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攝政王出巡當天,遇見一男子當眾輕薄長公主。


為救下長公主,他當街打死了男人。


於是,這段英雄救美的故事成為全城佳話。


但。


那個當街被打死的男人,是我的未婚夫。


而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他說,有個人花了大價錢僱他演一場戲。


還讓他越逼真越好。


事成之後有一百兩。


他還說,幹完這一單就有錢娶我了。


最後,他雙手被廢,雙眼被挖出。


屍體被掛在城門口,受萬人唾棄。


雖恨不得絞碎手中的繡帕,但我還是低頭朝著攝政王和長公主重重跪了下去:


「玉郎竟做出此等事,我當真看錯了他。


「讓長公主受驚,民女難辭其咎。求長公主寬恕。」


長公主靠在攝政王懷裡,為了彰顯善良,假裝大度:「同為女子,我怎麼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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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也是受害者呀。」


攝政王撫著長公主的臉頰:「燕兒當真菩薩心腸。我果然沒愛錯人。」


因著大庭廣眾攝政王與長公主有了肌膚之親,於是二人便有了一紙婚約。


距離大婚半年前,長公主卻突發疾病,怎麼也好不了。


她不知道,她的死期將至。


1


攝政王來府上的時候,長公主梁燕正在發脾氣。


她不敢出去見他,因為她的臉上起了很多小紅疹。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總是會莫名其妙起紅疹。一會在臉上,一會在手上,一會又在私處。


身體裡就像住進了一隻不會死的蟲子,隻會轉移卻永遠不會消失。


「不對!是一群蟲子!」


有一次長公主頭疼欲裂,咆哮著對身邊的掌事姑姑忠玉哭訴。


紅疹折磨得她最近幾個月都無法安睡。


更糟糕的是,她與攝政王的婚期僅剩三個月了。


可紅疹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面積越來越大,轉移的速度越來越慢。


前來議定大婚細節的宮人跪在殿前。


惹得她心煩意亂。


「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忠玉連忙將人都先請了出去。


2


待人走後,梁燕順手又砸了個銅鏡,四分五裂的鏡片折射出她的臉。


憤怒,猙獰,密密麻麻一片紅。


我站在門口,面無表情。


「廢物!都是廢物!」


她尖叫著撓自己的臉,指甲輕輕一劃,細小的血珠從皮膚裡滲出來。


讓猙獰的臉龐更加詭異。


她想發作又礙於攝政王在前廳不敢大聲,壓抑著怒火道,


「春桃,快去把太醫請過來!順便跟王爺說,我身體不適,今日不見客!」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春桃得令後飛也似地逃走了。


3


整個屋子裡無人敢開口。


上一個與我一起守門的婢女,在她發作時不過是被她凌厲的聲音嚇得多看了一眼,就被她以藐視主子的罪名拖出去挖眼杖斃了。


「小賤蹄子!看什麼!


「來人啊!去挖了她眼睛!叫她下輩子做瞎子!


「看誰還敢看我笑話!」


那天,悽厲的求饒和哭聲響遍整個公主府。


自此,但凡她發脾氣,大家都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出。


4


不一會,春桃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回稟公主,王爺回去了。他給您帶了些吃的。」


梁燕此刻披頭散發,臉上的血痕越來越多,情緒逐漸崩潰:


「什麼吃的?」


春桃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抖:「王爺聽太醫說您這幾個月都身子有恙,所以給你帶了些補湯。」


「王爺還說……」


春桃欲言又止,猶豫該不該說下去。


裴燕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直直朝她頭上砸去,她的額頭立刻出血。


「再吞吞吐吐,小心本公主拔了你舌頭!」


順著我這個角度斜了一眼,隻見春桃差點癱軟在地,被茶杯砸出的血一滴滴掉在地上,細小的血又濺上她的淺色裙擺,看上去很是嚇人。


她強打著精神回話:「王爺還說,好些日子沒見著公主了。若公主再不讓碰,恐怕王爺就要去勾欄找樂子了。」


「放肆!」


這回,長公主還沒開口,一旁的忠玉便厲聲喝道。


春桃終於有了哭腔:「這是王爺的原話!奴婢該死,請公主贖罪!」


「來人啊!把她拖下去!


「掌嘴!給我掌嘴!」


梁燕似乎失了心智,開始哭哭啼啼。


「姑姑,姑姑。」


她一聲聲喚著忠玉。


忠玉冷靜地在她身邊開口:


「回稟公主,奴婢在。」


5


「你說裴恆什麼意思?他會不會已經厭倦我了。嗚嗚嗚」


忠玉本名周英,比梁燕大三歲,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先皇特許長公主開府,她又在長公主開府的時候跟著她一起出了宮,感情自然比普通宮女深。


忠玉溫聲道:「公主,男人偷歡很正常。最重要的,他肯給你名分。」


這一番話雷得我外焦裡嫩。


但長公主也不反駁:


「可我也好擔心他退婚啊!聽說最近他跟將軍獨女沈照月走得很近。他會不會不要我,去娶了別人?」


忠玉始終冷靜:「公主,婚是聖上賜的。當初您倆在街上有了肌膚之親了,若是退婚,恐怕他也不好跟皇上交代。」


梁燕迷茫的眼神像有了光:「對!他要是不要我,怎麼跟我弟弟交代!


「你說得對。我不該想這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


緊接著她又開始大叫:「來人啊。太醫呢!本公主要太醫!」


6


宋太醫在邁進長公主的寢宮前,一直愁眉不展。


他已經數不清來了多少趟了。


每次他都會帶不同的太醫一同前來。


因為公主的病太過罕見,完全沒有頭緒。


所以總會多帶個人一起來研究。


此刻,跟在他後面的年輕人又是一個新面孔。


我跟那人對視上,僅一眼,我們便默契地同時垂下眼眸。


真快,轉眼就要半年了。


路過我的時候,那人趔趄了一下。


我急忙伸手去扶:


「大人小心!」


他扶著我沒有跌倒,對我禮貌說了聲謝謝。


我低眉順眼,恭敬地推脫。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奴婢無意間幫扶了一把。


可我握著手心裡他傳我的東西,興奮得不得了。


「誰在外面說話!」


屋裡傳來稍顯粗獷的女聲。


幾個月下來,梁燕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出原來的嬌媚。


秋霜代替春桃成了新的慣用丫鬟:「回稟公主,是宋太醫來了。還帶了個先生一同前來。」


「還不請進來!」


7


宋太醫苦著一張臉,連忙和身後的年輕人一同入內。


來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治好,照道理來說,以梁燕的性子必定會重罰。


可事實上卻沒有。


或許是因為雖沒治好,卻總能用麻藥暫時壓制,讓她的疼痛緩上兩三天。


可最近開始耐藥了,疼痛得越來越頻繁了。


「宋太醫,你的藥越來越不靈了。什麼時候能給本公主治好?」


宋太醫顫顫巍巍:「回稟殿下,老臣才疏學淺,至今還不得其法。」


長公主陰惻惻道:「也不打緊。宋太醫剛出生的小孫子本宮還沒瞧見。改日帶來,本宮必定好好招待。」


宋太醫匍匐在地,幾欲落淚:「求殿下大發慈悲,多給老臣些時日。老臣一定盡快找到對策。」


其實宋太醫上個月就退休了。


但公主的事不允許別人知道,況且宋太醫世代為醫,沒有人比他更專業。


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公主手裡。


是以這麼久以來,長公主一直威脅著他,不許他退休。


8


「朝廷每年都給太醫院撥款養著你們。可你們連本公主區區一個紅疹都治不了,留著你們有何用?」


宋太醫大氣不敢喘。


仔細點便可看見,其實長公主的臉已經開始變形。


症狀從手心開始,向四肢擴散。每半個月擴散一次,以血肉為食,以麻藥為補。


她不是臉頰長了紅疹,她是整個腦袋都灌滿了蠕蟲。


她更不知道,麻藥用得越多,後期就越像行屍走肉。


我的本意就是將她養成行走的毒蟲溫床,進而讓這些人自相殘殺。


現在看來,第一個毒蟲貢品馬上就要登場了。


我幾不可見地翹了翹唇:


「請公主殿下息怒。」


宋太醫跟後面的年輕人小聲交耳,後二人復又匍匐在地。


梁燕坐在榻上,聲音陰冷:「如何?」


宋太醫垂眸恭敬:「殿下,下官最近悉得一個偏方,或許對殿下的症狀有所幫助。」


「哦?」


「說。」


梁燕急不可耐地直起上半身:


「殿下必是中了某種蠱毒。以殿下的症狀,即便找到下蠱之人,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根治。倒不如……」


宋太醫說到此處有些猶豫,他低垂著眸子,轉頭看了眼一旁同樣耷拉著腦袋的年輕人,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完。


「宋太醫,我發現你真是年紀大了。是得了痴傻症嗎?說個話都說不清楚!」


又一個茶杯在宋太醫身邊碎裂,清脆的破碎聲讓眼前二人將頭埋得更低。


年輕人雖面上害怕,說話卻穩定有力。


他接過了宋太醫的話:


「回稟公主殿下,宋老師的意思,倒不如狠一次。先想法子將體內的蠱蟲都殺死,再用藥材回補,加快體內血肉更迭。」


長公主聲音不耐:「那還不趕快開始,等著我請你們嗎?」


年輕人虔誠道:「公主殿下,殺蠱蟲必須將身上衣物盡數褪去,用特殊手法疏通經絡,再輔以特殊藥材,每日兩次。所以這事,必須尋一女子方可。我與宋老師皆為男子,恐怕不妥。


「此女子要與公主朝夕相處,或經手更迭,這樣才不會被蠱蟲排斥。而且這蠱蟲精通人性,或許會順著皮肉將此女子當作新的蠱體。若真如此,則新主人或許活不過一個月。最重要的一點,萬不可中途換人。」


年輕人補充道:「但下官保證必定會竭盡所能,保此人一命。」


話音剛落,殿內不同位置都傳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門口的、屏風後的、茶幾邊的,加起來十幾個丫鬟,全都或多或少跟長公主身體觸碰過。


大家全都瑟瑟發抖。


長公主很是興奮:「那還不簡單。忠玉啊!本宮與她一起長大,她對本宮最是熟悉!」


9


一旁的忠玉嚇得跪倒在地,聲音哆嗦:「公主殿下!奴婢還想多陪您幾年,奴婢還未看見您出嫁!奴婢不想死啊!」


說到最後,她帶了點哭腔,雙手都在發抖。


長公主氣得站起身:「你!


「忠玉,本宮信任你才願與你赤誠相對!你太讓我失望了!」


忠玉落下淚來:「公主,奴婢不是不願,隻是奴婢怕早去了,以後無法侍奉在您左右。奴婢……奴婢放不下您!」


長公主踹翻了眼前的矮桌,雖氣得渾身發抖,卻還是朝著殿內掃視了一眼:「誰願意站出來,配合本宮醫治?」


霎時間,所有宮女齊齊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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