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見人了。
我捂著脖子,接受我媽的審問。
「是許什麼的那個?」
我搖頭。
我媽的笑意突然放大:「那是陸彥?」
我一愣,搖得更狠了。
「看來是陸彥。」
……知女莫若母。
正愁怎麼解釋這個事,我媽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孟姨!」
孟姨,就是陸彥的媽媽,我媽的閨蜜。
兩分鍾後,我媽吉吉國王一樣的笑聲從陽臺傳來:
「哦吼吼吼姐妹,我跟你說,咱倆要成親家啦!」
「什麼時候的事?嗐,就這兩天吧。」
「年輕人嘛。懂得都懂。」
「陸彥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你放心,嫁過來我肯定會好好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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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他倆都快聊到二胎叫什麼了,我的臉越漲越紅。
「媽!我要回學校!」
這個家,我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
ťũ³我火速收拾好東西。
出家門時,我媽叫住我:
「哦對了絨絨,媽好像忘了告訴你。
「第一次發作時遇到的那個人,此生都會對你有致命的吸引力。」
說著,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
「別玩太狠。」
如同被人打了當頭一棒。
我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10
我戴著口罩,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
快到門口時,一個籃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面前的牆上。
誰啊!
怒氣衝衝抬頭,就對上了許亦那雙招人的桃花眼。
他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大剌剌地搭上我的肩膀。
「絨絨,你最近幹什麼去了?好幾天沒理我了。
「今天我一整天都有空,咱們把約會補上,好不好?」
我有點難以理解。
推開他,調出他放我鴿子那天,我發給他的短信。
「佛恩分,湿偶手,這兩個字,你是哪個不明白?
「不明白的話,出門左轉是附屬小學,你隨便找個小孩,應該都能問明白吧。」
許是理虧,許亦並沒有反駁我的嘲諷,反而耐著性子解釋: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那天我發燒了,路都走不動。
「我睡得昏昏沉沉,手機沒電都沒發現。
「而且我不是讓陸彥去接你了嗎?別生氣了好不好?」
好真啊。
要不是陸彥調出視頻,讓我看到他和室友蘇煙一起走進酒店。
我都要信了他的鬼話。
其實我早該發現的。
蘇煙是系花。
上次聚會之後,許亦就有意無意向我打聽蘇煙的喜好。
說他有個朋友想追。
原來,是無中生友。
我冷笑:「是啊,燒得都開始嗯嗯啊啊了。」
許亦點頭:「嗯嗯,嚴重吧。」
我:「……」
傻逼,跟個單細胞草履蟲似的。
我側開身繞過他。
許亦卻又追過來,從懷中掏出兩張演唱會門票。
「絨絨,你不是一直想看這個明星的演唱會嗎?
「我託我爸的朋友幫你弄到兩張,我們一起去吧。」
鬼才要和一起去!
我不客氣地拍掉他準備牽我的手。
「我都說了分手,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深情都讓你裝完了,那我裝什麼?」
我轉身回宿舍,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
拉下口罩,回頭一指被我懟得懵逼的許亦:
「還有,我駕照下來了。
「你以後走路,最好給我小心點。」
11
「別鬧了絨絨,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在我上樓前,許亦還是追了上來。
然而沒等我反手扇他一巴掌,陸彥就闖進了我的視線。
他今天穿了一條黑色休闲褲,同款無袖上衣下,是薄而有力的手臂肌肉。
明明隻是懶懶地站在陽光下,卻顯得過分惹眼。
在他指尖,一枚硬幣乖巧地躍動。
體內仿佛有一團火又開始燃燒。
那晚,我就像那枚硬幣一樣。
在他指尖跳上跳下。
「阿姨讓我給你的。」
怔忪間,陸彥走過來,把一個袋子遞給我,聲音冷冷淡淡的。
我往裡瞟了一眼,是一些緩解花粉過敏的藥。
道完謝準備接過來,許亦卻先我一步,笑著和他打招呼。
「陸彥,以後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
「雖然你們是發小,但絨絨畢竟是我女朋友。
「該避嫌,你們還是得避嫌吧。」
他上前一步,試圖接過袋子。
陸彥卻手臂一動,重新遞到我面前。
「車上還有,跟我去拿。」
說完他轉身,插著兜往車庫走。
全程都當第三個人不存在。
許亦的笑僵在臉上,又回過頭看我。
但我也懶得理他。
邁開腳步,小跑追上陸彥。
然後……
12
就被陸彥抵在車門上。
他雙手撐在我兩邊,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他這麼親過你嗎?
「這樣呢?
「姜絨,說話。
「我和他,誰更讓你有感覺?」
我被他吻得七葷八素。
勾著他的脖子,幾乎癱軟在地。
可潛意識仍舊追著他的唇,不肯放開。
這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嗎?
太灼人了。
就在我幾乎溺死在這個綿長的吻裡時。
一道清麗的女聲打斷了遐思。
「學長,你……是在吻別人嗎?」
我心裡一驚,下意識把頭埋進陸彥的胸膛。
和死對頭接吻什麼的,太丟人了。
周遭的溫度似乎一下降低了。
陸彥把我的頭壓向胸膛,微微轉頭,聲音冷如碎玉:
「我和我女朋友Ṭů₅接吻,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女朋友?
我隱隱聽到女孩破碎的聲音:「可你什麼時候……」
陸彥的聲音再次壓了下來:「和你有關系嗎?」
兩秒後,女孩抹著眼淚跑遠了。
我想起前段時間,林芋和我八卦。
說美院有個學妹,追陸彥的陣仗很大。
不僅在開學典禮上公開表白,更是揚言三個月必和他在一起。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她吧。
我微微抬起頭,看見學妹已經走遠了。
剛松一口氣,又發現陸彥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眸色陰沉,渾身浸滿了危險的氣息。
微微俯身,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那麼拿不出手?
「和我接吻很丟人?
「還是說,你睡了我,壓根沒想過負責?」
嗯……那倒也不是。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復雜的問題。
躊躇半天。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因為花粉,你能信嗎?」
13
聽完我的解釋,陸彥的身子站直了些。
他並不驚訝,隻是垂著眸子,冷冷睨我。
也是。
他那麼傲的一個人,怎麼能接受被別人當成解藥。
我長出一口氣,對著陸彥狠狠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睡你的。
「都怪那個花粉飢渴症。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毛病,我就是打死都不會對你有一點邪念的。」
陸彥:「……」
媽媽,我說錯什麼了?
我怎麼感覺,氣壓比剛才更低了。
我直起一點身子,偷看陸彥的反應。
可是剛抬起頭,鼻尖就擦過一片柔軟。
陸彥不知什麼時候彎了下腰。
此刻,我倆四目相對。
我甚至能輕而易舉地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雪松味。
太近了。
近到,我忍不住再靠近點。
一觸即分。
我人都傻了。
陸彥也是一愣,左眉一挑,不鹹不淡地開口:
「一邊說不是故意的,一邊又親上來。
「玩我?」
我連忙招手: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本意。
「因為你是我第一個那什麼的人,所以我的身體會自動放大對你的好感。
「你放心,隻要花粉季過去,我就不會這樣了。」
陸彥再次掏出那枚硬幣,放在手心把玩。
臉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緒:「隻是因為花粉?」
我點頭,堅定堪比入黨:「隻是因為花粉。」
「當啷——」
硬幣被彈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好遠。
陸彥卻沒有撿的意思,沉著眸子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發毛,主動去找硬幣。
可是撿回來的時候,陸彥卻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留我一個人在尾氣中凌亂。
什麼嘛!連聲謝謝都沒有。
就是狗,撿回球還能得到一個摸摸呢。
王八蛋。
14
臨近期末,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陸彥。
隻能靠著我媽給的緩解藥勉強度日。
這藥雖好,但副作用很大,吃多了總讓我昏昏欲睡。
第一場考試,我就差點昏睡在考場上。
於是我隻能斷藥,憑借驚人的意志力硬扛。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如釋重負。
剛出考場,我媽打電話,讓我和陸彥一起回家吃燒烤。
且不容我拒絕,就直接掛了電話。
「對了,回來的時候從超市買點串。」
我看了眼我媽開的清單,每種三十串起點。
應該是陸彥爸媽也來。
我磨磨蹭蹭,最後還是在學校門口找到了陸彥的車。
剛上去,就覺得氣氛不佳。
一直到開到超市,陸彥都像個鋸嘴葫蘆,沒和我說一句話。
我也不敢吱聲。
到了超市,我倆分頭行動。
陸彥去買串的時候,我就衝到三樓找一款超級無敵好吃的醬料。
我們約好在收銀臺碰面。
等我急匆匆跑下來,發現陸彥已經到了。
他身旁的購物車裡,除了烤串,還有很多零食。
我突然想起來。
好像陸彥每次來我家燒烤,桌子上都會有一大堆我愛吃的零食。
我一直以為,那是他爸媽給我帶的禮物。
我心間一動,朝著陸彥走去。
就在這時,一隻鹹豬爪突然伸到我面前。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落到我的胸前。
靠!!!
光天化日性騷擾啊?
15
那人穿得人模狗樣的。
篤定我不敢聲張,邪笑一聲,又準備揚長而去。
我的暴脾氣當時就上來了。
像個炸了毛的小型犬,一把薅住他的衣服。
「你剛才摸我,跟我去警局!」
變態男欺軟怕硬,沒想到我敢當眾發飆。
環顧四周,竟然惱羞成怒:
「穿那麼騷,不就是為了給人摸的嗎?」
我低頭一看。
今天我穿的是普通的半袖上衣。
裙子雖短,卻也到了膝蓋上方。
果然,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這番歪理邪說聽得我火冒三丈,我直接穿插國粹輸出。
「我穿什麼是我的自由,就算我光著出來,也不是你摸我的理由。
「不要仗著自己腦袋有問題就為所欲為。
「你家驢一天啥事不幹,淨踢你腦袋了是吧?」
說著,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速蹲下。
照著死變態的短褲一扯。
哦,和我小拇指差不多。
「小嘴茶壺,怪不得要出來對陌生女性犯賤呢。」
死變態臉都漲紅了:「你幹什麼!!!」
我快速跳到一邊,以牙還牙:「褲子那麼松,不就是為了讓人扯的嗎?」
周遭群眾越聚越多。
變態男終於破防了。
抓住貨架旁做促銷的擀面杖,重重向我揮來。
我本能一退,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再睜開眼時,陸彥正擋在我面前,手臂紅了一片。
他重拳出擊,直接把變態男打倒在地。
對方卻還不死心,衝過來和陸彥扭打在一起。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掏出手機報警。
在熱心群眾的幫助下,成功把變態男送進警局。
做完筆錄,警官一臉嚴肅地教育我:
「小姑娘勇於和惡勢力做鬥爭是對的,但是也要注意方式。
「要是沒有這位英勇的男同志在,你肯定要受傷的。
「回去記得給人家買點藥擦擦。」
我虛心點頭道歉。
也不知道剛才哪來的勇氣硬剛。
兩分鍾後,陸彥也出來了,懶懶瞄我一眼。
「走吧。」
我被他攬在懷裡,後知後覺。
也許剛才,是因為有陸彥在。
我知道他總會救我的。
就像每次嘴上罵我笨,但最後還是會把作業借我抄。
我心裡,其實很信任陸彥。
16
陸彥的手受傷了,回去隻能是我開車。
因為剛拿駕照,我開得很慢。
第三次被路邊的電動車超車時,陸彥敲了敲車窗。
「你覺沒覺得,後面有隻蝸牛在跟蹤咱們?」
天殺的,要不是我著急找地方停車,怎麼也要啐他一口。
「我就喜歡慢慢來,不行嗎?」
陸彥突然愣了幾秒,忽然抿著唇,笑得不可遏制。
「我不信。
「你那天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徐徐湊近我,壓低聲音:
「你說的是,阿彥,再快一點。」
舌尖縈繞的名字,一下子把我拉回那個無限繾綣的夜晚。
我的臉漲得難受。
一腳剎車停在藥店前,趕陸彥自己下去買藥。
17
然而等我停好車,在店裡找到陸彥,才看清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許亦:「聽我的兄弟,試試這個。」
他從貨架上拿起一個小方盒,洋洋得意地分享經驗。
「岡本超薄,體驗感一絕。
「螺紋的不行,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