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被王爺從青樓裡贖回來的。

準確的說,他贖的是我的姐姐,隻是姐姐在懷裡一撒嬌,指著我說:「王爺,我這個妹妹命苦,長相醜陋,您行行好,花個三五子把她也贖了,做我的丫鬟倒也省心。」

王爺大手一揮,扔下了一個銀錠,我便也跟著進了王府。

姐姐得以入王府,得益於我。

我自小,便有些不同。

我能看穿人心,一個人要什麼,恨什麼,愛什麼,我都知道。

我自然也知道,王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讓姐姐穿上青衣,配上翠綠耳墜,在眉間點上赤紅的小點。

我第一次見到王爺,便知道他愛而不得之人,是如此裝扮。

果真,姐姐一場舞,王爺便已神魂顛倒,任人宰割了。

我同姐姐,是自小在青樓生長的。我們的母親在世時,便是青樓頭牌。姐姐貌若天仙,十三歲就成了花魁,我貌醜,一側臉上有一道三寸長的疤痕,生來就有。老鸨念在我娘的舊日情誼才收留我,如今我十六歲,才第一次出了這青樓的門。

姐姐成了姨娘,我成了姐姐的丫鬟。

「玲瓏,你放心,如今姐姐飛黃騰達,日後定給你也物色個好婆家。」

姐姐試圖用粉抹胭脂,遮蓋我臉頰上的疤痕,試了半天,卻還是嘆息一口氣說,「玲瓏,怎就如此命苦。」

我拂去姐姐的手,說,「女子又不是非要嫁人,我之後支個算命攤子,也能養活自己。」

我心中早已明白,有所得必有所失。

Advertisement

姐姐的日子會是紅火的,王妃是個沒有壞心眼的千金小姐,每日就開開心心的和前來王府探望她的小姐夫人們玩樂,也沒把姐姐放在眼裡,我心安,便也高興。

到了王府後,我已經是自由身,終於可以上山採藥。我小時候拜過一個師傅,他是我娘的相好,我娘不收他的銀兩,就是為了要他教我一技之長,讓我以後不至於餓死。

我師父不是個好人,倒也盡心盡力教我,毫無保留,後來,他病的得要死,還是我給他診治好的。

再後來,他說他要去皇宮裡掙大錢,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第一天,我上山一上午無所獲,便下山喝茶。

山腳茶館都是老實巴交的種地人,我又一襲男裝,倒也無人在意我的樣貌,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話。

「可聽說山中那個惡鬼又出來作祟了?」

「是啊,聽說專門揭美貌女子的臉皮。」

「聽說就一眨眼的事!真比吃人的鬼還可怕!」

我無奈笑笑,世上哪有鬼,不過是人在作祟罷了。

這時,有一個人忽然坐到我的對面,一把劍隨身。

戴著遮蓋住臉的鬥笠。

「他們說的,你聽見沒?」

是個好聽的年輕男聲。

我閉了閉眼,心中失笑。

這是一顆純淨的心,從不諳世事。怕是哪裡的貴公子,出來體驗生活了。

 「聽見了又如何?不過是誑語。」我一飲而盡杯中的劣質茶水。

那人倒是毫不客氣的端起茶壺就喝。

 「可算是得救了,姑娘,你就不怕那個山裡的鬼嗎?」

我看著他脫下鬥笠,一張清秀的臉出現在面前。

 「我長的醜陋,何懼之有?」

我定定地看著他,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這……」我能感受到他並無惡意。

 「算了,你不必解釋。」我朝他笑笑,不過攤開手「你喝了我的茶,就得給茶錢。」

這時候,一枚金錠忽然置於桌上。

我抬頭一看,另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男子忽然出現,一把提起正眨巴著眼睛的清秀少年。

 「我弟弟不懂事,添麻煩了。」

那個清秀少年明顯敵不過他,張牙舞爪的想掙脫。

我閉了閉眼,想看看這個男子是何來頭,卻一片空白。

我剛想再進一步,卻頭痛欲裂。

他是什麼人?

正抬眼,卻與他雙目相撞。

是多麼俊俏的臉啊,玉色的皮膚,墨黑的雙眸和劍眉,聳而直的鼻子,面部的輪廓比那少年更加清晰,也更有男子氣概,一股子矜貴的氣質根本無法被身上略顯質樸的玄色布衣遮擋。這樣的公子,怕是整個國都的姑娘都要為他爭破頭了。

「你給的太多了,這一個金錠,怕是買得起一間上好的合院屋子。」

我還是在努力的去讀他的想法,卻依舊一無所獲,這個人的心似乎鐵壁一般,一點突破口也沒有。

他沒有表情,依舊抓著那個少年的衣服沒松手,隻是說,「初來乍到,未帶碎銀,身上隻有這個。」

我從袖中摸出兩個銅板放在桌上,將那金錠扔回給他。卻聽見茶館之中有人動了壞心思。

「這個小白臉身上的金子可不少。」

「他娘的,我們種地一年也就掙個一兩銀子,他倒好,隨隨便便一個金錠都漏出來了。」

 

我回頭看了眼,那兩個人已經盯上了這位冷面公子。

「公子,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財不外露,這地方可不比城裡,窮鄉僻壤的,民風彪悍,你可得小心。」

他終於把那個少年放開。那個少年跑到我身後說:「就是!兄長!和你說了多少次,低調行事!」

那個人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皺著眉頭打量著我,「你是誰?」

「我叫玲瓏,是……」我想了想還是說:「是一名郎中。」

「郎中?」他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很美,比女人的還美,他看我的神色也不像那些人一樣,帶著厭惡或者憐憫,而是有些敬佩的。

「那你可知道,貴國有一位神醫,名叫朱清水?」

朱清水?這不是我師父嗎?慢著,他說的是貴國,所以,他不是我們國家的?

 「怎麼,公子要尋他瞧病?」我站起身來,他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不足之症的,身長高大,修長的身子並不似那樣壯實,又能幾乎一手提溜起一個男子,像是習武之人。

他似乎對我卸下了點防備,撩開袖子,我吃了一驚。他的小臂上的經脈都已經成了黑色,一看就是中毒不淺。

這是應該是我們國家獨有的一種毒藥。

恰好,他不必找我師父,我也能醫好。隻不過,他是哪裡的人呢?

如果是敵國的子民,我救了就是犯了死罪,要人頭落地的。

人頭落地個屁,把住嘴了,又有誰知道。

 

「我能治。」

我伸出手,「把金錠給我,我還你一條命。」

我可不是張口就來,這毒雖然不能立即使人斃命,卻夜夜能讓人抓心撓肝一樣難受,一般人不到三個月就被折磨致死。

這位公子,看來剛中毒不久,氣色還如常。

我要一個金錠並不是為了我自己享樂,隻因為,這解藥的藥引實在難尋,需要都城乾漱坊的萬蛇丹作配。

每年上供給皇帝都隻此一枚。

我總是上山採藥去乾漱坊換銀錢,知道掌櫃手裡還有,才鬥膽說能救他。

況且嘛,這病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個,我把他當隻老鼠來治,倒也有趣。

可我心中此刻很亂,茶攤上的人心已經被一股邪氣吞噬,我能感受到他們心中呼之欲出的渴望。

對那個金燦燦的金錠的渴望。

這位公子的錢袋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走吧!」

我實在受不了這茶館的濁氣,也怕這些人真的腦子一熱做出什麼衝動事來。

「還不知二位公子姓甚名誰,哪國人士?」

那個輕浮的人先開口,「吾名喚作遊之陵,此乃我兄長,名喚……」

「兀塵。」

我回頭看,他已在我身側,居然所行之處都有涼意襲身。

 「一個金錠不行!得兩個!」

錢掌櫃摸著他的絡腮胡,上下打量著我。

我早就聽出了他的心思。「這公子瞧著千尊萬貴,絕對不是常人,旁邊那個年紀小點的看著一副焦急的模樣,怕是要兩個金錠也給的快呢!隻是不知這兩位是何來頭,不敢太敲竹槓,怕引火上身。」

我回頭看見那人正從錢袋中欲取,忙按住他的手。我一愣,他的手冰涼刺骨,好冷。竟不像是活人的溫度。我覺得奇怪,卻急忙放開,清了清嗓子對錢掌櫃說:

「錢掌櫃,我們做了那麼久的生意,你不給我面子便罷了,我姐姐再怎麼說也是王府裡的人。」

敬王是誰呀,整個都城除了皇帝誰能惹得起?手握西北兵權,夫人是鎮北侯的獨女,一手遮天的人物。

雖然我一眼就看出,那錢掌櫃心中想得分明是「區區一個小妾,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可我還是得到了那顆萬蛇丹。

 

因為我隻是一個散醫,開不起醫館,平日裡住在王府又根本不許外人進出。

於是……

我請他倆逛了窯子,也算是給我之前的媽媽介紹個生意。

「這青樓呀,是我們齊國的一大特色,我們這裡的青樓不比別處,花魁娘子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不是隻會唱濃詞豔福的庸脂俗粉,你們來這一趟不容易,也體驗一下嘛。」

那位小公子雖然連連擺手,還是在千擁萬簇中被帶到了那歌舞伎生之處。

推薦書籍
晴亦綿綿
為了還債,我嫁給了從小不對付的竹馬。睡在一起的第一天,他背對著我:「我對你沒有那種興趣。」幾個月後,他摟著我,說想要一個孩子。
2024-12-19 13:23:21
一等大丫鬟
我是全京城最不好惹的丫鬟,一言不合就扇人巴掌。凌辱我 家小姐的貴女?扇!負恩忘義的丫鬟?扇!與他人苟且的姑 爺?扇!隻要我家小姐皺一皺眉頭,我就狂扇!
2025-01-13 15:52:59
他的金絲雀
飛機上幫人照看小孩,偶遇了前金主。 孩子一口一個媽媽叫我。等我上廁所回來,卻看見金主在逗孩子,「叫爸爸。」「蘇櫻,你好大的膽子,生了我的孩子還不告訴我?」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孩子爸找來了。
2024-11-21 13:15:04
唯有你亮過月亮
頒獎禮時,我講八卦的嘴型被錄了個全部。面對影帝,鏡頭前「十分想和您合 作。」
2025-01-21 11:23:10
我是「哥哥」的成年禮
"我是哥哥的成年禮。 那晚哥哥看著我的腺體。"
2025-02-27 16:18:03
我的小邋遢舍友
"舍友極度邋遢。 枕套上的頭油能炒菜,腳臭能燻死人,桌肚裡的爛蘋果放了五個月還沒扔。 本來我想著忍忍,忽然有天撞見她用我的洗衣機洗帶血的內褲。"
2025-03-05 16:12:13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