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方法表面是江晦在撮合我和陳桉,實際是我和陳桉在撮合他倆。


簡直絕了。


陳桉忐忑問:「你生氣了嗎?」


他磕絆解釋:「我想隻有這樣才能讓江晦主動。雖然是假意,但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如果他介意這件事——」


「我沒有男朋友啊。」我打斷他。


對上陳桉怔愣的目光,我說:「我不介意,這樣很好。」


我隻是在想,他也怪會給自己創造機會的。


5


託陳桉的迂回策略,閨蜜與江晦的相處時間大大增加。


而我也在日常交往中與陳桉日漸熟絡。


先前我是不太能看出來他暗戀我的。


畢竟他從不表露曖昧傾向,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保持著恰如其分的距離……除了看到我容易臉紅這一點外,簡直毫無破綻。


而如今,大概是聽說我沒有男朋友,他情緒稍微外露了那麼一點。


好比會在來上班時送我一朵小花。


見我不接,他還嘴硬說是路邊隨便採的。


可有哪個路邊會種著香檳玫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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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揶揄中,他臉紅解釋:「畢竟江晦以為我喜歡你,我得做出點相應的行為讓他相信。」


我心說,你就嘴硬吧。


和陳桉的相處有點類似於推導證明的過程。


我知道結論是他喜歡我。


但他是因為什麼喜歡我,又會怎樣喜歡我,這一切都未知。


尋找蛛絲馬跡的過程很有趣。


而他努力藏住真實想法的模樣也很有趣。


我偶爾會逗他,故意說些「再這樣下去真要以為你喜歡我了」之類的話,看他臉紅紅地辯解,慌亂找著拙劣的借口,連工作時間都會變得愉快。


原以為事情會這麼順利下去。


直到有天,餘承禮突然闖到火鍋店來。


當時我正拿拖把準備拖地,餘承禮直接將我推進無人的清掃工具間。


掩上門後,他說:「要不是有人給我發照片我還不敢信,原來你真在這裡。」


他低吼:「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和他這時候明明都不認識……」


如果我真的懵懂無知,那他這段話我該聽不明白。


可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和陳桉不該這時候認識。


我強裝淡定:「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餘承禮卻急切地上前抓著我的肩膀:「寶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滿是疑惑地問:「你明明該喜歡我啊……這時候你最喜歡我了,為什麼會不一樣呢,為什麼和之前不一樣啊?」


我正要反抗,餘承禮身後的門又被推開。


是江晦走了進來。


他大概是來還清掃工具的,見此場景還愣了一下。


他握緊手裡的拖把,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問我:「需要幫忙嗎?」


我剛想說要,又見餘承禮緊盯住江晦的臉。


他似有所感地問:「是因為他嗎?」


他扭頭看我,確認般再度詢問:「你知道他自殺了,所以來阻止這一切,是嗎?」


6


「然後呢?你怎麼回答的?」


閨蜜得知工具間發生的事後,就迫切地抓著我詢問事情的後續。


我說:「我沒理他,我讓他別發瘋。」


「那江晦呢?他當時什麼反應?」閨蜜追問。


我緩慢答:「他沒什麼反應。」


這也是我當時比較糾結的點。


按說正常人聽到自己會自殺,都該有點反應的。


疑惑、納悶、不解……什麼反應都可以,偏偏江晦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腦中破天荒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江晦也是穿過來的吧?!」


閨蜜被我逗笑:「你在瞎想什麼。」


她說:「他隻是不在意。又或者,他被說中了,他從這時候起就有了自殺的念頭。」


我心頭一震。


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詞會用在每天努力打工賺學費的江晦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問:「自殺是怎麼回事啊?」


閨蜜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許久才說:「他一直被困在了那年夏天。」


閨蜜告訴我,弒父案件發生後,江晦一直受到他媽媽的譴責。


那個被丈夫家暴了許多年的女人,那個被兒子豁出命去保護的女人,在兒子殺了丈夫後,第一想法並不是解脫,而是自己以後都沒老公了。


「她一直怪他。」閨蜜說,「江晦被判了四年,她從來沒去探過監。


「不僅如此,她還在江晦出獄後,不停騷擾他,給他發消息、寫信,指責他沒良心,怨他白眼狼,說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生下他……」


「我的天。」我驚呼。


「弒父新聞當初鬧得那樣大,所有人都說他還年輕,等出獄就好了。」閨蜜流著淚,「可原來出獄並不是新生,而是他新的地獄。」


「大概他終於撐不住了吧……」


在又一個高考出分日。


江晦趁洗澡時將刀片藏進衣物裡,等閨蜜進去找他時,血已經流滿一整個浴缸。


江晦當時滿身是血,臉色蒼白地被閨蜜抱在懷裡。


他一邊溫柔拭去閨蜜臉頰的淚,一邊告訴她:「不要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被他媽媽洗腦了是嗎?」


「大概是吧。」閨蜜說,「我很怨那個女人,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懲罰她,所以我選擇將事情鬧大,我報給媒體,將一切交給大眾來評判。」


「當年的事,誰對誰錯。現在的事,又是誰對誰錯。」閨蜜苦笑著說,「總不可能都是江晦的錯吧?


「不過我沒來得及等到結果就穿過來了。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可以改變江晦的過去。」


我瞬間想起高考結束那日,閨蜜一臉緊張又亢奮地說起她是從十年後穿過來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一定可以的!」


「其實我很怕。」閨蜜卸下心防,在我的肩頭訴說著苦楚。


她說:「每次看到江晦回那個家我就害怕,每次看到他身上添了新傷我也害怕,我很怕我其實改變不了什麼,我怕我的到來隻是一場空,我怕命運的齒輪注定要走向那一天。」


「不會的,不會的。」我抱著她,認真說,「你不僅是來救贖江晦的,你還是來救贖我的。


「你看,如果沒有你,那我肯定就和餘承禮談戀愛了。和渣男談戀愛,多惡心啊。


「可我現在不僅沒有和他戀愛,還提前認識了陳桉,少走了很多彎路。這就說明,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江晦也一定會沒事的。」


我絮絮叨叨哄著閨蜜,最終將她哄睡在我的肩頭。


剛將她搬到床上,餘承禮又給我發來消息。


餘承禮:【寶寶,對不起,今天是我錯。】


餘承禮:【我隻是想不明白,你怎麼突然就不愛我了。】


餘承禮:【是因為江晦嗎?你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是不是?】


我至今還未忘記,餘承禮盯上江晦時我那不寒而慄的感覺。


為了避免餘承禮從中作梗,破壞閨蜜的救贖計劃,我決定送餘承禮一份大禮。


我將他發來的無數條微信消息,以及火鍋店的監控,一並整理好上交給警察。


最終定罪騷擾,拘留 5 日。


這個結果我十分滿意,畢竟這能確保餘承禮再也沒有威脅的可能。


因為三天後,就是高考出分的日子。


7


出分那天,江晦毫無疑問地拿下了市狀元。


老師打電話來報喜時,他正忙著清理桌上的空盤。


說了幾聲謝謝後,他收起手機,又繼續清理空盤。


此等寵辱不驚的模樣,不禁讓我感慨:不愧是學霸啊!


陳桉走過來:「你這什麼眼神?市狀元就這麼值得崇拜嗎?」


我沖他眨眼:「你不崇拜嗎?」


陳桉有些別扭地提起:「我全市第五,也還可以吧?」


我順從地:「哇——你好厲害!」


陳桉瞬間就紅了臉。


他眼神略躲閃,但嘴角那要翹不翹的模樣,分明是被我誇得很爽。


我心想,別扭得還挺可愛的。


我問:「今晚的事你和他提了嗎?」


陳桉點點頭:「我給他說我要表白,他答應我一定來捧場,可以通宵。」


我滿意了。


這是我和閨蜜商量的策略。


我們無法左右江晦做什麼,但可以確保他不在現場。


隻要他在這一天不回那個家,就必然不會有弒父案件的發生。


火鍋店的工作結束後,我們一行四人來到商場的 KTV。


長沙發,四人排排坐,江晦和閨蜜在最中間。


在看到江晦主動給閨蜜擰瓶蓋時,我心底油然而起「欣慰」二字。


不容易啊。


萬年冰山總算知道照顧女孩子了。


我和陳桉對視一眼,彼此都感慨他倆終於有戲。


我再和閨蜜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今晚計劃有望成功。


壓力和情緒在歌聲中消解。


一首又一首歌唱下來,時間已近凌晨。


我放松警惕,嗑起瓜子。


江晦的手機驀地亮屏。


他掃一眼,然後噌地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陳桉穩住他:「怎麼了?」


江晦猶疑地看了我和閨蜜一眼,小聲告知陳桉:「那個人喝酒了,我有點擔心我媽。」


閨蜜意識到情況有變,急切喊:「江晦,別走!」


江晦禮貌道:「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玩。我家裡臨時出了點事,得回去看看。」


他手搭上包間門把手時,閨蜜還在喊:「——別走,回來!」


江晦身影頓了一頓,還是沒停留,開門走了。


包間內霎時一片寂靜。


8


「追上去,我要追上去!」閨蜜說完這一句,就追著江晦出了包間。


我緊隨其後,陳桉也跟了出來。


可追到大門外,江晦早已不見蹤影。


閨蜜左顧右盼,最終將目光投向陳桉:「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陳桉說:「江晦不喜歡別人管他家的事。」


「不行,今天這事一定要管!」閨蜜堅定說。


「你們去不安全。」陳桉解釋,「主要是他家情況不太對,他爸常年酗酒,醉酒後喜歡——」


閨蜜打斷他,聲音都快哭出來:「求你帶我們去吧。」


陳桉猶豫看我一眼,我也同樣乞求:「求求你,再不去真要出事了……」


「好!」


陳桉抬手招出租車帶我們來到江晦家。


一棟老破小。


踩樓梯才到二樓,就清楚地聽到四樓傳來的叫罵聲。


陳桉察覺情況不對,先一步跑了上去。


我和閨蜜緊隨其後。


一推開門,撞見的便是嗜血般的一幕。


喝得滿臉通紅的男人手裡舉著一把刀,高高揚起正準備往下落!


而他的刀下,精疲力竭的江晦正死死將一個中年女人護在懷裡,那女人滿臉是淚,正在他懷裡微微顫抖。


閨蜜尖叫著幾乎要昏過去:「不要——!」


陳桉上前阻攔。


然而這幾步終究是跑慢了。


在陳桉把腳踢到那個男人身上時,那把刀同樣落到了江晦的背上。


霎時間,鮮血淋漓!


閨蜜沖上來替江晦捂傷口,陳桉用全身力氣制住躁動的男人,沖我說:「報警!快!」


這時有一道粗嘎的聲音比他的還大,在喊:「不要報警!不要報警!不要抓我的老公!」


我抬眸看向那名激動的女人,哼了一聲。


果斷摁下 110。


這注定混亂的一夜最後是在醫院度過的。


萬幸的是,江晦的傷並沒有傷及骨頭和內臟。


雖然刀口落得深,但都隻是皮外傷,安心養養就能好。


病床外,閨蜜緊攥著江晦的手,一直在慶幸。


而我和陳桉則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他目光飄忽,落在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偷偷瞧他,突然間就和他對上了視線。


他輕聲問我:「你們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對嗎?」


他說:「所以你們不想讓江晦回家,所以你們一定要我帶你們去江晦家……」


他話語裡沒有半分逼問的意味,像是隻求一個真相。


但我還是說:「我不能說。」


閨蜜因為江晦不會相信而選擇不告訴他,而我卻是因為不確定面前的人能不能相信而選擇不告訴。


即使他會成為我未來老公。


但他在現在這一階段,並沒有贏得我全部的信任。


我補充說:「我隻能告訴你我們一定沒有惡意。」


他笑了笑:「我也知道你們是想幫助江晦。」


他說:「我隻是想說,我任何時候都站在你這一邊,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幫忙。」


「我會竭盡所能。」他這樣說。


霎那間。


我那道信任的門,倏地向他敞開了一點點。


9


報警後,江父並沒受到多大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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