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險輸了,去隔壁桌要未婚夫的領帶。
他雙手繳械,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一臉玩味地看著我,「想要的話,自己來解。」
我一個踉跄跌在他懷裡,還順手摸了一把,「時總,被你老婆知道了不好吧!
1
「把他領帶解了,帶回來。」
大冒險三連輸,閨蜜指著隔壁卡座上一個背對著我們的男人,眼神逐漸迷離。
看我輸麻了,她俯在我耳邊安慰道:「這個絕對很辣,相信我。」
我不信,再辣能有我未婚夫辣嗎?
訂婚那天,時景的西裝褲修剪的十分——合身。
我默念自己的乖乖女人設,隻敢偷瞄了三分鍾。
算命的說,我的福氣在後頭,果然是真的。
好吧,願賭服輸。
我還是捏著一杯酒,搖搖晃晃地走向了隔壁卡座,「不小心」把酒灑在了他身上。
猩紅的酒順著領帶一路下滑,黑色襯衣也變得湿漉漉。
可可說得沒錯,果然很辣。
「真不好意思,領帶和襯衣幫您處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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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住內心的竊喜,厚著臉皮就要上手,眼神上移時,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淦,怎麼會是他!
時景摘掉了金絲眼鏡,慵懶地靠在沙發椅背上,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比起訂婚當天禁欲克制的時景,今天的他可太勾人了。
「怎麼,朋友圈不是說睡了?」
啊……我那精心布置的乖乖女朋友圈。
斜對面的一位銀發小哥哥聞聲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盯著我們。
「時大公子,什麼關系,不介紹一下?」
時景漫不經心地抬頭問我:「你說……我們應該是什麼關系?」
我們訂婚宴辦得倉促低調,很多國外的朋友都沒來得及通知。
可可都沒見過他,他的朋友大概率也沒見過我。
朋友,我和時景現在隻能是朋友。
要讓我爸知道我訂婚後還跑來夜店瘋玩,還不把這裡砸了?
「時總,我是小夏,昨天剛籤過合同呀。」
我假裝熟絡,說話間就要摸上他的手,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
他眉頭微鎖,昂頭將酒灌了個幹淨,扯著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銀發小哥哥倒是熟絡熱情地伸出了手:「姐姐好,我叫江珩,也是他朋友。」
這個身材看起來也……嘿嘿嘿。
我正準備要握手,卻被時景一把拽了回來。
「怎麼,不是說要來解我領帶嗎?」
我一怔,沒想到,大冒險的原話被他聽了去。
念念那個大嗓門,真是服了。
他松開我的手腕,雙手繳械:「想要的話,自己來解。」
我強忍內心邪惡的念頭,嘴角勾起十二分的職業微笑:「時總,您開什麼玩笑?」
時景朝我不耐煩的挑挑眉,將目光一向別處:「領帶,還要不要?」
「這……是在邀請我?」
我咽了咽口水,剛向前踱了一小步,結果被路過的服務生撞了個踉跄。
我一下子跌在他懷裡,還順手摸了一把,「時總,被你老婆知道了不好吧!」
他攬在我腰間的手明顯一僵。
就在這時,可可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拉起我的手。
「你怎麼在這裡,等你好久啦!」
剛回到自己的卡座上,她低聲貼在我耳邊:「沒被佔便宜吧?」
我神情恍惚,咽了回了回神:「那……是我未婚夫。」
可可聽聞,瞪大了眼睛,正要拉著我八卦,剛剛上一次大冒險要微信的男生不知為何跟了上來。
我剛要轉身,卻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時景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將我的雙腕單手握在掌心,死死禁錮在懷中。
「抱歉,我未婚妻的大冒險沒有完成,需要回家接受一點懲罰,失陪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像羽毛般鑽進我的左耳,震動的胸腔帶著絲絲冰涼的感覺敲打著我的後背,酥麻的感覺頓時從尾椎骨衝上了後腦。
我心中警鈴大作,正要呼叫可可。
卻見她搖搖酒杯,朝我眨了眨眼。
救命啊,我就是口嗨一下而已啊!
雙腕被時景反剪在懷裡,上半身牢牢貼著他浸湿的襯衫,甚至都能感覺到襯衣下隱約的輪廓。
「上車。」時景招招手,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到了酒吧門口。
今晚喝的酒有點多,現下被冷風一吹,整個人昏沉沉的。
怕是有點醉了。
2
我剛上車,還沒坐穩,整個人就滑落到了時景身上。
過了好久,我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沉克制的聲音:「別亂動。」
沉悶車內的一點聲響,倒是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睜開眼,沒理他,隻是覺得眼前有什麼礙事的東西在搖晃。
我不知搭錯了哪根筋,下意識抬頭咬住了它。
好像是……時景的領帶?
我吐出領帶,掙扎著坐起身,將頭靠在了車窗上。
恍惚間,聽到時景隱忍地敲了敲前排椅背:「調頭,去最近的別墅。」
我心中狐疑,等消化掉他的話時,人已經到了別墅門口。
最後一絲光隔絕在門外時,我整個人被抵在門上,後腦雖然被他護著,但他手上不知有什麼東西,硌得我生疼。
我推了推他,發出幾聲悶哼:「涼,你衣服還湿著。」
我的話似乎拉回了他幾分理智,他打開客廳一盞昏黃的燈,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正好,我們把大冒險做完吧。」
「做……做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抱起,又輕輕放下。
「怎……怎麼做?」
我還有些暈,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問過你,喜歡從前邊解,還是從後邊解?」
「前邊。」我腦子短路,順著時景的話就說了下去。
時景忽然扯著嘴角低頭笑了笑,「我猜你也是。」
領帶在來時的路上松過一次,現在領帶結松松垮垮地落在第二顆扣子附近。
我慢吞吞地解著領帶,角落裡的燭芯在餘光中跳動。
「解好了。」
我乖乖把領帶遞給他,回想起在車上時,我好像就是咬住了這條領帶的下擺。
時景接過領帶,搖著頭輕笑一聲,似乎終於結束了一場漫長的等待。
但他卻沒把我放下來,反而將領帶慢慢繞上了我的雙腕。
真絲的領帶如小蛇般劃過我的雙腕,比時景略顯粗糙的虎口更加煎熬。
領帶在他手中飛舞、蜿蜒,最後留下了一條小尾巴。
「我都做完了,為什麼?」
酒氣上湧,我失神地盯著緊貼在一起的雙腕,眼底不知何時泛起了水霧,就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真切。
時景將我拉近了幾分,「可是太慢了,還是要接受懲罰的,對不對?」
四周慢慢黯淡了下來,床頭的香薰在夜色中起舞,飄來陣陣清香。
蠟芯燃盡時,我撥開湿軟的碎發,啞著嗓子推開了時景。
……
醒來時,發現身邊已空無一人。
隻是左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訂婚鑽戒。
我在訂婚宴上戴過一次後,就不知扔哪兒去了。
他一直的那枚,都戴著帶在身上嗎?
3
時針邁向十點鍾,我胡亂在衣櫃裡翻找,竟找到了一件合身的衣服。
來不及細想,十點還約了人談項目,我套上衣服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我從小性子就軟,喝點酒失去理智,就被人牽著鼻子走。
昨天有點斷片,不知被他誘哄著說了些什麼話。
踏進公司的前一秒,我還在打理劉海,準備露出一個職業微笑。
下一秒,表情就僵在了臉上。
怎麼會是他?
我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實習生助理,小楊的眼神透露著清澈的愚蠢。
「夏妍姐,之前談得好好的那家公司突然說不做了,正好時總找上門來,報價還高,要不要談一下?」
突然?正好?
我看了看西裝革履的時景,一時間覺得有些頭疼。
這又是搞哪一出?
不等他開口,我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早聽說時總年輕有為,久仰久仰。」
時景挑挑眉,目光手下不自覺加深了力度:「夏妍小姐,過獎了。」
會議開始後,小楊和時景帶來的經理談論項目細節,我低頭看資料時,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前男友梁年。
昨晚大冒險找他借錢後,心虛把他刪掉了,現在是來興師問罪嗎?
問題是,我也沒收錢啊!
同意申請,我甩了條信息過去:「有事?」
「路過你公司樓下,請你吃個飯,順便問問你,昨晚的事情解決了嗎?」
我剛要解釋,時景敲了敲我的面前的桌子,臉色陰沉地盯著我:「夏小姐,好像——很忙啊。」
尾音上翹,我不由想起了昨晚。
「沒有,到飯點了,我請客,剩下的改天繼續談。」
小楊先行下樓訂餐,本想抽空和梁年解釋清楚,但時景始終陰魂不散地飄在我身後。
「時總,還有事?」
「怎麼不叫老公了?」
老公???我叫過?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
主動管人叫老公呢?
見我沒反應,時景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算了,改天找你算賬。」
算賬?這次又要怎麼算賬?
我心虛想逃,在電梯上始終和時景保持距離。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我剛要衝出去,卻看到梁年捧著束茉莉花,就站在公司門口。
梁年喊出我名字的一瞬間,身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妍妍,我看你沒回我消息,以為你還在忙。」
我站在電梯門口,進是刀山火海,退是刀山火海。
直到梁年把花捧到我面前,我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昨天是大冒險輸了,沒什麼事。」
我話還沒說完,身後的時景忽然上前,拉起了我的左手,戒指在他掌間閃著細碎的光。
「手這麼涼,冷嗎?」
冷嗎?
有一種冷,是未婚夫覺得你冷。
梁年也尋著目光,落在了我左手的戒指上。
時景正嘴角噙笑,隻聽梁年悠悠地開了口:「妍妍,我送你的戒指,你還留著?」
沒錯,分手前,梁年送過我一枚戒指。
但我還沒來得及戴,就和他分手了,戒指也不知所終。
再後來,和時景訂婚時,我懶得挑,直接訂了經典款戒指。
現在想起來,怕不是撞款了。
身旁的時景明顯身子一僵,幸好小楊遙遠清脆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夏妍姐,要上菜了,您和時總快來吧。」
「原來是同事聚餐?那你們先忙。」不等我解釋,梁年把茉莉花塞到我懷中,轉身離開。
我看著懷裡的茉莉花,又抬頭看了看面色陰沉的時景。
糟糕糟糕,OMG!
去餐廳的路上,時景冷著臉一言不發,短短幾分鍾的路程,甚是煎熬。
四人落座,小楊見我胃口不佳,拼命給我夾菜,「夏妍姐,你怎麼不吃?」
我……我還吃個 der。
時景盯著我眼前冒尖的飯碗,又冷著臉看了看小楊,「抱歉,去趟衛生間。」
我看著時景遠去的背影,悄咪咪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走到衛生間,卻沒見他的身影。
正搖頭晃腦找人時,發現走廊盡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找我?」時景掐掉煙,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意。
「跟你解釋解釋。」
時景身形一閃,拉我躲進了身後的一扇小門。
「幹嘛拉我來儲藏間?」
時景垂眼,輕輕搖了搖頭:「你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心中一震,在逼仄的空間內小鹿亂撞。
這是……生氣了?
時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火苗跳躍飛舞,照著他精致的側臉,「說吧,我在聽。」
「分手前,他確實送過我一枚戒指,我沒戴,但也沒留著,現在不知道扔去哪兒了。」
時景盯著我,目光灼灼,「然後呢?」
「然後,訂婚的時候,我就是隨便訂了一枚經典款。」
眼前的人皺皺眉頭:「隨便訂的?」
我有些心虛,但婚事不上,本來不就是一場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