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空加快了步伐,甚至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夏驚蟬意猶未盡地推開他的手,回頭去看,許青空附在她耳邊,嗓音帶著戲謔:“這麼好看。”
“那個女生的吊帶真好看,下次我要買同款。”
“你就看這個?”
“唔,那個男生沒你帥,所以我沒注意。”
許青空笑了。
和她在一起,他總忍不住笑
兩人按照電影券的位置,來到了2309號房門前,門牌上方掛著生了鏽的卡通招牌,刻著幾個字——
“天堂電影院。”
居然是私人影院。
別說和許青空了,就算是和她老爸,來這種私人影院那也是有那麼一丁點尷尬的成分啊!
這絕對不可能是夏沉光買的票,除了肖屹,別人幹不出這麼缺德的事兒。
現在情況,屬於是有點進退維谷。
猶豫間,在樓道間熱吻的那對情侶,也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地走進了電影院。
如果現在進去,會有點尷尬,如果不進去,好像更加尷尬。
夏驚蟬望向許青空:“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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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空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什麼都不懂。”
“……”
這句話就已經很暴露了好嗎。
夏驚蟬想著,清者自清,跟好朋友一起去私人影院看個電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單純看電影而已。
雖然她對她身邊這位朋……那麼一丁點不太明顯的心思,但她能夠控制住自己。
夏驚蟬將電影券交給了前臺老板,老板收了卡券,問道:“要套嗎?”
“要什麼?!”
老板還沒來得及詢問第二遍,許青空淡淡道:“不用,謝謝。”
倆人結束對話之後,夏驚蟬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尷尬得腳指頭都扣起來了。
媽耶,這什麼地方啊。
紅著臉走進房間,房間靠牆擺放著一張榻榻米龍貓大床,床上擱了幾個卡通靠枕,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椅子。
難不成他,們等下子要在這張床上看電影嗎!
她的手指頭艱難地搓著,骨頭都疼了,心裡想著回去一定打爆肖屹狗頭。
“給我們換個房間吧。”許青空回頭問老板,“有沒有沙發間。”
“一個大的六人間是沙發,但要額外加錢,多加50。”
“沒問題。”許青空答應得很爽快。
老板帶兩人去了沙發間,這個房間總算正常了,潔白的白色幕布掛在前方,有松軟沙發,有茶幾,茶幾上還放著零食袋,應該是正經看電影的地方。
“想看什麼?”老板替他們調試著投影設備。
許青空問夏驚蟬:“敢不敢看恐怖片?”
夏驚蟬以為他在試探她的膽子,故作勇敢道:“我可從來沒怕過。”
他對老板說:“看泰國的,最頂的那種。”
夏驚蟬:?
老板給他們選了一部評分很高的泰國恐怖片。
一開始,她和他之間還隔著兩個人的距離,但隨著詭異的音樂響起,故事漸入佳境,閃現了許多刺激性的畫面,小姑娘跟貓咪似的,可憐無助挪到了許青空身邊。
許青空望她一眼,她立刻嘴硬道:“絕對不是因為害怕,畢竟一個隊的,就單純不想和你這麼疏遠。”
“有道理。”
許青空順勢將手臂擱在了她背後的靠椅上。
她敏感地想,這個動……乎有摟著她的嫌疑。
但考慮到面前這大屏幕,時不時要跳出一個披頭散發女鬼出來嚇人,這個動作讓她更有安全感。
她緊張地盯著屏幕,在女鬼將要出現的時候,立刻將腦袋側向許青空這一邊。
許青空側臉鋒利,鴉黑的眸子深藏於眼廓之中,盯著屏幕,似乎任何刺激性的畫面都激不起他內心的半點波動。
“許青空,你不害怕嗎?”
許青空搖頭:“沒感覺。”
“你看到鬼都沒感覺?”
許青空不怕鬼,十一歲那年之後就不怕了,他曾經在人間看到過比惡鬼更可怕的人。
那時候多無助、多害怕啊。
但現在好了。
他微微偏頭,望向了身邊的女孩。
她眯著眼睛,雙手護在眼睛前,隻敢透過手指尖一絲絲縫隙去看電影屏幕。
“害怕的話,要不要換一部?”
“不不,不了,都看了這麼多。”夏驚蟬惋惜地說,“再換一部都沒時間了。”
“可以續時長。”
“啊,不要,這家收費好貴的,本來是免費券,現在還要自己掏錢,超級不劃算啊。”
“沒關系。”許青空立刻叫了老板,切換了另一部李安導演的高分獲獎電影《斷背山》。
夏驚蟬絮絮叨叨說:“真的好浪費呀,咱們都看了一大半了,而且這部電影兩個半小時,也太長了。”
許青空沒有說話,隻在《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悠揚舒緩的插曲音樂慢慢響起的時候,他在她耳畔輕聲地喃了一句——
“有沒有可能,我隻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她訝異偏頭,看到了少年堅韌的側臉和眉宇間漾起的徹骨溫柔。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All I want to do is live with you。
記憶再度閃回,來到了他們相見的第一天。
那一場磅礴的大雨和雨中那個為她撐傘的男人。
她來到了他的少年時光,和他在這樣一間小小的房間重新聽到這首歌。
緩緩流淌的每一分鍾,都是銘心刻骨。
第16章 她在 我會留在這支籃球隊,幫夏沉光拿下聯賽
次日, 籃球館,幾個男生圍聚在夏沉光身邊,圍觀他偷錄下來的長達一個小時的校隊訓練視頻。
“記著啊, 以後咱們就這麼練!”
“他們就沒休息過啊,這誰頂得住啊。”
“人家是專業的,咱們也就業餘打打籃球,沒必要吧。”
夏沉光掃了他們一眼:“咱們社團現在是草臺班子, 以後就是專業籃球隊, 覺得辛苦受不了, 或者學期課程多的, 現在就可以退出球隊了。”
為數不多的幾個隊員面面相覷, 一個都沒退。
已經堅持到現在的,誰不是奔著同一個目標去的。
打敗校隊、參加高校籃球聯賽的願望,已經宛如思想鋼印一般被夏沉光堅定的信念深深镌刻在了隊員們的心裡。
“從今天起,他們校隊怎麼練,我們就怎麼練!”
“必須打敗這幫目中無人的家伙!”
肖屹沒有被隊員們的激揚熱血所感染, 他看看視頻,皺眉問:“你什麼時候拍的?”
“昨晚,路過貝殼籃球館,看到他們在訓練, 順手一拍。”
“昨天不是約了你和小夏同學看電影嗎?”
“看電影能有訓練重要?”夏沉光理所當然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藏在觀眾席裡居然沒被認出來, 當然要搞點幹貨才能走。”
“你沒去看電影啊!那我怎麼看到小夏發了個說說,她去看電影了啊。”
“哦, 計算機學院就在貝殼旁邊, 碰巧遇到許青空, 就把票給他了,讓他幫我帶小孩。”夏沉光露出機智的表情。
“……”
肖屹皺著眉,嘴角直咧咧,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夏沉光你活該單身。”
“這跟老子單不單身有啥關系。”夏沉光好奇問,“她說說發啥。”
“不知道,一堆英文,配了張兩個男的抱在一起的電影照片。”
錢堂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哪裡有兩個男的抱在一起?”
“小夏同學的扣扣空間裡。”
“我去!”錢堂姜飽受驚嚇,“小夏是個腐女啊?”
“不知道。”肖屹懶怠地解釋,“她和許青空昨天去看《斷背山》了,感動得跟什麼似的,連發三條看不懂的英文說說。”
“絕對是!不然她怎麼加籃球隊,不加街舞社漢服社這類的,不就是因為籃球隊男生多嗎?啊啊啊,老子好怕,她不會YY我和夏隊長吧。”
肖屹:“放心,她YY我和夏隊,也不會YY你。”
夏沉光矜持地遠離了這兩人:“你倆以後都離我遠點!”
夏驚蟬拎著半瓶可樂,晃蕩著走進了籃球館。
幾個聚在一起的小子們,看到她,立馬一哄而散,保持著幾乎老死不相往來的距離,各自打球。
“你們幹嘛?”夏驚蟬掃了他們一眼,“平時跟糯米團子似的擠在一起,今天怎麼各玩各的。”
“我……們本來就不熟。”
夏驚蟬眯起眼睛,懷疑地說:“忽然不熟,必有貓膩。”
“你別胡思亂想!我們是純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夏驚蟬咧咧嘴:“你們這不是此地無銀嗎,我誤入了什麼狼坑虎穴?現在退還來得及不?”
“行了行了,別鬧了。”夏沉光使喚她道,“既然都來了,幫我做件事情。”
“做什麼啊?老夏。”
有人的時候,她不再叫他爸了,每次都叫老夏。
夏沉光還不太樂意,說這稱呼讓他有種提前步入中年的感覺,更慘的是偶爾有女生來圍觀他們練球,聽到夏驚蟬這麼叫,也跟著老夏老夏地叫起來了。
夏沉光感覺自己的“校草”之位,隨時有可能被“老夏”這個稱呼毀掉。
“你推著簍簍車,去器材室多借幾個籃球,今晚我們要加班訓練,還有,不準叫我老夏!”
“多親切啊。”
“再親切,親切得過親爹嗎,乖,繼續喊爸爸。”
“這不是怕某人又跳起來,罵我是大騙子嗎。”
肖屹投籃沒進,炸毛地回頭喊道:“有完沒完!你還真要念叨四年啊。”
“就說!讓你欺負人!”
夏沉光走過來摸摸她的頭,哄道:“聽話了,快去借球,別耽誤訓練。”
夏驚蟬嫌棄地推開他的手,犯懶不想去:“這麼大個簍簍車,我一個人怎麼推得動!”
“叫老錢跟你一起啊。”
錢堂姜膝蓋上頂了兩個昨晚走夜路留下的淤青包,優雅地癱在椅子上:“老錢工傷了,去不了。”
“少廢話,快去!”