“還認識我嗎?”
林霧:“……”
她一怔,又一笑,“陳琢。”
陳琢應聲,“我在。”
他握住她的手,“先別動,我讓醫生過來一趟。”
林霧來不及阻止,陳琢已經呼叫醫生了。
醫生很快過來,給林霧檢查一通,告訴陳琢,“醒過來就好,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隻需要在醫院靜養一周,再做個全身檢查就好。”
陳琢頷首,“辛苦了。”
醫生笑笑,“應該的,有事隨時叫我。”
陳琢說好。
把醫生送走,林霧稍稍有些茫然,“……什麼叫醒過來就好?”
她問陳琢,“我睡了很久嗎?”
陳琢斂眸,“嗯。”
林霧愕然,“多久?”
“三天,”陳琢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指,語氣冷靜地告訴她。
“……”
林霧倒吸一口氣,仰起臉看向他,“你一直在醫院?”
陳琢:“嗯。”
無聲對視片刻,林霧張了張嘴,“對不起。”
陳琢:“這回對不起也沒用了。”
林霧自知理虧,輕輕眨了下眼說,“那什麼有用?”
陳琢還沒接話,林霧忽而想起點什麼問,“今天是四月二十日嗎?”
陳琢愣了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二十一號了。”
十二點都過去了,又是新的一天。這一天,是他們去年約定做情人的那天。
林霧恍然,靜了靜道,“陳琢,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陳琢垂眼,明知故問:“什麼?”
“案子現在……”林霧望進他的眼睛,想說我們之前說好的,案子結束就在一起。現在案子等待二審,她不該心急,可林霧卻發現自己等不到孫奇勝這個案子結案了。
她現在就想跟陳琢在一起。
沉默一會兒,林霧開口,“陳琢,我們換個身份相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