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剛想把手搭在男模的腰上,就被人大力地拽走。
林柚驚恐地想喊人,燈光打到男人的臉上時,她識時務地閉了嘴。
我抬頭,哦,是陸庭深。
他拉著我,將我拽到了酒吧包間,吵鬧聲隨著關門戛然而止,安靜得讓我有些不適應。
他的手牢牢地禁錮著我的手腕,死也不放,將我頂到門後,聲音冷厲又強硬,
「顏笑,我小瞧你了啊?跑了五年,一回來就氣我?」
我假裝聽不懂,「姐夫,你說什麼呢?」
「別叫我姐夫,我沒有結婚。」
他身上還有著淡淡的煙草味,我已經,好久沒有聞到這個味道了。
我越不說話,氣壓就越低,喘息也越來越重。
「打算當我不存在嗎?顏笑,這五年你都幹了什麼?喝酒,約男模,還穿的那麼性感,是想氣死我?嗯?」
這樣失控的陸庭深很少見,可我無法同他感同身受,隻覺得他的演技十分高超。
「哥哥,幹嗎這麼生氣,我都成年了,當然有談戀愛的自由。」
我故意將嬌俏的尾音拖得老長,眼角流露著風情和魅惑,他喉結微微下滑,雙眼越發深邃和冷厲。
「今晚,你哪裡也別想去。」
說完,他脫下西裝將我包裹得嚴實,直接橫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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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笑,五年了,你懲罰我也懲罰夠了,隻要你願意,從今往後,你還是我的小公主。」
車上,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地開著,他強制將我鎖在懷裡,方寸之地,無法動彈。
這個人,似乎很喜歡裝深情,我冷笑一聲,
「好啊,那你和顏真退婚,我立馬就像以前那樣跟著你。」
果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伴隨Ŧų⁺著我陰陽怪氣的笑聲,我嘲笑他,
「陸庭深,你真賤。」
8
我被帶到了陸庭深的別墅。
這裡的裝潢沒變,風格還是我喜歡的暖色系,隻不過和陸庭深格格不入。
從進門他就沒再看我一眼,轉身去了書房。
我發現在門口守著的保鏢已經換人了,換了六個光頭大叔……
我哥說得對,顏真很快就會將消息告訴小叔,我哥打電話說,小叔從東南亞回來後,要組織家庭聚會。
什麼聚會,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沒告訴顏塵,我已經被帶到了陸庭深的身邊,這麼好的機會,必須好好利用。
連續一周,陸庭深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
他回來就去書房睡,我也樂得自在。
終於,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晚上,顏真帶著大包小包來到別墅,剛進門就看到我悠闲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短暫的數秒內,她未來得及收斂住驚訝的表情,「顏笑?你怎麼在這?」
我輕笑道:「陸庭深讓我來的。」
顏真極需要綁上陸庭深這位京圈太子爺,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但我偏不讓她如願。
我像個女主人一樣,穿著拖鞋敲開陸庭深的房門,親切地喊:「哥哥,堂姐來找你了。」
那聲哥哥,要多酥麻有多酥麻。
9
顏真比我大三歲。
她是小叔的女兒,以前都是攀附著我家求富貴,和我一起讀著私立貴族學校。
我不喜歡顏真,因為她喜歡搬弄是非,跟她在一起時,說得最多的都是誰誰誰的壞話。
格局小到,別人的一句話都能引起她的惡意揣測。
當初我就是信了她的小人之語,導致和許多朋友都絕交了,隻剩下林柚這一個好朋友。
大抵是林柚的性子直來直去,有話就說。再者也是因為林柚家室好,她從來不敢得罪。
顏真的性子和她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搭,虛假又小心眼。
從小我有的東西,她都要想方設法得到一份,起初我還看在她是堂姐的份上尊重她,現在隻剩下淡漠了。
尤其是爸媽意外離世時,她先是假惺惺地安慰我,隨後就幫著小叔以ẗūₖ哥哥顏塵年幼為名,籤署了掌管公司的協議。
爸媽的心血為他們做了嫁衣,她一朝變成了鳳凰。
她開始用我家的錢在學校裡招搖,可她沒想到陸庭深開始接送我。
京圈太子爺把我當公主寵,為我辦畫展,帶我出席各種晚宴,一時之間,我的風頭仍然蓋住了她。
不過她贏了,我唯一的靠山陸庭深,為了同她訂婚,親口承認了隻把我當妹妹。
隻是妹妹嗎?
那些寵愛呢?那些親吻呢?那些纏綿的擁抱呢?
呵。
顏氏企業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他們想抱緊陸庭深這棵大樹,我偏偏不讓他們如意。
看著她難堪的模樣,我十分開心,特意將肩上的吊帶故意滑落,依偎在陸庭深的懷裡。
他穿著一身絲綢睡衣,還戴著鑲著金邊的眼鏡,映襯得精致的五官深冷又犀利。
見顏真來,他也隻是眉頭一皺,慵懶地問了句:「誰讓你來的?」
「你們!你們……顏笑,你怎麼可以勾引你的姐夫!你!你們太過分了!」
顏真悲憤地咬著唇,剛想偽裝的大度也消失不見,重重地摔門而去。
我樂得笑了幾聲,抬頭冷冷地看著陸庭深:「我都成小三了呢,姐夫,你還是離我遠點好。」
他伸手一撈就想抱住我,卻被我啪的一聲,扇了一巴掌。
眼鏡都被我拍到了地上,陸庭深滿臉錯愕,眸色極重,「一別五年,你到底要恨我到什麼時候?」
我漫不經心地揉揉手,「看你關我到什麼時候咯?」
他冷笑一聲,「你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10
隻可惜,他這句話很快就被打臉了。
娛樂圈的影帝級明星親自聯系陸庭深,想要我為他設計出席群星之夜頒獎典禮的禮服。
陸庭深接了電話後就出去了,半夜我睡得正香,他滿身酒氣將我壓在了身下。
呼吸急促地拍打著我的頸肩,黑夜中,他的嗓音被酒浸泡得輕啞,
「顏笑,這五年,你到底勾搭了多少男人?」
我挑眉,想要推開他,可他冰涼的觸感緊貼著我的皮膚。
最後我隻能諷刺了一句:
「能不能別壓著我,我嫌髒。」
他緩緩移開身,躺到我旁邊,餘光寒如冷冰,
「以前你可說,心裡隻會住我一個人。」
「陸庭深,那個時候我才讀高中,小孩子的話,能信嗎?」
「你當初那麼瀟灑地出國,賭氣一樣消失了五年,原來心裡早沒我了。」
我拿起枕頭準備去另一個房間睡,走之前還貼心地為他關上門。
聽到這句話,我不免覺得他可真會推卸責任。
於是雲淡風輕地接上一句,「陸庭深,這五年,我在國外流的淚,能淹死你。」
11
早上我醒來時,陸庭深已經離開了別墅。
在他眼裡,我走得瀟灑,走得決絕,可他忘記了他曾經承諾過我,永遠不會讓我落入泥潭。
我也給過他機會,甚至顏塵已經告訴我真相了,是他想利用顏真收購顏氏企業,才會答應聯姻。
隻有這樣,他才能幹涉顏氏企業的財務。
是啊,他有苦衷,他有他的算計,他有他的宏圖大業。
所以,要犧牲我的真心,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踐踏了我陪他的所有時光,也推翻了他對我的種種寵愛。
從開始懷疑他隻是想利用我吞並顏氏開始,我就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我更沒有辦法再拿出以前的熱情對待他,除了惡語相向,如今我對他無話可說。
六個光頭大叔照樣堵在門口,我悠闲地在窗臺上練瑜伽,手機裡忽然傳來了簡訊。
是宴會上勾搭的當紅小生發來的腹肌照……
饒有興趣地放大看時,我腦子裡忽然蹦出來個瘋狂的念頭,將當紅小生約到了陸庭深的別墅。
嘖嘖嘖,我就不信,陸庭深還不願意放我離開。
12
餐桌上燃燒著燭光,擺放著香檳,還有吃剩的牛排。
空氣裡彌漫著水蜜桃味的香氣,陸庭深一進來,就看到了我穿著性感睡衣,宛如尤物。
他眯著眼,心上放開了煙花。
那句原諒你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再抬眸,是一個男人裹著浴袍從衛生間出來。
我慵懶地靠在男人的肩上,雙眸盈盈動人,隨意的站姿,也風情萬種。
空氣仿佛凝滯一般,小生看著眼前的陸庭深,虛弱地喊了聲,「陸……陸總……你這麼在這裡。」
「滾!不想死就滾!」
陸庭深的聲音像巨石般滾落轟鳴,連我也嚇了一跳。
那一刻,我還沒來得及挽留,男人已經裹著浴袍竄了出去。
「真沒勁,姐夫,你就不能別打擾我的好戲嗎?」
看著他立在原地,我不解氣地想上樓,忽然被一雙強力的大手抱起。
那雙手用力託住我的臀,為了重力平衡,我像野草一樣緊緊抱著他的頭。
陸庭深在發抖。
我忽然覺得自己玩過火了……
等反應過來,陸庭深已經大步將我扛到臥室,重重摔到了床上。
他雙目燃燒起黑暗的幽火,唇角還帶著一抹陰森的笑容,全身上下透露著駭人的冷意,卻在看到我的那一瞬,偃旗息鼓。
「我不好嗎?找他們就不髒嗎?」
「我錯了,顏笑,我錯了行嗎?我現在就去解除婚約,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你隻和我一個人在一起,好不好?」
陸庭深低啞的聲音帶著病態的痴狂,
「顏笑,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嗎?僅僅因為我說隻把你當妹妹?你愛過我嗎?」
他沒開燈,漆黑的房間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安靜地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淡淡開口:
「我求你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這些呢?陸庭深,連你也要欺負我爸媽不在了,家裡的企業被頂了,踩著我的驕傲告訴顏真,我隻是你的妹妹。」
「連你也要將我高高地捧在神壇上,以為我好為名,然後看著我落魄,被人嘲笑,對嗎?」
「陸庭深,你的愛,是綁架,是圈養,是吞沒。我不需要你為我好,我要的愛,是坦坦蕩蕩,永遠站在我這邊,就算我保不住爸媽留下的企業,可至少有你在身後,讓我相信,終有一天能把顏氏企業奪回來。」
「可你呢,連你都讓我覺得,過去對我的寵愛,是施舍我。」
私立貴族學校,最看重的是家室和靠山。
而我,因為他享受著榮光,所以他棄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嘲笑我的痴心妄想。
我曾高高地站在山頂上,如雄鷹般展翅,可偏偏被鳩佔鵲巢,那時他沒有站在我這邊,隻這一條,我便希望身邊不是他了。
清冷的細語環繞在房間,偌大的別墅隻能聽到鍾表滴答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轉身離開,腳步聲很沉,僵硬如木。
或許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明白,我變化這麼大,有他的一份「功勞」。
初遇時,我才十一歲,利落的短發,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臉上還有嬰兒肥,笑起來純真爛漫。
他沒有家,父母早逝,所以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想的就是佔有,完全地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