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被離婚了。
始作俑者是我小姨。
因為隻要孩子,我媽被小姨逼得淨身出戶。
法院判決當天,當著眾人的面,我表示要跟著爸爸。
那年,我 12 歲,我的復仇才剛剛開始。
1
「逆襲上位」的人是我親小姨。
那年她才 26,妙容較好,身姿妖娆,滿眼狐媚。
可惜,這樣的「美人」卻一直都沒有婚配。
大概率,是因為她帶著一個父不詳的表妹吧。
外公外婆為她操碎了心,臨終前還在叮囑我的母親一定要照應好「不成熟」的她。
為了了卻父母臨終的遺願,母親好心照顧小姨,沒想到小姨卻直接爬了姐夫的床。
一向溫婉如玉的母親根本見不得這幅場面,直接病倒了。
年幼的我至今還記得,她在母親的床邊聲淚俱下的「慘相」。
「姐姐,我真的是情難自禁啊…….」
「而且,這麼多年來,我和楚哥……偶不,姐夫早就有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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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姐夫他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張親子鑑定,徹底毀滅了我母親殘存的愛意。
原來,我那個身世不詳的表妹,竟然就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來自丈夫和妹妹的雙重打擊,讓我的母親一病不起。
小姨還是那個小姨,不過我終於看清了她羊皮下,藏不住的狼眸。
年幼如我,似乎一瞬間就長大了。
盛夏時分,小姨每每前來,她總是聲淚俱下,要我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別太計較。
就在我媽媽以為她尚有一絲良知,想看在我的面子上「內部解決」。
沒想到,她的想法卻是…….
「姐姐,你就跟姐夫離婚吧。」
「你的女兒已經享受了 10 年家庭的溫暖了,也該輪到我們家蘇蘇了。」
「蘇蘇,快求求你大姨!」
她拽著年僅 5 歲的表妹,貼到我媽的病床前。
「大姨行行好,你都有姐姐了,就把蘇蘇的爸爸還給蘇蘇吧。」
表妹真是「人小戲大」,一邊對著病中的媽媽作揖,一邊竟還直接哭了出來。
呵,好不要臉。
2
雖然媽媽心裡別扭,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在無賴小姨的眼裡看去,她更是就此拿捏了。
之前介紹的工作也不去了,天天守在我家,死活是要一個說法。
「反正孩子就在這兒,你們要殺要剐隨便。」
小姨反手就把表妹推了出來,一副任我們處置的模樣。
「大姨,求求您,別打我。」
小表妹更是開掛,她的雙眸就像是水龍頭,演技純熟到三秒落淚的程度。
一時間,家裡開始總是充斥著孩子的哭鬧,小姨的咆哮,真是讓人煩躁不安。
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母親真是又煩又燥。
之後的幾天,我又陸續聽見了她和父親之間的爭吵。
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相勾畫出了一副「大人們的髒圖」。
接連幾天,隻要入夜,我就睡不著,隻能在家裡的老洋房裡,來回闲晃悠。
我的父親祖上一直從商,到他這一代已經富甲一方了。
自父母婚後,我就一直生活在爺爺奶奶留下的這座老洋房裡。
即使有些地方的木材出了點狀況,父親寧可封了房間,依舊不肯輕易拆卸。
「這裡都留著我兒時的回憶,拆了就沒那個味道了。」
父親是個長情念舊的人,對媽媽也很是溫柔體貼。
老實講,我曾經的夢想就是嫁給父親一樣的男人。
可沒想到,卸掉了濾鏡的父親,竟然比普通人還不堪。
樓梯下方,我瞥見了獨自坐在吧臺飲酒的父親。
母親精疲力竭的幾日,他也顯得越發蒼老。
「楚哥,你怎麼還不睡啊?」
一道柔柔的女聲傳來。
深夜,我瞥見了那道我早已經猜出來的身影。
小姨穿著淺綠色的真絲睡衣,站在燈光下舒展著腰身,婀娜旖旎。
「睡不著啊,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她一手提著一瓶酒,另一隻手被拈著細細的高腳杯。
長大了後我長想,當年的爸爸為什麼會中招。
思來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人性的脆弱。
越是精神集中的時候,越容易開小差。
世界上沒有絕對理智的人,尤其是在充滿誘惑的環境下。
永遠不要和人性作鬥爭,你必將會輸的一敗塗地。
3
蘇蘇的身份曝光後,小姨就堂而皇之的住進來了。
媽媽的臉色一天比一天不好,可除了流淚,似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小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我們家扎了根。
她陸續更換掉了佣人和司機,等媽媽反應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可用之人。
爸爸估計也是「懶得吵了」,直接躲到了公司。
家裡隻剩下我和媽媽。
每日在餐桌上,小姨和蘇蘇更像是這家的真正的主人,甚至連座位都被調換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媽媽的精神近乎崩潰了,可小姨還是笑盈盈的。
「姐姐,我就是想讓蘇蘇過得好一點,你也是當媽的,你肯定懂我。」
小姨的狐狸眼笑盈盈,可那抹狠厲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不僅僅是媽媽,蘇蘇對我的「侵略」也慢慢開始了。
她說喜歡我的房間,就搬了進來。
沒有撵走我,而是非要跟我同室而眠。
每天晚飯後,她總是會給爸爸的辦公室打電話,然後在我進門後又匆匆掛斷。
「姐姐,你知道嗎,從小我就特別羨慕你,每次來外婆家,你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那時候我特別盼望你快點長大,那樣那些衣服你穿不了了的時候,就可以給我了。」
「不過,現在我也有新衣服了。」
她揚起一件長裙,展示給我看。
花色的長裙直到她的腳踝,分明是我的尺碼。
蘇蘇的行為詭異又迷惑,時刻折磨著我。
終於,媽媽還是沉不住氣,跟小姨坐下攤牌了,她問小姨才能離開。
我以為小姨會惱羞成怒,甚至撕破臉皮,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我下午就走,票都買好了。」
小姨回答的特別幹脆,別說媽媽,我都愣住了。
「姐姐,你保重。」
「你真的……」
「真的,我說到做到,就是你求我我都不回來。」
第二天,小姨果然帶著蘇蘇離開了,一切發生的如此快,但是消散的又異常輕松。
「深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過去了。」
媽媽安慰的笑,顯得格外無力。
回望小姨來的這幾個月,真的宛如一場噩夢一般。
秋風從窗外吹來,我感到一股蕭瑟的涼意,小姨來時送的綠植已經長了起來,葉片正隨風擺動。
她,真的會走得這麼幹脆嗎?
我的疑惑在三天後,得到了驗證。
躲了幾周的父親終於回了家,卻是為了和我媽吵架。
原來,小姨匿名檢舉了父親。
「要不是我在股交所的朋友幫我通了氣,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你能不能別去招惹你妹妹,你真會惹事兒。」
父親是真的慌了。
以至於,他都忘記了小姨是因為什麼才來的。
無奈之下,媽媽還是給小姨打了電話。
整個白天,她就是不接,直到深夜,Ṫųₘ媽媽的手機才響個不停。
「姐姐,你找我啊。」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你現在哪,我們回來好好談談吧。」
「你要求我回來的,是嗎?那條件就要我開了,離婚吧,除了孩子,其他你什麼都帶不走。」
對比媽媽因焦慮而發澀的嗓音,小姨的聲音明顯得輕細。
在靜謐的午夜響起,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就像是陰差的催命符。
直攪得母親瀕死般的窒息。
4
果然,母親妥協的後果是離婚,淨身出戶。
父親也很「好心」表示,母親可以把我帶走,母子連心,他理解的。
淨身出戶?
雖然我還小,但是從旁人的提醒中我還是明白了,小姨要把母親趕出家門,那些本來有一半該屬於母親的錢,小姨一分都不想給母親。
母親也可以打官司,告我父親重婚罪,但她還是不希望我有一個汙點父親,選擇了隱忍。
我想勸母親去告,父親有沒有汙點我不怕。
但母親堅持說我小,考慮不夠周全。
最終,離婚調解,法庭宣判的時候,我在母親錯愕的眼神中,選擇了父親。
因為,我想保護母親,母親絕不能一無所有。
因為沒能拿到我的繼承權,母親這才冷靜下來和父親進行離婚調解,最終拿走了父親的小部分身家。
我在法庭上鬧的那一出兒,屬實讓小姨慌了一陣,她的如意算盤,因為我的驟變,打得並不圓滿,不過很快,她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喜歡叫我小姨,就繼續叫,不喜歡的話,叫我什麼都可以。」
「家裡有家裡的規矩,該叫什麼叫什麼。」
「二婚燕爾」的爸爸是徹底中了邪,三言兩語都在維護小姨。
「那姐姐就跟我一起叫媽媽吧。」
蘇蘇也眨著大眼睛,一臉的天真。
自從媽媽被迫離開,我算是見識了小姨的手段。
在對父親的了解上,媽媽真的比不上這個「後來者」。
比起媽媽那種來自妻子的關切和交往,她面對爸爸更像是對老板。
她可以輕易掌控父親的情緒,並在最適當的時機說出自己的訴求。
小姨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步步牽制住父親的情緒。
小姨對父親是提供最好的情緒價值,對我則是無盡的精神打壓。
小姨時不時就會在我面前「展現家庭溫馨」。
而父親不在的時候,則會對我各種嘲諷。
好在,已經明白處境的我學會了自我控制。
實在難受的時候,我就去見見媽媽。
隻要媽媽在,我的日子就不算太難,為了媽媽,我就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小姨會老,我也終將會長大。
到時候,我就能呵護母親周全了。
明確了目標後,我則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學習上。
我的學習一如既往的好,在各種賽會上都能斬獲名次。
但是沒過多久,小姨就以「我的健康」為由,逐步減少了我的各種技能班。
沒有錢續費的我,隻得告別了那些喜歡的東西,蘇蘇卻走上了我的舊路,成了那些老師的「愛徒」。
即使如此,小姨還是擔心我「用腦過度」。
在高一的時候,她罕見的研究其我的各項成績。
不經我的同意,她就擅自改了我的擇業反向,從我最喜歡的文科換成理科。
「我是為了你好。」
每一次,她都會在打擊我後,再對著我盈盈的笑。
我看著她,漸漸有了魚尾紋,但是那抹狠厲隻比以前更駭人。
我知道,小姨之所以在收斂,是因為她還沒拿到最大的「籌碼」。
就在我入學半年後,我終於還是聽到了那個消息。
「姐姐,我要有弟弟了。」
蘇蘇開心的向我宣告。
這一次,她甚至懶得說「我們」,而是直接用了她一人的字眼。
離家半年,我才得知,小姨已經懷孕 7 個多月了。
縱使是大齡孕婦,她用了不少心思,胎特別穩。
5
得知小姨懷孕不久,我趁著周末去看了媽媽。
離婚後,拿到分紅的母親很快開始了新的生活。
漸漸有了經驗的母親開始了自己的小事業。
雖說比不上父親的產業,但是較之過往的全職太太生活,已經是「質的飛躍」了。
我偶爾還是會跟媽媽見面,她依舊溫柔,可眼中裡的光缺少了些許。
「媽媽,其實這麼多年了,要是有合適的你可以再婚的。」
這個想法我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