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柚柚,這些年我毫無底線地寵著你,是想把你寵成小公主,而不是唯唯諾諾有事自己扛的小可憐。」
聽著陸應淮的話,我眼眶一紅。
「記住,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我替你頂著。」陸應淮抬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對視,摩挲著我的下巴,他說,「我的小公主,應該是驕傲如太陽的。」
「陸應淮……」我哭出了聲,如藕節般白皙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緊緊地抱著他哭。
陸應淮順勢將我託起來,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將我抱回房間。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懲罰你的方式,我想,得讓你長長記性才行,可是啊,柚柚,你一哭我就心軟了。」陸應淮把我放在床上,他屈膝半蹲在地上,微微仰頭看著我,又低頭吻了吻我的手背,他說,「這輩子,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8
我和陸應淮說開後,把時勇年拿我媽骨灰威脅我的事也和他說了。
「好,我會去處理的。」陸應淮溫柔地把我的頭發別到耳後,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他說,「柚柚,你受過的委屈,我都會替你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我手機剛充上電開機,時勇年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毫不意外的,他把我罵了一頓。
他問我到底把李總怎麼了,居然把人喝進了醫院搶救,甚至手還骨折了。
我握著手機,看了陸應淮一眼。
而陸應淮正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翻看著財經雜志。
見我不出聲,時勇年就讓我滾回家一趟。
「好啊。」我收回目光,一口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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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陸應淮抬頭看向我,合上雜志,道:「我陪你回去。」
「好。」
我進家門的時候,客廳裡擺滿了高定服飾和奢侈珠寶,時娜正興高採烈地試著衣服,廖美芬在一旁幫她看哪套合適。
「回來了。」時勇年見我回來,眼皮都沒抬,所以沒看到我身後的陸應淮。
倒是時娜,先看見了。
「你就是那個小歌手?」她不屑地看了一眼陸應淮,撇嘴道,「長得倒是還行,就是沒錢。」
「就算長得不行,也看不上你。」陸應淮冷淡道。
「你!」時娜氣急了,轉頭就找時勇年告狀,時勇年蹙著眉頭道:「讓你分你就給我分,你最好聽我的!」
他大概又想威脅我,但廖美芬拉了拉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時勇年才沒發作,而是踢了踢腳邊的一個包裝袋道:「給你的,明晚陸家有個宴會,去的人非富即貴,我到時候再給你物色一個。」
我看著時勇年腳邊廉價的包裝袋,和滿客廳給時娜的高定奢侈衣裙,隻覺得諷刺。
見我沒說話,時娜特意顯擺起了她的衣服。
「看到了沒有,全是高定的,爸爸給我買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馬上就要成為陸家的三少奶奶了!」時娜的語氣裡全是憧憬與興奮。
聞言,我看向身後的陸應淮。
而陸應淮無辜地聳了聳肩。
我挑眉看向時娜:「你在夢裡成為陸三少奶奶的?」
「你!」時娜被我噎了一下,氣急敗壞地從茶幾上拿起一封燙金的高檔請帖,然後得意洋洋地對我道,「看到了沒有,陸家送來的請帖,還是陸家管家送的請帖,還特意強調時大小姐一定要出席!當時人家態度可好啦!」
我:「……」
陸應淮趕忙在我耳邊小聲道:「我的失誤,還沒來得及說你家的關系。」
看樣子,陸應淮爸媽並不知道我家復雜的關系。
他們隻知道時家有兩位千金,我是大的那個,並不知道,這些年時家對外隻宣稱隻有時娜一個女兒。
也是,時家雖然有錢,但和陸家完全不是一個階級的。
陸家,才是真真正正的頂級豪門。
「嗯,那祝你一切順利。」我看著得意洋洋的時娜,和挑釁看著我的廖美芬,突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宴會時,他們被打臉的樣子了。
莎士比亞說:「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現在隻有讓他們的希望越攀越高,跌下來的時候,才會痛不欲生。
我們走的時候,時勇年對陸應淮冷嘲熱諷了一番,我聽不下去要發作時,陸應淮按住了我。
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的想法和我一樣。
我沒有帶走那包廉價的衣裙。
9
這場宴會,是陸家宣布繼承人所舉辦的晚宴。
陸應淮同胞兄弟共三人,老大陸亦沉是個醫生,醉心醫術,無心家族事業。
老二陸川洲是個武警,一心隻有國家。
而陸應淮更是不想繼承家業,他追求理想,當了歌手,成為頂流。
為此,陸爸爸陸媽媽愁得頭發都白了。
別人家裡是爭家產,他們家倒好,三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卻都把家產當燙手山芋,誰也不想繼承。
好在陸應淮開了竅,突然願意回家繼承家業。
對此我問過陸應淮,是不是為了我才回去繼承家業的。
如果是,我希望他不要為了我犧牲自己的夢想。
當時陸應淮對我說:「柚柚,人活著,不僅有夢想,還有責任和擔當,以前我原本也打算三十歲就退出娛樂圈接管家業,現在隻不過提早兩年罷了。」
陸應淮松口願意接管家業,最開心的除了陸爸陸媽外,就是陸應淮大哥和二哥了。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陸應淮二哥特意請了假,大老遠跑回來,握著陸應淮的手,哽咽道:「老三,辛苦你了,不枉費二哥當年為你背了那麼多鍋,挨了那麼多揍……」
陸應淮:「……」
宴會當天。
宴會是在陸家舉辦的。
陸應淮找了專業的團隊來為我做造型,我穿的禮服,也是從法國剛剛空運過來的高定手工禮服。
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陸應淮看著我幾乎移不開眼。
「很漂亮。」陸應淮紳士地握起我的手背吻了吻。
他身上和我穿著同系列的西裝。
我有些羞澀地把手縮回來:「花言巧語。」
陸應淮重新牽起我的手,低頭笑著看著我:「這是真心實意。」
「走吧,我帶你看一場大戲。」陸應淮道。
陸應淮帶著我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
宴會隻在一樓舉辦,二樓是不允許任何人上去的。
我被陸應淮從樓上牽著下來,身份不言而喻。
於是立刻有人上來攀關系阿諛奉承。
對於這些,陸應淮做得得心應手,四兩撥千斤地回應了。
甚至所有敬我的酒,他都不動聲色地替我喝了。
而陸應淮媽媽更是親親熱熱地把我介紹給其他貴婦人。
今天在場的都是人精,沒兩下就知道我在陸家的地位怎麼樣了。
這時陸應淮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電話號碼,轉頭對我道:「我去接個電話,可能要視頻會議,我會盡快結束下來陪你。」陸應淮和我交代了一下,又讓他爸媽照顧好我。
自從松口接管家族企業,陸應淮娛樂圈的事業全面暫停,投身到家族企業裡。
這段時間,他經常開會加班。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陸應淮上樓的時候,還輕輕吻了吻我的耳朵。
當著大庭廣眾的,我臉瞬間紅了,連耳尖都是紅的。
陸應淮媽媽笑吟吟地拍了拍我的手。
這時我的手機恰好也響了。
「阿姨,我去接個電話。」我禮貌地對陸應淮媽媽道。
「好,去吧。」陸應淮媽媽正在和一位貴婦人聊天,慈愛地對我點點頭。
我走到角落接了電話。
是經紀人打電話給我的,問我有一部劇接不接,是女主,她看過劇本還不錯。
我說接。
經紀人倒是愣了一下,她說以為我也會退出娛樂圈了。
她也剛知道陸應淮的身份。
我笑了一下,沒說什麼,隻和經紀人說我接的。
接完電話,我回頭看了一眼陸應淮媽媽,她正熱聊著,我就沒有過去打擾,而是自己走到自助區,拿了一杯果汁喝。
剛剛聊了那麼久,陸應淮又替我擋了所有酒,所以現在我喉嚨有些幹。
我剛端起來,喝了兩口,就看到時勇年帶著衣著華麗到有些……像暴發戶的廖美芬和時娜進來了。
廖美芬穿著誇張的皮草,身上能戴首飾的地方,都戴了珠寶。
耳朵、脖子、手腕,十個手指頭都戴了戒指。
而時娜穿著華麗的公主裙,昂揚地抬著頭,像極了一隻孔雀。
她們的衣著是華麗,但與今天的宴會格格不入。
陸家是真正的豪門家族,所接觸到的,非富即貴。
大家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會像他們一樣,穿得像個暴發戶的。
所以他們三個一出場,現場就靜下來了,紛紛看向他們,但賓客都很有涵養,並沒有表現什麼表情。
所以時娜見大家看向他們,背挺得更直了,臉上帶著驕傲,還以為大家是被她的美麗所迷住了。
陸應淮媽媽見他們來,朝我招了招手。
我放下果汁就走過去。
但時娜比我更快看到人群聚集中心的陸媽媽。
她提著裙擺小跑過去,對著陸應淮媽媽身邊的那位貴婦人,熱情地喊了一聲:「陸伯母!」
那位貴婦人:「……」
「你認錯人了,她才是陸太太。」那位貴婦人表情一言難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時娜,微微擰眉。
她大概在想,哪裡來的蠢貨,連人都能認錯吧。
時娜臉上有那麼一刻的尷尬,但她立刻又親熱地喊了一聲陸應淮媽媽。
廖美芬理了理頭發,做足了姿態,含笑叫了一聲:「親家母。」
饒是都是人精,但也架不住廖美芬這句「親家母」。
賓客紛紛看向陸應淮的媽媽,而她面色平靜,沒有回應。
陸應淮和她打過招呼,說了時家的事。
當時聽完後,她除了心疼我,還表示這樣的人必須狠狠教訓一頓才是。
陸應淮媽媽沒有回應,廖美芬和時娜顯得有些尷尬。
此時她看見了正走過來的我,立刻眉頭一橫,大聲質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時勇年就快步朝我走來,拉了我一把,低聲呵斥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我滾去角落等他。
說等他處理好了時娜的和陸家的婚事,再幫我物色其他人。
我笑著,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我輕輕掰開時勇年的手,說不用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也不知道時勇年此刻怎麼想的,居然拉高了音量質問我:「就那個小歌手??他能給你什麼!!他就是個吃軟飯的!!!」
我眉頭一挑,看向正從二樓走下來的陸應淮,笑盈盈道:「聽到沒,時先生說你是吃軟飯的。」
聞言,陸應淮低低笑了兩聲,牽住我的手,低頭吻了吻,毫不在意地說道:「我的錢都在你那裡,我可不就是吃軟飯的嘛。」
時勇年被我們這一出弄得一愣一愣的,他眉頭開始皺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但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娜就沖過來了。
還對賓客道:「不好意思,我姐姐不懂事,找了個不入流的小歌手,大家別介意,吃好喝好啊……」
廖美芬也過來勸我,一副白蓮花樣說:「小柚,你怎麼能把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小歌星帶到這麼大的場合裡來呢?這不是丟你妹妹的臉嗎?罷了,你等下讓他唱個歌,給大家助助興賠罪吧……」
我忍不下去了,正準備開口時,陸應淮媽媽走了過來。
她臉沉得可怕。
冰冷的眸子掃過時勇年三人,冷笑道:「讓我兒子唱歌?你聽了不怕折壽?」
「你兒子?」廖美芬呆呆地問了一句。
時娜還想開口,就被陸應淮媽媽啪啪扇了兩巴掌。
「什麼東西,打你都是臟了我的手!」
時娜被這兩巴掌打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看著陸應淮媽媽,她又凌亂地看了一眼陸應淮,大概是死活想不明白前幾天她還在嘲諷的「小歌手」,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陸家繼承人。
我適時遞上手帕給陸應淮媽媽擦手。
陸應淮媽媽接過去,溫柔地說還是我們柚柚懂事。
「你這……」時勇年終於反應過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又看了看陸應淮,他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是怎麼羞辱陸應淮的了。
「小陸……不!小陸總,我、我有眼無珠,我不識泰山,您別和我計較,柚柚,你快幫爸爸說兩句話呀!」時勇年求助似的看向我。
他的一張老臉都漲成豬肝色了。
我冷眼看著他,不為所動。
「鳩佔鵲巢,苛待原配的女兒,真不愧是外室扶正的。」陸應淮媽媽對已經呆住的廖美芬嗤之以鼻。
她毫不留情地揭開廖美芬的老底給眾人看。
「十根手指,你就戴十個戒指,怎麼不把腳指頭也都戴上戒指?什麼鄉下來的土包子……」有位貴婦人出聲嘲諷,引得眾人嗤笑。
廖美芬塗著大紅色的唇一抖,看向陸應淮媽媽,她大概是條件反射想反駁,但最終唇抖了抖,什麼也沒說。
「十六歲墮胎,還和有婦之夫搞在一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陸應淮媽媽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時娜,神情厭惡極了。
陸應淮媽媽冷笑一聲,轉頭對賓客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各位看到這場鬧劇了。
「我江月蓉今天把話說出去了,以後誰和時家這三個人做生意,或者是做朋友有往來,就是在和我們陸家過不去。」陸應淮媽媽平靜地說道。
「不不,陸夫人,您不能這樣,好歹……」時勇年知道今天來的賓客,都非富即貴。
陸應淮媽媽這樣,無疑是在封殺他們。
他明白,是沒有人會為了他們這樣的小角色,得罪陸家的。
所以時勇年趕忙開口,他看了一眼我,想利用我打感情牌。
但陸應淮直接讓人把他們三個捂著嘴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