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畢竟這屬於家務事,而且江母對外也一直強調是不小心,並非主觀故意,所以警察隻能批評教育,就放他們走了。


不過,這事在網上掀起的輿論不小。


是我和陳桉安排的。


將此事暴露給媒體並不難,尤其江晦還頭頂「市狀元」的頭銜。


高考市狀元被父親拿刀砍進醫院這樣的新聞,完全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


無論是家長還是孩子,看了都要心疼江晦。


一時間,網絡罵聲一片。


而網絡輿論也很容易波及現實。


街坊四鄰、親朋好友得知這對夫妻竟是這樣的人,遇到都恨不得繞路走,脾氣兇悍的還要呸上一兩句,很有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意味。


江晦出院後,便沒再回那個家了。


他在陳桉市區的房子住了下來。


我得知陳桉市區有房時,第一想法是震驚:「你都那麼有錢了你還去火鍋店打工?」


陳桉小聲說:「陪他。」


我想這兄弟情也夠感天動地的。


閨蜜想全天候盯著江晦,而我又想陪著閨蜜,所以我們四人都在這房子裡住了下來。


原本隻是年輕人結伴吃喝玩樂,可江晦傷一好,他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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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出門打工賺錢。


閨蜜不想他奔波,來找我抱怨,我又將目光投向陳桉。


陳桉這人還怪有辦法的。


他以江晦市狀元的頭銜招來一批生源,搞了個線上家教課的工作,將課程從早排到晚,江晦足不出戶當老師,賺得比在火鍋店打工多得多。


此辦法——


江晦滿意,因為賺得多。


閨蜜滿意,因為江晦能陪她。


我滿意,因為閨蜜臉上笑容變多。


陳桉也滿意,不知道他因為啥滿意,但他就是很滿意。


總之,可以稱得上皆大歡喜。


在閨蜜和江晦忙著學習與賺錢時,我和陳桉正為填報志願而發愁。


原本很簡單,和之前填一樣的就行。


閨蜜也已經告訴我之前讀的是 N 大。


但 N 大是因為餘承禮才選的,所以這次我想選個不一樣的。


於是我問陳桉:「你打算報哪裡?」


陳桉勾選了幾所大學,都是他的分數綽綽有餘而我的分數剛剛好的學校。


我扭頭盯住他。


他別開視線,別別扭扭解釋:「這幾所學校的計算機都挺好的,我很喜歡。」


我繼續盯他,他的臉慢慢紅了。


最近和他的相處時常有這種感覺。


就像是被瘋狂搖晃過的碳酸飲料,隻等拉環拉開的那一瞬,就要噴湧而出。


他沒有捅破窗戶紙,我便也假裝不知道。


我說:「好啊,你報哪裡我就報哪裡。」


陳桉藏住嘴角的欣喜,欲蓋彌彰地翻開一本書,突然間和我討論起了星球的起源。


我:「?」行吧,隨你。


這段靜謐而美好的時光以接到餘承禮打來的電話而結束。


自從報警讓他被拘留,他已經許久沒聯系過我了。


我直接掛斷,他又打來。


再掛,再打。


我煩了,剛要把他拉進黑名單,就見他發來消息。


餘承禮:【我在學校天臺,我想見你最後一面。】


我手指一頓。


他說:【我們之間總要做個了斷吧,你難道想我一直糾纏你嗎?】


我猶豫幾秒,還是回了【收到】。


10


再見餘承禮是在學校的天臺。


我見過的他一直是清新俊雅的,畢竟是校園男神,很難有不帥的時候。


而此時,他坐靠在學校天臺的圍欄,身上的白襯衫泛黃,胡子拉碴,形容頹唐,身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空的啤酒瓶。


他看到我,扯開唇笑了一下,說:「來了。」


我問:「你要說什麼?」


「真無情啊,」他說,「你這時候不應該最愛我嗎?」


「你要是說這個我就走了。」


「江晦的事是你幹的吧?」他說,「如果沒有你幹涉,他這時候弒父應該成了轟動性的大新聞。」


我默不作聲聽著他絮叨。


「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餘承禮說:「從你的婚禮現場被趕出去後,我渾渾噩噩,出了車禍。臨死之際,有一道聲音問我,如果回到過去,我有沒有信心能和你在一起?


「我當然回答有。我甚至選了你最喜歡我的時候。


「可我沒想到那個聲音玩我,它竟然讓你也回到了我們的過去。原來無論我選擇回到哪個階段,你都不會愛我。」


我想要辯駁,又覺得和一個醉鬼理論實在沒有必要。


「當初那麼傷害你,是我錯,是我認不清自己的感情,我道歉,我懺悔,我被折磨這兩回,是我罪有應得,隻是我不知道還要做什麼才能挽回你……」


他突然抬起頭看我,他說:「你告訴我,我還要做什麼,你才會相信我愛你?」


「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回答。


「哈哈,哈哈,哈。」餘承禮瘋了似的飲下杯底的最後一點酒,眼神逐漸褪去光亮。


他說:「我大概要死了。


「那個聲音說,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我能收獲幸福。如果不能,我就會死。」他苦笑,「雖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怪害怕的,你能不能說一句愛我,給我壯壯膽。」


我嘆氣:「餘承禮,你的悲劇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是我罪有應得嘛,」他說,「我隻是想聽你說愛我罷了。」


我覺得再聽下去也沒意義,索性轉身就走。


「真狠心啊。」他在背後說。


「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份大禮。」他高喊,「你來之前,我給陳桉也打了個電話,沒別的意思,我就想測試一下他有多愛你。」


他悠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他知道這一切後,他還能繼續愛你嗎?」


我拔腿朝樓下奔去,將那道催命的聲音狠狠甩在身後。


剛跑下教學樓,就撞上一道身影。


陳桉抓著我,問:「別急,別急。告訴我,怎麼了?」


我還處於驚惶中,急急問他:「餘承禮都和你說了什麼?他打電話給你說了什麼?」


陳桉的反應像和我處在兩個次元。


他突然害羞地撓了撓頭,說:「不記得了。他說完我是你老公後,我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啊?」


我驚掉下巴。


「真的。」他說,「我聽完後,滿腦子都是我會成為你老公這件事,連書都看不進去了,簡直坐立難安,索性出門來找你。」


我焦躁舔舔唇。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果然,戀愛腦還是有好處的吧,起碼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不管餘承禮挑撥離間了什麼。


隻要陳桉不在乎,那就都不重要。


11.回程的路上,我和陳桉坐在公交車的後排。


他顯然還是滿腦子的老公,耳尖泛著不同尋常的紅。


我覺得碳酸飲料罐再不開自己就要爆炸了,索性直接問他:「你喜歡我是嗎?」


陳桉害羞地點點頭。


「為什麼啊?」


這也是我和他相處後一直以來的疑問。


畢竟我和他高中不同校,日常生活無交集,興趣愛好無交接,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是一東一西,他喜歡我簡直全無道理。


「一定要說嗎?」他問。


我回答:「我很想知道。」


他終於緩緩道來:「高一元旦匯演,我被朋友拉去你們學校,後來又被他臨時拉上臺彈吉他。」


他說:「那把吉他沒調好音,當時場下噓聲一片,我調音的時候,你是第一個為我鼓掌的人。」


「……就因為這個?」我感覺有點離譜。


陳桉大概也聽出我不信,沉默了許久。


他最終悲悶說:「——其實是一見鐘情。


「我在臺下看到你時,就喜歡你了。


「隻不過那時候的你,眼睛裡隻有餘承禮。」


他憋屈的聲音讓我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提起一見鐘情。


因為他鐘情於我時,我的眼睛裡都是另一個人。


我問:「明知道我喜歡別人,還是要喜歡我嗎?」


他笑了一下:「感情這回事要是能自己控制就好了。」


他說:「而且我忍不住。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樣喜歡,想你想得厲害的時候,隻能循著本能來你們學校看你,偷偷關注你,誰知道越看就越放不下了。」


我故意逗他:「看我和餘承禮甜蜜嗎?」


他悻悻說:「你和他也不是很甜蜜。」


我哈哈大笑。


他反應過來,又紅了一張臉。


我說:「我已經不喜歡餘承禮了,早就不喜歡了。」


「嗯。」他說,「剛開始我還不敢信。」


「那現在呢?」我問,「你信了嗎?」


「我不需要信那個,」他說,「我隻想知道,現在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的心驀地停跳一拍。


公交車就要到站。


機械的女聲在提醒到站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陳桉還在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這一切似乎都在驅使我提前作出選擇。


我捫心自問,有喜歡他嗎?


似乎是有的。


畢竟他真誠又熱忱,還有著這世上最熱切的愛,我實在很難不喜歡。


我牽上他的手,將他拽到公交車的後門。


在車門打開的那一瞬,輕輕湊到他耳邊告訴他:「有,有很多點喜歡你。」


他直接宕機。


一路木然由我牽著領回了家。


12


經過反復研究,我們四人最後決定報同一所大學。


畢竟我和陳桉戀愛已成既定事實。


雖然江晦和閨蜜目前還沒在一起,但由於「閨蜜離不開我、江晦離不開陳桉」的閉環原則,我們四人還是湊到了一塊。


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江晦的父親去世了。


據說是酗酒後因為發燒而服用了頭孢,引起過敏性休克,最終因搶救不過來而亡。


比較戲劇性的一點是,頭孢是江晦的母親喂給他的。


她不知道飲酒後服用頭孢會引起雙硫侖樣反應,完全是無知犯下的過錯。


當時我一聽說這件事,  第一時間就想找閨蜜探討。


我想知道這位曾經責備兒子殺了老公的女人,在知道自己錯手害死丈夫後,會不會內疚一生。


閨蜜哼笑一聲:「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世間因果,總有定論。


雖然家庭關系緊張,但江晦作為獨子,  在父親去世後還是回家處理喪事了。


隻不過奔喪回來,  總是悶悶不樂。


閨蜜問他怎麼了。


江晦回答:「我媽怪我把發燒藥放在家裡。」


閨蜜瞬間就生氣了:「和你有什麼關系,  這又不是你的錯!」


我附和:「對啊,誰讓他要喝酒呢。」


陳桉跟著點頭:「對啊,  那麼多發燒藥不喂,  怎麼偏偏要喂頭孢呢。」


江晦思索一會兒,最終釋懷點頭:「你們說得對,這事和我沒什麼關系。」


江晦後來又回家了幾次,都是閨蜜陪著去的。


主要是不放心,更怕江晦的母親又對他胡言亂語些什麼。


眼見閨蜜和江晦相攜而去的背影,我和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陳桉打賭。


我邊挖西瓜邊問他:「你猜他倆什麼時候能在一起?」


陳桉合起書頁,猜測道:「明年?」


他說:「畢竟江晦不是這麼好搞定的人。」


我篤定說:「今年!」


我有樣學樣回他:「畢竟就沒有我閨蜜搞不定的人。」


他笑了笑,再問:「賭什麼?」


「你說呢。」


陳桉突然盯著我瞧,視線滑過我的眉眼,  再到鼻尖,  最後是嘴唇。


他緩慢且認真說:「如果你輸了,你要親我一下。」


我果斷撐著沙發邊沿湊上前,  在他嘴唇輕碰了一下,說:「換一個。」


陳桉愣了幾秒。


他慌亂地拾起沙發上的書遮著臉,露著濕潤的眼眸對我說:「我想不到了,  你說賭什麼。」


我皺眉想了想,  苦著臉說:「我也想不到。」


最終這個打賭因沒有賭約而作廢。


高考後的暑假也在這樣嘻嘻哈哈的時光裡飛速流逝。


很快,  又到了新一年的開學季。


我們四人收拾行裝,以準大一新生的身份,  攜手並肩步入大學。


前路未知。


但未來就在腳下,  盡管去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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